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只是浅浅交谈了几句,须酔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准确判断。
须酔决定先把疑虑暂且记下,目前还是要找到之前那个男人,或者是“伦纳德小姐”的踪迹。
他已经隐隐嗅到,更加浓烈的气息正从一个方向阵阵传来。
须酔在孤儿院内穿梭,最终在一间看似废弃的仓库前发现了男人的踪迹。
他看到男人与一个女子交谈,男人面带祈求,而女子却很是不耐烦的样子。
须酔又往那边的树枝蹦了蹦,还没站稳身形,就听到“咚”一声。
他低头望过去,就见到本来在沫芒宫前还有些高人一等的意思的男人,居然在苦求不成之后,直接跪下了。
他急切地扒着女人的腿,神情染上癫狂。
“你看看你,就像是一条狗~”女人玩味地笑着。
“汪!汪汪汪!”
“哈哈哈,真是一出好戏,罢了,既然这样,我就赏你点好东西吧。”
女人用鞋底拍了拍男人的脸,转身打开了老旧的木门。
树上的须酔,只觉得这一幕格外辣眼睛。
有种在看悬疑恐怖片,当情绪渲染到最高-潮的时候,突然开始重点刻画主角团的三角恋上面叠三角恋,几乎成了什么阵法的复杂情感关系一样。
但是该干的活还是要干,总不能像树下那个有失体面的男人一样,开始流口水吧。
须酔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间废弃的仓库,他化作的团雀身形小巧,也不引人注目。
虽然此时能发现他的家伙,从精神状态上来看,已经不成人形了。
他轻巧地落在仓库的窗台上,透过缝隙向内窥视。
仓库内部昏暗,本来应该是用来承载玻璃的窗框在内部被几根木条紧紧封死,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旧房顶的缝隙漏下,照亮了摆满货箱的角落。
须酔能感觉到空气中隐隐流动的水元素,那些箱子中,很可能就装着乐斯。
不过,女人并没有分给这些箱子一点视线,她来到一张破旧的桌子前,在一个打开的小木盒中不耐烦地翻捡起来。
随着一声轻嗤,她拿起了一管药剂。
这一瓶,可就没有什么水元素力了。
女人打开房门,像招呼一只小狗似地,动了动手指。
男人连跑带爬地跌进了房间,迫不及待地接过了女人手中的“琼浆玉露”。
门“砰”地合上,男人却没被惊扰到一丝一毫。
他颤-抖着双手,将药剂举到眼前,仿佛那是他生命中唯一的救赎。
须酔冷笑。
他不再去看这滑稽而浅薄的欢愉,
这件残破的仓库,应该就是这群人的库房之一。
这里应该没有他想要的线索,毕竟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打量了一番这里之后就会发现,这里除了箱子,就只有箱子。
而且,他已经嗅到了,那股奇怪气味的真正来源。
须酔转身飞到孤儿院主体建筑一侧不远处的一颗古树上。
这棵树上挂着一个小小的秋千,算是这所孤儿院里唯一的娱乐设施。
然而孩子们却对它敬而远之,甚至于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一点的渴-望,连视线都不敢瞥向这里。
看似无害的秋千,却变成了洪水猛兽。
事出反常必有妖,而且须酔也能感觉到墙后,就是他真正要找的地方。
他也曾试图从侧面的敞开的窗口处溜进去,却发现侧面的窗户通向的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教室。
里面的桌椅虽然破旧,但是却有经常使用的痕迹。
而且,进入这件教室之后,味道反而有些淡了。
须酔观察片刻,就发现了哪里不对。
这件房间,似乎有点太小了?
