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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百岁(近代现代)——吃板溧

时间:2024-09-04 14:51:19  作者:吃板溧
  贺远川说:“我还有呢,你穿你的。”
  说完又伸出了手,朝着自己的脸。程澈立刻紧闭上眼,肩膀条件反射地缩起来。
  头上的伤口被拉扯的疼,他眉毛皱的紧,脑袋一片空白。
  那只手凉凉的,指尖触上他的眼角,像一只昆虫轻爬,又很快飞离。
  “程澈。”头顶是贺远川的声音,带着睡眠不足的尾音,比飞去眼角的那只昆虫还要轻:“受伤了,应该先问问自己疼不疼。”
 
 
第25章 
  程澈抱着换下来且已经搓洗干净的衣服从浴室出来时, 贺远川已经在床外侧躺下了,背对着浴室,呼吸平稳,身体有规律的轻微起伏。
  似乎是睡着了。
  程澈放轻动作, 将手里拧得皱巴巴的衣服展开, 担在椅背上。
  黑白花被安置在了客房拐角的小沙发上,蜷着睡了, 伤腿直直地伸出去。
  他摸摸猫, 便踩着拖鞋蹑手蹑脚地去关了灯。
  还好房间里有多余的拖鞋,他不至于要和贺远川穿同一双。
  程澈站在那适应了一会黑暗, 才轻手轻脚地摸索着走到床边, 从床尾慢慢爬上去。
  床很大,两个人睡完全绰绰有余。躺下后他像一只鹌鹑用半侧身子死死贴住墙,蜷缩成一团,恨不得整个人钻进墙里面去。
  程澈一个人睡惯了,乍不乍身边多出个人来,怎么都觉得有点不自在。
  贺远川躺得离他有段距离,关了灯的房间黑洞洞的,窗帘拉的严实, 房间里一点光也没有。
  程澈盯着什么都看不见的天花板愣神, 尽管在车上的后半段他并没有睡, 但此刻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黑暗里,他慢吞吞地抬手,摸了摸自己太阳穴上缠着的纱布。
  动作间带的衣服上的气味若隐若现地钻进鼻尖。
  身边的人翻了个身, 应该是把脸转了个方向, 呼吸声变远了。
  程澈松了口气,差点以为这人醒了。
  “你和墙长一块了?”睡着的人突然说话, 程澈吓了一跳。
  他搭在纱布上的手一个激灵,干巴巴地清清嗓子:“我……我热。”
  身边的人沉默了很久,久到程澈都快要以为他又睡着了,才听见贺远川闷着声说:“你别听乔稚柏瞎说。”
  “什么?”程澈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不是。”黑暗里贺远川又抛来一句,说得很快。
  “不是什么?”程澈还是没反应过来,贺远川又不说话了。
  他盯着乌漆麻黑的天花板自己慢慢想明白了。
  这人误会到哪里去了!
  想明白的那瞬间,脸上烫的像发了烧,羞耻与恼怒融成一团,程澈急眼了,结结巴巴地说:
  “没,我…我真的是热!我也不是!”
  “哦。”贺远川翻了个身,没理会他那蹩脚的理由,彻底背对着他,后脑勺说:“都不是那就睡过来点,大大方方的。”
  程澈为表示大大方方,往中间挪了点,蠕动了大概四五十公分,终于不再紧贴着墙,但和贺远川还是有段距离,横竖也挨不着。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困意渐渐袭来。
  一夜无梦。
  程澈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醒来时身体没有蜷在墙边那块小角落里,而是松松垮垮的斜着。
  他睁大眼迅速转过身,旁边没有人,贺远川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被子四方四正地叠好摞在枕头上。
  看了会那床叠得整齐的被子,程澈又重新躺了回去。
  阳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他眯着眼躺了会,才慢吞吞地从床上爬起来,叠好了自己的那床被子,铺平床单。
  穿好自己的鞋,推门出去时,院子正中间的躺椅上躺着个打扮时髦的老妇人,穿着身质地良好的旗袍。
  一见他,老妇人就笑着喊:“小澈是吧?昨天奶奶睡得早,今天才见着你,长得真乖。”
  程澈笑了,喊奶奶好,这位应该就是乔稚柏的奶奶。
  乔祖母坐起身子:“听稚柏说是你那脑袋是摔的呀,这两天在奶奶家玩,奶奶给你做好吃的。”
  程澈没说还是不好,只是弯着眼睛笑笑。
  他在这种时刻会有些不太明显的迟钝,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
  恰时乔稚柏从客厅里探个脑袋出来,朝他招手,嘴里塞得满满的:
  “程澈,快来吃早饭!我买了大包子,好几个馅呢。”
  程澈进客厅时,贺远川背对着门坐着,听见他的声,没回头,只是在程澈经过身侧时开口说:
  “醒了?”
