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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古代架空)——春溪笛晓

时间:2024-09-04 14:55:32  作者:春溪笛晓
  可像林伯、像郗直讲他们这些人,分明就是还没有放下,仿佛要让自己的余生都浸入无穷无尽的悔恨之中,等待着它哪天能将自己灭顶。
  他们若是真的放下了,就不会半推半就地回到京师,半推半就地接受现在这种不甚要紧的职务,怀着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期待想知道新皇会不会是个自己理想中的明君。
  拧巴得很。
  江从鱼自己是个希望每天都能痛痛快快、快活自在的人,不喜欢看到人不开心,更不喜欢看到人沉湎于悲伤之中。
  偏偏他又很容易捕捉到那些宛如求救般的情绪。
  所以有时候他看起来很喜欢管闲事。
  江从鱼劝完林伯就去睡了。
  已经玩了两天,休假的第三天江从鱼没再出门,只待在家中看楼远钧通过吴伴伴给他送来的书。
  都是楼远钧看过且写了不少批注的,江从鱼把书通读一遍,再细细地回头去读楼远钧随手写下的阅读感悟。
  都说字如其人,楼远钧的字哪怕是随手一写,也带着难掩的锋芒,与他表现出来的温和谦逊大相径庭。
  楼远钧写批注时偶尔泄露出来的一些想法,读来总让江从鱼有些心惊肉跳。
  要知道从他老师接手教导他开始,教得最多的就是如何通过文字理清著作者的本意、了解著作者的所思所想。
  楼远钧这些批语大多都……不是站在寻常角度写的。
  江从鱼读了一天的书,吴伴伴和林伯才结伴过来寻他。
  林伯是来和江从鱼道别的,他准备去执掌羽林卫了。
  一切才刚刚起步,不管是麾下将士的训练还是遗孤们的安置都得慎之又慎,林伯一时半会怕是腾不出空回来了。
  江从鱼虽有点舍不得这个从他入京起就一直悉心照料着他的长辈,但还是伸手用力地抱了抱林伯,说道:“我等着您节节高升,以后给我当大靠山!”
  林伯无奈笑道:“我都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谈什么节节高升。”
  江从鱼道:“古来多少名将七十多岁还立功无数,您离七十岁还远着呢!”
  林伯既然决定接受任命,听江从鱼这么一哄也朗笑起来,说道:“好!”
  吴伴伴说得对,江从鱼才到京师就敢跑去把人家首辅公子给抢回家,以后恐怕还会得罪更多人。
  陛下眼下对江从鱼足够看重还好,若是哪天陛下觉得当年那点情分已经消磨光了怎么办?他合该振作起来,混出点样子来给江从鱼当靠山。
  江从鱼便让人张罗了好酒好菜,与吴伴伴一起给林伯践行。
  这顿饭吃完,江从鱼也回国子监去了。
  才回到本斋,他就瞧见隔壁慎行斋的年轻直讲在向郗直讲请教问题。
  比起郗直讲他们这些被特意请回来的“回锅肉”,这位年轻直讲是正儿八经的官场新丁,不仅面孔新嫩,心态也新嫩得很。
  自从郗直讲有天傍晚神使鬼差地答应与他一起去食堂吃饭(主要是看江从鱼他们每天热热闹闹地往食堂跑),这位姓楮的年轻直讲就天天跑来找郗直讲说话聊天,只要不上课基本都同进同出。
  后来楮直讲读书时遇到不理解的地方,随口与郗直讲提了一嘴,郗直讲也……随口给他解答了。
  楮直讲登时惊为天人,每次遇到问题都虚心至极地找郗直讲请教,一天到晚前辈来前辈去地喊。
  饶是郗直讲这么爱给人摆脸色的,都拿这种天真愚蠢且热情过头的年轻人没办法。
  郗直讲无奈地解答着同僚层出不穷的疑问,就看到江从鱼在窗外探出半个脑袋来,且还竖着耳朵听他们在聊啥。
  郗直讲训斥:“江从鱼你一天到晚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江从鱼已经听了一耳朵,觉得这种学问上的探讨没啥意思,正准备悄悄溜走呢,没想到被郗直讲给点名了。
  他掏出两个粽子递过去,好话张口就来:“我从家里带了粽子过来,远远瞧见您和楮直讲在这边说话,就想拿给你们尝尝!”
  郗直讲信他才怪。
  还是楮直讲把粽子接了过去,朝江从鱼好脾气地一笑:“正好我们家里人不在身边,今年还没吃上粽子。”
  江从鱼暗自嘀咕,怎么都是当直讲的,说起话来就这么不一样!
  他见顺利把自己试图偷听的事糊弄过去了,撒丫子拎着粽子跑回斋舍,热情地给见到的同窗挨个塞过去,没一会就把带来的几串粽子都分光了。
  没想到一转头,竟对上了何子言正目光幽幽地望着自己。
  江从鱼眨巴一下眼,颇为遗憾地说道:“粽子没有了,都分完了,你这么看着我也没用。”
  他对同窗向来一视同仁,主打一个先看到谁就给谁,很少搞区别对待。左右也不是什么稀罕东西,没拿到的人应该也不会在意才是!
