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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古代架空)——春溪笛晓

时间:2024-09-04 14:55:32  作者:春溪笛晓
  分斋以后每斋住三十人,斋中的炉亭旁便设有讲堂,每日有负责本斋的夫子来授课。
  对于各斋都要学的六经,则按照上舍、内舍、外舍分批去大讲堂中上大课。
  像江从鱼他们这些新生分斋以后就是外舍生。
  从成为外舍生开始,每个月都会组织本斋内考,每年则进行所有外舍生一起参加的外考。
  只有每月内考和年终外考都及格了才能升入内舍!
  由内舍升上舍亦照此例。
  现在国子监招收的都是十九岁以下的生员,全都是朝气蓬勃的年纪,自是不会觉得自己考不上舍,一个两个都认为自己一进考场肯定拿第一。
  江从鱼也是这个想法,一点都没把即将到来的分斋考试放在心上,忙忙碌碌地去其他斋舍串门交朋友。
  不到半日的功夫,江从鱼已经把自己能结交的新朋友都给交上了。
  江从鱼凭借着强悍的记忆力和归纳总结能力绘制出国子监的简略地图,与众人凑在一起点兵点将,准备明儿大伙分头去老生那边旁听,傍晚再回来汇总各斋情况。
  争取每个人都能考上自己最想跟的夫子带的斋!
  至于学正要求他们待在本斋讲堂里头温习……他们只要说是出去方便一下,溜过去听上小半个时辰就回来!
  学正管再怎么严苛,难道还不许他们去蹲会儿茅坑么?
  都是十来岁的少年人,哪里受得了整日枯坐,江从鱼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一鼓动便都踊跃响应。
  末了还齐齐击掌赌咒发誓,说是谁要是被逮个正着绝不把旁人说出来,只说是自己迷路绕过去的。
  谁出卖朋友谁是狗!
  何子言吃过晚饭远远见他们在那谋议,不由与袁骞讨论起来:“那土包子一准是想干什么坏事。”
  何家在京师的地位也挺尴尬,说是皇亲国戚,陛下却又没给他们太大的恩荣。旁人见陛下对他们家不冷不热,便也不特意来与他们结交,只有姻亲自己走动得比较多。
  何子言处得来的朋友就袁骞一个,见江从鱼才到国子监就交了那么多朋友,不免有些不忿。
  袁骞不太赞同何子言去找江从鱼的茬,开口劝说:“由着他闹去,马上就要分斋考试了,我们还是好好温习吧。”
  何子言一想觉得也是,就江从鱼这闹腾劲,能考出什么好成绩?说不定一考一个不及格,直接被国子监给除名了。
  他觉得自己自幼勤快读书,哪怕不能拿个第一,肯定也该名列前茅。到时候那些人就知道不该和江从鱼交朋友了!
  这么一琢磨,何子言便拿出本书就着夕阳余晖诵记起来。
  江从鱼回到斋舍一看,何子言跟袁骞在那儿用功呢。难怪不愿意跟他们出去交朋友,原来是想偷偷努力!
  江从鱼也不甘落后,脱了靴子上床,径直凑到人家边上问:“你们在背什么?我也要背!”
  何子言恼火地合上书道:“你自己没书吗?看别人的作甚?”
  江从鱼见何子言当真不喜欢自己,也没再去闹他,乖乖扒拉出自己的书在旁边背了起来。
  当初他老师怎么打他手板他都不爱多背几句,如今离了老师竟是要自发地背书了!看来过去贪玩躲的懒,迟早有一天是要还回去的。
  何子言本以为江从鱼会再闹上自己几句的,没想到江从鱼竟真就认认真真地看起了书。
  他有些气闷,恼自己还不如个土包子沉得住气,便也认真地背记起手中的书来。
  到夜色降临,一斋的人都早早地歇了,等着明日早起起来读书。
  江从鱼有点睡不着,翻身瞧见左边的何子言,想知道他睡了没,不由伸出指头戳戳他的背。
  何子言没有动。
  江从鱼又好奇地继续戳了戳。
  何子言转过身来怒道:“你有完没完?”
  江从鱼道:“我还以为你睡了。”
  何子言道:“睡了你就能这么戳人吗?”
  江从鱼麻溜认错:“是我错了,你别生气!我给你戳回来,你戳吧,戳哪里都行。”
  何子言哽住。
  谁要戳回去啊!
  江从鱼见何子言不那么气了,便与他说起小话来:“我睡不着,想我老师了。我爹娘去得早,是老师把我养这么大的。”
  何子言道:“你爱想就想,关我什么事?”
  江从鱼朝他露出个笑窝来。
  月光正好照了进来,照见江从鱼脸上笑意盈盈,像个快活的小孩儿。何子言瞧见后气恼不已:“你笑什么?”
