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凤凰与金丝雀(近代现代)——如缓

时间:2024-09-03 08:44:15  作者:如缓
  江遇认真点头:“没问题,这次和瓦伦纳保险公司的纠纷主要集中在航运途中集装箱落海时,海上风浪的天灾认定和我方是否尽到了审慎运输及照管的义务。从既往司法案例看,法院审判的主要依据是货轮出港前的离港风险控制检查清单和事故发生后的国际船级社和LOC的事故调查报告。前者没什么问题,后者主要考验船舶高级管理团队,包括船长大副和轮机长对WRGS指引的判断能力和对极端情况的反应能力。就目前的案例总结,遵循WRGS的指引是更稳妥的免责方法。当然,不同海事法院的审判尺度会有不同侧重,这些我会在报告中一一明确。”
  “很好,交给你我很放心。”凌砚将签字笔随意地扔回桌上,“海运的诉讼每年都不少,财报不至于提,又摆脱不了,蚊子再小叮多了也烦。”
  “明白,不过做得再合规,应诉还是不可避免的,”江遇道,“各家法务都得有活干。”
  “所以该你们挣钱。”凌砚说完,和江遇相视而笑,他又道,“孙卫国在我面前夸了你不少。”
  江遇谦虚道:“谢谢孙总监认可,更谢谢凌总的信任,我和团队会继续努力,用最专业尽心的服务回报公司。”
  “你和我还打什么官腔。好好干就是了。”凌砚说完,将视线转向不远处沙发上的兰殊,接着,又摇头叹气起来。兰殊立刻炸毛:“不是哥你什么意思啊!非要表达得这么明显吗?”
  凌砚像是没听见似的,对江遇说:“这么多年了,怎么和你差距越来越大。”
  江遇笑:“小殊是璞玉。”
  “也就你还愿意说他是玉。”
  兰殊翻眼瞪凌砚,又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反驳凌砚对他的评价。自己这懒散无能又没追求的样子,的确是没什么可雕的。
  不像江遇。兰殊用余光看向凌砚对面笔挺端坐的人。刚进凌风集团的律师库,成为凌风海运的常法,他已经对海事法务如数家珍了。其间还有大半个月在因私休假,还要处理凌风地产和凌风资本的项目,还有其他很多大客户。他的时间究竟是怎么分配的?他到底睡不睡觉?
  正事说完,午餐时间也到了,凌砚留江遇下来一道吃饭,集团有专门的员工餐厅,高管在上一层单独用餐。兰殊和江遇分坐凌砚身旁,一顿饭吃得很和谐,兰殊基本不说话,江遇则随时回应凌砚业务和生活上的询问。
  “还没对象?”凌砚道,“工作第一,这没问题,但好的婚姻和稳定的家庭可以让你更理解责任,内心也更安定,并不是坏事。”
  “您说得对,”江遇虚心受教,“一直没遇见合适的,估计缘分还在路上吧。”
  凌砚说:“没关系,你如果有这个想法,我也会帮你留意。”
  “你还管他呢?你要不要先管管你自己?”兰殊忽然插嘴。
  凌砚斜睨兰殊一眼:“你也好好管管你自己,我说江遇,你当我没在说你?”
  兰殊正要回嘴,却被江遇打断:“谢谢凌总。”
  凌砚缓和了神情:“私下不用这么客气,叫哥就好。”
  “好的,凌砚哥。”
  吃了饭,兰殊和江遇一块儿下到停车场,江遇回律所,兰殊回凌风资本。兰殊先找到自己的车,他回头叫住江遇:“周末晚上你参加吗?”赵子成这周末要向周妮妮求婚了,他搞了个惊喜,让所有哥们儿都来帮忙。
  “不确定,我尽量。”江遇答。他今晚就得飞回锦市探望母亲,已经跟赵子成说明过,这种事赵子成自然不会有意见,只让他回得来就还是到场给他加把劲。
  “兄弟那么多,只有你在,我才踏实。”赵子成如是说。所以江遇才会决定尽量赶回来。
  “哦。”兰殊拉开车门,“我走了。”
  “好。红岭合同的细节我们已经在和对方律师对接了,下周一会发给你。”江遇说。
  “嗯,”兰殊看着江遇那不说疲惫但显然称不上抖擞的精神状态,在他转身前开口,“不急,”兰殊顿了顿,“我是说合同的事,没那么急,起码不是非得周一。”
  江遇闻言挑眉,随即笑了:“行,多谢老板体谅。”
  “……不客气。”
  中午有一个多小时的午休时间,凌砚偶尔有空也会闭目养神一小会儿。总经理办公室内嵌有一间卧室,凌砚刚躺上床,手机便震动起来。是私人手机。
  他拿过一看,来电是燕市的陌生号码。知道凌砚私人手机号的都是身边人,无端的打扰很少,凌砚思忖之后选择接听。
  “你好。”
  一年轻女声传来:“您好,请问是凌先生吗?”