  何子言:“……”
  谁稀罕你的粽子!
  本以为自己看到江从鱼会嫉妒到不行,可一看到江从鱼快快活活和别人打成一片的模样,他又觉得陛下喜欢江从鱼很正常。
  何子言道:“我又不缺粽子吃。”
  江从鱼连连点头,虚心应和:“那肯定的,你吃的都是陛下赐的粽子。宫里的粽子都是什么馅的?”
  何子言:“……”
  不想和江从鱼说话了!
  江从鱼见何子言的脸肉眼可见地垮了下去,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次他真没有特意挤兑何子言,这家伙怎么又不开心了?
  真是难懂!
  好在何子言一个月基本上有三十天都在拧巴,江从鱼也没太在意。
  马上又是新一轮的月试,他还得抓紧时间把这段时间学过的内容全给过一遍!
  上次去观政的时候沈祭酒说得很明白,如果他们跟不上夫子们的讲学进度,下次再有观政机会可就没他们份了。
  江从鱼挺喜欢出去玩耍的,所以卯足劲要拿头名。
  其他人虽然知道有江从鱼在,自己考第一的可能性有点渺茫,但他们知晓自己目前最要紧的就是把学业给赶上去。
  以他们分斋时的成绩连能不能考入上舍都不能保证,何必好高骛远?
  临近月试,致知斋众监生的学习劲头空前高涨。
  连隔壁楮直讲过来请教问题的时候都忍不住感慨:“你把学生教得真好。”
  郗直讲脸皮抽了抽,不想接这种话题。
  哪里是他教得好?分明是因为有个江从鱼在。
  他一个只想来国子监混点俸禄的,硬生生看着江从鱼把一群被迫选择致知斋的吊车尾带到中上水平。
  现在月试的排名各斋是不互通的,也不知等到年终大考其他人会是什么表情。
  休沐前一天,江从鱼狂写了一天卷子,才算是答完了月试那一大堆题目。
  一想到科举的卷子要答三天,江从鱼傍晚见到楼远钧的时候就开始唉声叹气,整个人没骨头一样钻到楼远钧怀里喊手酸。
  楼远钧才刚见面就把人抱了个满怀,只觉分别一旬的煎熬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心底不由自主溢出来的欢喜。
  他抓住江从鱼的手轻轻地替他揉了起来,虽是养尊处优的天子,楼远钧的手却因为常年握笔与习武而修长有力,指腹处还长着层薄茧。
  明明楼远钧只是心疼他替他揉手,江从鱼却想到了一些不该想的事,耳根有些可疑地红了。
  楼远钧笑着捏玩江从鱼的手,相当纵容地道:“你若是不想考,那就不考了。”
  虽然不是科举出身可能会受那些文官排挤,不过江从鱼本来就已经有爵位在身,也不差那么一个进士身份了。
  江从鱼赶紧说道:“其实也不是很酸,我就是说说而已。”
  他感觉自己迟早会被楼远钧他们给惯坏,哪有当师兄的听人埋怨两句写卷子太累,就直接劝人别考了的?
  老师辛辛苦苦教他十年,他可不能一下子就堕落了!
  ……偷偷和师兄谈恋爱这件事不算!
  楼远钧低头看去,只见江从鱼眼睛忽闪忽闪的,不知在想些什么。他眸色微深,把人抱得更紧一些,俯身去亲江从鱼的唇。
  江从鱼好些天没和楼远钧亲近了,很快便把那点儿心虚抛诸脑后,乖乖承接楼远钧灼热的吻。
  如今府中诸事都是吴伴伴在管,没有旁人会过来打扰,楼远钧自是不会委屈了自己。
  他一点都没有把江从鱼身边所有人支走的心虚,毫不客气地品尝起自己只尝过一次的美好滋味。
  江从鱼觉得自己不能每次都由着楼远钧摆布,被楼远钧勾得意乱神迷的时候忽地想起他说过自己耳朵最敏感,不由凑上去咬住了楼远钧的耳垂。
  偏他不舍得咬太用力,倒像是把楼远钧含在嘴里似的。
  楼远钧耳朵最是敏感,冷不丁被江从鱼这么咬上来,那被江从鱼吞咬着的地方不由自主地跳了跳。
  更要命的是江从鱼还被刺激得一下一下地含吮起来。
  楼远钧被折磨到恨不得把人揉进怀里,只能抱着人哄道:“别咬了,要不然苦的还是你。”明明那么经不起折腾,怎么在这么不愿意服输?