他又飞出去,化作一直壁虎,终于在石墙的某个接近孤儿院围墙的偏僻角落,发现石头之间不正常的缝隙。
这里有密室。
时间接近正午,须酔也不知这道石门什么时候会打开。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变成耳廓狐【1】之类地开始挖地道的时候,两个男人就结伴朝这边走来。
两人的穿着都很是朴素,要想把他们区分开,也只能凭借神态了。
毕竟走在前面的那个男子明显神色有些紧张,不停地左右张望,还时不时地舔下嘴角。
而走在后面的那位可要自如多了,还会微笑着轻声安抚同伴。
在抵达这处拐角时,走在后面的男子小步上前。
“抱歉,麻烦您遮一下眼睛。”男人拿出一根布条,并亲手把布条缠在了对方眼睛上。
随后,他按动机关,打开了眼前的石门。
须酔紧随其后,在跟着二人的步伐越过三道石门后,眼前豁然开朗。
只点有星星烛火的黑暗甬道变成了华丽宽阔的大厅,一个隐藏在孤儿院下的奢靡世界展现在他的眼前。
奢华的装潢、闪烁的灯光和进口香料的味道,却只是因为那些从紧闭方面中传来的异响而存在。
被蒙着眼睛的男人迫不及待地摘下了眼前的布条,随着侍者的指引,走进属于他的房间。
须酔只想堵住耳朵。
他略过这些房间,快速朝这片地下空间的更深处走去。
在经过这里侍者的“引导”后,须酔在终于在地下三层的位置,找到了这个神秘组织的办公区。
这里配备有数量夸张的发条机关。
甚至可以说,简直要比沫芒宫的防护还要周全。
等等,沫芒宫好像根本没有什么防护啊?
除了几个站岗的警备队,连个发条机关都没有。
这难道是因为沫芒宫里端坐着个核武器级别的枫丹最高战力,所以警备队才这么有恃无恐?
怪不得沫芒宫前爆发了两次大规模的骚动,还久久得不到平息。
须酔脸不红心不跳地腹诽着警备队的不负责任,毫无这些骚动都是自己惹出来的自知之明。
不过,他也确实是不能脸红就是了。
他现在是一只变成灰褐色的变色龙。
不知道是因为资金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明明地下一层还是金碧辉煌的样子,越往下却越来越阴森。
在地下二层,应该是研究区域的地方。
裸-露的金属管线,和并不讲究的拼接工艺,在某方面来看还有点可怖的废旧工厂的感觉。
但在地下三层,不仅没有了上面两层遍布的照明设施,仅仅靠每个人桌上的灯光和烛火照亮。
而且这里修建地格外空旷。
可能是因为这里曾经就是某个地下洞窟的缘故,在砖石围挡出的真正办公区域外,长满了各种各样须酔叫不出来名字的植物。
他甚至还看到有螃蟹越过岸边的海星,在爬来爬去。
是的,岸边。
这里甚至还有个地下湖。
不过这一副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奇妙场景,倒是给须酔提供了方便。
毕竟在一尘不染且金碧辉煌的大厅,连只蚂蚁的出现都会显得有些奇怪。
而在这里,突然碰出来一只骗骗花,也显得那么稀松平常。
感觉在这种环境住久了,不出几年,什么风湿病,老寒腿就都找上门来了。
对了,话说在璃月的时候。
自己好像遇到过一个肩上上盘着只蛇,眼睛还是蛇瞳的,却被周围的村民称为“白大夫”的奇怪男子。
似乎是璃月那边的医生?
就是他还露着小腹,这么年轻还这么不讲究,似乎专业水平有待商榷啊。
当然,须酔只是觉得可以用人道主义关怀的方式,给这群人狠狠灌下去几碗加了黄连【2】的“清热祛湿”的汤药。
能不能治病不是很重要,能不能让他们因为有苦,所以把该说的全都说出来很重要。
就算不能屈灌成招,也能让这群人模狗样的家伙,摆出好笑的嘴脸。
上面的达官显贵在专属于自己的包间里一边享用乐斯;一边扯着扭曲的五官,享受着这里的特别服务。
下面的这群这群阴沟里的臭虫头头,反倒是一个个衣冠楚楚,不慌不忙地处理着手中的事情。
须酔趴在墙上,在此处的连个门都没有的房间间穿梭,很快就摸清了这里的格局,也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他们和不同报社的联络往来。
以及一些与他相关不大,但是却能证明他们和枫丹廷内的官员勾结的文书。
然而,以现在他的体型,要想带走这些资料,不能说是易如反掌,也可以说是难如登天。
不过,似乎因为是在自己的领地,所以他们格外放心。
这些东西大部分都大咧咧地摆在桌子上,并未做任何保护。
时间渐渐临近正午,办公区的人逐渐减少。
可能是为了方便服务客人,餐饮区被建在了一层。
“老爷们”享受的当然是送餐上门的服务,可员工们就没这种资格了。
身为打工人的一员,须酔觉得…就不应该给这群家伙吃饭。
他趁着无人的时候,变作一只小仓鼠,低头打量着桌上的信件。
越打量,越气愤。
这不全是因为这上面清楚地展示了这群人是怎么狼狈为奸,千方百计地在他身上罗列罪名。
更重要的,须酔看到了他们下一步的计划——直指那维莱特的计划。
