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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与金丝雀(近代现代)——如缓

时间:2024-09-03 08:44:15  作者:如缓
  凌砚挑眉,没问她改口的原因,只从容起身,一边取下衣架上的西装外套一边问:“晚餐有什么偏好?”
  杨晚溪说:“没有,都行。”
  “要不要带上林暄暄。”
  “……不用,我爸妈今天来燕市了,他们会陪孩子。”杨晚溪为自己先前那个小谎尴尬。
  凌砚点头:“走吧。”说完径自开了办公室的门朝外去——并非他不注意绅士风度,毕竟在公司,杨晚溪走他前面太不合理,让人生疑。
  杨晚溪连忙跟在他身后,路过秘书处不忘与小江打了招呼。高管的电梯是单独的,总助自然能跟着一起,杨晚溪陪凌砚等在电梯间,明明早已习惯的场景,她却只想将头埋低。
  电梯开了,里面没人,杨晚溪松了口气,就这么跟着凌砚到停车场,坐进那辆熟悉的迈巴赫。
  凌砚说了地址,司机平稳而安静地开车。几人皆无言,杨晚溪猜自己大概是这密闭空间内唯一忐忑的那个。
  宽大的MPV谨慎地驶入逼仄的胡同,顺着小道左拐右拐,终于停在一处四合院门前。低调的院门看不出多少名堂,但杨晚溪知道这里,她陪凌砚来会过贵客。
  下了车,迎在门口的经理优雅而恭敬地引路,这里施行预约制,但凌砚显然不受此限。
  明明见过二人,知晓男女的身份落差,经理此时却面带微笑半蹲下身,温柔询问坐在凌砚对面杨晚溪的口味偏好。杨晚溪尽职报了凌砚的喜恶,暗暗赞叹眼前这位风韵犹存的女士出类拔萃的眼力见。
  安排好菜谱,又奉上新茶,经理退了出去。凌砚示意杨晚溪尝一尝茶:“口感不错。”杨晚溪端起杯喝了,她已五味杂陈,嘴里半点品不出味。
  凌砚倾身替她续上茶,放好了壶再次坐直,双手交握落于膝前:“希望你可以再次考虑我的告白。”
  杨晚溪眼眸垂下,目视眼前的茶杯,她感到口渴,却不敢喝。良久,她问:“为什么是我呢?”这是她第二次这么问。上一次,凌砚认真回答了她许多理由:“美丽、大方、坚韧、独立、有进取心。”他甚至直言不讳自己对她身上母性的欣赏。而这一次,凌砚舒展剑眉,深邃的眼眸敛去锐利,流露淡淡笑意:“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吸引力?你是一位非常优秀,非常有魅力的女性。”
  “……”杨晚溪有些无奈,她整理措辞,坦言道,“我不太相信跨越圈层的吸引力,更不认为这会发生在我们之间,相比起基于情感的告白,我所感受到的,是您对我个人的一种……认可,您认可我的资质足够成为您的伴侣,这是一种自上而下的挑选。”
  杨晚溪苦笑:“不论是上次,还是现在,与其说是告白,您的态度都更像是在给我提供一份待遇优厚的offer。”
  说完后,屋内陷入沉默。隔了许久,杨晚溪听见一声极不自然的咳嗽。她抬眼,有些惊奇地在凌砚脸上看到从未见过的表情,他,似乎,有点,懊恼?
  凌砚居然会懊恼?杨晚溪觉得自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于是短暂地与哥伦布同频,产生一瞬的由衷的兴奋。很可惜,飞速敛去的笑意仍然被对方精准捕捉。杨晚溪看见凌砚的懊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游刃有余的松弛与眉目间柔和的笑意。好吧,这也同样很难得了。
  凌砚对上杨晚溪闪烁不定的视线,轻笑着摇了摇头,说:“抱歉。”他仍坐在原处,维持着与先前差不多的姿势,只脖颈松落了一些,肩臂灵活了一点,杨晚溪却发觉那股自她认识凌砚以来,无论何时何地都挥之不去的紧绷感忽然消散了。
  凌砚说:“是我的问题,我以为比起突如其来的殷勤,维持一如既往的相处方式会让你更适应一点。”他略一皱眉,流露出些许困惑,“我很担心如果自己忽然对你过分热络,是否会让你感到很不习惯,甚至觉得有点,油腻。”
  杨晚溪一怔,她眨眼,被这个从未想过的角度噎得哑口无言。脑子不受控地想象凌砚对她嘘寒问暖甚至端茶倒水的场景,然后吓得打了个寒颤,结巴道:“倒,倒也不必。”
  凌砚理解地点头:“好的,那么我后续会注意把控追求与工作的界限,妥善处理分寸——如果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杨晚溪闻言,思绪再次从那隐隐上浮,逐渐飘忽而迷幻的空气中怦然落地,回归真实而具体的生活本身。
