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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鱼(古代架空)——春溪笛晓

时间:2024-09-04 14:55:32  作者:春溪笛晓
  他还琢磨着怎么自己溜过去找人,就发现……韩凛居然把他们带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楼上去!
  等真的见到那临窗而坐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江从鱼眼睛都不由自主地睁圆了。
  当今圣上楼远钧今年才二十一岁,若算他什么时候登基,其实他十五岁就登基了,但在过去几年他都在太后与国舅的压制之下始终无法亲政。
  直至去年楼远钧才拿回权柄,可以陆续任用一些始终跟随自己的人。
  楼远钧本没打算亲自来的,还是听韩凛告假说想来接外甥才临时起意微服与韩凛一起出了宫。
  没想到江清泓之子瞧着与他记忆中的江清泓完全不一样。
  江从鱼自己的长相其实挑拣着爹娘的优点来长,从小就是极其讨喜的,只是他性情实在太跳脱了,很多时候都能叫人忽略了他的相貌。
  唯有在犯了错或闯了祸的时候,他才知道利用自己那张很容易叫人喜欢和心软的脸认错讨饶。
  在不需要哄着别人的时候,江从鱼身上有着股蓬勃旺盛、野生野长的生命力。比如此时此刻江从鱼那满脸的欢喜与热切,就与楼远钧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太一样。
  江从鱼可没楼远钧那么多想法,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都不需要他找由头去结交,这人直接就是他师兄了!
  江从鱼麻溜跑过去问楼远钧:“师兄,我能坐你旁边吗?”
  柳栖桐:。
  逐渐理解杨师叔看着自家学生对别人大献殷勤时的感受。
  有了楼远钧这个新“师兄”,他这个旧师兄显然已经被江从鱼抛诸脑后了。
  更要命的是,刚才他叮嘱的话江从鱼显然一句都没听进去。
  江从鱼能交上那么多朋友,和他一张嘴很能说有很大关系。他只和楼远钧聊了一会,就和楼远钧互通了姓名与家庭情况。
  得知楼远钧父母双亡,从小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江从鱼颇为同情。他大方地允诺:“柳师兄说陛下给我赐了处大宅子,你要是不开心了随时可以来我家里小住!”
  楼远钧道:“我怎么好去师弟家打扰?”
  江从鱼说:“哪有什么打扰不打扰的,我家也没有别人了。”
  他早便知道父母已死,倒也不至于太过伤怀。
  他父亲虽心怀天下、死而无怨,却还是在决定去走那条必死之路时想办法护住他的性命,可见他父亲也是爱他的。
  至于父亲死时受株连的九族?据说他父母都和家里人有仇,他父亲落魄时那些人只知落井下石,他父亲荣显时那些人又巴巴地凑上来要好处。
  既然他们伸手拿好处时没犹豫,那受他爹牵连一起死的时候就别喊冤了。
  简而言之,江从鱼父亲所有的仇人坟头草都老高了,他这个当儿子的只需要快快乐乐地活着就好!
  江从鱼也没有辜负父母的期望,从小到大都快活得不得了。
  楼远钧见江从鱼提起家中无人时眉眼竟还是全无阴霾,也笑着应道:“好。”
  江从鱼也不管人家是不是客气两句,只歇了一会便央着柳栖桐带他们去看皇帝赐下的大宅子。
  听说当今圣上对他父亲的死满怀愧疚,亲自拟旨给了他许多赏赐,什么金银财宝、什么宅子田庄、什么爵位官职,给他,给他,统统都给他!
  所以他这次还真是什么都没带,两手空空来京师享受这突如其来的泼天富贵。
  江从鱼对着楼远钧一顿猛夸:他们那位陛下人可真好!
  楼远钧含笑听他说,偶尔还跟着夸几句,一点都没觉得不好意思。
  柳栖桐见楼远钧饶有兴致地要跟着江从鱼去看宅子,只能认命地给他们领路。
  江从鱼一点都不掩藏自己的土包子本质,进了自家宅子就开始兴冲冲地到处转悠,嘴里直夸这可比他们县太爷家都要气派。
  在他的见识里,县太爷家就是他去过的最大的宅院了。眼前这雕梁画栋的亭台楼阁比县太爷家漂亮太多!
  柳栖桐拦不住兴奋得过了头的江从鱼,只能代他向楼远钧告罪:“师弟他一直长在乡野,什么规矩都不懂……”
  楼远钧笑道:“无妨,他这样挺好,你不用拘着他。”这京师中懂规矩的人多了去了,在他面前小心翼翼低眉顺眼的人也多了去了,难得有个在他面前不遮不掩的,楼远钧觉得颇为新鲜。他随口朝柳栖桐吩咐,“你莫要将朕的身份告诉他,他只需当朕是他的师兄就好。”
  柳栖桐听得心里发苦,却又不得不应下。
  别看楼远钧年纪比他们小,城府却比许多同龄人要深,鼎盛一时的太后舅家在他手里都直接瓦解倒台。
  现在楼远钧觉得新鲜有趣,小师弟自然做什么都行。要是将来他觉得不新鲜了,小师弟那些逾越之举岂不是都成了过错?