虽然目前原始胎海之水是否真的对他有效,因为系统的隐瞒,应该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也可以暂时放慢接近那维莱特的步伐。
但是放慢不等于放弃啊。
要真是自己连累那维莱特,让他真得像他们计划中所写的那样,因为接连不断的事件和舆论,疲于奔命、分身乏术。
须酔觉得,就算那维莱特本人不介意,他周围的人也会对他避之不及。
毕竟,他可是一个来路不明却招惹是非的外来者,是一切事件的导火索。
而且,就算所有人都不介意,可是若后续报道能够发布,那就说明他已经在梅洛彼得堡的监狱里抽午餐盲盒了。
“咕咕~”
小小的身体,似乎能量消耗地也格外得快。
或者说,他现在的体型,根本不能长时间维持大脑的高速运转。
幸好体型小小的,声音也是悄悄的。
除了须酔本人,这声身体的饥饿呐喊并没有惊动隔壁办公室已经饿得要吐魂,却因为工作没完成,还在奋笔疾书的男人。
虽然可能是因为他肚子叫得更响,而灵魂已经飘到九霄云外。
这个饿得不行的男人左右看看,见四周无人,悄悄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根长长的面包,面目狰狞地撕咬起来。
然而,天不遂人愿,他还没啃两口,一个女人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他啃得忘了情,发了疯。
因此在肩膀被猛地一拍时,先是一激,随后就是接连不断的“嗝”。
女人见他这一副不争气的样子,无奈扶额,提溜着对方的朝电梯方向走去。
“我…嗝…信…嗝嗝……”
女人狠狠地拍了两下他的后背,咬牙切齿地说:
“我看你的心思早就不在信上了,研究这么久,只想着吃吃吃,真是个废物!”
须酔认出来,对方就是昨天的“伦纳德小姐”。
不过此时她是谁并不重要,因为对方显而易见地,只是这个组织的一个用来铲除异己的工具罢了。
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当然是…干饭。
那个男人在临走时,因为不敢当着女人的面,把面包再次揣回口袋。
所以此时,那条面包正在被端端正正地摆在桌角处。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须酔凑到面包旁,决定速战速决。
然后他就出师不利,牙先崩了。
只能说,男人之前那一幅面目狰狞的样子真的不是因为饿极了,或者不全是。
这个面包,怎么会,这!么!硬!
这真的是面包,而不是什么用来防身的武器吗?
须酔前八百年的人生里,最初被迫养生,后来放浪形骸,最后殚精竭虑。
可以说,他的一生,就是从养生汤到酒水,最后到速食营养药剂的一生。
他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邪恶的食物。
软的不行,就只能上硬的了。
须酔在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决定变成他所能记得的生物中,拥有响亮名头,在一个文明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一锋利獠牙响彻寰宇的凶猛巨兽——食铁兽!
当然,因为目前的体型原因,他之能变成幼崽形态。
不到片刻,一只圆鼓鼓的黑白熊就出现在了桌子上。
它抻着小短手,把长长的面包抱在怀里,似乎有些嫌弃似地左右扒拉了一下,小小的黑色鼻尖嗅了嗅,才勉为其难地张开嘴,很有气势地咬了上去。
这个场面,如果出现在哪家动物园里,肯定能够引得游客尖叫。
然而,在这个地下洞窟,只有几只小虫,能勉强算作观众。
须酔虽然在啃食面包,但是他的眼睛也没有闲着。
虽然即便是努力低头,以他此时的形态,看到最多也是自己毛茸茸的白色小肚子,和两只短短的小脚。
但是通过视线的余光,他还是能看到一点信上的内容。
大部分都是语气客套的回信,囫囵话滚来滚去的,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
不过还是能看出,大部分回信人似乎是不堪其扰,为了应付孤儿院方面的“纠缠”所写。
小部分还有一些和枫丹廷方面的“利益相关者”,不甚重要的的联系往来。
须酔用自己的爪子轻轻扒拉了一下身边的这些信件,很快就发现了一点不对。
在这些信的底部,有用来“练字”的废稿。
而每个单词重复写上三五遍,便几乎能做到以假乱真。
须酔晃着几乎不存在的腰,带动屁-股,朝男人座椅正对的桌面上挪动几下。
然后他就发现,对方似乎在模仿那维莱特的字迹。
说是模仿也不尽然,因为对方手里的,大部分都是那维莱特对下属的批复,能说的话左右不过那么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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