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言看着万里无云的天空,陷入了沉思。
“后来呢?”
桑言弯唇一笑:
“后来,他爹把乞丐另一条腿,也打骨折了,用啤酒瓶子,还把乞丐卖给了花楼。”
傅玄野呼吸一滞,声音颤抖:
“后来呢?后来,乞丐如何了?”
桑言嘿嘿一笑:
“那时候乞丐还小,花楼老板害怕坐牢,不敢让他接客,把人送到医馆,治疗好腿伤。
从此以后,乞丐便成了花楼老板的人形沙包。”
桑言拍了拍傅玄野的后背:
“你知道人形沙包是什么意思吗?”
桑言自问自答:
“就是把人装进麻袋里,给人当球踢,或者吊起来,用鞭子抽,再或者,给拳击手,当人偶练。
那个花楼老板喜欢血,每次若是见不到血,会亲自用匕首,在身上雕花……”
桑言脑袋蹭了蹭傅玄野的脖子:
“那花楼老板,有家很厉害的医院,无论受多重的伤,都能被治好,且不被任何人发现。
花楼老板布下的网,就像你的魔狱,没人能逃出去。”
桑言抱紧傅玄野,没有继续说下去。
微风吹拂着树梢,叶子掉在水面上,被水冲走。
“乞丐,逃出去了吗?”
桑言点头:
“有次,有个大掌柜看上了乞丐,带着乞丐上了一艘豪华游轮。”
桑言抱着傅玄野,在他脑后挥舞双手比划着。
“豪华游轮,就是和飞舟一样大,模样相似,在海上航行的工具。
出行那天的太阳,和现在的一样炙热。
乞丐光着脚丫,踩在夹板上,脚底板滚烫。
他缩着脚趾,攀着栏杆,眺望大海,和天空的颜色一样蓝……
乞丐想,要是死在这里,也挺美的。”
桑言话语刚落,傅玄野收紧了环抱住他的力量。
桑言拍着傅玄野的后背:
“快喘不过气来了,傅玄野,你想勒死我吗?”
“哥哥,我还想抱得再紧一点。”
桑言轻笑一声:
“你不想听完这个故事吗?”
傅玄野松了力道,在桑言脖颈处,用力吻了一口,啵的一声,把鱼儿都吓跑了。
桑言嘴角的笑意不减,他缓缓开口:
“当晚,海上乌云密布,大掌柜对乞丐图谋不轨,乞丐用准备好的匕首,将大掌柜的心脏捅了个对穿……
那是乞丐第一次杀人,他整个人都软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侍女闯进房间,尖叫着跑出去,夹板上凌乱的脚步声,枪声,雷鸣声,空气中浓郁刺鼻的血腥味,硝烟味……
所有的喧闹,交织在一起,在乞丐脑子里回荡着血红的两个字——自由。
乞丐转身,纵身一跃,从房间的窗户,跳进了海里。”
周围安静下来,似乎连潺潺的水声,都听不见了。
傅玄野沉闷的声音响起:
“乞丐死了吗?”
桑言摇头:
“没死成,他被人救了,在一个无人知晓的地方活着。
乞丐觉得,这世界上,应该没人比他更加悲惨了。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话本里,一个反派。”
桑言解释:
“反派,就是指坏人。
这个坏人,心怀天下苍生,为世人做尽好事。
就算被人误解,欺负,践踏,也从来不抱怨,从未生恶念。
最后以一己之力,保全所有人的性命,在性命垂危之时,却被最亲近之人,无情杀害。
临死前,这罪大恶极的坏人,想的却是,不欠任何人。”
桑言松开傅玄野,捧着傅玄野的脸问:
“你觉得值吗?”
傅玄野抓着桑言的手,眼眸里是桑言看不懂的情绪。
桑言抚摸着傅玄野的脸颊:
“这难道就是,无法摆脱的命运?
每个人一出生,便注定好,该拿什么样的剧本。”
桑言哼笑一声:
“那个乞丐一眼就喜欢上话本里的坏人,他不想让坏人死掉。
那些人,根本不值得坏人牺牲自己。
最后乞丐进入了话本里,一步步改变了坏人的命运。
最后两人私定终身,互相陪伴,幸福快乐地渡过余生……”
桑言松开傅玄野,抓着他的手,晃了晃:
“故事讲完了……”
桑言目光下移,眼神不加掩饰地,盯着傅玄野的腹部:
“被我撩起来的火,熄灭了吗?”
