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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百岁(近代现代)——吃板溧

时间:2024-09-04 14:51:19  作者:吃板溧
  程澈笑笑:“是挺巧。”
  孙子阳跟王杉刘俊,还有些别班玩得好的一起在这边唱歌,他小麦果汁喝多了,出来上厕所。
  “没约吧?那正好,一块呗——”
  孙子阳急着回去, 压根没考虑这俩人为啥会出现在这儿, 三两下洗完手说:“早知道你俩也爱唱歌, 我就给你俩叫上了!我一直以为你们不喜欢来这种场合呢。”
  孙子阳甩了两下手,从旁边拉了卫生纸擦干,非常热情:
  “快来, 就对面这间, 人多热闹啊!乔稚柏那孙子在路上了,迟到了, 等会就到!”
  两人坐在大包间里时,还觉得像在梦中。
  程澈不大喜欢这种场合,今天却是没拒绝。
  场子很热,刘俊活跃得像一只蚂蚱,满房间乱窜。
  包间里大多是熟悉面孔,还有几个隔壁班的,大家都认识他俩,之前在刘俊的带领下去撕过几次海报。
  偶尔学校里遇到几个讨论这些说话不干净的,他们还会上去威慑一下,让对方嘴巴放干净点。
  这些他们没在外说过,事干了就是干了,干完也没当回事,只是纯属看不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行为。
  所以程澈和贺远川进去没用介绍,就有人腾了位置出来,还给两人面前塞了几瓶小麦果汁。
  原本还想塞话筒,程澈笑笑说不会唱,几个大男生便拿着话筒鬼哭狼嚎地唱着五音不全的歌。
  耳膜受到摧残的其他人受不了了:“唱的啥这是,孙子阳,你去给他俩话筒夺了!”
  伴奏声大,说点话得用很大声音,一帮人闹嚷嚷的。
  他俩坐在靠门那儿,贺远川偏头过来跟他说话,观察他的表情:“不然我俩去开个小间。”
  “不用。”程澈垂眸含着笑,靠在皮质沙发背上看热闹的那群人:“就这儿吧。”
  贺远川看了他一会,在嘈杂的音乐里,伸手把他脖子下被挤成一团的兜帽慢慢拉平整,没说什么。
  动作幅度不大,四周灯光很暗,即便亲近也不易被察觉。
  唱到一半乔稚柏来了,一进来首先看见他俩,嘴巴张开震惊,脚往后一挪,伸手点点点:
  “我靠!你俩怎么在这?谁能给你俩约出来,是谁这么牛比——”
  他还没震惊完,那边把控点歌台的孙子阳就喊:“乔稚柏你又迟到!自罚三杯,都给你开好了啊,这次再顺着嘴角漏酒我就给你扬咯——”
  乔稚柏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身子一转去那边对峙了。
  唱歌是次要,聚在一起总会玩些酒桌小游戏。
  程澈没玩过这些,从前不喜欢,今天觉得好奇,一招呼就去了。
  就是运气欠佳,输得多。
  输了就喝,一昂头就是一杯子下肚,旁边人抬着声儿,没恶意地感叹:“好!学霸真是畅快人——”
  旁边的贺远川过来要接他手中的杯子,程澈躲着不让,下局输了,昂着头又是一杯子下肚。
  大家都喝了不少,起哄起来没个度。
  程澈似乎也喝多了,脖颈红,耳朵也红,看人的眼睛发着迷,反应迟钝。
  “给我。”
  “不要。”没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不要喝了。”
  “要喝。”
  “你喝多了。”
  贺远川低头看他,程澈把杯子攥得紧,手指捏得发白。
  密闭空间里开了空调,外套脱了担在旁白的沙发上。
  “没多。”犟得很。
  贺远川伸手攥住程澈的手腕,强制拿走了他手里的杯子,脸色不好看。
  “哎呀,川哥对老同桌可真好啊,还给代酒——”旁边不知谁喊了一句,刚准备起哄,就被人用胳膊肘杵了下。
  那人收了声儿,一帮子人活跃气氛:“下一个谁下一个谁——乔稚柏,是不是到你了?”
