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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可怜被献祭给山神后(玄幻灵异)——秃了猫头

时间:2024-09-04 14:43:27  作者:秃了猫头
  三个妇人说着说着又开始说笑惠婶,说她男人本事好又顾家,在山里打猎每年都能赚些钱。
  要是私下里就几个姐妹,惠婶倒是乐的她们说。
  可前头有公爹后头有小孩子,这些婆娘都是嘴巴没把门儿的。
  惠婶鼓着脸轻斥,“收敛点,别带坏小孩子。”
  “我不是小孩子,我十八岁了。”楚幺小声纠正道。
  三位妇人惊诧,这看着明显就是十五六岁一样高,瘦小,脸也稚嫩,晒的黑。下车时,三位妇人看见楚幺手心厚厚的茧子后,都没出声了。
  这是什么遭罪的小可怜,家里干苦力的男人手心茧子都没这么厚。有的茧子已经磨了一层层变成肉茧了。
  下车摆摊子时,两个婶子一个卖糠一个卖谷子都不在同一处卖,剩下大爷的儿媳妇惠婶儿是卖咸菜的,楚幺就跟着她一起卖。
  镇子上摆摊有一条专门的菜街,摊位是早来早有,一个摊主缴一文的清扫费就可以了。
  楚幺来的早,恰好赶在早食前,镇上的百姓都才出来买菜做饭。
  楚幺学着惠婶摆摊,他把笋子摆在篮子里垒尖儿,方便别人一眼看到。
  接着便紧张地蹲在摊子后,目光炯炯的盯着街口。
  一看到挎着篮子进来的大婶们,他下意识想低头,于是双手捧脸不让自己低头,目光越发坚定瞪圆地看着来人。
  可他又脸皮薄,学不来旁人的叫卖。
  而且听旁的摊贩和买主打招呼,明显是熟脸老顾客。
  楚幺挠了挠脑袋,只眼巴巴的望着路口来人,他眼睛大又亮,来人被盯久了自然顺着视线寻来,此时楚幺就冲对方笑。
  然后在对方注视下,楚幺拿起一根笋子朝人招手。
  青涩稚嫩又淳朴的老实。
  “小伙子,你这春笋还挺新鲜的,怎么卖的?”
  楚幺这倒是没想过,昨晚翻来覆去想了好久,独独这价格没想过。
  楚幺干巴巴道,“婶子出个价格吧。”
  那婶子扯了下裤腿,而后蹲下瞧了瞧背篓里的笋子,开口道,“十五文一斤,我买十斤。”
  楚幺两眼放光。
  一旁惠婶儿见楚幺就要答应了,忙道,“哎呀,这位婶子,我瞧你也不像是差钱的,何必杀生这个小可怜娃子。”
  眼见占的得便宜被插了一脚,那婶子挎着脸瞅惠婶儿。
  惠婶儿拉着楚幺的手心给她看,“你瞧瞧这手心茧子,这娃子就是赚辛苦钱,还是借住在亲戚家的。从小到大就没少吃苦。”
  楚幺的手腕被惠婶捏着往那人面前凑,四周摊贩都看了过来,就连左顾右看的买菜人都望了过来。
  楚幺一脸茫然,见好多人都围着他看来时,有些忍不住瑟缩手心。不待他做出反应时,就有人道,“二十五文一斤卖不卖。”
  这才是春笋刚出来的市价。贵,但是放在镇上,甚至在县城里这都是头一份。
  自然卖的。
  一时间摊位前围满了人,纷纷挑选笋子。
  惠婶是个熟手,掌称招呼都很麻溜。楚幺只管收钱就行。
  惠婶已经猜到楚幺估计没怎么卖过东西,担心他收钱数错铜板。
  但楚幺数的很快,十个铜板十个铜板的数,过钱了,惠婶才把竹笋放客人篮子里。
  一通忙活后,竹篓里没剩多少笋子了。
  惠婶手称秤砣都酸了,额头冒汗了,回头看楚幺。
  楚幺脸兴奋的发汗,眼神发亮的高兴道,“卖了三十二斤,一共八百文。”
  惠婶听的心动眼红,要知道一个劳动力工钱也不过五十文。
  “傻孩子,钱不露白,当点心。”
  “没想到你还数的利索。”
  昨晚勾着手指头反复练习数数的楚幺,“嘿嘿,都是多亏了惠婶。”
  也多亏了白骨,昨晚把它的手指借给他数。
  他现在其实能一口气熟练数到二十。
 
 
第7章 
  楚幺看着自己笋子都要卖完了,惠婶的咸菜还无人问津,有些不好意思。
  他开口道,“惠婶,你的咸菜都卖给我了吧。”
  惠婶一惊,瞧这傻孩子笑了。
  不说楚幺穷苦人家孩子,家里定不差咸菜,再说,十斤咸菜得吃多久啊。用青菜焯水腌制的咸菜,这东西也不能放几天,太酸了就不好吃。
  惠婶道,“这样,你还剩十斤左右笋子,我的咸菜搭着你的笋子,咱们去饭馆问问。”
  除却刚刚一波人因为同情心激情买笋,卖掉二十五文一斤的笋子还真讲究机缘。
  遇到好吃这口的有钱人,定是不眨眼就买了。
  但小镇上没什么大富大贵人家,寻常百姓想吃,再忍半个月,春笋就都出世了。
  这好东西就应该拿去县城里卖的,保证不愁卖。
  惠婶带着楚幺去问了饭馆,饭馆倒是欢喜,但给的价格很低。也是十五文一斤。
  惠婶忙拉着楚幺就走,没走多远就朝饭馆啐了把口水。
  春笋多起来的时节,都不止十五文一斤。
  惠婶一路上没少说饭馆黑心肠。
  楚幺听的一愣一愣的,心想,惠婶之前看着慈眉善目的,却也是个脾气大的。
  楚幺就乖乖听着也不说话,只是在惠婶看来时,脸上有笑意。
  可不是,陌生人的爱护也令他心口发烫的感激。
  一双眼睛像是出生的小牛犊大又干净,还带着孺慕看着惠婶,惠婶本就可怜这孩子,此时越发激起她护犊子的脾性了。
  惠婶道,“你这孩子乖巧又能干,看着胆子小又机灵,怎么过的这么苦,是不是你亲戚虐待你?”
