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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暴君的战利品后(穿越重生)——无边客

时间:2024-09-03 09:33:09  作者:无边客
  韩擒问:“大人何不让我出手?”
  唐青笑着瞥去一眼,道:“我自知统领威风,可若以武力压制,震得了他们一时,岂能震得住一世?且你也不会时时都在我身边供我差遣,所以该敲打的时候,只能尽力敲打他们。”
  根据李秀莽几人汇报的消息来看,如今核查登记人口的工作还算顺利,多数百姓比较配合,就是丈量田地的计划颇难进行。
  小农户不敢得罪官府,尚且听话,大些的地主则沆瀣一气,油盐不进。
  唐青捏了捏眉心:“一味的怀柔策略不可取,只能转另外条手段强硬些的路子了。”
  等梧郡地方税改和平粮价一事走上稳定的轨道,便要着手处理这群绅豪,让他们把手里的地交出来。
  韩擒微微握住唐青的手:“我会护你。”
  于公事上,韩擒遵照皇命保护唐青,于私,他绝不让旁人损伤唐青半毫。
  唐青打趣:“接下去我可能会得罪不少人,到时候,还得劳烦统领寸步不离的护着我。”
  自古以来,主持变法革改的人都未曾落得个好下场,丧命不说,死法更是惨不忍睹。
  唐青长长舒了口气,韩擒扶他坐下。
  兰香送来午食,两人吃完后,唐青见窗外落满晴光,遂开口:“去街上走走吧,不能总绷着情绪,到外面放松放松。”
  韩擒道:“好。”
  **
  梧郡地小,他们没有乘坐马车,从官驿步行出发。
  正巧碰上集日,街上行人比往日多了几成,有些熙攘的气息。
  公告栏前围了几圈百姓,唐青上前查探,是官府放出将要税改和平粮价的公告信息。
  他压低声音道:“这郡守头一次办事效率如此快。”
  郡城那么小,此消息就像一阵风,不久便传得沸沸扬扬。
  出街看告示的人越来越多,到处都在议论。
  街道窄小,行人渐渐寸步难行起来。
  唐青和韩擒逆行而走,被堵在半道。
  唐青无奈:“怎么办?”
  随即指向一边屋檐:“要不去旁边等等。”
  韩擒:“好。”
  待唐青回神,腰肢一紧,已被韩擒抱起,脚下运功,带着他几瞬间飞掠到屋檐底下。
  唐青俶尔生出一份感慨:“倘若我也会轻功就好了。”
  韩擒松开环抱青年的手:“先生想学轻功……”
  唐青眨眼:“我这个年纪了,还能学吗?”
  不是都说学武要趁早,他都二十七了,还有机会?
  韩擒微微摇头。
  唐青笑问:“连一句安抚的表面话都没有?”
  韩擒:“……我可以带先生,所以先生纵使不会,也不必学这些。”
  想了想,安慰着:“学武很苦。”
  唐青忽然想起什么,蓦然笑出声来。
  这理当算是韩擒的蜜语甜言吧,挺朴素的,但实在。
 
 
第34章 
  变革之策开始推行后, 梧郡热热闹闹地传了好一阵。每日能在街头巷尾中听到百姓闲谈,农忙时分,休息的空隙也聚在树荫下议论此事。
  头几日百姓们还保持着怀疑的态度, 渐渐地, 官府放出减免赋税和粮价制定的告示, 巡街的官兵陆续多了起来。
  哪家摊铺超过规定的粮价做买卖, 官兵先对其劝服, 若不听劝, 只能强制执行, 令其关门。
  如若百姓们发现商人哄抬粮食高价,亦可检举,经核查情况属实, 可得半袋米作为揭发的奖励。
  有些小农小户,家中无甚背景,对此番举措只能配合,而有些做大的商贾, 素日里垄断惯了, 要他们降低粮价, 简直无异于割他们的肉放他们的血。
  **
  这日唐青带韩擒和李秀莽出来探查情况,经过西市的梁记盐铺,便遇到物价纠纷引起的斗殴。
  一身着灰色粗布短打的男子上盐铺买盐,发现盐价并未依照官府放出的告示降低,便冷着脸要求他们改价。
  盐铺管事的自然不干,可瞧见男子发黑煞冷的面色,叉腰怒骂几句后, 挥了挥手,周身便冒出十几个平日里搬盐的帮工来。
  这些帮工时常劳作重活, 偶尔充当打手,浑身肌肉鼓鼓涨涨,教训一些地痞流氓不在话下。
  唐青他们站在人群外,望着盐铺前粗布短打的男子双拳应对几十个拳头,虽落了下风,但周身气势更盛。
  俗话说得好:不怕硬的,就怕横的。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
  被围殴的男子便是那等不要命的人,尽管身上伤着了,可拳头回击起来愈加蛮横,让围殴他的打手没讨得太多好,反而对他那股劲发憷。
  唐青道:“好大胆子,居然当街闹事,最近巡街的官兵不是多了,怎么不见来管管?”