  凌家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凌风集团市值已过万亿,他们不是普通豪门。尽管自己因机缘结识兰殊,又借兰殊接触到凌砚,尽管兰殊总是随和又热情,凌砚持正而宽容,杨晚溪从未模糊自己与他们的现实差距。说到底,不论挣多挣少,平庸出挑,她都只是亿万普通人里,中不溜的一个。她没有当女强人的心气,承接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泼天富贵。
  她的人生还有一道绝对的命门,她可能做得还不够好,但不代表她不能为之奉献一切。
  她看向面前这个几乎完美的男人,她有必须拒绝的理由。上一次,她罗列了许多他们不合适的原因,这一次,她决定单刀直入。
  “凌总,我不会再有除林暄暄以外的孩子,”杨晚溪说,“这是从她来到我生命中那一刻起,我对她的承诺。”
  凌砚对此毫不意外,他了然地点头:“我知道,你之前提过,虽然夹杂在一堆的拒绝理由里。”他说,“我今天希望你重新考虑,也是针对这一点,我希望你听一听我的解决方案。”
  杨晚溪蹙眉。的确,杨晚溪之所以认为自己不再生孩子是她与凌砚绝无可能的根本原因,正是由于凌家如此宏大的产业必然需要一代一代地传承。
  她犹豫着开口:“您不会是想让兰……”
  “我弟弟和江遇谈恋爱,”凌砚没等杨晚溪说完,接过了话,“如果感情稳定,他将不会有后代。”
  所以凌砚已经知道了。杨晚溪眉头皱得更紧,她不解甚至产生警惕。她已想得非常清楚,不论凌砚开出怎样的条件,她都不会同意。诚然,如果和凌砚结婚,她将带着林暄暄轻松实现阶层跃迁。且不论依靠他人给予的一切都是虚无的,她根本握不住。如果她为凌砚生下孩子,林暄暄在这样的超级豪门里会是怎样的存在?她被边缘化几乎是必然的,而自己呢?在显而易见的阶层对比之下,她还能保留多少母爱给这个无关于凌家的女儿?就像林暄暄在那个小小的幼儿园里一样,平时大约相安无事,如果真到取舍关头呢?谁会被优先考虑,谁永远是容后的那个?巨额的财富与残缺又残缺的爱,将塑造出一个怎样的孩子?杨晚溪怎么敢拿林暄暄的人生做赌注。
  凌砚向杨晚溪投去安抚的目光,并不绕圈子,他说:“我可以没有自己的血缘后代,我可以书面承诺并进行公证。”
  “……”杨晚溪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脸上的困惑把凌砚逗笑了。他短暂欣赏眼前因迷茫而褪去防备的美丽女士,为她解惑:“你考虑的没错,凌家的家业需要有人继承,彻底交给职业经理人是不现实的。而在我与兰殊都无法拥有后代的情况下,还有至少两种方法可行。”
  凌砚说:“第一,如果林暄暄愿意……”
  杨晚溪慌忙打断:“不!她不愿意!”哪怕不考虑血缘问题,她实在难以想象自己那还在打架咬人,天天宣扬自己爹是黑社会,一边穿花里胡哨的丑衣服一边当大姐大的女儿一夕之间成了万亿资产继承人。
  这太魔幻了!
  凌砚笑:“还早,不急。”
  杨晚溪汗颜,只能道:“您说第二种方法吧。”
  凌砚因她不自觉流露的态度转变而愉悦。
  “第二,我父亲其实还算年轻,日常健身保养也到位,最近一次体检是在上月,身体各项指标都不错。”凌砚说。
  “……”杨晚溪觉得凌砚似乎在讲一个笑话,但凌砚的表情又挺认真,于是她只能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与接受能力是否出现问题。为什么凌砚可以把这么离谱的事情说得这么自然?凌董事长,快60岁了吧?
  凌砚不以为意,继续道:“我母亲去世许多年,我知道他是有一些红颜知己的。只要他愿意,我想,再有后代并不是难事。”
  ……
  杨晚溪忍不住向凌砚确认:“你,认真的?”是的,她已经顾不得礼节说不来敬词了。
  凌砚:“hundred percent.”
  “你怎么确定凌董的意愿?”
  “他是个理性的人,比起亲手创立的庞大产业自我之后无人继承,他需要再额外付出的实在太小了。”凌砚说。
  ……
  杨晚溪陷入混乱,最让她惶恐的是她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点被说服了。
  凌砚没催她,只安坐着好整以暇地等待她新的回答。可杨晚溪回答不出来,她断然没办法答应,可她,她不得不承认,她在动摇。
  她对凌砚究竟什么感觉?她从未对他产生过如花样年纪时那般的怦然心动,那种满眼都是粉色旖旎的小鹿乱撞般的爱慕。可她也的确仰慕他,被他与生俱来的矜贵与深沉所吸引,因他一以贯之的果决与持正而钦佩,为他多番数次的体谅与援手而感激。他引领她不断进步,成为更好的自己,在他身边,杨晚溪觉得非常安心。
  可这足够让她答应他,从此走向那个她没有信心掌控的未来吗?