  程澈嗯了声,瞥了眼,在他身边的空位坐下。
  都是直男,大大方方的。
  程澈身上穿得衣服眼熟得很,乔稚柏眯起眼仔细一看,竟然是贺远川的,便一拍脑袋,“你看我这脑子,昨晚忘记给你找件睡衣。”
  “没事儿。”程澈笑笑。
  他刚刚坐下,对面的乔焕就害羞地给他端了碗八宝粥,程澈说谢谢,乔焕眨着大眼睛,扭捏:“不客气。”
  乔稚柏吃了三个大包子,边吃边拿眼睛打量这两人,心里急速分析。
  程澈黑眼圈不算重,贺远川倒是眼下有些乌青,但今早两人愿坐在一块,甚至程澈穿得是贺远川的衣服。
  要知道贺远川的衣服可不是谁都能穿的,他这位好兄弟,对贴身的衣服要求很严,绝不穿别人穿过的。
  乔稚柏想,估计这件以后再也不会看贺远川穿了,程澈穿着倒也好看,就是比贺远川身形小点,有点瘦的身体在衣服下晃悠。
  看来昨晚应该还算是和平。至少应该没有再出现扭打纠缠的现象。
  等乔焕一滩水似的流回对面的座位后,程澈才低头问:“看见猫了么?”
  出来时小沙发上没见着,猫包里也没有。
  贺远川没抬头,用勺子往嘴里递了口粥,嘴一张就疼,于是又把盛着粥的勺子放回碗里:“早上一开门自己出去了,在和布丁玩吧。”
  程澈抬眉:“它不是不能走?”
  贺远川说:“不能,爬出去的,一大早布丁就来挠门了。”
  程澈笑笑,也往嘴里送了口粥,有点烫。
  这样的时刻难免让人感到轻松。
  昨晚虽是睡得晚,但很难得地睡得挺沉,程澈便情不自禁地想要多说些话:
  “它原本胆子可小呢,以前喂猫,它都是躲在后面,等别的猫吃完了再出来。”
  桌上的手机响了声,屏幕上弹出条信息。程澈听到声音抬头扫了一眼,很快收回。
  他不好奇,看别人的手机信息多少有些不道德与越界。
  余光里贺远川伸手拿过桌上的手机,看了眼便放进了口袋。
  “流浪猫么?”贺远川问。
  程澈点点头:“我家附近的,被车撞了。”
  乔稚柏听见后真心实意地赞叹:“你救了一只小猫,特别了不起。”
  程澈淡淡笑了笑,一带而过:“刚好碰到。”
  他不认为自己是在做好人好事,事实上喂流浪猫也不是因为他想喂,只是纯粹的看不下去。看不下去猫饿死。
  很简单的目的,稀疏平常。
  吃完早饭后乔稚柏要把乔焕送去辅导班,临走前和程澈说:“你在这玩两天,等伤好了再回去吧。方阿姨今天就来收拾屋子了,我送完我弟就回来,帮着弄。”
  程澈摇摇头说:“不啦,不麻烦了,我得回了。”
  “别别别,可千万别怕打扰我,你要是嫌无聊,我们下午出去玩。”乔稚柏说。
  程澈还没回答,一边的贺远川接过了话:“乔稚柏,你作业写几个字了?”
  “哎哟我去,”乔稚柏愣了,激情反驳:“你写了?”
  “回家写。”贺远川说,“我走了。”
  “你也要走?你真要回去写作业啊?”乔稚柏说,大漏勺一样往外漏:“你现在回去,那位走了吗?”
  那位,程澈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几个字眼。
  “嗯。”贺远川淡淡说,“衣服先放你这吧。”
  乔稚柏骂:“靠,你真的假的。”
  “真的。”贺远川说:“我要补习。”
  这个消息可太震撼了,乔稚柏印象里基本没见到过贺远川写作业的样子,他压根不能把写作业和贺远川这两样东西给联系起来。
  更别说什么补习。这说的是中文吗?
  “我靠。”乔稚柏推着乔焕往外走,“我俩走,疯了都疯了。”
  程澈找到黑白花的时候,黑白花正和布丁翻滚在一块。
  他没当回事,把黑白花拎起来装进猫包,乔祖母出去跳舞了,不在家。
  程澈抱着猫包出去时,贺远川也从客房出来了,两手空空。
  乔稚柏交待把院子大门从外面关上就好,程澈去客房把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拿了出来,没干,湿湿的一团,攥在手里。
  两人把院门关上,贺远川问:“你怎么回去?”