傅玄野握紧桑言的手:
“哥哥,这个故事里的坏人,是我吗?”
桑言盯着傅玄野,一脸认真道:
“傅玄野,你不是坏人,你是我的男神。
现在,也是我的夫君!”
傅玄野搂住桑言的腰,将人压在软榻上,深吻着桑言的唇瓣。
桑言环住傅玄野的脖子。
他此刻只想融化在傅玄野的怀里。
桑言笨拙地回应着傅玄野,两人紧紧拥抱着。
这次的傅玄野像是换了个人,他的动作温柔,和急躁的桑言,形成鲜明对比。
桑言胡乱地咬着,好几次,都撞在傅玄野锋利的獠牙上,疼得他眼泪直冒。
傅玄野低喘一声,停住动作,在桑言耳边低喃着:
“哥哥,我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我会保护好你……”
傅玄野一遍遍重复着。
桑言一口咬住傅玄野的下巴,眼神真挚道:
“夫君,你真的不打算继续吗?”
第一百八十八章 玄野哥哥
傅玄野呼吸粗重,他扣住桑言的双手,低头吻住桑言的唇瓣。
两人唇瓣相贴,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漫长宁静。
桑言能听到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他静静等待着,身子僵硬,微微颤抖。
良久,傅玄野也只是保持着这个动作,吮吻着桑言的唇肉,似乎并不打算进入下一步。
桑言心里仿佛羽毛飘过,痒意只窜上天灵盖。
他身上长出两根,婴童手臂粗细的绿藤,圈住傅玄野的腰肢,不断往上缠绕,叶片顺着傅玄野的领口,往衣服里钻。
傅玄野松开桑言,他脸上带着一抹蛊惑人心的笑。
说出话的嗓音,却没有表面那般镇定,暴露他已经隐忍到了极限。
傅玄野闷哼一声,两个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哥哥……”
傅玄野话语刚落,原本探进他衣服里的藤条,似乎被什么东西冻住了,进退不能。
桑言大脑缺氧,他深呼吸,屈腿去碰傅玄野。
“夫君,你当真忍得住?”
傅玄野的身体灵活,桑言只是碰到了他的大腿,就被黑色雾气制住动作,躺在软椅上一动不动。
“只要哥哥不再刺激……”
傅玄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桑言看着傅玄野额头上渗出的汗珠,他想用袖子帮人擦掉。
可身体被傅玄野禁锢住,完全没法动弹。
“我向你保证,不会乱来,你快放开我吧!”
桑言没想到,一向随心所欲的傅玄野,真的会坚持下来。
直到他完好无损,被傅玄野抱回阁楼,桑言才清楚,傅玄野根本没打算碰自己。
他摸着高高肿起来的双唇,佩服傅玄野的毅力。
这都能忍住!
他还是不是人?
桑言躺在软榻上思考人生,傅玄野亲自处理桑言钓起来那条大鱼,给桑言做全鱼宴。
他一个鲤鱼打挺,盘腿坐起来。
透过大敞着的窗户,可以看见傅玄野忙碌的身影。
傅玄野分出好几个分身,有的热油,有的切菜,有的烧火。
分身有的凝实,有的只是一团黑雾,但都有条不紊的工作着。
不断有菜端上桌,香味扑鼻而来。
明明吃完饭没多久,桑言的肚子又饿了。
傅玄野的本体,陪桑言身边,给他念话本。
桑言拍了拍床榻边:
“坐那么远干嘛?”
傅玄野收起话本,乖乖坐在桑言身边,桑言没骨头一般靠在傅玄野怀里。
“我们一起看吧!”
傅玄野搂着桑言,让桑言变换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才把书摊开,放在膝盖上。
他醇厚的嗓音,在桑言耳畔响起:
“好。”
桑言身子一颤,摸了摸耳朵。
他转头看着傅玄野,嘻嘻笑起来:
“话本没有夫君好看。”
“哥哥也很漂亮!”