  楚幺摇头,脸色不自觉笑起来,“它们都很好,非常好,要不是它们我都活不下来了。”
  惠婶觉得奇怪,要是好怎么这么苦?不过她没多想什么,而是带着楚幺拐进了一条巷弄里。
  楚幺无知无觉很是信任的跟着惠婶走。
  惠婶瞧他毫无防备的模样,叹了口气。
  “你不怕我给你卖了,或者抢了你的钱?”惠婶板着脸吓唬道。
  长期在折辱打骂的环境长大,楚幺对恶意感知很敏锐。楚幺笑着一点都不怕,“不会,我感觉很灵,我知道谁对我好,谁都我不好。”
  “惠婶看着就是好人。”
  惠婶嗔道,“看着就是心软的烂好人吧。”
  楚幺端详着惠婶五官,严肃摇头道,“惠婶是有福之人。”
  脸圆圆的,眼睛精神又清明,就连眼尾的细褶子都很整齐的护在眼周,褶子都听她话,那惠婶就是有福气的。
  反观他养母,脸上的褶子深浅不一的乱长,瞧着没惠婶看着舒服豁达。
  惠婶瞧他仰着小脸认真的模样,心里也没辙了,只叮嘱道,“出门在外,别轻易相信人,尤其你看着年纪小,很容被人贩子盯上。”
  楚幺乖乖点头。
  惠婶道,“走,带你去赚钱。”
  楚幺也不问怎么赚钱,只知道一路上倒是挺多问他的笋子,但是一听价格都摇头了。
  惠婶很快带着楚幺来到一个宅子后门,敲开了门。
  出来了一位粗使婆子,那婆子一见是惠婶,没什么脸色道,“卖不出去的东西又往我们主子家里塞,当我们这里是收破烂的吗?”
  显然,惠婶不是第一回这么干。
  楚幺目光凝滞渐渐绷着,有些紧张的拽着篮子。
  楚幺抿嘴又松开道,“我这不是破烂,是宝贝。”
  惠婶也跟着笑道,“对呀,谁不知道你家主子是李地主的心头肉,可只敢宝贝堆上来哦。”
  这里住的,是李地主家的外室芸娘。李地主家正室凶悍,李地主本人附庸风雅,从青楼看中芸娘为之赎身,只敢把人养在外面。
  惠婶说着,就要把楚幺背篓里的笋子给对方瞧;可楚幺先把竹篮搭着的粗布掀开,把新鲜白胖的竹荪递给粗使婆子看,“这就是宝贝。”
  惠婶看到蛇泡菌吓得一跳,那粗使婆子当即垮脸要关门轰人。
  楚幺是害怕的,他努力跳出过往阴影带来的胆怯,想起喜鹊说的功效,楚幺便说了出来。
  他还记得喜鹊说说话要大声要自信,就如同喜鹊大声背书一般,楚幺提着嗓子说的很大声。
  “它叫竹林吐一芝,是堪比林芝的宝贝,能治病还能美容养颜,这就是宝贝,是你自己不识货。”
  惠婶倒吸一口气。
  这孩子说话横冲直撞毫无顾忌啊。
  但看楚幺的神色,却只是认真强调这就是宝贝。倒像是不谙世事不通人情世故的样子,丝毫没觉得自己说的话令人多不愉快。
  这是什么宝贝,怕是这孩子亲戚骗他出丑吧。
  惠婶觉得要砸了,赶紧说些好话,带着孩子走。
  但那粗使婆子反而不让他们走了,乜斜着眼道,“你等着,我家主子看过再说。若不是什么宝贝,看我不叫人打断你的腿。”
  楚幺没做声。
  面色反而有些疑惑,探究问道,“我真的看着很好骗吗?”
