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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百岁(近代现代)——吃板溧

时间:2024-09-04 14:51:19  作者:吃板溧
  十分钟还短吗,这都嫌烦,下次隔二十分钟吧。
  躺了会,他闭着眼把手机摸过来,确定并没有误触静音。
  睁眼调到聊天框,最后一条消息还是他二十多分钟前发的那道第四题。
  这人睡着了吗?
  贺远川突然又想起了今天早晨的程澈。
  他醒的早,一睁眼,就看见对面躺着的那个人正蜷缩在里侧那片小角落,紧贴着墙,被子被压在身子下面,面正对着他,闭着眼。
  头上明明缠着绷带,表情却宁静,甚至称得上乖巧。
  那人睡得很沉,呼吸又长又缓,身上穿着他那件印着logo的家居服。
  家居服有些大,穿在那人的身上略有些松垮,领子边斜斜地耷拉在锁骨上,露出光洁的肩头。
  风时不时掀起纱帘的一角,从缝隙里挤进一道金灿灿的光。
  这道光随风而动,爬上程澈的额,再到眉峰,再到眼睫。
  爬到眼尾时,程澈终于蹙了蹙眉,但没醒。
  贺远川盯着那人皱起的眉又一寸寸地缓下去,随后便整个人往里边又贴了贴,似乎是想要躲阳光,也或许是想躲他。
  也不怕着凉的?
  他没急着起床,躺在那看了好一会,才伸手,拽着那人身下压着的被子,慢慢地往他这边拖了些。
  随后才站起身,轻步走到窗边,将那抹轻飘飘拂动的纱帘往里侧塞,遮挡住刺眼的阳光。
 
 
第28章 春梦
  程澈没回消息, 握着手机就那样睡着了。
  这晚他做了一个非常混乱且难以言喻的梦。梦里先是暴怒的程赴,再是痛苦的傅萍,爷爷还没死,胡翠兰还再遭受暴力。
  之后开始下雨, 他躲在房间床边的夹缝里, 听着邻居哥哥一家的说话声,随后楼下铁门便被敲响了。
  是邻居阿姨要来给他送菜吗?他起身要去开门, 脚刚踏出去, 敲门声却越来越大,随后震耳欲聋, 外面的人没了耐心, 喊:
  “程赴——他妈的还债!”
  他弯腰往房间走,关了小台灯,雨太大,从房间的四面八方溢进家里,滴落到床上,书桌摊开的书,再到自己的身上。
  越来越大,越漏越多, 最后雨水像倾斜而下彻底浇透了他。
  黑压压的屋顶像是要吃人, 衣服粘腻地贴在身上, 浑身是汗与雨水混杂在一起,快要不能呼吸。
  场景突然变换,身边是连排的红棚子, 雨不再下了, 身上的衣服也是干燥的,一抬眼, 贺远川在街对面正被几个人推搡,有矮个儿,胖子,还有王虎和张决。
  酒瓶子就要再次落下,程澈发了疯似的往前跑,摩托从身边擦肩而过,要赶不上了,那瓶酒朝着贺远川的后脑勺去了。
  不要——不能——
  风声在耳边呼啸,他一头栽到地上,喉头发紧,快要窒息的临界点,世界乍然明亮。
  他红着双眼睛抬头,身处的场景又变了,自己躺在一张双人床上,窗户边的纱帘轻飘飘地拂动。
  安宁,平静。这里像乔稚柏的家,但布局又有些出入,旁边躺着一个人,眉眼熟悉,是仍在熟睡的贺远川。
  下一秒,贺远川醒了,他张嘴说了什么话,没有声音,只有那张唇上下轻动,嘴边微微扬起,温柔的,安全无害的。
  和所有人看见的贺远川都不一样的贺远川。
  在说什么?程澈怔怔看着,什么都听不见。他突然特别想知道答案。
  这里没有狂风暴雨,也没有碎掉的酒瓶与玻璃,只有痒痒爬上眼角的小飞虫,告诉他“受伤了要先问问自己疼不疼”。
  他疼。
  于是他慢慢地爬起来,凑过去,俯下身,落在那人的怀抱中,对着柔软的答案,贴了上去,想要读懂听不清的话语。
  好像不是烦……
  原来是一见到你,因为感到太过温暖,而惶恐到想要逃跑的心啊。
  -
  醒来后已是第二天凌晨,天刚蒙蒙亮。
  程澈面色古怪地在床上坐了好一会也没动。他低头看了眼,又面色古怪地叹了口气。
  一直坐了得有二十分钟,他才僵硬地从床上以一个滑稽的姿势弹起,慢吞吞地从衣柜里拿了套衣服,去了旁边的卫生间。
  清野中学虽是师资力量有限,但该教的的也都教了。青春期嘛,他一个十六七岁的大小伙,很正常。
  只是梦里的对象不大正常。
  他就着水龙头搓洗衣服,越洗越心烦,搓完后他拿着回了房间,找根衣架挂在了窗户边上。
  直男会这样吗?贺远川会这样吗?
