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怎么没叫醒我?这会儿天都黑了!”
“抱歉!我见你睡得香甜,没忍心叫你!”傅玄野推着轮椅来到桑言身边,表情真挚且带着歉意。
“不,没有怪师弟!”
“你一整天没吃东西,去隔壁吃点东西吧!”傅玄野先一步推门走出去。
隔壁是傅玄野的房间,桌上满满一桌菜,还冒着热气,像是刚炒好端上来的一般。
“我吩咐小二提前炒出来,用阵法锁住了热度,快尝尝吧!”
桑言夹了几大筷子,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
“师弟!全是我爱吃的菜!师弟!太爱你了啊!”
桑言感动得落泪。
傅玄野本想给桑言夹块排骨,筷子夹到半空中,肉掉在了地上,他耳朵尖绯红一片。
桑言毫不察觉扫荡着桌上的菜,连汤都喝得一干二净。
他摸了摸有些撑的肚子,长叹一声:“真舒服!”
桑言正想回去看看小孩儿,傅玄野抓住他的手腕,回忆镜悬于眼前。
镜子中正是睡得香甜的小团子。
“你打算怎么找他的父母?”
这个问题确实有些棘手。
桑言抓了抓头发:“明天等小团子醒了,问问他父母的样子,画个画像出来,贴个寻人启事如何?”
“短时间找不到怎么办?”
是啊!我们是要尽快回狐族的,总不能带着他一起吧!
桑言头痛,而且他和傅玄野的身份特殊,难保不会给小团子惹来杀身之祸。
桑言叹了口气:“暂时还没想这么多,先走一步算一步吧!等小团子醒了,再仔细问问他吧!”
一夜无眠,直到清晨,桑言被一阵吵闹声吵醒。
“本小姐偏要在这里住店!”
桑言打开房门,见楼下一抹火红色身影,赶紧把门合上。
“站住!”一条长鞭毫不留情甩过来。
第四十八章 我没关系
桑言身体一颤,下意识抬手去挡,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出现。
只见一个茶盏完好无损地落在桑言的脚边,一股熟悉的清冷松香侵入鼻尖。
傅玄野立于桑言跟前,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寒意。
慕尚欣叉腰,拧眉瞪目:
“你这个扫把星怎么老是粘着桑言!”
桑言骨子里有些害怕这个,动不动就爆炸慕尚欣,发起彪来比母老虎还要可怕。
但听见她如此说话,桑言反应半天才觉得她是在辱骂自己的男神。
身体内的战斗欲瞬间燃烧起来,说谁都可以,但绝不允许男神受一点委屈的桑言:
“喂!扫把星说谁呢!怎么在哪儿都能见到你!一大早就恶心得让人吃不下饭,人家掌柜都说满房了,你耳朵是聋了?还是脑子不好使了?”
桑言本就怀疑慕尚欣和慕流钦在暗中勾结什么,要不然在,秘境里慕宗主怎么会无缘无故消失。
慕尚欣表情震惊,似乎是第一次听见如此羞辱于她的话,嘴巴张了张。
桑言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哦?我知道了,想粘着我们的人,不会是你自己吧!”
慕尚欣一副被戳中心事的样子,脸颊涨红,手里握着的鞭子燃烧起熊熊火焰:
“你……你……”
桑言以为她要发疯,没想到她一甩鞭子,负气离开了客栈。
傅玄野回头,欲言又止般看着桑言。
桑言松了一口气,注意到傅玄野的表情,立即觉得刚刚有些失态,他语调温软地问:
“师弟!怎么啦?”
傅玄野抿唇:“没事!”
“嗯,我们去看看小团子醒了没……”
桑言推着傅玄野进了房间。
床上空无一人,被子揉做一团,在最里侧角落里耸立成一座小山。
桑言换上笑脸,缓缓走近,声音温和:
“小团子,你醒啦?”
桑言话音一落,肉眼可见那座小山不停哆嗦起来。
桑言抓住被子的一角,想把被子扯下来,用了些力气,却没有把被子扯动。
小团子的力气可真大。
桑言耐心哄小孩子:“小团子,哥哥不是坏人,哥哥可以帮你找娘亲的!别怕……”
被子突然露出一个小脑袋:
“真,真的可以找到娘亲吗?”