傅玄野的目光落在话本上,并没有看桑言。
桑言看着傅玄野,近在咫尺的耳朵,已经红透了,捉弄人的心思又升起。
傅玄野把他欺负得这般很,他报复一点点,也没关系吧。
桑言的邪恶心思油然而生。
他喜欢看傅玄野隐忍的表情,比平时冷酷的样子,更加性感撩人。
桑言也想看看,傅玄野的底线,在何处。
而且,在最后的日子逐渐逼近,桑言心里的恐惧也与日俱增。
他面上越是平静,心里越是六神无主。
桑言会思考换魂草会不会成功,这几日会不会是,两人最后相处的日子了。
烦躁的心情,像是蜘蛛网,交织在一起,紧紧罩住桑言的心口,让他呼吸都很沉重。
桑言贪念着傅玄野的温柔,喜欢他灼热滚烫的体温。
他张开嘴,咬住傅玄野红红的耳垂,舌尖舔了舔。
“夫君,我们的七日之约,取消吧!”
傅玄野怔愣片刻,一脸茫然地看着桑言:
“为什么改变注意?”
桑言松开傅玄野,看着他耳垂上,留下的牙印,有些理解傅玄野为什么一到床上,就会变成一只狗,把他咬得满身是伤。
原来给喜欢的人做标记,是如此愉悦的事。
桑言动了动唇瓣,刚要开口。
一道劲风刮起,周围的树快要被吹倒了,树梢都快弯到地上去了。
肖鹰出现在门口,他低着头,只能看见他的后脑勺:
“尊主,尚德宗范宗主和范小姐求见。”
傅玄野和煦的表情,瞬间冷下来,一副好事被打扰的不悦。
傅玄野搂紧桑言的腰,冷声道:
“不见。”
肖鹰站在门口没有离开,欲言又止,压低声音道:
“尊主,人在阁楼门口,等着,您,您……”
傅玄野正要发作,桑言从他怀里直起身子。
上一秒,还是个魅惑人心的小狐狸,此刻脸上满是惊慌失措的表情。
和傅玄野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桑言的羞耻心为零。
一旦被外人看见,他便会尴尬得,想要钻进地缝里去。
还好肖鹰总是低着头,不然桑言真的会无地自容。
以桑言以往的经验,他再不做些什么,傅玄野就会当着肖鹰的面,对他做丢脸的事了。
桑言磕巴开口,尽量让自己的行为,表现得自然。
“是范昭大哥,来了吗?”
肖鹰回答:
“是。”
桑言蹦下床,往外走了两步,见傅玄野还在原地没动,他诧异回头:
“傅玄野,之前你被困在苍狼湖,范昭大哥他们帮了不少忙,我还没和他,好好道谢呢!”
傅玄野的视线凝固在桑言身上。
自从桑言说解除七天的约定之后,傅玄野不再像个小处男一般羞涩。
傅玄野深邃的眼眸里,燃着一团烈火,火舌裹挟着桑言全身,舔过他每一寸肌肤。
屋子里的温度明明很高,桑言却觉得自己身上的体温在逐渐变凉。
他后背汗毛直竖,连呼吸都滞住了。
桑言吞咽口水,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
“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傅玄野脸上冰封的表情瞬间化开,他站起身,走到桑言身边,单手搂住桑言的腰:
“没什么,只是言言,叫别的男子大哥,我有些吃醋罢了!”
傅玄野身上的气息偏冷,带着一股天生的压迫感。
桑言小幅度推着傅玄野的胸膛:
“那该叫什么?叫名字的话,也太不礼貌了。”
傅玄野俯下身,在桑言耳边吹了口气,张嘴咬在桑言粉色的耳垂上。
桑言吃疼地闷哼一声。
半响后,傅玄野才松口,他冰凉的手指,拨动了一下桑言的耳垂。
眼底带着一抹笑意,心情似乎变好了许多。
揽住桑言腰肢的手使力,推着桑言往前走。
“哥哥,你打算怎么感谢范宗主?”
桑言摸了摸泛着疼意的耳垂,认真思索道:
“也不知范宗主喜欢什么……”
桑言抬起亮晶晶的双眸,望着傅玄野:
“傅玄野,你们关系不是很好吗?可以告诉我,范宗主,他喜欢什么吗?”
傅玄野亲妮地凑近桑言,压低声音道:
“哥哥,我喜欢你叫我夫君……”
傅玄野高大的身躯把桑言完全罩住,他低下头,凑近桑言的模样,仿佛和桑言在深吻一般。
范昭和范秦站在阁楼门口,看到就是这一幕。
肖鹰站在门口,很自觉地低着头,两耳不闻窗外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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