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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血族始祖我靠人设保命(穿越重生)——宫筘月

时间:2024-09-04 14:33:58  作者:宫筘月
  “哪怕只有一小会儿……我也觉得很幸福,因为是您。”
  他有些撑不起自己的脑袋,太沉重、太累赘了。
  但他还想看着江屿白,期待着江屿白的反应。
  ——没有反应。
  为什么?他都已经做到这种份上了,为什么江屿白还是不说话,连动都没有动,为什么?
  瓦尔斯特身子伏了下去,他实在有些疲惫,头脑中乱糟糟的。
  始祖大人生气了。
  生气了,不愿意搭理他了……
  面前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捏着手帕慢吞吞擦着他的脸,瓦尔斯特抬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流泪了,而江屿白在替他擦泪。
  瓦尔斯特哭得更可怜了:“殿下……”
  江屿白根本来不及擦:“别哭。”
  瓦尔斯特尤为听话,说停就停:“您说什么我就做什么!”
  他眨巴眨巴眼睛想装得无辜一点,可惜他身体侵蚀得快,看起来更恐怖了。
  他还想说话,却没能张开嘴,黑泥堵住他的咽喉。
  诅咒如影随形。
  江屿白静静等了一会儿,最终没能等到瓦尔斯特再说什么,便起身带着剩下的人找离开森林的路。
  原著中对瓦尔斯特这个角色有过许多描写,最后也轻描淡写说过他的结局——在尝试过无数次召唤始祖的办法以后,绝望地发现始祖根本没有灵魂,自尽而亡。
  倒是为结局添了几分怪诞。
  艾尔格在一边看完了全程,只觉得江屿白的反应未免太过平淡,他纠结了半天还是咬牙问道:“您不觉得,他很可怜吗?”
  在前面探路的江屿白不解:“为什么可怜?”
  艾尔格也说不出理所当然来,支支吾吾地说:“他也许只是想靠近您,只是……只是用错了方法,又有些偏执。”
  江屿白说:“所有人靠近我的原因除了觊觎我的肉体与灵魂、鲜血与心脏,就是想要巴结权贵一步登天,或是单纯信仰始祖这样一个抽象的存在,大多是这么千篇一律的想法,不然为什么要对初见不久的人这么上心。人都是虚伪的,所有人对着我都装着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实在是太假了,他们所作所为不都是在掩饰他们真正的欲望?”
  这是瓦尔斯特自己选择的路,说不定人家自己心里自豪还高兴,他没理由去可怜人家。
  艾尔格愣愣望着瓦尔斯特的背影,仿佛也能感受到那种深切的悲哀。
  这样浓重的情绪,仿佛一直以来的信仰崩塌一般,悲痛欲绝。
  “那,您不觉得维达尔的灵魂与信仰有问题吗?”
  江屿白说:“我不觉得他的信仰会动摇,如果你说他性情大变有问题,有没有可能那才是他本来的样子。人的性格都是多变的,也许你眼里的他与我眼里的他并不相同。”
  艾尔格缓缓睁大眼睛:“是这样吗?”
  现实的落差、所处的困境,曾经几乎站在巅峰现在却只能在敌人手下当仆人,亲眼看着同族受困却无可奈何,这些都是能动摇信念的存在。
  被带到公爵这儿以后,艾尔格见过各色各样的人,有信仰崩塌后堕入黑暗的,有誓死不从被公爵杀害的。
  他没有信仰,没有魔法,体会不到崩溃的绝望,也从没见过像维达尔那样矛盾的人。
  艾尔格犹豫片刻:“您说很多人接近您都是有所图谋,那为什么您不排斥圣子的靠近,还那么维护他呢?”
  江屿白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意思,笑了一下:“可能是我每次同他对视时他看我的眼神,像是直接对上了我的灵魂。”
  可以说,维达尔是他在异世界里第一个与他处境相同的人。
  他维护一下好朋友怎么了。
  ·
  密林深处那道裂缝分外狰狞,死亡的气息浓重,几百米内没有一个活物,躺在裂缝中央的瓦尔斯特一动不动,黑泥与石块堆在他身上,组成一座小山。
  半晌,一道矜贵优雅的身影出现在裂缝中,不一会儿,‘小山’顶端动了动,随后那具本该失去生命体征的身体撑着地面坐了起来,抬头时黑泥掉下,才勉强露出那张脸。
  莫里甘踹了下他僵硬的胳膊:“梅莱芙失手了,你可得小心点,我不想给老朋友收尸。”
  瓦尔斯特圆润的小脸挤出乖巧的笑:“我不指望您给我们收尸,只要别趁我‘复活’时下黑手就好。”
  “我有那样阴险吗。”莫里甘优雅地抽出帕子扔在他沾满泥土的脸上,眼里带着淡淡的嫌弃,“擦一擦,挺恶心的。”
  瓦尔斯特挣脱掉先前石化腐烂的躯壳,薄薄的黑斑底下是灰白色的皮肤,像石头一样,没什么弹性。
  他活动了下四肢,慢吞吞站起来:“始祖大人的诅咒真是越来越厉害了,这回疼得太久,我还以为醒不过来了。”
  “不疼才该怕。”莫里甘望着他脏兮兮的手指,似乎还沉浸在那近乎痉挛的疼痛中,权杖轻点他的手背,“你该庆幸还能睁眼。”
  “是呀,我该庆幸。”瓦尔斯特露出幸福的笑容,“始祖大人好容易心软,我一露出难受的表情他就摸摸我的脸颊,就算猜到我是装的,可身上的伤不假,他就不忍心拒绝我。他掌心好软好舒服,我都舍不得让他走了。”
  他抬手准备抓着莫里甘递过来的权杖起身,却没想到莫里甘突然一把抽出权杖,由着他重重跌倒在地。
  瓦尔斯特勉强爬起来:“你干什么?拉我起来啊。”
 
 
第32章 :好惨一蛋
  莫里甘却抱着胳膊,语气平静:“始祖已经苏醒,还有研究诅咒的必要吗?”