小团子脸上挂着泪痕,声音软糯可爱。
桑言认真点头,伸出小拇指:
“哥哥绝不骗人!”
小团子犹豫了片刻,才伸出肥嫩的小手,和桑言拉手盖章。
桑言张开双臂:“饿了吧!哥哥给你准备很多好吃的,咱们吃饱了,就去找娘亲好不好!”
小团子点头,桑言刮了刮他的鼻尖,把人抱在怀里。
桌上准备了一大桌早餐,小孩像是饿了好几天没吃东西,狼吞虎咽吃得很快。
“慢点吃!都是你的,没人和你抢!”
小团子吃饱后,桑言才问:
“你叫什么名字啊!可以告诉哥哥吗?”
小团子咬着手指头,认真想了一会儿,眼底挂着泪珠:
“我,我不记得了!”
桑言和傅玄野对视一眼,又继续问:
“那你还记得娘亲的长相吗?哥哥可以画出画像,去找你的娘亲!”
小孩儿想了很久,急得眼泪都出来了,哇哇大哭起来。
“我,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和娘亲走散了!”
桑言安抚地拍了拍孩子的背,望着傅玄野。
“难道是高烧,让他记不得之前的事了?”
傅玄野抿唇:
“有可能!但还有种可能,修真界有种抹除人记忆的咒术,过程极其惨烈痛苦,且修为要求极高,受过此咒术的人多变得疯疯癫癫,不似常人!”
桑言拧紧眉头:“这种咒术可会留下痕迹?”
傅玄野摇头。
桑言低头看着怀里小口喝茶的小团子,他叹了口气。
“希望能尽快找到他的娘亲吧!”
傅玄野“嗯”了一声。
“有可能是进入献意宗参加宴会的人吗?这孩子穿的衣服价格,一般平民也穿不上吧!”
献意宗的宗主找回失而复得的儿子,准备大办宴席,为儿子去晦气,宴请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傅玄野点头:
“可以从成衣店排查这种料子都有何人购买……”
桑言心中忧虑,希望能在宴会开始前,就找到这孩子的娘亲,他真的不想去参加那该死的老头举办的宴会。
丢失孩子的父母应该会格外着急,拿着孩子的画像,大街上问路人有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
桑言在大街上走着,没有发现沿路寻找丢失孩子的人。
献意城不似夏河镇那般繁华,虽叫一座城,城里却随处可见乞讨的人。
桑言在一个看着有十六七岁的乞丐身边停下:
“小兄弟!打听点事!”
小乞丐手里抱着根打狗棒,闭着眼不理人。
桑言朝这人碗中放了一块下品灵石,这小乞丐没见过世面一般,一把抓走这颗灵石,珍惜地拿在手中查看。
“公子您想问什么?小人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您尽管问!”
桑言勾起唇角,问:
“这十天之内,你可见过有丢失孩童的父母?”
小乞丐回忆片刻:
“没有!不过城外倒是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什么事?”
小乞丐对着桑言招招手,桑言凑近了些。
小乞丐捂着嘴,凑在桑言耳边小声道:
“城外十里地有处名叫杏花村的村落,一夜之间被魔头傅玄野屠杀殆尽,一个活口没留。”
桑言的神色瞬间冷下来:
“你听谁说的?”
“我亲眼看见的啊!那魔头傅玄野身长三丈,丑如夜叉,杀人如麻……”
桑言揪住乞丐的领子:
“既然一个活口都未留,你是如何逃出来的!”
“当时断念宫的人路过,救了我一命,但还是让那魔头逃走了!”
断念宫是修真界第一宫,同时掌控着仙盟,地位怕是比三味宗还要高上一分。
桑言磨了磨后槽牙,夏河镇的事也是由仙盟的人收尾,同样栽赃给傅玄野。
桑言不明白,傅玄野明明已经修为散尽,这些位高权重湳沨的人为何要抓着他不放。
桑言瞬间明了。
不。
不是抓着他不放,而是这些人不想破坏好名声,做了脏事,得有个替死鬼背锅。
修为散尽沦为废物,但曾经名声大噪的傅玄野很适合背锅。
所有人都认识,所有人都羡慕他至高无上的天赋,才能轻易勾起所有人想践踏他的心情。
仿佛只要踩踏傅玄野,就能提高人生逼格,成为人上人。
真相并不重要,看着站在高台之上的人摔下来,摔的很惨,才是众人喜闻乐见的。
桑言胸口里憋闷着一口怒气。
玩弄舆论,很有一手。
迟早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桑言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小乞丐喘不过气来,急切地喊着桑言。
“公子!你怎么了!快放开我啊!”