  程澈说:“坐公交。”
  两个人顺着乔家老宅往街边走,街头拐弯有家卖早饭的,热气萦绕的,程澈在门口站住了。
  贺远川走出去两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你等我一下。”程澈说完就进了早餐店,贺远川看着他和老板说话,不一会拎着什么东西出来了。
  东西递过来,原来是给他的。
  贺远川接过,是一杯豆浆,袋子里还有根吸管。
  “喝。”程澈说。
  手里的豆浆热乎乎的,有些烫,贺远川看着豆浆,抬眉:“还有加餐的?”
  程澈看他一眼,没说话,自顾自往前走。
  贺远川握着那杯豆浆,低头笑了两声,看着前面越走越远的人喊:“小程老师,帮我戳一下。”
  前面人干脆的拒绝,后脑勺扔下几个字,冷冷的:“你自己戳!”
  “我胳膊疼。”贺远川说。
  哦,疼,疼到不能往豆浆上戳上一根吸管。
  程澈面无表情地转过身,等贺远川走到自己面前,才把猫包放在地上,接过那杯豆浆,冷着脸,取出吸管啪地一声戳进去。
 
 
第26章 
  “前方即将到站乌海巷站, 请要下车的乘客做好准备——”
  车上稀稀拉拉坐着几个提着菜的老年人,有背着书包去上补习班的孩子,程澈独自坐在后排,临到站前伸手将头上的绷带取了。
  绷带和伤口粘到了一起, 他不由自主地皱眉, 咬着牙,将绷带从粘着的伤口上硬生生拽了下来。
  额角瞬间冒出细汗, 真是疼得人一哆嗦。
  被取下的绷带上有一滩洇上去的血迹, 他没细看,约摸着还带下来一块皮。他闭上眼睛缓了会, 将其握成一团, 攥在手里。
  缝了五针。程澈侧头,车玻璃的倒影里反照出他的额角,上面爬着蜿蜒扭曲的黑线,这让他莫名想起了胡翠兰用针线缝的衣服。
  车吱呀一声停了,他拎着猫包下车,手里的纱布扔进垃圾桶。
  扔完没急着从巷子回家,而是先拐弯去了家前面不远的百货小商店,买了一顶黑色鸭舌帽, 卡在自己的头上。
  回家路上贺远川没再提补习的事, 他也装不知道。这几天发生的事多, 他作业还剩些没做。
  学习是程澈排在第一位的事,耽误不得。
  他并不是智力一骑独尘的选手,所有的分数都是每个夜晚听着麻将声, 写满一张张试卷, 记录梳理知识点得来的。
  远远地看见江河坐在赵庆小卖部门口的小马扎上,低头看自己的脚尖, 一直到程澈走近了,江河还是在愣神。
  他蹲下去,用手在江河面前先挥了挥,才轻拍下江河的肩。
  在聋人基本无声的世界,很容易被突如其来的身体接触惊吓到。
  江河这才抬头,一看他,眼睛瞪大,嘴一拉拉,落下几滴硕大的眼泪。
  赵庆从窗户里看见他,摘了老花镜快步走出来,“程澈?这孩子,回来了?昨天去哪了一晚上没回来,你快回家看看吧,乱套了!”
  程澈用手背试掉江河的眼泪,眉毛轻轻蹙起,问:“怎么了?”
  赵庆说:“你奶奶来了!”
  这话一出,程澈心里就有数了。
  江河急着问他昨晚在哪,手比划的快,眼圈有点肿,应该是哭过好几场了。
  程澈用手说:一个朋友家。
  江河又问:你头怎么了,戴帽子干什么?
  程澈拍拍自己的脑袋,笑了笑:帅吗,走,跟哥回家。
  黑白花一晚上加一早上没吃东西,饿的没精神。程澈把猫包拎起来,想了想,还是转身跟赵庆说:
  “叔,猫先放你这,行吗?”
  赵庆叹了口气,拉长声音:“行,怎么不行——给我,我放小桌底下,外面看不着。”
  程澈说了声谢。
  拉着江河进门时,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眼前的景象还是让程澈停下了脚步。
  院子的水泥地上满是破碎凌乱的玻璃与瓷器的碎片,花纹熟悉,是厨房的碗盘子,还有江蔓常用的那个玻璃水杯。
  除了这些碎片,院子里四处散落着麻将牌,远些的粘满了潮湿的青苔,几颗掉进下水道沟边,从那个坏了个口的水泥板嵌进去。
  院子正中间那根水龙头身子歪斜着,看着不像是还能使用的模样。
  萧条,混乱,污糟。
  客厅里有人在高声争吵,伴随着家具轰倒声,最尖锐的那个一听就是胡翠兰。
  里面的人遥遥看见了他,把门从里一推,门咣当撞到墙上又弹回去。
  程澈还没看清人,咒骂就扑面而来砸到脸上:“一晚上死哪去了?你也要跟你老子学夜不归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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