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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百岁(近代现代)——吃板溧

时间:2024-09-04 14:51:19  作者:吃板溧
  他们中午是吃了不少店家自己拌的小菜,冰冰凉凉的,很适合这种天气吃,不知不觉就吃多了,但毕竟是盐腌制的,吃多了咸。
  贺远川确实也有点口渴,他俩转头看了一圈,车上瓶装水之前喝完了,忘了补货。
  乔稚柏摆摆手,手搭上车门说:“估计都渴了,我去拎一箱回来吧。”
  “我去吧。”贺远川看了他一眼:“我搬得动。”
  “我也搬得动,看不起谁呢!”乔稚柏压低声音反抗,说完又打了个哈欠。
  贺远川笑了笑,开车门下去了。
  他不是很常来这边,只和乔稚柏一起来过几次,每次来都是过来带乔焕吃饭,车接车送的,没怎么自己走过这边的路。
  他一边走一边打量,这片建筑物不是很多,店铺倒是一溜排,但大多是些五金店和百货铺子,不卖箱装矿泉水。
  前面不远有栋医院差不多的建筑,走近才看见上面挂着几个大字,大白天也亮着灯,有些笔画的灯管因老旧而闪烁,有几笔干脆不亮。
  血透中心。
  医院旁边应该会有商店。贺远川环顾一圈,见血透中心的左边有条约莫两米宽的小街,街对面也是一排店铺,有卖水果的还有卖衣服的。
  贺远川抬起腿往那边走,心里盘算着等下再带点削好的水果回去。
  大中午的没什么人,每家店里的老板都昏昏沉沉,有的干脆躺在躺椅上睡了。
  经过一家小卖铺,玻璃柜前站着一个人,背影较瘦削,在白色衬衫下晃荡出利落的线条。
  贺远川都已经走过去了,突然觉得那道身影莫名的眼熟,心下觉得奇怪,拔腿往后倒了几步。
  那人一看就是个少年模样,脑袋后的碎发垂在细白的脖颈上,手指关节在玻璃柜的某处轻轻敲了敲,从贺远川的角度,刚好可以看见这人的侧脸,弧度流畅,嘴角向上弯,应该是在笑。
  下一秒便听见那人笑着说:“给我爸买的。”
  贺远川停住脚步,突然轻笑起来,昂头笑着看天上的飞鸟,心想他这个同桌可真是挺好玩的,看着一本正经,实际不怎么老实的。
  他又想起巷子里靠着墙抽烟的那道身影,以及那个看垃圾的冷冰冰的眼神,心里的某块微微发痒,好奇与试探掺杂,揉合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恶趣味。
  挺有意思。
  他看见程澈从店里出来,应该是没买到烟,老板说要掏他身份证看呢。
  贺远川发自内心地舒展开眉眼,看见这位吃瘪,不知为何他感到愉快。程澈站在店门口叹气,眼神带着烦躁胡乱向旁边扫。
  贺远川立在那,正面站好,等待被发现。
  胡乱扫视的眼神略过他,两秒后又迅速再次聚焦,那双桃花眸子猛地增大,不受控地牢牢粘在他身上。
  鸟在头顶上唱着欢快的歌,贺远川觉得蛮悦耳,所以他突然想要往燃着的火上再浇上一把油。
  “哟,同桌。”贺远川嘴角向上扬,看着对面那个明显愣住了的男孩,恶趣味地开口:“买烟呢。”
  -
  程澈带透析结束的江河去吃了点饭。
  因为平时接触到的大多都是来透析治疗的尿毒症患者与家属,饭店老板一看江河背着的布袋子,没用程澈额外叮嘱,就指指袋子和他们说:
  “你俩自己找位置,点好菜告诉那边的人,我看着做。”
  江河这会没什么力气,靠着程澈闭着眼休息。程澈调整坐姿让她靠得更舒服些,伸手揪掉小姑娘头发上的碎纸片。
  吃完饭江河好些了,大眼睛转来转去,拽着程澈的衣角四处看。
  她“问”程澈:我们去哪里玩?
  程澈想了想,试探地“说”:书店?
  江河点头点得很快,弯着大眼睛。其实去哪儿都可以,跟着哥,到哪儿都不用害怕。
  程澈引导着“说”:应该怎么和哥说?
  江河是很机灵的,立马开了口,这次说得很干脆,波浪状的声调:“好!谢!哥!”
  程澈就带着江河坐上了去书店的公交,路上江河犯困,又靠着程澈睡了会。肩膀上沉甸甸的,温热的,江蔓给她扎的小揪此刻痒痒地挠着程澈的脖子,他转头去看车窗外驶过的街景。
  没来由的心慌,像不断向后逝去的建筑物。除此之外,程澈感到一种即将要全面坍塌的恐慌。
  那个人,一定会说出去的吧?