桑言深吸一口气,没有忘记自己的正事。
他手里拿着一包鼓鼓囊囊的银子。
周围的人见状,纷纷围过来,把碗举起。
“仙君行行好!”
桑言抿唇一笑:
“有件事让你们去办,办好了,这些都是你们的!”
乞丐们点点头。
桑言交代完任务,乞丐们一溜烟跑不见影子。
他收敛思绪,拍了拍手,重新回到傅玄野身边,脸上挂着浅淡的笑。
“师弟!我们再去下一家成衣店!”
忙碌了一整天,跑遍了献意城所有的成衣店。
三月身上的衣服料子并不如想象中的稀有,家里稍微有些底子的人都能买的起,总结下来,没有千户,也有百户了。
孩子没有名字, 因为是三月捡到的小团子。
桑言便给人取了个小名,叫三月。
这百余户家中的家主均是三妻四妾,人丁兴旺,如三月这般大的孩子,一个家中最少也有三四个,只丢了一个孩子,不着急也属常事。
早上出门时,桑言不敢把三月独自留在客栈,便带着他一起出去,此刻他正累得呼呼大睡。
桑言捏了捏他肥嘟嘟的脸蛋。
只有等明天乞丐们的消息了,若是还是无果,只有寄希望于献意宗的宴会。
要是真找不到三月的父母,把他留在这献意城,会不会也像那些乞丐一样。
桑言把三月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和傅玄野两人坐在桌边。
桑言心情烦闷,不知是因为傅玄野身上又多了一桩黑料,还是没找到三月的家人。
亦或者两者皆有。
桑言抓着傅玄野的手腕:“师弟!陪我喝杯酒呗!”
两人在大厅坐下,桑言点了两盘下酒菜,找老板要了壶酒。
菜端上来,小二把酒给桑言倒上。
“客官,这杏花酿可是我们这儿最出名的酒,包您满意!”
桑言浅酌一口,味道醇正,没有老白干那般辛辣,甘甜入口,唇齿间残留酒香。
他喃喃:“杏花酿!这酒不错!”
桑言打赏了小二一颗下品灵石。
小二欢喜地收起来:“客官喜欢,可以多喝点,这酒不醉人!如今杏花村遭难,以后恐难喝到如此,醇正的杏花酿。”
“为何?”桑言手背撑着下巴问。
“杏花酿出自杏花村,如今村子里的人一夜之间被魔族屠尽,唉,那场面残忍,三岁小娃都不放过……”
桑言呼吸困难,喉咙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梗住,他瞬间有种无力感。
这世界没人会相信他的说辞,就像在合欢宫被夏司简质问那般。
只有站在高处,才能……
桑言握紧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表情极力克制。
在外人看不见的地方,一条微凉的黑色触手,缠着桑言袖中紧握成拳的手腕,灵巧地钻进他的手心,安抚般捏了捏。
“我没关系!”傅玄野道。
第四十九章 漂亮哥哥
桑言回握住手心软绵绵的触手,咬紧下唇,更加坚定了内心。
桑言没有贪杯,一壶酒见底,两人便回了房间。
第二日一早,乞丐们便在客栈门口候着。
桑言找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子菜。
乞丐们规矩地站在一旁,将一个手帕包着的东西递给桑言。
桑言接过手帕,里面是两张请帖。
“嗯,做得不错。”
桑言给人赏了银子,又问:
“打听的消息怎么样了?”
乞丐拿着画纸递给桑言。
“城内外尽十天丢失孩子的总共有四户,这些画像是他们丢失孩子的模样。”
桑言接过画纸,仔细端详起来。
丢失的孩子有三个女娃,其中唯一一个男娃也有十二岁了,这些应该都不是三月的家人。
眼下只有去献意宗的宴会上一探究竟了。
桑言的心里却不乐观,就算参加了宴会,也无法辨认出三月的娘亲是谁。
桑言把报酬支付给乞丐们,站起身就要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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