  旁的百姓道:“谁敢管梁记啊。”
  听百姓闲谈,才知晓梁记在梧郡横贯了。
  他们几乎垄断了郡城的盐,按理来说,盐过去由运营盐司的官方管控,再授权给指定的商家买卖。
  可日子久了,梧郡内得到盐司授盐买卖的商铺只剩三四家,其中属梁记规模最大。
  梁记垄断的日子过惯了,做事蛮横无理,但他们今日对上的,亦是素有“铁命”一称的石敢。
  唐青听着,道:“这石敢,有故事?”
  百姓道:“那可不。”
  经旁人七嘴八舌地插/话,唐青将大致信息拼凑了个完整。
  原来石敢最初在官府里任职,别的官差一向见机行事,遇到不能得罪的,不该得罪的,笑笑就过去了。
  偏生石敢固执,认定的理不会放过,曾经就带着人去查了好几家欺诈百姓的豪绅商贾,为此得罪人,时不时招来报复。
  石敢早年丧亲,独身一人,遭遇报复并不畏惧,每回都打得找茬的人落败而跑,遇到憎恶他的豪绅,也敢直面回击,横到大伙儿都怵他的程度。
  石敢一人,就如名字,固执,没什么不敢做不敢当的,太过耿直认理,把梧郡里的绅豪门户得罪大半,官府不敢留他,早年就遣他离开衙门,省得再生事端。
  唐青道:“听着倒是个难得的硬汉。”
  瞥见石敢让几个打手困住手脚,动弹不得之际挨了几拳。
  唐青皱眉,道:“救他,韩——”
  话音未落,韩擒跃起至人群内,帮被围殴的石敢解围。
  梁记管事瞧见来了帮手,怒从心起:“来人啊——”
  伴着怒叫,迎面又包抄来一伙人,目标对准唐青和李秀莽。
  李秀莽拉唐青躲到边上,迎到前方跟打手纠缠起来。
  暗中护卫的禁军见唐青身边有难,立刻现身,帮李秀莽把周围包抄过来的打手制伏。
  高空忽然抛出一名受伤的打手,对方滚在地上哀嚎,目光瞅见躲在木架后的瘦弱身影,忙拿起脚边的木棍,欲拿石敢的这个同伙出气。
  眼看木棍直冲唐青,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先生——”
  “大人——”
  韩擒踩着一人的肩膀纵身高跃,在禁军赶到前徒手拦住敲下的木棍,用力将打手踹远。
  带人赶来救场的郡守望着惨乱的场面头疼不已,喊道:“大胆,竟对巡察史大人动手,来人啊,把闹事的人全部抓进牢里!”
  场上动手的人全被带入大牢,唐青无暇顾及,让李秀莽暂时去跟进,他拉起韩擒替自己挡下木棍的那只手,有些六神无主地道:“先去看大夫。”
  木棍带着许多屑刺,韩擒的掌心除了被擦伤,还扎了不少小木刺。
  韩擒道:“先生,镇静些。”
  对上韩擒沉着的目光,唐青微微压制失控的情绪,道:“先回官驿。”
  *
  驿馆内,大夫还在赶来的路上。
  韩擒单手挑出掌心的木刺,他面无改色,唐青却唇角泛白。
  他想帮忙,望着拔出来后渗血的小木刺,指尖顿在半空。
  韩擒见唐青仍在出神,心中暗叹,为了转移他焦虑的心绪,道:“还请先生替我拿出伤药。”
  唐青怔道:“在哪里。”
  韩擒道:“怀中。”
  唐青顺着衣袍内摸,取出一个瓷瓶。
  瓷瓶的样式与花纹有些熟悉,像是……
  唐青想起什么,韩擒清了清嗓子,主动承认,道:“先生送的。”
  药瓶正是过去唐青从梁王府逃路途中,曾随手给“元蠡”的伤药。
  元蠡是韩擒假扮的,药自然就给了他。
  瓶中的伤药早就敷完,韩擒未将药瓶丢弃,而是一直留着,装了伤药随身携带。
  唐青:“……”
  他哑声问:“韩擒,你、你那么早就喜欢我?”
  看着韩擒没否认的神情,唐青忽然低头,在那微抿的唇边啄了一口。
  韩擒:“!”