  江从鱼道:“你和我说了说话,我就好多了,谢啦。”
  何子言感觉一拳打到了棉花上,生气地转过身去不再理会江从鱼。
  偏他脑海里不知怎地一直冒出江从鱼方才的笑脸来,只觉那长而弯的眼睫一下一下地扫在自己心窝上。
  他有些心烦意乱,过了一会又忍不住翻了个身转回去看江从鱼。
  江从鱼还真没撒谎,这么一会的功夫他竟真的睡了过去。
  睡得香甜至极、没心没肺。
  何子言盯着江从鱼的睡颜看了挺久,神使鬼差地伸出个指头往他脸颊上戳去。
  等触及那软和的脸蛋儿,何子言才猛地回过神来,忙收回手佯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是江从鱼让他戳回去的。
  何子言暗想。
  都怪江从鱼!
  与此同时,皇宫中的勤政殿依然灯火通明。
  楼远钧派人送走被留下议事的几位大臣,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倚到靠背上听暗卫禀报京中一些朝政以外的动向。
  许是因为当初曾受制于人十几年,一路从傀儡太子当到傀儡皇帝,楼远钧在许多事情上有着不太正常的控制欲。
  他不仅喜欢亲自处理各类政务,对于自己看重的人更是要时常派人去盯一盯。
  免得他们脱出自己的掌控或者背着他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
  有句老话叫“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照他这么个深究法,有几个人能没点问题?
  楼远钧却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处,只觉是这些人叫他失望了。
  越是如此,他便越惦记着从前为护住自己这个太子而死的太子太傅,只觉世上只那么一个人是从无私心、胸怀天下的。
  因而得知江从鱼的存在后,楼远钧便命柳栖桐亲自去把江从鱼接到京师来。
  昨儿见了一面,楼远钧觉得这个“师弟”怪有意思的。
  楼远钧让暗卫给他讲讲江从鱼的入学情况。
  暗卫一五一十地向楼远钧汇报国子监诸事。
  得知江从鱼头一天就和何子言凑到一块了,楼远钧不由轻笑起来:“倒是巧了。”
 
 
第6章 
  江从鱼睡得早,翌日醒得也早,他洗漱过后就在本斋的空地里练习拳脚。
  他独自在蒙蒙亮的天色里打了会拳,一转头就瞧见袁骞正在廊下看着他。
  江从鱼朝他朗笑一声,问道:“你也起来锻炼吗?”
  袁骞这次倒是没再漠视江从鱼,而是点了点头。
  江从鱼基本功很扎实,身板紧实得很。
  他昨天第一眼就看出江从鱼是练过的。
  只是袁骞刚才瞧了一会儿就发现江从鱼那些招式都是花架子。
  分明下了苦功夫去练功,结果却学了这种玩意,袁骞看得浑身难受。
  也不知教江从鱼的人到底是怎么个想法。
  江从鱼看出了袁骞的疑惑,替他解答道:“我这拳脚功夫只是学来强身健体的,不像你们袁家拳能以一敌百。”
  他老师和他爹那一辈人都讲究出将入相,到了外头得能指挥千军万马,入了朝也能处理好各种政务。
  总之甭管文艺还是武艺,只要是有用的都得学。
  江从鱼小时候皮实得很,整日摔摔打打都不在乎,老师要他学武,他便也学了点儿。
  其中他学得最好的就是翻墙和骑射了,翻墙可以方便他出去玩耍,骑射则是他真的觉得很有用也很有意思。
  至于这堪堪入门的花拳绣腿,是他老师怕他出去与人逞凶斗勇,特意嘱咐武师傅别教他打架本领!
  江从鱼也没觉得自己非学不可。
  反正他要是打不过别人,直接跑就是了!
  江从鱼对袁骞家的拳法很好奇,他听说袁大将军年轻时是武状元,一套袁家拳打下来可谓是无人能敌。
  这些年袁大将军镇守北疆、威名赫赫,凭一己之力为风雨飘摇的大魏支撑起了十余年的边关安宁。
  即便是信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文人墨客,提起这位袁大将军来也是赞不绝口。
  这不,江从鱼昨儿就在别人口中听说了袁家拳法的威力。他跑到袁骞边上好奇追问:“你要练拳吗?我能看看吗?”
  袁骞道:“我平时练的也是用来强身健体的拳法。”
  江从鱼还是想看看,便占了袁骞方才的位置,换袁骞到空地上去给自己展示一番。
  即便只是寻常锻炼,袁骞的拳脚还是比江从鱼多了几分凌厉气势,一看就知道要是打起来那是真的能制住对方的。
  江从鱼看得津津有味,瞥见韩恕他们出来后还拉着他们一起观摩。
  等袁骞练完一轮,江从鱼就跑过去问人家:“你这套拳能外传吗?我们可以学吗?你能不能教教我们?”