  年级第一,不仅抽烟,还打架。
  平日里的温和全都是伪装的,其实心里面冷漠的很,像一块冰,因为处理不好矛盾冲突而选择装乖,打起架会应激暴走,两面派,表里不一。
  江河不舒服地顶着脑袋在他肩上揉了揉,转了个方向,洗发露的气味钻进程澈的鼻尖。他抬手试掉小姑娘额角的汗迹,不再去想。
  江河在书店里开心地窜来窜去,被程澈强制拉着手停下来,他让江河去选几本喜欢的书,等会买了带回家。
  江河去了,每本书都舍不得放下来,摸摸这本摸摸那本,摸完很有规矩地全部放回原位塞好了。基本无声的世界里,江河最爱干两件事,一是看电视,二是看书。
  最爱干的是看书,电视还有听不到声音的苦恼,书里却是一个完全坦荡壮阔的世界。
  不需要她去听,只需要她用眼睛看,所以程澈没事时就带她来买几本,几本书抱回去,小姑娘能开心个一个月,把书翻来覆去地看。
  江河选书的时间里,程澈也在旁边挑了些学习资料。
  分科后的课程他很轻松地能跟上,就选了几份延伸知识点的厚卷子抱着,往上叠放了江河精挑细选的几本硬壳书,示意还在兴奋的江河牵住他的衣角。
  江河牵住了,程澈抱着那摞书山,从空隙里用头往脚下示意,意思叫江河看好楼梯,二人一步一挪地打算去一楼付款。
  刚一下楼,程澈就想抱着书再上去。
  他终于知道自己这一路在没来由地心慌什么。
  他僵硬别过身体,妄图将自己隐藏在怀中抱着的书山后面,那边眼尖的娃娃脸斜前桌却早已看见了他,大着嗓门朝这边挥手喊:
  “哎呀,那不是程澈吗,程澈!是我,我乔稚柏呀!”
  程澈面如死灰地闭上眼睛。
 
 
第08章 般配
  乔稚柏身边还站着一人,程澈不用看都知道是谁。
  他实在笑不出来,谁有他点背?他再一次觉得文理分科那天,毫不犹豫抱着书坐到那人旁边的自己是个傻比。
  清野镇就这么大,清野中学也就这么大,没认识前,两人一次都没碰到过,坐了几天同桌,怎么连放假一天都能遇上个几次的?
  “啊,”他很勉强地笑了笑,怀中的书仿佛变得有千斤沉,有气无力地开口:“好巧。”
  太巧了,让人想拍手叫绝的巧。
  “太有缘了这不是,你来买书啊?”乔稚柏往程澈抱着的书看。
  要不是他书包里翻不出一根还能写出墨的笔,他也不会来书店这种地方,和他气质不符,就是没想到八百年来一回还能撞见学霸。
  程澈耷拉着眼皮子看了眼贺远川,这位看着…似乎心情也还不错。
  程澈突然从心底溢出一种出奇的愤怒,他知道这事儿也确实怪不了人家,纯粹是自己脸黑。
  但是被撞上是一回事,小卖部对面,那抹嘴角不知意味的笑又是另一回事了。
  因为是周末,书店里人流量大,各个角落都人挤人,连结账都要排队。
  程澈不想再与这俩人有更多的交流,扯着面部肌肉礼节性地向上提了提,接着身子碰碰江河,示意江河走了。
  “你妹妹?很漂亮啊。”乔稚柏大咧咧地和他身后的江河打招呼:“哈咯,妹妹,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乔稚柏挺喜欢程澈的,脾气好没架子的学霸,怎么看怎么顺眼,没有征求程澈意见,自顾自地划为了朋友行列。
  江河头都没抬,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拽着程澈的衣角往前走。
  乔稚柏摸摸鼻子,干笑说:“哈哈,小美女还有点高冷。”
  程澈笑了笑,解释道:“不是故意不理你,她是没听见,我妹妹听力不太好。”
  乔稚柏顿时有点手足无措,半夜醒来都要抽自己几嘴巴的程度。
  他扭头看看身边站着的贺远川,旁边的人没有说话的意思,这很正常,说了话才不正常。
  乔稚柏只能硬着头皮,很诚恳地说:“抱歉啊,我不知道。”
  “没事儿。”程澈说。
  抱着书站了会,队伍慢慢往前。
  把钱付完,拎着那一兜子书走到门口,程澈把东西放在地上,指指两人,弯腰对江河“说”:和哥哥同学挥手拜拜。
  江河就弯着大眼睛和贺远川与乔稚柏挥手。乔稚柏赶紧回了个大大的挥手,一直没说话的贺远川也抬手朝小姑娘挥了挥。
  程澈拉着江河出门的那一刻,热浪袭面而来,他想,真是孽缘。
  回家时客厅里一桌麻将已经打起来了,天还没黑,江蔓站在厨房拎着电水壶往水瓶里充水,看来是今天人够了,江蔓没打上。
  他俩中午透析完才去吃的饭,吃得晚,这会不饿。江蔓听见动静,透过窗户往这边看,看见是江河,在厨房里喊:“江河回来了?”
  江河听不见,程澈替她应:“嗯。”
  江蔓拎着充满了的水瓶出来往一楼客厅去,经过江河时把小姑娘往怀里拉了拉,手腾不出来,头没抬,问:“吃了?”
