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一个不小心,还有被关进梅洛彼得堡的风险。
毕竟,自从水仙十字结社有关的事件发生之后,一切有关深渊和坎瑞亚的书籍都被列为禁书。
所以,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须酔决定直接前往深渊。
枫丹的地势很高,在沫芒宫的屋顶上,伸手的时候,仿佛能触碰到天空。
须酔双手支在身后,仰头看着提瓦特这片美丽的星空。
忙完工作的最高审判官大人坐到了须酔身侧。
只是他的眼睛,却没有分给这片天空分毫。
他一直在静静地注视着须酔。
“我一个人的话,有石柱遮挡,不会被记者朋友们看到,但是要是加上你的话,这个小小的石柱可是无论如何都挡不住的。”
须酔低下头,浅笑着说道。
“放心,不会被任何人看到的。”
堂堂水龙王,要想不被注意到的话,方法可是多得是。
“在深渊,我想一定看不到这样美丽的天空了。”须酔叹了一口气。
不只是这片天空,这片天空下的一切,包括那维莱特在内的人和事,都要很长时间见不到了。
那维莱特抬头朝这片虚假的星空望了过去。
他抬手,指向了夜空中的某一处:“那里,就是我的命之座。”
须酔朝那里望去。
仔细辨认了半天,才看出远海巨灵的形状。
“星空下的命运早已注定……”须酔喃喃说道,“我在这片星空中,是不是也有早已经写好的命运?”
如果,自己的结局是注定的话。
那,自己现在所做的这一切努力,又有怎样的意义呢?
“没有。”那维莱特很肯定地说道。
这倒是让须酔有些惊讶了,他猛地望向身侧的男人,就听他说道:“水面上存在着星空倒影,水占术由此而来。”
“我对其也略知一二,曾经想要用它去观测你的星盘。”
“但是,我发现,这片星空之上,暂时不存在你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
“我想,从你过去信仰的哪位神明插手开始,你的命运就已经不属于提瓦特了。”
难不成啊哈还做了一件好事吗?
“既然如此,我岂不是成了这个世界的变数?”
说到这里,须酔像想起了什么一样,从自己的空间口袋中抽出一本笔记。
展开之后,上面贴着各种各样从报纸上面裁剪下来的信息。
他直接翻到最后一页,然后从里面抽出了折叠放好的一页报纸。
须酔将其展开,只见上面用极其醒目的字体写道:
【徒手接下无想的一刀,这就是凡人的伟力吗?】
那维莱特不知道他怎么突然想到了这则刚刚发生在异国他乡的小岛上,但是却轰动不小的新闻。
就在这时,须酔将报纸翻了个面。
报纸的背面用同样醒目的标题写道:
【结束锁国,金发旅人将整个稻田的梦想传达给了神明!】
须酔指着照片中金发旅人的背影说道:“明明都是‘变数’,和这位‘勇者’比起来,我好像什么都没做。”
“‘近亲通婚’危害宣传小组已经正式成立。”
“动物救助协会成为真正救助小动物的协会,美露莘们很喜欢去那里帮忙。”
“而逐影猎人的后代们正带着用你提供的图纸造出来的大家伙前往荒野、开垦田地。”
“当然,灰河人被允许拥有随同的权力。”
“在田野中,一座座小房子正在被建起。”
“警备队中的‘钉子’被一根根拔出,乐斯售卖的源头即将被找到。”
“须酔,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你的身影。”
须酔沉默半晌之后说:“可是……”
那维莱特摇了摇头,止住了须酔接下来的话:“至少,未被书写下的命运,是由你自己决定的。”
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
“那维莱特,我…我有点不想走了。”
“不想走的话,就留在枫丹。”
我会护你周全。
须酔笑了。
他相信那维莱特的力量。
但是他想,他还是有些贪心的。
在天理切断联系、毁灭系统之后,他就不必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地将生之执政的力量运回来。
而是能够获得“蚯蚓”的全部力量。
而且,须酔还需要淬炼自己的身体。
至少,让“磨损”或者说魔阴身发作得更晚一些。
冥冥之中,须酔有种预感。
那代表着系统死亡的神罚,将会带来他的新生。
好吧,可能不是预感。
而是来自某位欢愉星神的“古神低语”,或者精神暗示,核心主旨就是让他去被天理劈一劈。
第76章 水龙
秉持着对“啊哈”找乐子心态的“信任”,须酔直面天理的惩罚之后,一定会有什么意外收获。
至少,自己大概率是不会死的。
毕竟,如果自己“咯嘣”就死了,那之后可是一点乐子都没有了。
无论怎么看,这都不符合啊哈的欢愉之道。
“我还是去吧,总不能总让水龙王大人保护啊。”
“我等你回来。”
“好。”
须酔也在心里默默说:等我回来,我就能有底气和你说那句话了……
不对,怎么感觉像是在立什么flag。
没说就不算。
在即将离开这片屋顶之前,须酔将那维莱特的命之座所在的位置死死记在心中。
第二天清晨,看着盘踞在手腕上,假装自己只是个手环的小水龙,须酔无语了片刻。
他还以为这条小水龙只是那维莱特在精神世界中的化身,没想到它竟然能在现实出现。
须酔看向那维莱特,纠结片刻之后,问道:“很久不能相见?”