  “我是,请问哪位。”
  “您好凌先生,我是城北幼儿园梅花鹿大班的班主任,我姓周,是这样的,今天暄暄在幼儿园和几个小朋友产生了一点小冲突,把他们给……咬伤了,需要家长过来处理一下。”
  ……凌砚静静听完,花两秒辨明这不是诈骗电话后想通了其中关节。所以那位班主任周老师说的其实不是“凌”,而是“林”。
  电话那头的班主任态度很好,仍在耐心解释目前的状况,听起来大概也知道林暄暄父母离异的情况,觉得给没有抚养权的父亲打电话不太合适:“我们有跟暄暄妈妈联系过,但她那边电话一直关机,所以才联系的您。”班主任略有些尴尬地解释,“主要是其他小朋友的家长也过来了,需要大人出面解决一下。”
  “……我知道了,请稍等,我现在过来。”凌砚挂断电话,揉了揉眉心,而后翻身起床。杨晚溪这会儿应该还在从宁市回燕市的飞机上,他没问那位班主任是如何知道自己手机号的,答案显而易见。
  凌砚走出卧室,又把值班秘书叫进来,将下午的安排做好调整,腾出两小时的空。“如果两小时我没回来,特急联系我在线签。”意思是别的就先搁着。
  “好的凌总。”小秘书立刻应下。
  城北幼儿园离凌风集团有点距离,但不算太远,凌砚坐在车上一边养神一边思考接下来的问题。比如幼儿园老师是否真的没有见过林暄暄的爸爸,比如会不会因为他对林暄暄的情况知之甚少而起疑,最重要的是,林暄暄究竟把其他小孩咬成了什么样子,他要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处理这件事。
  【暄暄在幼儿园受欺负了。】凌砚想起兰殊曾向他说起。他本想找时间和杨晚溪提一提,但这周先是忙于业绩说明会和临时股东大会,后杨晚溪又独自出差在外,没有来得及。
  还是应该抽空提起的,凌砚忖着,是他疏忽了。
  现在不是放学时间,幼儿园门口的路还算畅通,司机缓停好车,温声提示后排的凌砚:“凌总,到了。”见凌砚点头,他麻利地下车给凌砚打开车门。
  城北幼儿园是燕市排名不错的公立幼儿园,虽说公立,但根据就近入学的原则,能进这里的小孩家庭都负担得起12万一平的房价。杨晚溪家住附近,这个凌砚知道,兰殊替她向自己找工作时,也曾透露她背着高额的房贷。
  凌砚环视周遭不新不旧的楼屋陈设,想到今天自己前来处理的闹剧,他鼻息轻叹,何必呢。
  梅花鹿大班在三楼,凌砚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指引。教室是空的,小朋友们都去午睡了。凌砚朝走廊尽头的办公室走,距离尚远便已听见几个小孩撕心裂肺的哭声,他把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一进门,凌砚将情况收入眼底。两个老师相对而站,一个正好声好气安抚满面怒容的家属,另一个也躬身赔笑的同时将板着脸的林暄暄护在身后。凌砚放下心,还好,放声大哭的不是林暄暄。他抬手在打开的办公室门上叩了叩,室内几人同时回过头来,见到来人都有片刻怔愣。
  凌砚五官深邃,肩宽腰挺,因从公司过来,穿着也相对商务,定制西服恰如其分地勾勒出结实紧致的线条。凌砚的压迫感向来很强,这不仅因为他过高的个头,更因长居高位日理万机而逐渐形成的自内向外的厌倦感。
  啼哭的男童们同时噤了声,他们身后方才姿态凌厉的大人也不自觉收敛许多。年轻的女老师正待开口询问,就听身后的林暄暄大喊:“爸爸!”