  “我真不是小孩子啊。十八岁了都。”
  对方要真是蛮不讲理的人,惠婶便不会多次找来吧。说话难听,但显然每次都买了,所以心里有些郁气。
  那粗使婆子见楚幺求知般的发问,挑挑眉,转身关门进去请示主子。
  不一会儿,门开了。
  粗使婆子只叫惠婶拎着楚幺的东西进来,忌讳楚幺是外男,只让人在门外等着。
  惠婶有些犹豫,楚幺把东西都给她,包括两株兰草。
  惠婶见他信任,便也没说什么。楚幺不知道卖什么价,她也不知道卖什么价,但起码她比楚幺靠谱些。于是背着背篓拎着篮子就进去了。
  楚幺在外面等着有些无聊,看看日头已经登顶了。
  他靠墙蹲着,喝着白骨准备的蜂蜜水,不知道喜鹊它们在干什么呢。
  喜鹊估计会啄老虎,老虎沉迷舔毛,再懒洋洋爬起来巡逻山头。
  白骨会干什么?想着想着,楚幺好像发现自己对白骨一点都不了解。白骨好像一直都跟着他身后,一天都围着他转。
  楚幺闲的无事,撅着屁股蹲在墙角看到一串蚂蚁朝他排着长队走来。
  正当长长的蚂蚁昂头挺胸走到他脚下,楚幺准备后退让路时,那领头的蚂蚁又折回去了。
  就这样来来回回像是在楚幺面前巡逻似的。
  楚幺弯着脖子细看,这些蚂蚁额头一对触角全部整整齐齐,看着十分严肃精神,甚至细胳膊细腿都前进统一。真是稀奇,楚幺得了趣,一时间看得出神,像是盯着蚂蚁傻笑。
  蚂蚁见这个人白看它们那么久也不给点蜂蜜水,负气把蚂蚁屁股对着楚幺,全员雄赳赳地撤离。毫不留恋那甜蜜的气味。
  楚幺等着的时候,有一个穿长衫打扮的读书人和妇人路过巷子。读书人一直抱怨私塾的饭菜不好吃,口味太淡。
  妇人安慰儿子,说大锅饭都是这样的,下次带点炒好的咸菜下饭开胃。
  楚幺想了想,觉得惠婶的咸菜也许可以卖给读书人。
  他没等一会儿,惠婶笑呵呵地从门里出来了。
  惠婶和粗使婆子还说了几句话,粗使婆子瞧了瞧楚幺才关门。
  惠婶盯着楚幺道,“都卖光了。价格我就是看着来的,是贵是贱不好说。”
  楚幺点头,“多些惠婶,帮了我好大忙,我请惠婶去吃馆子。”
  楚幺想饭吃,也想有盐味的东西。
  此时晌午,午饭飘香,感觉好好吃啊。想着想着,楚幺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反而把惠婶看得哭笑不得,罢了,还真是个孩子呢。大人之间的试探放小孩子身上做什么。
  她开始也是心软激情上头,进门卖东西后才得粗使婆子点醒。帮人卖东西,便是亲兄弟都不放心的,何况还是个陌生人,吃力不讨好。
  惠婶见他饿的厉害,便直接把钱给他了。
  楚幺惊讶,双手沉甸甸的,“这么多?”
  惠婶道,“那蛇泡菌还真是好东西,叫什么竹荪,按一百文一斤,但是那东西不压称二十株也只七两。一共七十文。”
  他们这里一斤等于十两,一吊钱是一千文。
  “笋子按照二十五文全卖掉了,一共十斤,二百五十文。两株兰草,一起给了五百文,说你挖的是常见的老君河,看在花苞好看、根须饱满、山泥带的多,给的好价格。”
  “一共就是八百二十文。”
  楚幺呆了,忙感谢惠婶。
  然后从一串钱里抽出五十文给惠婶。
  惠婶心动啊,咋不心动,卖一个月的菜都不一定卖到八百多文呢。
  但是她不肯要钱,这孩子看着机灵又傻乎乎的,日子还长,过日子总得有钱的。
  “那惠婶一定要答应我去馆子吃饭。”
  惠婶这倒是同意了。
  楚幺欢欢喜喜的,惠婶也看着高兴,两人就朝馆子出发。
  路上,惠婶也给楚幺说为什么找这家来上门推销。
  “外室低贱,但李地主舍得花钱,你有好东西保管送过来,都会买的。再说刚刚那妇人是邻村的,有几分人情。”
  “而且,你这东西都宝贵着,去年干旱一年,今年还不见下雨,山里山货都贵。估计就算春笋都出土了,价格也降不到哪里去。”
  “都会买?”楚幺疑问道。
  惠婶狡黠道,“我说正室那边的婆子可买了很多笋子,要给李老爷尝头鲜,那芸娘定不会落后于正室,估计还会把李老爷先抢到她这里尝鲜。刚好还买了兰花,这不就有噱头叫李老爷过来赏花了。”
  楚幺好像懂了。
  “惠婶好厉害啊。”
  惠婶笑道,“这有什么,多吃几口饭就知道了。”
  楚幺狠狠点头,“我等会儿一定要吃四碗饭。”
  惠婶哈哈笑,摸着楚幺脑袋,两人边走边说,就来到镇上的饭馆子。
  点了小炒肉、红烧肉、芹菜炒香干、白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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