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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就伸手去拿他的本子，叶燃看到是他，耳根一下就红了，连忙按住本子不给他看。
陆衍拽了两下都没拽出来，声音沉下：“准备跟谁结婚？给我看看。”
垂下的视线明明很淡，却带着不容置喙，叶燃松了手，陆衍拿到了本子，在鬼画符一样的本子里找到圈起来的重点：和衍哥结婚的必备条件之买房篇。
陆衍被呛到了，狠狠咳嗽了几声。
从小到大都是他在金钱上的付出比较多，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认识三个月就想买房跟他结婚的人。
本子被他的大掌严实圈起来，生怕他拿给别人看，陆衍还特意环顾了一下周围，大家都在训练没看他们，才稍微沉下心来，“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
叶燃弱弱点头，然后过了一会儿又小声问他：“是不是九十平太小了？要不我跟平台签个卖身契吧，筒子哥说一年能多挣个几百万……”
手掌忍无可忍地落在他后脖子上，用力捏了捏，“等会来我房间，我有话跟你说。”
除了宋新星要加强训练，其他人都陆陆续续离开了训练室。
陆衍回房等到将近凌晨，叶燃也没有要过来的意思，聊天框打开又关上，他沉默着坐在椅子上，每秒钟都在思考叶燃今天为什么不过来？是不是刚才他说话太重了？
就在陆衍心思百转千回的时候，手机忽然弹出：衍哥你睡了吗？
门外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陆衍起身打开门，低头看到叶燃又蹲在他门口，小心翼翼观察周围。
陆衍总算知道为什么每次叶燃过来都是蹲着的，因为他怕训练室的人看到他。
门刚打开，叶燃就溜了进来。
他熟练地坐到他床上盘起来，然后挺直脖子满怀期待地看着他，“衍哥，我洗好澡了，换了衣服，今天比赛也赢了。”
洗完澡的叶燃看起来很香，皮肤在灯光下是柔软的，头发也是软的，眼睛像小狗一样明亮。
陆衍声音柔和下来：“没赢比赛你也可以过来。”
叶燃连忙摇头，一脸正义的样子，“那衍哥也太亏了，我怎么能让你吃亏。”
陆衍：？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想着应该跟他说清楚，刚坐到旁边，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凑过来，想摸摸他，他淡定截下他的手，握在掌心里，“你不觉得我们的关系不对吗？”
叶燃：“嗯？具体指什么。”
陆衍一脸严谨地看着他，“我们现在做的这些，跟那些交往的小情侣有什么不同？”
他在反问，叶燃以为是提问，然后绞尽脑汁，小心翼翼：“还没do过？”
叶燃这个样子真的很很难让人拒绝，陆衍眼神微沉，握住他不安分的手，“我们才认识三个月，我不想太快了。”
他松开叶燃的手，起身来到桌前，打开抽屉，里面都是一些合同和资质认证，“我在XG有55％的控股权，市场价值在5个亿左右，在北美也有一些，另外家里给过我不少产业，这些年投资也挣了不少，名下房产倒是不多，你有喜欢的我来购置就行了，真到了那一步不需要你来签什么卖身契。”
叶燃听到五个亿的时候就已经懵了，后面说了什么也没听进去，有点被吓到，讪讪道：“那、那挺好啊。”
当年追江时瑧的时候，叶燃从来没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尽管全网都在骂，他还是傻乎乎追了那么久，到最后终于接受自己怎么也够不上对方的时候，也明白了两人的差距是他努力一辈子也补不上的。
现在知道陆衍家里也这么有钱，他忽然有点不自在，默默从他的床上下来了，局促不安地看着他，“你，家里这么有钱啊。”
陆衍察觉到他的状态不对劲，放下资料朝他走过去，“脸怎么这么白？”
手刚伸出去，叶燃就往后退了半步。
陆衍神色顿住，手凝滞在空中。
叶燃也察觉到他这样不太妥当，又往前把小脸塞到他手心里，眼神突然坚定得都要入党了，“衍哥，我刚才一下悟了，赢比赛是为了战队，我应该不求回报。”
他转身想跑，被陆衍拽住衣领，脸色低沉地看着他，“叶燃，你什么意思？”
叶燃的体格在陆衍面前跟小鸡仔没什么区别，陆衍一边提领着他，一边将房门反锁，高大的身躯逆光将他困在柜子的角落里，声音微沉：“你跑什么？不是你先说的要买房吗？我就是想告诉你，我有钱，用不着你去签什么卖身契。”
叶燃都不敢跟他直视了，连忙蹲在他脚下，捂着脸，“你你你太有钱了，我害怕，我现在买个房都这么费劲，我怕别人说我配不上你。”