  应该不会吧,他说他不是。
  程澈心烦意乱,掏出手机看,微信栏有新消息,他点开看。
  消息来自昨晚,是贺远川拍的照片,第四题。
  他看了眼试卷编号,从自己的那摞试卷里找出这一张,正面反面拍完,正准备发过去,顶部时间显示才早晨六点多。
  这个点,他应该还在睡吧?
  他又把手机揣回去,从门口取了黑色鸭舌帽戴上,小心避开伤口,又从猫粮口袋里用塑料袋装了些猫粮,装完密封好,拎着一兜子猫粮下楼。
  院子里静悄悄的,江河和江蔓都没起床。打架的那天晚上钥匙丢了,他得去配副钥匙,不然出行不方便。
  程赴的房间门也关着,没锁,估计又是一夜没回,他把铁门虚掩上,拎着塑料袋去找赵庆。
  昨晚刚下过雨,地面上还有些潮湿,带着青石板也滑溜溜的,走起路来要小心。巷子里没有人,赵庆开门还得一会,通常早上七点多会从里拉开小卖部的卷轴门。
  墙边有几只小猫,都是眼熟的,玳瑁,狸花,还有一只新小猫,个头小小的跟在玳瑁后面。
  程澈往树荫下的干燥地上倒了点猫粮,剩余的攥起来还有一小拳头,他把塑料袋团紧塞进口袋。
  时间还早,拐口不远的有俩家包子铺,他在常去的那家顿了下,还是去了另一家。
  这两家他爱换着吃,吃到在店主快对他感到十分熟悉的节点巧妙停止,再改吃另一家。
  坐在包子铺吃了两个刚出炉的包子,喝了碗八宝粥,吃完付了钱,他返回乌海巷。
  赵庆果然开门了,一边拉卷闸门一边回头看他:“这么早,上哪去的?”
  “吃了个早饭。”
  见程澈站那没动,赵庆说:“哦,来看小猫啊?”
  “啊。”程澈说,一直看赵庆将卷闸门支上去了,才跟过去,帮着开了灯。
  “你奶奶回去了?”赵庆把货架往外搬,程澈从他手里接过,很自然地搬了出去。
  “差不多吧,”程澈把货架摆放好,“反正是走了。”
  “也好,”赵庆点头,叹口气,“你别当回事,听见没,好好读书,大人的事别往心里去,随便他们。”
  “嗯。”程澈低头应,“我知道。”
  猫包里空间不算小,两侧都是镂空的纱网,闷不着,但即便如此,一只猫在里面待太久也还是会难受。
  他蹲在那给拉链拉开,赵庆在玻璃柜后打开了电视,坐在靠椅上说:“昨晚你李婶要给它放出来,它害怕。”
  “嗯,”程澈说:“它胆子小呢。”
  “我看这猫长胖了些,你喂它吃的那是啥呀,猫粮啊?要我说,就家里的肉汤拌点饭喂喂得了。”
  程澈没吭声,赵庆又说:“你爸能给你多少钱啊,省着点用,留点心,以后上大学开销大着呢,你指望她给你啊?”
  身后的声音拐了个弯,程澈猜赵庆是在拿下巴指自己的家。
  他眉头皱了点,说:“不指望,她凭啥给我。”
  “哟,没在哪还护上了。”赵庆哼了声,“你这孩子我看着长大的,看着是乖巧懂事,心里有主意的很呢。”
  黑白花的腿明显好多了,这会看见程澈,胆子大了些,从包里爬出来,去蹭程澈的手。
  程澈对赵庆笑笑,打马虎眼:“哪有什么主意。”
  他在那摸会猫,等黑白花把猫粮吃完了,活动了一会,才把猫装进包里,抱起来说:“叔,我回去了。”
  赵庆抬眼看他:”嗳,先别走,给我电视调个体育频道,我看打羽毛球。”
  赵庆记不住频道对应的数字,程澈腾手拿遥控器给他调了,一下就调到了,赵庆拍手:“得嘞,还是年轻人脑子好使。”
  门口这时进来个中年男人,程澈瞄了一眼,是巷尾里面的那户人家,张姓,好像是叫张立柱,平时偶尔会来他家打麻将。
  “没酱油了,小孙子说要吃炖猪蹄,他奶奶怕不烂乎,一早上起来就炖上了,差我来买呢——”
  “孙子回来了?”赵庆没站起来,往里一指,“货架搬这边来了,里面那排就是。”
  程澈往侧边避了避,想装作没看见,但张立柱还是认出了他:“程澈吧,抱着这么大一包,装的啥啊?”
  程澈只好转过脸来笑了下,左邻右舍的,都住一条巷子,再装看不见就说不过去了:“叔,来买酱油啊。”
  “这是什么,还动呢。”尽管程澈将包往里拦了拦,张立柱的脸还是没有边界地贴了过来:
  “哟,你咋养猫啊,经常去你家打牌的那个,叫什么,哦对,王海国,你见过的,你王叔他猫毛过敏啊——”
  程澈才不记得什么张叔李舅二大爷的,赵庆接过话:“我怎么不认得哪个什么王海国,你堵人家孩子路干什么?”
