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归远很快回话,状作为难:“怎么好意思劳烦邓兄...”
“哪里的话。”邓文州摆摆手,“叶兄这么说岂不是见外。”
说着,又看向叶澄:“澄儿也莫要与我客气,到时去珍宝斋,记在我的名下拿了那物件便是。”
叶澄一怔,心里纳闷。
这又是搞什么?
他可没单纯到以为邓文州是好心,这叶归远也满脸写着算计。
难不成...
还未待他深思,叶归远便打断了他的思路。
“那——恭敬不如从命,澄儿,还不快谢谢你邓伯父。”
闻言,叶澄只得按下不表,佯作开心的模样:“多谢邓伯父!”
“不过小事一桩。”
“刚好,你来的也巧,方才我特意带了几只上好的青虾子赠予你父亲,你也留下来一起尝尝罢。”
邓文州的眸光落在叶澄白净的脸上淡淡道,眼底却闪过一抹阴翳。
闻言,叶澄此时才明白过来,原来二人方才这一唱一和的,打的是将他合理留下来的算盘。
而邓文州应允出钱帮他买珍宝斋的对象,想必也就是个幌子罢了,真正的好处定是落入叶归远手中...
说白了就是邓文州花钱买他,除此之外,还有旁的好处给叶归远。
这简直跟光明正大在他面前做交易差不多了。
回味过来,叶澄的脊背倏然有些发凉。
若是换作原身,也许就真的毫不设防地中了他们的圈套,高高兴兴与他们吃虾去了...
叶澄笃定这是场鸿门宴,但他除了应下再没有别的选择。
谢承南在叶府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他真的不想让谢承南冒着危险再继续装傻下去。
再说,他主动接近叶归远为的不就是这个吗?
这么大好的机会,他绝不会放过。
总归现下春明院里的膳房还未开始做菜,他找个由头去膳房注意些便是了。
“好啊。”叶澄当即应下,扬起唇角,“那澄儿亲自去膳房守着,嘱咐他们将菜烧的好吃些,今晚定要让邓伯父吃好。”
“澄儿有心了。”
叶归远果然未深想,夸赞了叶澄一番,又立刻吩咐春明院的膳房开始备菜。
叶澄松了口气,当即去了膳房,之后眼睛便一刻也不敢眨地盯着膳房的伙夫们,以防止他们在菜里动手脚。
......
约莫一个时辰过后,确保所有的菜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未离开他的视线端到屋里后,叶澄才稍稍松了口气。
方才精神力高度集中,又是怕菜被人动手脚,又是怕叶归远突然找个由头叫他过去...这会儿他才发觉自己的额头上沁出许多汗珠,双手手心也发了汗。
可此时他实在顾不上讲究,忙用袖子潦草地擦了擦,深呼吸了一下,才笑着入座。
春明院不愧是叶府的主院,烧出来的菜一点不比芙蓉醉差。
可叶澄并不敢多吃,只夹了几筷子距离最近的鱼肉,便搁下筷子,推脱近日胃口不佳,不再吃了。
叶归远与邓文州倒是没有为难他,非要他多吃点什么之类的,反之闲聊着旁的事。
叶澄却更紧张了,谁知道他们后面会不会突然发难...
过了好一会儿,邓文州才终于将注意力放在叶澄身上。
他亲自为叶澄斟上一杯酒,道:“澄儿,既然没有胃口,那便尝尝这上好的竹叶青罢。”
叶澄闻言心里咯噔一下,立即打起了十二分的警觉。
“多谢邓伯父的好意。”他眉心蹙起,装出一副苦恼的模样,“只是,我向来不胜酒力,若是待会儿喝醉了耍起酒疯,只怕要让邓伯父看了笑话。”
叶澄生得漂亮,不论做什么表情都显得活色生香,邓文州看的心里直痒痒,恨不得当即就将人捞到床榻上去。
以往那些个俗物哪能比得上这样的宝贝?
更何况这个宝贝还是个干净的处子。
“澄儿,这便是你不对了。”叶归远板起脸,见缝插针劝道,“你邓伯父帮了你那么大的忙,你却连杯酒都不敬,是否太不知礼数了?”