  江从鱼低哼:“我、我又不苦……”他说到一半,话尾已经被楼远钧给吞了。
  两个人都没开荤多久,自制力难免会差些,这晚仗着第二天是休沐日丝毫不知节制为何物,闹腾到了后半夜才终于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翌日江从鱼起晚了,他起床时都过了吃早饭的点,吴伴伴告诉他何子言他们已经到了。
  他们每个休沐日都会约在一起看书读报练习骑射来着,这次才刚考完月试,还得例行对对答案。
  江从鱼有点为难,因为楼远钧也刚起来,还没吃东西。他不想抛下楼远钧,也不好晾着何子言他们。
  楼远钧看出了江从鱼的纠结,伸手替江从鱼理好有些凌乱的衣襟,顺势索要了一个把江从鱼嘴巴亲得又红又润的吻。
  瞧见江从鱼耳朵也跟着红了起来,楼远钧才轻笑着说道:“你去招待你的同窗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第54章 
  自从彼此表明心意,又让林伯与柳栖桐那样忙了起来,江从鱼两人每逢休沐日便在江宅私会,日子过得滋味十足。
  如此两个月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入秋。
  不知是不是江从鱼持之以恒的分享有了效果,还是经常哄着江从鱼把各种吃食用嘴巴喂给他尝的缘故,楼远钧居然渐渐能尝到些味道了,夜里即便不歇在江从鱼身边也能按时入眠,气色瞧着是越发好了。
  江从鱼眼瞧着楼远钧被自己养得容光焕发,心里很有成就感。
  他知道楼远钧身体根本没问题,许多事都是心病居多,现在虽还没完全解了心结,比之从前却已经改善许多。
  这日江从鱼心满意足地入睡,到清晨天还没亮就朦朦胧胧醒来。他听到外面有轻微的动静,继续闭着眼佯作自己还在睡,竖起耳朵偷偷关注楼远钧一大早醒来做什么。
  可惜可能离得有点远,他根本听不清外面的对话,只依稀能判断是吴伴伴在和楼远钧说话。
  语气十分恭敬。
  江从鱼眼睫微动。
  接着他轻轻翻了个身,面向雪白的墙壁睁开了眼。
  背后传来了脚步声,是楼远钧的。
  楼远钧坐到床沿替他掖了掖秋被。
  江从鱼忍不住回过身来看他,只是他睡眼惺忪、将醒未醒,看不太清眼前的人。
  楼远钧俯吻了下他唇,才说道:“我有事要先走,不能陪你吃早饭了。”
  江从鱼含含糊糊地回应:“好。”
  楼远钧真想把他给一口吃了,可惜军中来了急报,他得回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他不舍地在江从鱼唇上摩挲了好一会,才终于起身穿上外袍回宫去。
  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江从鱼眼睛才慢慢睁大,逐渐有了平时的清亮明澈。他看了眼旁边空了的位置,慢吞吞地坐起身,准备吃个早饭与友人们相会。
  今年国子监的院试已经考完了,正紧锣密鼓地筹备老生们的秋闱,也就是俗称的乡试。
  乡试顾名思义,就是在本乡进行的考试,这个乡的范围是指整个省。
  届时各省均会分到相应的解额,这意味着不管隔壁省考得怎么样,只要你在本省能排到五十名以内,你的会试资格大抵就稳了。
  要是在京师这种繁华之地应试解额会更多,只要考个百名以内就成!
  更重要的是,国子监作为单独的应试点,它的录取名额是独立出来的。
  一般考乡试是两三千人争那几十个名额,进了国子监就只需要与两三百人争几十个名额!
  这也是国子监入学名额能算是官员福利(寻常官员也只有那么一两个家中子弟进去)的原因。
  江从鱼趁此机会了解了不少科考细节,才知道他们这些监生走出去为什么那么受欢迎了,在外人眼里他们进了国子监基本就等于半只脚踏入官场!
  只要在国子监过了院试,即便考不到进士出身也算得上是国子监的“毕业生”了,可以留在国子监或者分派到各地官学当学官,同样是颇受人尊敬的体面差使(虽然许多志向高远的读书人看不上眼)。
  对寻常百姓而言,国子监的监生可不就前途一片光明吗?
  到了八月,天气终于有了点凉意,为了让老生们安心备考,新生的各种骑射训练都停了,江从鱼平时那些读报会、读书会也都暂且不办,改为组织同窗给应试老生们送温暖。
  沈鹤溪见江从鱼办得有模有样,也就没有阻止他们胡闹。
  他刚收到杨连山的来信,说秋闱以后他可能要送几个考生入京应试。
  说是送考生,沈鹤溪一看就知晓杨连山肯定是不放心江从鱼,找个由头亲自来京师看自己学生。
  他在心里冷笑不已,对时常来借阅《屏山文集》的江从鱼愈发横眉竖目。
  江从鱼暗忖自己最近也没干啥不该干的事,怎么这沈祭酒好像又开始看自己不顺眼了?
  估摸着是他最近来得太频繁,碍着人家的眼了!
  好在他也快把多达三十几卷的《屏山文集》都看了一遍,还抄了个七七八八,接下来可以少来几趟!
  郗直讲这位恩师姓李,号屏山,《屏山文集》汇总了他生前的所有著述。
  比起“南杨北张”,李屏山更擅长着眼于现实,关注自己入仕之后了解到了方方面面的问题,小到乡县治安、大到朝中弊病,他都有详细记叙自己的见闻、自己的尝试、自己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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