  张立柱让开了,眼还是看着程澈:“王家那个,来你这买过啤酒的,不认得了?”
  程澈压住心里的躁意,笑了笑没说话,拎着猫出门。
  “不认得。”赵庆把电视声音调大,比赛解说的声音覆盖住张立柱的声儿。
  前脚刚出门,后脚透着嘈杂的赛事背景音,就听张立柱压低声音问赵庆:“程家昨天又闹起来了?这次又是因为啥啊?”
  “我怎么知道。”赵庆没压着声,“炖你的猪蹄去吧,十五块啊,扫二维码。”
  程澈推开红色铁门,进去后转身小声关上,落了锁。
  江蔓应该是起来了,客厅内隔屋那一个走动的身影,程澈看了眼,抱猫上了楼。
  江河也醒了,站在门口发懵,头发乱糟糟的,她今天要跟着江蔓去血透中心。
  眼见程澈上来,端着猫,小姑娘大眼睛一弯,胳膊一举:猫接回来了?
  程澈点头,拉开猫包拉链。
  黑白花不怕江河,甚至说它有些喜欢江河。
  小姑娘摸了两把猫,心满意足地下楼了。
  这会应该快八点了,程澈掏出手机看,八点零六,也不知道醒没醒。
  他点开贺远川的微信聊天框,把卷子正反两面的照片都发了过去,并留了条语音:
  “不能照抄,不会的再看吧。”
  发完鬼使神差地点开昨晚对面发来的语音。
  “教教吧。”
  他手一抖,直接大退到桌面,面色古怪地回了房间。
 
 
第29章 章测
  没有钥匙, 程澈哪也去不了,江蔓带着江河出门后,他坐书桌前看了会书,做了几套自己买的卷子。
  额边伤口处发硬, 似乎是要结痂了, 有点痒痒的。右手握着笔,左手忍不住想去挠, 刚碰上又强制收回, 几次下来他啪地给了左手一下,拉开抽屉掏出那管剩的红霉素软膏。
  抽屉深处躺着一盒崭新的创口贴, 他盯着盒子看了会, 慢吞吞地也一起拿了出来。
  去了绷带后伤口容易发炎,这两天洗澡都是尽量让头避开水源,但难免还是会溅上些。
  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消息栏很安静,便调开相机,挤出点软膏对着伤口涂抹均匀后,用了四张创口贴,横着贴上。
  贺远川消息进来时, 程澈正把垃圾拾到手里, 攥着拿去扔掉, 手指上残存着药膏黏糊糊的,他又去洗了个手,才回来坐到老凳上, 打开手机看。
  说老实话今天的他有点难以面对贺远川,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心里有鬼。但是明晃晃的未读消息太过显眼, 手鬼使神差地就点开了。
  他又想给自己来一下了。
  【宇宙好奇大王】:我看不懂。
  他打字:哪里不懂?
  【宇宙好奇大王】:都
  程澈回:。
  【宇宙好奇大王】:。
  不一会又问:只有一张吗?
  得,程澈把旁边那一摞试卷拿过来,正反两面全拍过去。
  照片浩浩荡荡地轰炸过去,对面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好半天,【宇宙好奇大王】:谢了
  一上午贺远川都没有再发消息来。
  假期快结束了,为了节后的章测,程澈多写两套卷子,之后掏出课本看,划了些重点,想了想,又从旁边抽出张空白的a4纸,把划到的重点摘抄到了纸上。
  其实他不需要这些,脑子里过一遍就完全足够了,写完那满满当当的一页纸,程澈盯着纸发愣。
  自己写这个是为了给谁呢?
  他摁亮手机屏,壁纸干净,没有消息。
  算了,程澈打开相机对着纸工工整整地拍了张照片,给贺远川发过去。
  好歹昨晚确实是做了人家的梦,不干点啥程澈觉得心里过意不去。至于为什么会做这种梦,也许是因为听了胡翠兰说的话。
  又或是因为——他自己也喜欢男人,跟程赴一样。毕竟没有直男会做这样旖旎的梦——和一个男性,还是自己的同桌。
  像程赴这件事让他的心里难以自抑地泛起恶心。
  程澈握着手机从老凳上站起来,往床上一躺。
  他从小到大对女孩子都没有过任何悸动的感觉,程澈一直认为是自己情感缺失导致的。可是自胡翠兰来过之后,很多事突然就想得通了。
  比如一见到贺远川,心里会生出些又痒又烦的躁意。
  比如从一开始的单纯想将他摁到地上暴揍,到看见他被碎片划破的后脖颈,想要伸手去触碰。
  虽然不愿承认,那晚在车上的后半段,程澈之所以没有睡着,是因为藏匿于昏暗的车厢与微不可闻的呼吸声里,他偏头看了熟睡中的贺远川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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