邓文州倒是没搭腔,只是漫不经心地扫了眼叶澄。
叶澄心里咯噔一下,心想怕是要躲不过去。
但他方才是亲眼看着邓文州倒的酒,而且这酒邓文州和叶归远也都喝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
他装作镇定自若的样子:“罢了罢了,我喝一口就是了,父亲莫要再唠叨我。”
说罢,就将酒杯放在了唇边。
但为了谨慎起见,他只抿了一小口,就放下了酒杯,吵着说难喝。
好在叶归远和邓文州没再接着为难他,叫他放下酒杯专心吃菜。
叶澄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他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刚欲找个借口去叶归远的书房转转,开始办正事,倏然就觉得眼前一阵眩晕。
——哐当。
他瞬间浑身无力地瘫在桌子上,听声音应该是将桌上的酒杯扫到了地上。
待他反应过来自己被下了药时,已然来不及了。
他很快开始神志不清,一张白皙的脸霎时被药效催的通红起来,胸腔也火辣辣的。
下一刻,他就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
只见邓文州钳制住他的手腕,爱不释手地摩挲着他的下巴,眼底再无遮掩,一片沉欲之色。
叶澄的呼吸有些急促,心里涌上一阵恶心,一双胳膊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任由自己被转移到了后花园的院子。
天旋地转间,他什么也看不真切,只隐隐约约看到眼前好像有一个巨大的笼子立着,却又很快消散不见...
邓文州很快将叶澄搁在了床榻上。
叶澄的脸比方才更红了些,往常那双灵动的杏眸也迷离起来。
许是药效发挥作用,他浑身燥热无比,大汗淋漓,双手也紧紧攥着领口,似是在与体内的药效对抗,强忍着不主动将自己的衣衫脱光。
一旁的叶归远对着邓文州露出个别有深意的笑,而后一言未发,识趣地退出去,还给门上了锁。
邓文州见状,终于不再忍耐,略显急色地扑到床榻前,三下五除二就将叶澄的外袍剥去。
正当他想要更近一步时,蓦然觉得后背一阵风扫过,紧接着便眼前一黑,毫无意识地瘫倒在地。
而叶澄在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刻,落入了一个坚实且熟悉的怀抱。
“叶澄...”
第39章
在春明院救下叶澄的那一刻,谢承南破天荒地生出了些许悔意。
他不该心软答应叶澄的。
若不是他趁着夜色提前潜入春明院,躲在院中的树上暗暗关注这边的情况,只怕他的小棉花团子要凶多吉少...
他阴沉着脸,将叶澄紧紧抱在怀里,犀利冷冽的眼神似刀子般射在了已经躺在地上陷入昏迷的邓文州。
他定不会轻饶这个狗东西。
“是...是...是你吗...谢承南...”
还尚有一丝意识的叶澄在谢承南的怀里挣扎了下。
他的脸颊绯红,呼吸急促极了。
“是我。”
谢承南身子一滞,迅速将注意力放回他身上,用力回握住叶澄的手。
“我在,别怕。”
听见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叶澄的双眸有些控制不住的湿润起来,几滴泪珠也沿着眼角滑落至下巴。
他明明因着药效几乎已经无法正常思考,却还是强打着精神自责道:“对...对不起...我...已经...尽量防着他们了...却还是...”
“我...亲眼...瞧见的...那酒没事...对不起...我喝了一点点...最后还是连累你...”
他的话说的语无伦次,可谢承南却懂了。
谢承南闭了闭眼,喉结轻滚,声音也哑得不象话:“无妨,不怪你。”
他扬起手轻轻擦拭掉叶澄脸上的泪,低声说:“咱们先走。”
说罢,便冷着脸一脚将邓文州踹至墙角,然后抱着叶澄原路出了春明院。
黑沉的夜色,给本就夜行经验丰富的谢承南如虎添翼。
更遑论叶澄的身子还轻得不象话,紧紧贴近谢承南的怀里强忍着一声不吭。
很快,二人平安无事地回到了紫藤院。
至于邓文州那边,谢承南方才给邓文州用的药功效十分强烈,不到天明日上三竿,绝对清醒不来。
谢承南将浑身滚烫的叶澄放进了紫藤院的浴池,又给他的脸上敷上些冷水,以缓解他的燥热不适。
略微清醒几分的叶澄强睁开眼,无力地捉住谢承南的手。
“怎么了?”
谢承南拧干手帕,停下动作,耐心地望着他问。
“叶...叶归远...那边...”
叶澄微微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发问。
他的脸颊也泛着红,乌黑的头发湿漉漉贴在身上,上身的两抹粉红也在雾气与水池中若隐若现。
谢承南只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沉声道:“我破窗给他用了迷香。”
其实出于谨慎,就连周念珍的卧房,都被他点了迷香。
“那就好...”