须酔都做好一边数着星星,一边思念那维莱特的准备了。
却没想到,昨天晚上刚刚煽-情过的家伙,在今天早上醒来之后,就在自己手上套上了这么个小东西。
“就实际情况来看,你同名为‘那维莱特’的个体,确实有很长一段时间不能相见。”那维莱特嘴角含笑,但又很快压下,假装严肃地说道:“而且,即便是通过它,我也无法触碰到你。”
“这样的‘相见’是不具备真实感的。”
须酔闻言,轻轻揪了一下小水龙的尾巴。
小水龙感觉到须酔触碰,尾巴抖了抖,将自己的尾巴尖尖从须酔手指间挣脱开来。
然后不轻不重地用尾巴抽了一下须酔的手背,然后又将自己盘回了原状。
一点都不痛,反倒是有种冰冰凉凉的感觉。
只是这个叫他不要捣乱的样子,越看越想某个在工作时间,将调皮的黑猫从文件上面抱开,然后用权杖的顶端轻轻敲小猫脑袋的最高审判官大人。
“你能感觉到吗?”须酔好奇地问。
那维莱特无奈地说:“楚楚……”
看这个样子,是能感觉到了。
这就是那维莱特所说的没有真实感?
通过这条小水龙,那维莱特能陪着须酔,见其所见,听其所言。
偶尔还能令小水龙化作自己的样子,除了那维莱特变成水做的了之外,同在沫芒宫时的差距并不大。
看着须酔面上带着些戏谑的表情,那维莱特无奈地用小水龙的尾巴扫了一下须酔的手心。
须酔将自然展开的手掌微微合拢,笑着说道:“那我就走啦。”
“路上小心,不要逞强。”
“虽说是出师了,但是老师非要跟在旁边看自己的教学成果,有您的监督,我可不会做什么出格逞强的事。”
须酔朝那维莱特眨了眨眼睛。
须酔这样,感觉不像是去深渊那么危险的地方,反倒是像去郊游的。
不过,心态轻松一点,倒是要比战战兢兢好多了、
虽然那维莱特此时反倒是隐隐希望须酔知难而退就是了。
“牛奶,我走啦~”
须酔拍了拍小猫的头。
牛奶似乎也感觉到了分别即将来临,非常不舍地用自己柔软的脸蛋,使劲蹭了蹭须酔的手心。
然后又开始围着须酔的手绕圈,致力于让对方的手触碰到自己身上的每一个位置。
倒也不知道是想在须酔的身上留下足够多的属于自己的气息,还是希望须酔的气息足够地留在自己的身上了。
不过,在它的尾巴勾到须酔的手腕的时候,却被一个奇怪的东西抽了一下。
被吓到的牛奶愣在了原地,然后不可思议地回头望去。
只见小水龙略略昂起了头,很有宣示主权的意味在里面。
须酔用手指轻点他的脑袋,将小家伙安抚了下来。
虽说是那维莱特意识的投影,但是在不受那维莱特主观控制的大部分时间里,它更像是那维莱特的一个分身。
——还是那种暴露本性的霸道幼稚版。
不过,其实也很可爱就是了。
对于告别而言,无论怎样做,其实都不会完美。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件带着遗憾的事情。
在最后一次回望沫芒宫、妄想透过那扇彩窗看到端坐其中的那个人之后,须酔终于加快脚步,离开了枫丹庭。
那维莱特站在窗边,默默地看着须酔的背影渐渐走远。
在对方身影消失的时候,那维莱特宛如平常地坐回了自己的桌前。
然而,如果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维莱特的视线一直在有意无意地瞥向左手边的空位。
那里是须酔在变成猫猫的时候,最喜欢待的几个地方之一。
就窝在那维莱特触-手可及的地方,每当处理完一个文件,那维莱特就会习惯性地摸一摸这个小家伙。
在桌面的不远处,摆放着一张小桌子。
那里是作为秘书的须酔平时办公的地方。
平日里听着从左侧传来的沙沙声,那维莱特竟然会感觉到一种难得的安宁。