  这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地往外蹦,教本就话不多的袁骞都不知该如何招架。
  何子言昨晚就怪江从鱼迷了自己的心窍,这会儿见他一个劲往袁骞身边凑就更不高兴了。
  他说道:“你怎么看别人的东西好就想讨要?就没见过你这样厚颜无耻的!”
  江从鱼本就是随口问问,听何子言这么说便觉得没趣了,惋惜地道:“那算了。”说罢他招呼韩恕一起吃早饭去。
  吃过早饭,江从鱼就跟韩恕去斋堂那边温书。
  他与本斋不少新生都已相识了,才入内就有不少人围拢过来与他说话。
  何子言走进来时见到这般情景,挑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落座。
  他打开书看了几眼,却觉得一个字都看不下去,心里还在想着早前的事。
  江从鱼从那会儿起就没再找他说话,应当是生他的气了。
  袁骞吃早饭时也说那是那是袁大将军编给军士们练习的拳法,不是什么不能外传的东西。
  这事儿是他枉做小人了。
  何子言鼻头有些发酸,不知道怎么到了国子监会这么不顺利,现在闹得连袁骞都不太高兴。
  他难过了一会,忽地瞥见江从鱼正大摇大摆地从窗外经过。
  何子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起身跑了出去,跟到了江从鱼后头。
  江从鱼察觉身后多了个尾巴,转过身一瞅,还是曾扬言要找夫子告他状的何子言。
  他当即转了方向,改为去找茅房。
  到了茅房里头,江从鱼边悠悠然解裤带撒尿,边问还想跟着自己进来的何子言:“你也尿急啊?”
  何子言这才惊觉自己居然一路跟着江从鱼到了什么地方。
  “我才没有尿,尿急。”
  他显然不习惯活得像江从鱼这么糙,提到尿字都开始结巴了。
  江从鱼觉得有趣,系好裤带后走到外头汲水洗手,口中奇道:“你不急你来茅房做啥?”
  何子言抿了抿唇。
  “我早上不该那么说你。”
  何子言觉得江从鱼昨天都是有错就认,自己不能连他这个土包子都不如,所以还是跟江从鱼道了歉。
  江从鱼听了觉得稀奇。
  这倒是比许多人要强多了。
  江从鱼问何子言要不要与自己一起去溜达溜达。
  何子言道:“学正不是让我们待在本斋温习吗?”
  江从鱼道:“那你去不去?”
  何子言见江从鱼一副要撇下他直接走人的态度,竟是鬼迷心窍地跟了上去。
  江从鱼领着何子言直奔今天的第一个目的地,临近人家正在上课的斋堂时便狗狗祟祟地放轻脚步,不时转头小声叮嘱何子言注意点,别叫人给发现了。
  何子言都不知自己是撞了什么邪,居然跟着江从鱼跑到别斋偷听。人家全在上课,周围静悄悄的,总感觉他们脚步放得再轻都会弄出声响来。
  弄得他一颗心怦怦直跳。
  江从鱼拉着何子言一屁股坐到别人窗外,开始今天的第一轮蹭课。
  他边听边记,记人家的讲课内容,记人家的课堂氛围,记人家夫子是哪里的口音。
  这位直讲带的是上一批即将升入内舍的外舍生,算是学官之中资历较浅的,讲起课来却相当引人入胜。可见国子监的师资力量很强!
  只听了这么一刻钟,江从鱼已经觉得这位直讲是很不错的选择!
  他有点好奇这位直讲长什么样,忍不住探出半颗脑袋往里望去。
  这一望,冷不丁就与里头那位直讲的视线撞个正着。
  不好,被发现了!
  江从鱼二话不说,起身拉着何子言就跑。
  只要不被逮个现行,过后谁还计较这点小事呢?
  何子言还没回过神来,已经被江从鱼拉着跑出老长一段路。
  等两个人回到了本斋,何子言累得气喘吁吁,面上都带上点儿赤红了。
  江从鱼这个始作俑者瞧见何子言这般狼狈,不仅不觉得是自己带累了好学生,还要嘴何子言两句:“你明儿就该早些起来与我们一起锻炼,要不然就你这跑几步就喘的小身板儿怎么报效陛下?”
  何子言不想理江从鱼了。
  这家伙觉得是谁害得他要跑的?!
  要不是跟着江从鱼跑去偷听别人的课,他这会儿应当舒舒服服地坐在讲堂里面温习!
  江从鱼与何子言一同回斋堂,半路上遇到过来巡看的学官,他还不慌不忙地跑上去打招呼,大大咧咧地说自己和何子言刚去撒了泡尿。
  学官虽觉得他说话太粗俗了些,却也没追究什么,摆摆手让他回斋堂去。
  唯有何子言一颗心猛跳不止,暗自发誓再也不跟着江从鱼胡来了。
  瞧这家伙当着学官的面撒谎都撒得那么顺溜,以后可绝对不能信他的鬼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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