陆衍气得想笑，“你追江时瑧的时候为什么不这样想？”
那时候的叶燃不知天高地厚，后面赔了一次违约金就老实了。
他需要努力三年才能还清的巨额欠款，对江时瑧来说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数字，他的人生不管多辉煌，最后也不过是对方在电竞领域的一丁点谈资。
时间对江时瑧来说是最宝贵的东西，即便在自己放弃所有，依旧不值得他花费时间。
有些道理一旦想明白了，就很难再回到过去。
叶燃缩在他脚下，弱弱道：“我现在胆子没以前那么大了……”
房间里的灯光微微闪动，暗示着波动的情绪。
说实话陆衍其实是有点生气的，他觉得叶燃就是更喜欢江时瑧一点，他独自消化情绪，看他蹲在脚下可怜兮兮的，又忍不住将他拉起来。
叶燃还是很局促，好像在他面前低了一个头，连他的床也不敢轻易坐了。
陆衍头疼地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他被迫改口：“我刚刚……都是跟你吹牛的，我名下的资产都跟我没什么关系，XG我赔了不少……说不定以后我要打工还债，靠你努力挣钱才能住上新房子。”
叶燃微微放大瞳孔，“没骗我吧？”
陆衍神色冷漠，“不骗你。”
叶燃仔细观察他的神情，发现确实没有撒谎的迹象，忽然又开始同情地看着他，“原来衍哥你过得这么惨啊，果然战队不是那么好经营的……”
陆衍沉默地看着他，头更疼了。
他本来觉得自己挺男人的，现在感觉自己连身高都缩水了不少。
他把叶燃拉过来坐到床上，怕他再出什么幺蛾子，用膝盖将他困住，手掌撑床，俯身靠近他。
在他冷淡的注视下，眼神微动，轻声问他：“我们现在除了没do，和其他情侣还有区别吗？”
叶燃用力摇头，微微往后缩了一下。
陆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忽然搂住他的腰，又把他往前拉了一点，神色严肃，“所以我们在交往。”
“交往？难道我们不是……”
叶燃小嘴微张，“PY”这个词马上就要从他嘴里说出来，忽然被陆衍低头用嘴堵上。
他的唇还是那么凉，带着微软，垂下的眼神依旧很冷，但也透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柔软，很快就将他溺死在其中。
叶燃像是坠进了海洋，完全没有掌控权。
在陆衍身上有种撩入骨子里的张力，哪怕只是微微张嘴含住他，眼神微微抬起，又简单地低垂，都足以让叶燃心跳如雷。
叶燃像是吃了糖，醉得浑身酥软，每根脚指头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在亲吻的间隙中，叶燃喘息着问他：“我们怎么突然在交往了？”
陆衍没想到都这种时候了，他居然还在问。
叶燃被宽大的手掌死死按住，最后的空气也被吃掉，每次感觉要死的时候，对方又总会给他留一个喘息的时间，这种感觉太奇妙了。
而且他只要一想到亲他的人是陆衍，身上的每寸皮肤都激动到战栗。
他已经记不清两个人是怎么躺到床上去的，只记得整个过程很好，他被陆衍抱在怀里，对方真的很温柔很有耐心，灯光打在头顶，美妙到产生错觉。
这就是谈恋爱吗？
果然跟他想象的一样美好啊。
而且陆衍给他的感觉真的太好了，他喜欢他的眼睛，喜欢他的喉结，也喜欢他的手指，就连他身上的味道都喜欢得不得了，感觉可以闻一辈子。
叶燃嗅着他领子上的香气，忍不住用鼻子去蹭他的喉结，太痒了，陆衍拍了拍他的脑袋，他才终于安静了下来。
他枕着手臂忍不住回味，整个过程都很好，就是放在中间的枕头不太好。
他郁闷地扯了扯，被陆衍伸手握住。
陆衍看了他一眼，喉结微动，“不要动了，我还不想这么早碰你。”
灯光照在他侧脸上太撩人了，只是看了他一眼，就已经让叶燃的DNA疯狂窜动。
叶燃拼命咽口水，虽然知道这种事会让他很疼，还是抵挡不住诱惑，小心趴在他的手臂上，“那什么时候才可以做？现在不能的话，可以亲亲吗？”
陆衍的喉咙上下滚动了几圈，眼神变得危险，叶燃看他没反对，就试探着亲了一下，看他还是没反抗，就又亲了一下。
灯光和氛围都太好了。
叶燃毫无规则的亲法，每一下都落在他心尖上。
陆衍的神色沉得深不见底，他刚要起身，都准备把他整个吃掉的时候，叶燃忽然累了，倒下去抱着他的手臂，心满意足入睡，“衍哥晚安。”
气氛戛然而止，火还在心头烧。
陆衍沉默着看他睡得香甜，叹了一口气，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调整心情入睡。
其实一开始同意叶燃入队的时候，他就想过会发生什么样的遗留问题，只是没有想到事情会这么快就脱离掌控，让他隐隐不安，又选择放纵。
第二天昏昏沉沉醒来，叶燃又不见了。