  程澈说:“晚饭没吃。”
  江蔓揽着江河进了客厅的里屋,牌桌上有人自摸了,高声喊:“终于给老子摸到一把,给牌子给牌子。”
  旁边人不满,从桌下抽屉里数了几张纸牌扔到桌上,他们习惯用纸牌做注,最后再一起结算:“李姐又勒牌,听了好久也不见牌下来。”
  江蔓让江河在里屋坐,出来拎着水瓶给每个人杯子里都添了热水。
  程澈拎着那兜子书上了楼,拐弯时朝楼下铁门后的房间看了一眼。窗户里面有灯亮。
  他把江河选的几本硬壳书从塑料袋里掏出来,放在江河的书桌上,关了门,之后拎着剩下的半兜子试卷回了房间。
  打开台灯在老桌前坐下,椅子嘎吱响,他选了几张下午买的试卷开始认真地写。
  他做的很认真,楼下依旧吵吵闹闹,几张试卷做完,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完全黑下来。
  程澈往床上一躺,掏出手机看,手机是程赴用剩下的,屏幕裂了条缝。
  微信聊天框里没有几条消息,公众号推送,小程序广告,还有廖老师往九班的班级群里转发的几篇古诗词鉴赏。
  班级群的顶端是廖老师开学那天发的公告,程澈草草瞄了眼,无非是让每位家长把群ID改成学生姓名。
  程澈点开聊天框右上角的三个点,拉到最下,把“我在群里的昵称”那栏里的“cc”改成“程澈”。
  几篇古诗词鉴赏看完,程澈准备退出微信,临划走前手指顿了顿,点开“查看更多群成员”,慢慢往下滑。
  滑到“乔稚柏爸爸”时,看见“乔稚柏爸爸”的头像是工藤新一,个签是略中二的:一个帅哥罢了。
  程澈笑了下,摇摇头,又往下滑,一直滑到底,才在最下面看见一个没有备注姓名的黑色头像。
  名字也简单,一个“-”。
  他点开头像,顺着黑色头像点进朋友圈。朋友圈很干脆的一条横线,这很正常毕竟不是好友。
  背景也是一片黑,个签那块也是空空如也。
  够神秘的。
  他不是爱八卦翻看别人朋友圈的人,只是这种不对等的感觉让程澈不舒服。
  他都快裸.奔了,然而这人除了知道他叫贺远川,家里有点钱之外,其他的都像笼在雾里,模糊不清。
  程澈叹了口气,摁灭了屏幕,把手机往身旁一扔。晚饭没吃,他此时觉出点饿,肚子咕噜噜叫了几声,没在意。
  江蔓是不会额外给他做饭的。程澈的热乎饭仅限于中午那一顿,早饭也能跟着江河吃点,但程澈基本不吃。
  下午家里就会来人打牌,基本每天都到很晚,麻将声有时能一直持续到凌晨才清静。
  不过程澈表示理解。这种有连接但不亲密的关系相处起来没有压力,况且江蔓毕竟不是他亲妈,他怎么能要求她事无巨细地承担起所有责任。
  他在这条小巷里不声不响地沉默着长大,不哭也不闹,很少去记恨什么人。
  想要什么东西不会开口去要,因为没有就是没有,得不到也不会死掉。
  他并没有想要的,也没有在乎的,这片土地上没有任何能让他留恋的东西,像梅雨季房间的墙顶上,连片生出的霉斑,沉闷的,潮湿的,不祥的。
  江河是个例外。
  但那只是因为她太弱了,耳朵听不见,又生着病,像一朵蔫巴了的花,和砖楼梯夹缝里长着的那几朵小黄花一样,歪斜,易碎。
  程澈可以得不到,他只要逃就好。但是如果一朵花摇摇晃晃要碎,且要碎在他的面前,那么他会伸手去扶。江河是,流浪猫也是。
  高考是他唯一的出口。
  -
  程澈昨晚试卷写得晚,加上心里有事,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实,浅薄的睡眠里做了几个杂乱的梦,醒来后全都记不清了。
  他背着书包上刑场般踏进9班的门,准备迎接属于他的宣判。程澈想,如果贺远川真往外说了,那他就打死不承认。
  预想之中的场面并没有出现,贺远川依旧是趴在桌子上睡觉。
  前面的乔稚柏絮絮叨叨地扭头跟圆寸头秦祎说话,秦祎抱着课本面朝前,像是隔绝了一切声音,面无表情。
  过道另一边的男生刘俊见他来了,本来还昏昏欲睡,立马来劲了,大声调侃:
  “程澈,刚别班有女生来给你递情书呢,放你桌洞里了,还贴着粉色小心心,学霸果然就是不一样哦。”
  程澈温和笑笑,看着不太好意思:“害,不都是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有什么不一样的。”
  最后一排坐着的都是混日子的,每天上课时从前面往后看,根本见不到能坐直溜的,全是歪着斜着睡觉玩手机的。
  廖老师就会扯着嗓子唱着歌般地喊:“最后那排都给我坐起来,看看人家程澈!你们羞不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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