  偏偏楼远钧发了话他又没法不遵从,只能盼着江从鱼在楼远钧面前别闹腾得太出格。
  江从鱼丝毫不知晓柳栖桐的担忧,他欣赏够自己的大宅子就跑回来热情地让楼远钧挑住处,问人家以后过来小住时想住哪里。
  还提议说要不干脆住他隔壁房间好了。
  楼远钧道:“那怎么可以?”
  江从鱼说:“有什么不可以?柳师兄以后过来小住,那肯定也不能安排到别院去的。都是自家师兄弟,那肯定是要住在一起才方便我们秉烛夜谈!”
  楼远钧轻轻摩挲着食指上的戒子。
  这师兄弟俩分明也才见面没多久,没想到不仅柳栖桐对江从鱼这个师弟百般维护,江从鱼对柳栖桐这个师兄也是亲近得很。
  楼远钧笑问:“你们一路上时常秉烛而谈?”
  江从鱼颇为惋惜地说:“那倒没有,师兄说船舱里不能点蜡烛,怕失火。”
  楼远钧赞同地道:“在船上确实要小心一些。”
  楼远钧向来喜怒不形于色,江从鱼又是直来直往的性格,自是看不出他笑意底下藏没藏着别的情绪。
  这家伙还沉浸在天上又掉下个美人师兄的快乐之中,力邀他们今晚就住下来当是给他家新宅子添点人气。
  楼远钧自是不会在外面夜宿的,婉言拒绝了江从鱼的邀请。
  韩凛与韩恕舅甥俩才刚相认,得回去好好说说话,也拒绝了。
  江从鱼初来乍到,柳栖桐不忍他今晚自己一个人待着,便点着头答应下来:“也好,明儿一早我带你去国子监认认路。”
  江从鱼听后高兴不已。
  没留下新师兄,留下柳师兄也很好!
  这天下午楼远钧在御书房批了会奏折,不知怎地想起了奉旨去接人的柳栖桐。
  都接完人了还能陪吃陪睡陪上学,看来翰林学士似乎是个很闲的差使。
  要不给柳栖桐换个忙点的职位?
 
 
第3章 
  江从鱼还不知道他柳师兄只因来了他家一趟,就即将面临一场突如其来的调职。
  某位年轻有为的皇帝陛下这么做,大抵是自己平时勤勉理政,看不得别人在他面前这么闲。反正楼远钧自己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与拟诏的人说的。
  第二日一早,江从鱼就与柳栖桐一起去了国子监。
  在前往国子监的路上,柳栖桐跟江从鱼说了不久前朝中发生的事,以免他觉得楼远钧这个安排不好。
  江从鱼还没回京师,朝中已经针对他的事进行了老大一通议论。
  对于皇帝赐宅、赐田、赐爵位,众朝臣都没什么意见,毕竟江清泓当初死得确实很叫人惋惜,他生前还曾以使者的身份平定过藩王叛乱,按照祖制给他儿子安排个永宁侯爵位大伙也都同意了。
  反正如今他们大魏的爵位早已不比从前,有爵位在朝中也没什么话语权,不过是拿朝廷的钱多养个富贵闲人罢了。
  只不过楼远钧还要给江从鱼安排个实职,许他直接入朝为官,这可就捅了马蜂窝了。
  那会儿一大群谏官齐齐跪在宫门前劝谏,一个两个只差没抱住楼远钧的腿哭着说“朝廷命官不识字不太好吧”。
  楼远钧刚拿回权柄,还想靠这些谏官澄清吏治,只能在他们的围堵之下暂且收回成命,给江从鱼塞进国子监混个学历。
  旁人都觉得江从鱼被寄养在乡野,肯定大字不识一个,柳栖桐在出发前其实也有这样的担心。可到了那边以后,他才发现这些年连山先生一直在教导他这个小师弟。
  连山先生姓杨,单名一字淮,当年曾与他们老师在同一书院读书,连山先生自恃才高,每次考试却总是差他们老师一筹。
  到乡试时他排第二,一看第一又是那个人,竟当场挂冠而去,从此褐衣葛巾游山历水,再也不踏入考场半步。
  后来听闻他们老师也弃官归隐,连山先生才与他们老师重新往来。
  等到他们老师再起复,连山先生便又与他们老师直接断交,还时不时写诗讽刺他们老师几句,说他们老师原来也是乌鸦、苍蝇之流,只知道食腐趋臭。
  自从他们老师身故,连山先生便再也没有诗作传出,世人都不知他到底去了哪儿。
  没想到连山先生这些年竟都在替他们老师教养江从鱼。
  有这么一位当世名士亲自教导那么多年,说江从鱼字都不认识肯定是无稽之谈。
  只不过连山先生向来愤世嫉俗,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肯定不会教江从鱼入仕之道。
  柳栖桐觉得江从鱼先到国子监读个两三年书也挺好,可以先在国子监适应适应京师的生活。
  江从鱼也觉得挺好,他此前都是在村学跟着老师读书的。
  有次他偶然去县学玩耍,好奇地在窗外听了一会儿,并在那些县学生员答不上问题时抢到了几句。那县学的学官见他答得伶俐,还问他是哪儿人、要不要到县里读书呢!