叶澄闻言这才彻底放下心,可接踵而至地便是体内愈发强烈的春/药反应。
他浑身似是长满了小虫子般,痒得难耐。
他发狠似的紧咬着下唇,一双通红的杏眸裹着潮气,表情似是在忍耐着什么,却还是有一丝抑制不住的低/吟声从唇间泄出来。
谢承南将他额前的碎发拨弄开,喉结轻滑了下,低声道:“再忍一下,我出去找李春德拿解药。”
谁知叶澄却抓住他的胳膊,眼神半是渴望半是哀求,急切道:“不要...不要走...”
“你走了...他们来会...会回来...”
“你帮我...”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纠缠着,谢承南的眼神一片暗沉,喉咙也像是被火灼烧着般一阵口干舌燥,却还是冷下声:“你现在不清醒。”
说罢,就起了身,欲要离去。
叶澄却挣扎着从水池中站起来,从后面抱住他的腰。
觉察到叶澄动作的谢承南心下一沉,忙转过身将人揽过来,以防叶澄重新跌进浴池。
叶澄顾不得浑身上下已经湿透,用尽全力贴着谢承南的身子,语无伦次地祈求:“求...求...你了...”
“好...好难受...”
感受着怀中的炙热,谢承南闭了闭眼,手臂上的青筋也因隐忍而绷起。
他很快将叶澄横抱起,搁在了床榻上。
看着身下已然情动的人,他的喉结缓缓地上下滚动,语气黯哑:“不后悔?”
叶澄不说话,只是目光迷离着,双手环住了他的肩膀,急切又细密地吻他,模样勾人的不行。
谢承南额角一跳,不再忍耐,当即钳住叶澄的手腕,夺回了主动权。
......
几阵翻云覆雨后,叶澄体内的药效终于消散大半。
虽然脸上还是有几分不正常的酡红,但脑子总归是清醒了许多。
待呼吸平稳后,他窝在谢承南的怀里,声音有些沙哑道:“你——把我带出来,那邓文州那边要如何?”
说着,又自责地说:“都怪我,我不该掉以轻心的,就差一点,我就能找借口去叶归远的书房。”
“说了不怪你。”谢承南一下一下轻抚着他的后背,“不是你的错,你又不曾料到他们会如此的迫不及待。”
“至于两个老东西那边。”
谢承南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语气冷淡:“不如将计就计。”
“什么意思?”叶澄有些迷茫,仰头看他。
谢承南很快凑近他耳边,低声说着。
语毕,叶澄面色沉重地点点头:“好,就听你的。”
“不怕。”谢承南亲亲他的下巴,安抚着,“有我在。”
见叶澄点头,谢承南才又将手搁在了叶澄的腰间,晦涩难明地低声问:“怎么样,还难受吗?”
叶澄闻言一怔,几秒后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什么。
想起方才床事间谢承南那些没遮没拦的浑话,他不禁羞赧地别看眼,不自在道:“好多了。”
谢承南却勾唇笑了下,再次抚上叶澄的胸前,如愿引来身下人一阵战栗。
叶澄喘息了下,只犹豫了一瞬,便主动环上了谢承南。
......
次日,天不亮,叶澄就照计划重新回到了后花园的那个院子。
谢承南帮他将邓文州抬回床上,做出邓文州得逞的假象。
虽然叶澄再三强调太危险了不需要,谢承南却还是默默给他揉腰陪他坐到天亮才离去。
/
临近巳时,邓文州才浑身酸疼的醒来。
他挣扎着从床榻上爬起来,不料还未来得及看清眼前的景象,迎面就砸来了一只茶杯。
邓文州一张老脸呈惊恐状,急忙躲避,却还是被擦破了眼角。
摸了一手血后,他又惊又气,怒目圆睁地望向胆敢朝他砸茶杯的人。
可待看清眼前的人是何人后,便又气消了大半。
只见叶澄衣衫凌乱,一张漂亮白皙的脸上满是潮红,露出的锁骨上也有大片的红痕。
只肖一眼,就能猜出昨夜发生了什么旖旎的情事。
“你!你!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
叶澄咬着牙,眸中跳动着怒火,蓦的拔高了音量。
而邓文州瞧着叶澄宛如猫炸了毛的模样,反而镇定下来。
虽说他也记不大清昨夜究竟是怎么...
另一边的叶归远亦是闻声赶来。
他虽然今日起得晚了些,但总归比邓文州这边提前醒来,在听到茶杯摔碎的声音那一刻就立即推门而入。
叶归远扫了眼满屋的狼藉,知道这是事成了,便照例装出一副大惊失色的模样,先将矛头对准叶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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