  瓦尔斯特错愕:“你什么意思,我们研究了十几年,你现在要退出?”
  “你想退就退,说停就停,我们耗费的财力物力全都打水漂?你把我们当傻子玩?”
  莫里甘不为所动:“我只是突然想起来,你总借着研究诅咒往始祖身边凑,正经想法没多少,私心倒是不少。你能保证到时候不会倒戈向始祖,背叛我吗?”
  说到这里瓦尔斯特总算听明白了,他勃然大怒狠狠捶着地面:“当初公爵还想让我也去服侍始祖大人,现在想来不过是看维达尔不顺眼,想叫我去制衡一下。我早该想到公爵心眼这么小,要真让我跟了始祖,遇到的刁难得更多吧?!”
  莫里甘轻笑一声,微微躬身尽显优雅,眼里的神情却很冷漠:“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不知所谓。”
  “瓦尔斯特,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把这当做自己的梦想。”
  每位实力强大到一定程度的存在,名字都是极其重要的,如果轻易被别人知晓,乱用于结契之类极易引发动乱,于是随之而来的各种诅咒都令人闻风丧胆,让人们主动掩埋掉这些名字。
  有人害怕,自然有人痴迷向往,瓦尔斯特就是疯狂向往的其中一员。他年幼时在父王书房中偶然见过末代始祖的画像与姓名,立刻陷入了无与伦比的倾慕之中,他无意中念了始祖的名字,当时就被诅咒反噬,在王国中数名光明法师面前皮肤寸寸龟裂,化为泥球,生命垂危,国王当即把他泡在圣水中让光明牧师日日祈祷,没想到瓦尔斯特足足花了十五天熬过了这一次诅咒,成为第一个能扛过诅咒的人。
  代价也是惨重的,每一次诅咒过后都对他的魂体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每一次身体都被寸寸割裂,瓦尔斯特甚至连清醒的时候都很少,大多时候暴躁易怒,受不得半点刺激。
  这个消息尽管国王瞒得很死也被莫里甘得知了,不顾国王阻止,他跟瓦尔斯特一拍即合决心研究诅咒,每次瓦尔斯特被诅咒反噬过后都有很长一段时间的虚弱期,期间都是由莫里甘带他离开,一是作为保护免得他这个唯一能承受住诅咒的人死亡,二是研究诅咒的破解办法,看能不能唤醒对方。
  当然,那是在始祖苏醒之前。
  如今始祖已经醒来,莫里甘觉得研究诅咒倒也没什么必要了。更何况,他跟王国的交情很深,一个无所事事注定成不了国王的王子阻碍不了他。
  莫里甘语气尤为温和,可落在瓦尔斯特耳中却与嘲讽无异:“这也是为你好,就你的身体状况再折腾个两三回估计就没了,到时候你父王可要找我麻烦。”
  瓦尔斯特狠狠捶着地面:“之前足足十几年的实验你怎么不叫停?别说你现在突然注意到我身体不行,怎么,一牵扯到始祖的事儿你就急了?”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莫里甘从始至终没让他身上的黑泥挨到自己身上,也从没想过用平等的姿态对待他:“在王城里乖乖养伤吧。”
  身后出现一道身影将瘫倒在地的瓦尔斯特拖走,隔着老远还能听见他骂骂咧咧的声音。
  多维雅静静站在他身后:“您要的材料都整理好了。”
  “嗯。”
  她犹豫一下,又开口:“您之前安排过的佣人里,留在艾尔格身上的咒语消失了。”
  “他如今跟始祖在一起,消失了倒也正常。”莫里甘整理了下袖口,精致服帖的手套翘起一角,他直接将整只手套脱下扔掉,“什么时候?”