  “我,我想我还是需要再考虑。”最后,杨晚溪只能这样回答。
  凌砚十分理解地点头,他声音磁性而柔和,充满蛊惑:“这对我而言已经是很惊喜的答案了。”
  敲门声适时响起,周到而优雅的经理带着训练有素的服务员前来上菜。杨晚溪松了口气,有种得救的错觉。
  凌砚看懂她心思,不点破,只说:“吃饭吧,希望不影响你的胃口。”
  当然影响。杨晚溪腹诽。可她竟然在吃下第一口凉菜后感到前所未有的饿,以至于最后当她看到凌砚放筷,几乎是用强大的意志力才克制自己继续进食的欲望。
  “再吃一点,没关系,”凌砚说,“可以尝尝这道汤,还不错。”
  杨晚溪礼貌摆手:“谢谢凌总,我已经用好了。”
  凌砚看着眼前克己复礼的杨总助,有些无奈:“走吧,送你回家。”
  离开四合院时天已尽黑,前排的司机依旧缄默不言,凌砚体谅杨晚溪的不安,与她谈论工作,回归她熟悉的相处节奏。车缓停到小区门口,凌砚与杨晚溪一道下车。
  他依旧秉持风度,负手距她一步之遥,微笑着对她说:“晚安,希望下次我能让你放松得更久一些。”
  杨晚溪一愣,匆匆而拘谨地回道晚安,不再顾及下属的本分,转头快步走进小区的大门。
  她的心跳很快,以至于呼吸都有些缓不过来。
  明明只是一句简单的晚安罢了。
  【我后续会注意把控追求与工作的界限,妥善处理分寸】。
  除开让她倍感无措地告白,这是凌砚第一次,对她表达超越职场身份的关心。
  她竟然因为这一点关心,便忽然产生了,如花样少女时那般的怦然心动。
  凌砚回到车上,任职多年的司机依旧专注本职,凌砚闭目养神,半晌后睁眼,侧头看向暗色车窗外倒退的霓虹,发散的光线被特质的窗面阻隔干净,只留下一点一点如遥远繁星般的光源。杨晚溪总是温婉的,她擅长将拼搏与野心包裹于柔美的外表之内,非刻意绝分辨不出她隐秘而坚韧的内核。
  杨晚溪工作很拼,做秘书时尽职尽责经手他一应所需。事情只用交代一遍,同样的问题绝不会出现第二次,她会在他到公司前把文件按轻重缓急并公司层级与上报时间甚至负责人与他的亲疏关系分列排序,也会在晚上10点开越洋电话会前为他准备提神的咖啡和果腹的软点。凌砚看得出,她做这一切并非游刃有余,她只是比别人更拼,绷得比别人更紧,而她又的确就这么努力地做到了。凌砚欣赏她的韧劲。
  凌砚并不否认自己对她的倾心有部分源于她的母性。或许杨晚溪也明白这一点,甚至将其作为主因。
  只有凌砚记得那个凌晨结束的会议,他侧头看见她在一旁对着笔记本电脑打盹,头发仍高盘着,牵引着脑袋上下晃荡,双眸已不自觉合拢,只留精致的睫毛微颤,被干练的红包裹的薄唇翕张,隐约可见纯白的贝齿,她的手甚至仍端放在键盘上,仿佛前一秒还在兢兢业业地记录他的高论。额间落下一缕碎发,晃荡着磨在她的鼻尖,引她皱眉。说出来杨晚溪大概不会信,他半道收起堪堪触及她发丝的指节,就这么看着她反复舒紧的眉头,一下一下,直至她终于睁开迷蒙的眼睛,就这么迅捷地动了心。
 
 
第73章 回头
  江遇在亚历山大港待了四天,案子标的额很大,但取证与谈判比预想顺利。他们联系海关取证,又到卸货港看了滞留的货物,配合当地办事处联络分销渠道,为购入滞留货物后的去化做准备,案子涉外,双方合同约定适用承运人所在国法律,管辖权归承运人所在国,若真起诉,埃及的托运方公司没有优势,于是口风很快便松了,愿意和解,条件好谈,毕竟不是一锤子买卖,未来走两国海运大概率还得靠凌风。但卖卖委屈哭哭穷还是在所难免的,这年头生意不好做,公司现金流实在紧张,滞纳金违约金想再谈一谈。
  原定7天的工作4天便忙完,余下的时间大家伙倒不至于那么爱岗敬业,机酒都是提前订好的,带队的航线贸易部负责人拍板,不玩白不玩,一行中的年轻人便立刻开始谋划短途旅行。只江遇婉言谢绝甲方各位的同游邀约,改签明天回国。
  “江律你这也太拼了吧,”法务部的姑娘感慨,“连一天的假也不给自己放吗?”
  江遇笑:“服务业哪敢休息。”
  几人说话间刚从酒店下楼,准备出门去当地知名的餐馆小小庆祝一番。埃及经济发展落后,城市生活条件一般,凌风航运的行政又对这地经验不足,网上预订的港口附近五星酒店对比国内大概勉强三星,临港区域流量极大,并不宽敞的酒店大堂人来人往,喧闹得像赶集。一行人倒已习惯,鱼贯出了正门,订好的商务车正在不远处排队,江遇趁机给兰殊发去微信。
  【忙完了,明天回来】
  【明天下午】
  【不用来接,你明天在家吗?】
  【在家等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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