  蓦然睁大一双沉黑星目,话刚到嘴边,大夫赶至门外。
  韩擒:“……”
  看他被迫咽话的模样,唐青不觉莞尔。
  “你先让大夫处理伤口,我去办点事情,一会儿回来。”
  韩擒嗓子哑着:“嗯。”
  *
  书房,唐青平定心绪后,趁着得空,书写上呈回朝廷的密信。
  来梧郡已有一段时日,如今变革之策正在有序推行,该和皇帝定期报告工作进度了。
  他拟好信,涂了火漆,交由官驿的差吏,急报往邺都送。
  *
  十日后,远在千里外的帝王收到密报,不动声色地展开信纸,看完后,神情平淡。
  李显义狐疑:莫非唐大人事情进展不顺利,未能完成皇命?
  萧隽淡道:“底下那些官员给孤上奏时,哪个不问候孤的心情如何,龙体可否安康。他倒好,公事公报的口吻。”
  李显义松了口气,脑子一转,道:“陛下,唐大人此番竭智尽忠,沥胆披肝,可见心底把陛下放在至关重要的位置,欲解其忧,对陛下甚为关怀啊。”
  萧隽:“是吗。”
  李显义:“定然是的。”
  萧隽执了狼毫:“也罢,给他回封密信。”
  落笔首句便是:顷奉惠函,谨悉一切。梧郡此行久远,卿近来身子可好?
 
 
第35章 
  炎炎热夏, 落了一场骤雨。
  雨势磅礴,唐青几人未出官驿,得了半日空闲。
  黎光初现, 唐青已起了身, 坐在案前整理了连日来记载的文卷。
  期间兰香添换了三盏茶水, 禁不住劝道:“先生, 今日好不容易休息, 你就歇上片刻罢。”
  唐青嘴上应着, 眸光始终落在卷页上, 右手执笔,不时做些修改。
  兰香叹息,只得去椅子坐好, 百般聊赖地陪着先生。
  **
  时辰差不多,唐青方才停止工作。
  空气里漂浮了一层灰笼的水汽,他立于窗后,静观外头立的几扇芭蕉叶, 经骤雨浇灌, 颤巍巍地东偏西歪。
  雨势未减, 唐青披了件薄轻的披风,越过回廊,匆匆去了尽头的另外一间厢房门外。
  韩擒早已醒了,和手底下的人交代了一些事,命人赶回广平县后,顺道把手上的药粉也重新洒上新的。
  药粉洒得心不在焉,连几个心腹说了什么都没注意。
  那日他挑着掌心的木刺, 被唐青“袭击”了一下。
  唇边仿佛还残留着那份柔软,直到心腹出声, 道:“统领,唐大人在外头。”
  韩擒摒退心腹,径直走去开门。
  渺茫无边的雨雾成了催化心绪的背景,心底裂开道口子,泄露着隐秘的思绪。
  四目相对,眼睛皆闪了闪。
  唐青弯弯眸子:“我来看看你,还在忙吗?”
  韩擒让开房门:“不忙,先生进来坐,外面凉。”
  唐青进屋坐下,看见还没收拾的药罐,下意识瞥向韩擒的手。
  韩擒道:“已经换过药。”
  雨声沥沥,屋内光线昏暗,唐青的一声轻叹更为婉转。
  “若那日我再谨慎几分就好了,也不会连累你至此。”
  韩擒:“无论何种情况,我都会护着你。"
  今日得闲,唐青居于室内,只懒散地半挽落发。
  如瀑的青丝沿着白.皙精致的面庞柔顺垂落下,低掩的睫毛似颤了颤,就如蝶翅掠过韩擒的心脏,让他心口一阵紧揪。
  韩擒正要开口,只听唐青冷道:“那群人还是太目无法纪了。”
  “我这几日总在想着此事,想尽快处理了这些地方势力。”
  当日在梁记盐铺动手的人,尽管他们那会儿尚不知情,可唐青没讲究半分情面,让郡守依照大邺律法断案,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梁记的主事人找过几次郡守,皆被拒见,欲到官驿登门拜访求见襄州巡察史,唐青也以生病为由,不见这些跋扈惯了的商贾豪绅。
  唐青揉了揉眉心,道:“下一步,我打算解决梧郡的这群人。”
  要整治地方势力,怀柔策略无用,而今只能考虑任用酷吏整治此条路子。
  韩擒问:“何不让我着手办理此事。”
  唐青道;“有你着手,定能很快解决。可你贵为禁军统领,若真去做了此事,有点大材小用了。”
  他向韩擒托出自己的打算:“我欲寻个当地都怕的人来做此事。”
  韩擒目光微动:“有了人选?”
  唐青:“嗯,就是当日救下的石敢。”
  石敢此人,性格直硬,只认理,敢于跟豪绅对抗,且一直生活在梧郡,比他们这群外来的人更加了解当地内情,让他去整治,唐青认为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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