  大家的注意力不在他俩身上了,贺远川将程澈从沙发上拉起来。
  “疼。”程澈皱眉,酒精催使下一口嗓子轻飘飘地发软,身子也软。
  贺远川“嗯”了声,带着人出门,到门边时弯身子拾起程澈的外套,扶着人的腰:“疼就对了。”
  “我不走。”程澈确实喝多了,太阳穴一跳一跳地发胀,哼着说:“我疼。”
  说话没人理,他被贺远川拽着拉出了包间门,脚软走不动。
  这人似乎是生气了,没理他,一直到出了KTV的玻璃大门。
  程澈里面就穿了件薄毛衣,刚下完雨,又乍然从温暖的室内到室外。
  凉风一吹,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哆嗦。
  贺远川于是停下脚步,松开紧紧攥住他手腕的手,把手里的外套抖开给他穿上。
  没什么表情,声音也冷:“手。”
  程澈就把手从外套袖子里伸出去。
  “那只。”
  程澈就递了另一只。
  边递边嘟嘟囔囔地抱怨:“里面袖子卡住了。”
  贺远川还是没理他,拉过他的胳膊,两指撑开外套袖子,另只手伸进去,给他掏毛衣的袖子。
  “你生气了吗?”程澈问。
  贺远川不说话。
  两只胳膊穿好又掏平整之后,两人立在大门旁停着的汽车旁,程澈看着贺远川半蹲下去,给他拉上了拉链。
  程澈低头看那只手和脑袋后修剪干净的发茬,晃着愣了会,突然有点委屈:“贺远川,我说我疼。”
  手拎着拉链头一路向上,贺远川终于抬头看他,好半晌,站起身。
  他们间隔了半人的距离,贺远川定定看着他:“哪里疼。”
  “头疼。”程澈指指自己的脑袋,舌头有点僵直:“感觉有小人在里面打我。”
  贺远川垂眸看了他好一会,问:“还有呢。”
  “还有,”程澈想了会说:“太阳穴也疼,一跳一跳的。”
  “还有呢。”
  “手腕也疼。”程澈声音开始颤,手伸出给人看,高高举起来露出手腕,哽咽却不流眼泪:“你力气太大了,你帮我看看红了没?”
  贺远川没看,只问:“还有呢。”
  “没有了。”程澈低下头,默默又收回了手,看着很可怜地说:“如果有那么多地方疼的话,我就会疼死了。”
  贺远川看着他,而后伸手,贴上他的胸脯,淡淡地问他:
  “这里——这儿不疼吗。”
  心脏在那只手下跳得快,衣服厚,程澈赌他感受不到。
  “你有事瞒我。”贺远川说,声音很轻,听上去像离了很远:“我看得出来。”
  那只手顺着胸膛上移,抚上他的脸:“可我也看得出你不想说。”
  指尖在脸颊上轻轻扫两下,有点凉,指尖凉,脸颊也凉。
  “程澈,”贺远川说,嗓音不大,带着想不通的困惑,一点点摩挲着他的脸,轻声问他:“你的眼泪呢。”
  “明明很难过,不是吗,满手心都是自己掐的月牙。”
  程澈不敢抬头,也不敢回答。
  他希望自己能更醉一点,这样就不用听接下来的话。
  一字一句,又轻又柔,却要剐掉他心上的一块肉。
  “我看不到你的眼泪了。”那只软软的指尖摸摸他的眼睛。
  程澈闭上眼,突如其来的耳鸣。
  那天晚上是贺远川背着程澈回家的,前半段两人都没说话。
  程澈伏在贺远川的背上,脑袋里晕晕乎乎,街边的电线杆变成了一条狗。
  电线狗走过来跟他说:“你真是个让人难过的小孩。”
  程澈说:“我知道。”
  吐字不清,他在背上扭了扭,想把电线狗踢走。
  很多片段走马观花地在眼前播放,后又退去。
  “困?”贺远川没听清,抱着他向上颠了颠,手从他的腿窝里绕出来:“快到家了。”
  程澈模模糊糊“嗯”了声,胳膊顺着脖子揽紧,情不自禁地喊:“远川。”
  “啊。”前面的人说:“远川在呢。”
  “远川。”他又喊,耍赖。
  “远川在。”又是句回应。
  程澈这样喊了多少遍,贺远川就应了多少遍。
  “我喝多了。”程澈终于不再喊,皱着脸很苦恼地说:“我刚刚看见电线杆子变成了狗。”
  “是喝不少。”贺远川说:“下次不跟他们玩了。”
  “我自己喝哒,”程澈有点大舌头:“不能怪他们。”
  “那也怪。”
  “怪我,不怪人家。”
  “那你亲我下。”
  于是醉醺醺的程澈就低下脑袋,伸出去,对着贺远川的脸“吧唧”亲了结实的一大口。
  亲完有点晕,思维全部断掉,整个人就那样愣了会,回过神后才问:
  “我亲了没?”