  “昨晚。”
  莫里甘目光落在她脸上,从恭敬垂下的眉眼到谦卑自持的姿势,目光意味深长:“别让我失望。”
  多维雅头很低:“是。”
  ·
  伊维是被女佣送回来的,全须全尾没受半点,据他的描述是莫名其妙被关进地牢半天又莫名其妙被匆忙放出来,守着他的佣人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瓜仁儿大的脑子自然想不出前因后果,但他深知孩子会哭才有奶,一见熟人来接他登时哭得跟孙子似的,背后佣人脸都绿了。
  等见到江屿白,伊维叫得更起劲了:“呜呜呜维达尔好狠的心啊!我都这么惨了他还嫌弃我身上脏,我都洗完一遍了他凭什么嫌弃?!”
  跟在后面关门的维达尔坦然承认:“没忍住,确实脏。”
  “我也嫌弃。”江屿白揪着他衣领,轻轻皱眉,到底没松手,“鼻涕擦干净,别弄我衣服上。”
  维达尔就没他那么关心伊维情况,抓起伊维放到一边:“哭够了歇会儿,别这么闹腾。”
  伊维很难过,等到他一个人趴桌子上缓过来以后,抬头看到黑蛋,惊讶道:“这是哪儿来的小瘦猴?”
  他刚想凑过去看清楚,就见黑蛋默默缩在艾尔格身后,立刻伸手揪着黑蛋胳膊不撒手:“诶?好欠揍的一张脸,我怎么有种想干架的冲动,咱们之前见过面?”
  黑蛋屈辱抬头,瓮声瓮气:“你认错人了!”
  伊维疑惑:“我记性有这么差吗?”
  黑蛋还以为自己糊弄过去了,正想趁着没人注意到他偷偷溜走,却被江屿白提溜起来,他变出的人形个儿矮,江屿白又长得高,他一下子腾空,心都快跳到嗓子眼。
  “他是之前暗算我们的亡灵法师,被梅莱芙姐姐利用,我封印了他的魔力,没什么威胁。”
  “什么?就是这家伙?”先是大吃一惊,紧接着伊维心里升起一抹微妙的同病相怜,“好相似的经历。”
  江屿白也在思索这家伙的去处,能间接捧起像希雅那样强悍的亡灵法师,这家伙的天赋也不可小觑,放走是不可能的,有前车之鉴,鬼知道他会不会反咬一口,至于留下……
  也许看出江屿白平静无波表象下的杀意,黑蛋急得大叫:“等等!我可以跟你签订主仆契约,我真的没有反心啊,您相信我!”
  伊维差点没咬到舌头:“我以为你贼心不死想害我,结果你是来抢我饭碗的?!”
  他气冲冲地说:“不行,始祖身边只能有我一个仆人!就算是吉祥物,我也要当始祖身边唯一的吉祥物!”
  “你一个光精灵能干什么?”黑蛋抬起黑不溜秋的小脸,露出谄媚的表情,“我还有用的,虽然我本职不是干这个的,但我能滋养魂体!您的灵魂、还有那位圣子的灵魂我都能滋养!”
  江屿白神情微妙:“亡灵法师还能干这个?”
  黑蛋一脸沉痛:“别的亡灵法师当然不行,但我压根儿没做过几天正经法师,希雅一直限制我的行动,我只能待在她身体里看着她行动,能接触到的只有她的灵魂,但她的灵魂伤势太重。我害怕她死了以后我也会跟着死掉,只能用自己的力量修补她的灵魂,我都治了她几十年了,能学不会吗?”
  这话一出,连江屿白都露出怜悯的表情。
  好惨一蛋。
  黑蛋也十分心痛,别的亡灵法师一出手就是血流成河、无人能敌,他莫名其妙被关了这么久就算了,刚被放出来第一次动手就碰上个硬茬子,实在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立个契约吧。”江屿白指尖魔力涌动,在空中画了个魔法阵,“你只需要负责治好维达尔。”
  黑蛋忙不迭往魔法阵中央输送魔力,契约成立,两束小小的光芒分别落入他们额头,黑蛋手腕上多了朵火红色小花。
  一边的维达尔有些疑惑:“为什么要给我治疗?”
  江屿白把黑蛋推过去:“他说你灵魂状态有异常,说不定是被人暗算了,小心点总没错。”
  他眸光一闪,低头打量着黑蛋。
  差点忘了这小子对灵魂尤为敏感,长久接触下来说不定真能发现他的问题。
  不过重生的事在以往还没有先例,就算黑蛋看出不对也不会往这方面联想。
  “也许是我哪个仇家。”维达尔按着黑蛋肩膀,语气温和,“确实该好好提防。”
  黑蛋莫名有种从一个贼窝进到另一个贼窝的恐慌感。
  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心说大概是错觉吧。
  ·
  女佣敲门而入,是梅莱芙邀请江屿白过去一趟,他便一个人去了。
  再次见到梅莱芙时,江屿白发觉她是真的清减了很多,周身浮躁阴郁的气质也沉淀下来,活脱脱一个沉稳可靠精明能干的形象。
  她一来就递给江屿白一大摞材料,仔细一看,竟是份契约合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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