  那时他里正爷爷和美人老师都不许他去,他也就不去了。现在有机会去国子监这个大魏第一学府读书,江从鱼觉得老新鲜了,还问柳栖桐:“师兄你也在国子监读过书吗?里头好不好玩?”
  柳栖桐摇着头说:“我没进过国子监。”
  江从鱼也不失望,依旧乐颠颠地跟柳栖桐穿街过巷,来到了赫赫有名的国子监门口。
  柳栖桐如今是翰林院中最年轻的翰林学士,准确来说应当是翰林院侍读学士,主要职责是为皇帝读读书、给皇帝提提意见,算是皇帝智囊团中的一员。
  不管柳栖桐的资历多浅,那都是能时常在皇帝面前露脸的人物。得知他要亲自领着江从鱼过来入学,国子监这边专门派了个国子博士来迎接他。
  先皇昏庸任性、荒淫无道,在位期间国子监的管理一团糟,楼远钧登基后因为国舅擅权没法插手朝政,便把目光投向没人在意的国子监。
  那时候楼远钧虽只是拿整顿国子监当幌子,却还是陆续让许多权贵把侵占的国子监斋舍和学田都吐了出来,并且逐步肃清了国子监内部的蛀虫。
  等到楼远钧亲政了,改革起来更是大刀阔斧,再也不需要顾忌谁。
  要是江从鱼早几年入国子监,那遇到的可能是一堆三五十岁的“同窗”,地方上一堆生员靠着资历被举荐上来混监生补贴。现在国子监明确规定入学年龄是十四岁到十九岁,超了岁数便不能进了。
  江从鱼这十八岁的年纪,倒是堪堪擦着线没超龄。
  那前来迎接的国子博士本也做好了见到个野小子的准备,瞧见江从鱼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今儿江从鱼还没加冠,长发只是用发带高高束成马尾,瞧着通身清爽。他本就是个俊眉修目的秀逸少年,今天早上被柳栖桐一拾掇,那更是叫人眼前一亮。
  不消考校他的学问,光看他这长相便叫人不免想要偏爱几分。
  再想想江从鱼父母双亡,又无族亲可以依傍,国子博士顿觉他们这些当师长的该多看顾看顾他。
  “三月才进行分斋考试,这会儿所有监生都是混住的,你先去领了被褥与监生服,我再派人带你去找临时斋舍。你来得晚,好斋舍可能都已经被占完了,不过不打紧,等分斋后会重新安排。”
  国子博士亲自给江从鱼介绍完了,又想到江从鱼长于乡野,不免有些担心他分斋考核的成绩不理想。他又宽慰道:“圣上仁厚,去年才重修了斋舍,所有斋舍都是崭新的,其实住哪儿都一样。”
  这话也就糊弄一下啥都不懂的江从鱼。
  国子监里监生们分斋而居,三十人为一斋,共五间屋子。这些屋子有近炉亭的,也有近茅房的。近炉亭的斋舍方便烧水,近茅房的……那味道可真是谁住谁知道!
  按照往年惯例,到时候是按照分斋考核排名来分斋舍的。
  毫无疑问地,考第一的就能头一个去挑斋舍,连床铺位置都能随便挑!
  至于那些个考得差的,那肯定是住到茅房旁边去。
  江从鱼倒是不知晓国子博士担心自己考不好,他还兴致盎然地追问:“我还没考过试,分斋考试难么?要是考不好是不是就不能进国子监了?”
  国子博士斟酌着说道:“你们才刚入学,无非是考些经义之类的,还不需要你们自己作文章,不算太难。”
  江从鱼一听就脸色发苦:“唉!我最不喜欢背书和释义了,学这个的时候老师总要打我手心。”他说着还揉了揉自己的手掌,仿佛自己可怜的手爪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
  柳栖桐听后安慰道:“若是你样样都学好了,哪还用来国子监上学?不过是一次分斋考试而已,你不用太紧张。”
  江从鱼也不是紧张,他主要是没考过这种大型考试,心里好奇着呢。他向柳栖桐打包票:“师兄你放心吧,我一会领了书就好好背,肯定不会丢你们的脸!”
  柳栖桐瞧见江从鱼那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只觉他果然还是少年人心性。
  既然江从鱼没抗拒到国子监上学这件事,柳栖桐也没有多留,别过江从鱼赶回翰林院销假去。
  没了柳栖桐在旁,江从鱼明显更活跃了,跑去领自己的被褥时还和管着监生补给的老苍头闲聊起来。
  进去的时候两人还不认识,江从鱼抱着被褥出去的时候那老苍头已经亲自送他到门口,叮嘱他有空多过来喝喝茶聊聊天。
  看得后面进来领被褥的监生一脸纳闷。
  都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怎么国子监的老苍头瞧着这么好说话?
  另一边,江从鱼已经笑盈盈地跟着领路的斋僮找到了自己的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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