  贺远川面不改色心不跳:“没。”
  程澈就再次伏下脑袋,又亲了一遍,问他:“响不响?。”
  “差了点。”贺远川胳膊揽紧些,避开了一辆车:“手给我,我摸摸凉不凉。”
  程澈嘿嘿笑,这会儿是真醉了,酒精上头,说话断片。
  他没给手,把双手伸到他的脸上抱住,又“啵啵啵”小鸡啄米似的侧着脸啄了几口。
  旁边过来几个行人,往他俩身上看。
  “响不响,响不响——”不得到个夸奖不罢休,发酒疯:“我觉得特别响啊。”
  贺远川手下移,他终极还是对这人硬不下心。
  他握住程澈的脚踝,很有耐心地夸奖这个小醉鬼:“响,真棒。”
  “我想听你唱歌。”程澈满意了,脚踝那痒痒的,他在背上动了动。
  “想听什么。”贺远川问。
  “什么都行。”程澈的脑袋伏下去,酒精这会儿催得脸发烫,也有点难受。
  他的脸贴着贺远川的脖子,这样可以闻到这人身上的味道,太阳穴能不那么炸起来似的疼。
  贺远川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轻声唱:
  “小宝贝快快睡,梦中会有我相随——”
  程澈闭着眼睛笑,带点鼻音:“摇篮曲啊。”
  贺远川也笑,“嗯”了声:“摇篮曲,你想不想睡?想睡就闭上眼,我唱给你听。”
  程澈点头,听话地闭上眼睛。
  臂弯结实有力,脊背宽阔温热,他伏在上面,像一个孩童,感受席卷而来的困意。
  吞噬,坠落。
  无所谓。
  他摔不着。
  背上的人慢慢没了动静。
  贺远川没停,轻声唱了许久。
  天黑了,街上没什么人,他背着自己的一颗心,就这样慢慢地往前走。
  快到乌海巷时肩头动了动,几只流浪小猫从黑暗里钻出来,顺着墙头跟着这两人往巷里去。
  小猫侍卫又来护送他们回家了。
  程澈挤开眼睛,看墙头的猫。
  电线狗消失了,现在只有正方形小猫。
  “远川。”声音哑意浓厚,不像是才醒的样子,他斟酌着开口:
  “如果——我是说如果,哪天我俩离得有点远,或者说——哪天我俩吵架了,我犯轴逃跑了,你知道的,我这人总是爱逃跑。”
  说完程澈就停顿住,不说了。
  “干嘛。”贺远川问。
  程澈这才慢吞吞开口:“我说,如果这样子,你会不会恨我啊?”
  “你要逃去哪?”贺远川问。
  “我也不知道呢,反正是逃跑了。”
  贺远川的手拍拍他的腿侧:“没有如果。”
  “我是说假如嘛。”程澈小声问:“你会不会啊。”
  “不告诉你。”
  “哎呀。”程澈借着酒意撒娇,哼哼唧唧:“你告诉我嘛。”
  “恨。”贺远川说,低头看脚下的路:
  “你要是哪天不要我了,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我要是走了,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头,你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会恨透的。”
  喉咙发干,程澈清清嗓子,点头。
  刚想开口,就听见背着他的人继续说:“你是不是想听我这么说?”
  程澈张了张嘴,没吭声。
  小猫从墙头回去了,赵庆的小卖部灯关着,人回老家去了。
  离家门口还有段路。
  贺远川不着急把他放下来,说得慢:“我不会恨,程澈。”
  风吹着话往树枝上飘,巷子里寂静,时间仿佛可以在这里凝滞。
  程澈希望就这样凝滞。
  “我希望你自由,希望你快乐,如果真的有如果,我会祝程澈睡个好觉。”
  程澈的手心冰凉。
  半晌,他声音干涩无比,是一句请求:“还是恨吧?”
  贺远川没说话,也没回头看他。
  他伸手去触碰这人的耳垂,颤着唇凑上去亲了亲,发着抖,细细密密地啃咬,像一只走投无路的小兽:“求你了。”
  他哑声说:“恨吧,好不好?”
  贺远川这次停下了脚步,没点头也没摇头,偏过脑袋看他,说:
  “所以你永远都不要扔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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