那时他想,这也许就是为什么须酔会说喜欢“听”他工作的声音吧。
只是现在,这些稀松平常的温馨时刻,将要很久都无法见到了。
沫芒宫外,下起了细雨。
正在赶路的须酔望向天空,正准备伸手挡住淅淅沥沥的雨水,却发现雨滴其实根本无法触碰到自己分毫。
他抬起手腕,看向偷偷甩尾巴的小水龙,很是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自从离开沫芒宫后就将他缠得更紧的小家伙。
“水龙,水龙,别哭啦。”
须酔对着可能是耳朵的地方,轻声说道。
坐在沫芒宫的那维莱特一怔,手上的羽毛笔在纸张上晕染出一-大片墨迹。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那维莱特无奈地笑了。
那维莱特略略抬起笔,看着被墨汁遮盖住的“须酔”两字,用指尖轻轻点了两下。
他好像是在用这种举动回应须酔的话。
将已经报废的信纸抽卡,在新的一页纸上,那维莱特将信件的内容重新誊抄过来。
这是一封寄往须弥的信。
在须酔正式抵达须弥之前,那维莱特要为他铺好顺利前往世界树的路。
须酔只见手腕上的小水龙突然变成了羽毛笔形状,然后腰腹用力把须酔的手腕往他的头顶上带。
并不知道小水龙要做什么的须酔却很顺从地随着它用力的方向移动手腕。
没办法,对于这个相比起本体来说,要跳脱得多的小家伙,须酔总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纵容它的举动。
须酔每每看着这个有些幼稚的小家伙的时候。
都感觉好像穿过了时间的长河,看到了刚刚诞生不久,还没来得及在长久的孤独和隔阂中,渐渐将自己的心封闭起来的那维莱特。
让人忍不住想要再多宠溺一点这个小家伙。
让它不必经受那样多的痛苦和踟蹰,在跌跌撞撞中成长。
然后须酔就被笔尖敲了敲额头。
须酔看着认真用尾巴敲了敲他,然后非常人性化地摇了摇头的小水龙。
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出了点错误。
须酔现在的感觉,就像是看着本来还睁着亮晶晶的眼睛叫“须酔哥哥”的小家伙。
一瞬间就变成了穿着最高审判官服装,会垂眸纠正他的错误,低声叫他“楚楚”的成熟大人。
须酔装模作样地在小水龙面前揉了揉并无痛感的额头,在得到尾巴摸-摸的安抚之后。
他穿过明显小了些的雨幕,继续朝深渊的入口奔去。
等等,好像…穿不过?
已经离开枫丹的须酔看着笼罩沙漠的雨水,慢慢停下了脚步。
他抬头朝头顶的这片天空望去,有抻着脑袋观察了一下远处的天空。
远处沫芒宫的位置,仍然有乌云笼罩。
而须酔的头顶上,则有一片本不该属于这里的云团。
在阳光灿烂、万里无云的沙漠上空,这片脸色阴沉的云团实在是有些太过突兀。
须酔想,感觉像是追着我跑过来的。
须酔为了印证心中的猜想,开始在原地左右横跳。
这片云也不负众望地开始左右摇摆,本来在无风的环境里应该直直落下的雨丝也因此开始摆动。
须酔停下脚步,缓缓抬起手腕,看向了把头埋到腹部的小水龙。
小水龙似乎是觉得有些理亏,在须酔的视线下一动都不动。
这种时候反倒是好好地当起装饰来了。
“伟大的水龙王大人,虽然我知道您现在很想下雨,但是沙漠降雨也实在是有些太过奇异,还请您高抬贵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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