陆衍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还有整理好的枕头，忽然有种被嫖了一夜对方溜之大吉的郁闷感。
打开手机，第一条就是：衍哥衍哥，昨天的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也不要放在心上啦，交往什么的我还是觉得太草率了，你再想想。
陆衍：……
原来他的感觉没错啊。
他就是被嫖了，对方还没打算负责。
陆衍沉着脸回到训练室，在人群中精准找到叶燃，然后对方假装看不见他，跟鹌鹑一样埋着脑袋在那单排。
他拉开椅子，坐到他旁边。
什么都还没干叶燃就瑟缩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地摘下耳机，跑去上厕所。
陆衍：……
旁边的宋新星看乐了，“衍哥你失宠了？”
“宋新星，加20场耐力训练。”
“啊？？”
训练室的气氛沉得吓人，陆衍打完基础训练，叶燃还没有从厕所回来，一直到他回办公室，才看到叶燃鬼鬼祟祟回到他位置上，小心往这边看。
昨天在床上还那么喜欢，转头就一点都不喜欢了？
陆衍被气得都不想说话了，真的很想把叶燃的脑袋撬开，看看他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晚上陈益办完所有事，跑来他办公室休息，狂喝了他一瓶矿泉水，聊着聊着，忽然聊到叶燃身上：“我跟你讲个搞笑的事，今天早上天都没亮，叶燃突然发消息问我，XG的运营有没有出问题，有没有欠债，还问了你家里的情况，你放心，我全都跟他说了，把你吹得好得不得了！”
陆衍猛地停下笔，脸色微变，“几点？”
陈益看了下手机，“几点？七点的时候吧？我困得要死，被他吵醒了……”
陆衍立马打开手机，发现那条消息就是在七点之后发的。
呵，居然跑去找陈益求证了，平时怎么不见他这么聪明？
亲完了，睡完了，智商倒是上去了。
陆衍铁青着脸，给叶燃发消息：到天台来。
然后起身摘下眼镜，拿起外套，那周身凛冽的气质就好像要去干仗一样。
陈益被他吓到了，“你干嘛啊？他就想了解下你的家庭情况，不至于这么生气吧，喂喂！”
陆衍“砰”地把门关上。
天台的风一到晚上就特别大，妖风一样，吹得楼层吱哇乱叫。
陆衍沉默着站在天台边上，俯瞰着整个城市，底下灯光璀璨，映在他瞳孔中却特别冷，像他这个人一样，冷得没有一点温度。
他觉得自己在叶燃这件事上已经足够谨慎了，十个亿的战队他说建就建，看好的队员说签就签，所有做出的决策都那么成功，他很少像现在这样自我怀疑。
他不断在想，叶燃想在他身上想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弥补追不到江时瑧的挫败感？还是退而求其次的第二步选择？又或者只是心血来潮的追逐享受？
他看不懂叶燃，就像三年前看不懂他为什么会退役一样，叶燃的每一步都不在他的认知范围内，每天都让他心惊胆战。
陆衍承认了，他在叶燃身上就是没有安全感。
说出来他自己都觉得可笑，明明是对方追得轰轰烈烈，没有安全感的却是自己。
门口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叶燃磨磨蹭蹭了这么久，本来只是想偷偷看他还在不在，结果刚伸个脑袋就被抓住了。
陆衍的眼神很冷，“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叶燃忽然觉得今天不光陆衍很恐怖，就连天台的风都变恐怖了，他没敢过去，转身就跑，刚跑了两步就被抓住。
陆衍为了防止他逃跑，用膝盖把他困在墙上，手撑墙壁拦住他的去路，低头，沉声，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很凶，“为什么去找陈益求证？”
后面是墙壁，叶燃看跑不掉了，认命道：“虽然昨天被你用美色迷惑住了，但醒来后越想越不对劲，就翻了你抽屉里的东西，看不懂就找陈益问了一下……”
陆衍没想到叶燃除了谈恋爱上头，在其他方面还是挺聪明的。
他看他想跑，又捏住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为什么不躲江时瑧，要躲我？他比我有钱一百倍都不止吧。”
叶燃的脸都被他捏变形了，“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陆衍厉声打断他：“你现在也没懂事到哪里去，说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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