  凌砚反应一秒,随即从容向林暄暄走过去。他不动声色地观察在座各人的表情,确定两位老师和几名家长都并没有对他的身份产生更多质疑。不曾想他刚走近,那两个男孩忽然再次爆哭,且哭得比先前更凶了,一边哭还一边往各自家长的身后躲。家长们也回过神,略有些尴尬地安抚孩子。
  凌砚并不在意他们,只单手将林暄暄抱起来,对她身前的老师颔首:“你好,我是暄暄的爸爸。”
  “啊,林爸爸您好,我是梅花鹿大班的班主任。”说是班主任,其实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小姑娘,在对方的气场之下只觉束手束脚,说话举止都比之前拘谨许多。
  “你好周老师,我们通过电话。”凌砚道。
  “对对!辛苦您跑一趟……呃,这位是我们班的保育老师,张老师,这两位是吴光瀚小朋友的父母,这位是刘浩宇小朋友的妈妈。”她将其余大人依次向凌砚介绍了一遍。所有人都未觉得这种引荐有任何问题。
  凌砚的目光一一落在诸人脸上,等周老师介绍完才略微点头算作回应。周老师见状立刻又说起目前的情况:“是这样的,今天午餐后,暄暄和光瀚、浩宇发生了一点小冲突,在教室里闹起来,小朋友之间的打闹很正常,这也是他们社交学习的一部分,只是这次可能没有注意轻重……暄暄就把两个小朋友都咬伤了。”
  “诶周老师,你这么讲就太偏心了吧!”说到孩子,原本敛下锋芒的家长再次强硬起来,“什么叫没注意轻重!林爸爸,大家都是成年人,受过教育也知道体面,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你自己看,你女儿把我儿子咬成什么样子了?”名为刘浩宇小孩儿的妈妈将儿子的左胳膊举起来,拉开他羊毛衫的衣袖,“你看看,隔着两层衣服,还能咬出血!这是不知轻重吗?这得下多大的死劲才干得出来!”
  另一边吴光瀚的父亲也紧接着拉开孩子的衣领:“你看看!你女儿一口咬在我儿子的锁骨上,看看这牙血印!我儿子现在还在喊痛!”
  两个男孩没再哭了,被各自父母拉拽着抱着,眼神怯怯地仰望凌砚,又瑟缩着收回视线,不发一言。
  凌砚目光扫过那两处伤口,的确很深,尤其锁骨那个,牙印周围淤青一片。小丫头下嘴是真狠。
  凌砚看向被他抱着的林暄暄,低声问:“是你咬的?”
  林暄暄干脆地点头:“嗯,我咬的。”她紧抱住凌砚的脖子,没有半点懊恼或害怕的意思,甚至昂首挺胸,带着胜者的盛气。不知为什么,她十分确定这个只见过两次的凌叔叔一定会站在她这边。
  凌砚单手将林暄暄又往上搂了搂,另一手护住她的背,他说:“那你向他们道歉吧。”
 
 
第43章 道歉
  林暄暄愣愣看向凌砚,没有反应过来。凌砚于是重复了一遍:“暄暄,你把人咬伤了,你要道歉。”
  “我不!”林暄暄大声叫道,她开始在凌砚的怀里用力挣扎。凌砚将林暄暄搂紧了,让她挣脱不开。林暄暄在显而易见的力量悬殊之中败下阵来,她嚎啕大哭:“是他们先的!我不道歉!”
  从被老师叫来办公室,面对呼天抢地的始作俑者和他们身后高大严厉,目光骇人的家长,林暄暄始终挺胸抬头紧抿着嘴一言不发。她不道歉也不卖惨,她知道自己没错,她知道对面两个男孩就是想看她受不了之后哭唧唧求饶的样子。她偏不。
  可是现在,她万分信任的凌叔叔让她道歉。林暄暄实在太委屈了。
  “是他们先的!他们骂我没有爸爸,他们扯我头发,把我推到地上,他们压我,我好痛!我要起来,我才咬他们的!我没有错!妈妈说过,别人先打我,我就可以还手的!我是正当防卫!!”
  两个男孩见状,刚收起没多久的眼泪再度决堤,双双跟着爆哭,办公室一时间哭声此起彼伏。凌砚目光没在那两小孩身上停留。眼泪是孩子最重要的武器,孩童的哭声总能扰乱成年人的方寸。但那两个小孩,自凌砚来到这里,已经哭三回了。孩子父母再次蹲下身,不胜其烦又不得不好言安慰,与此同时不忘回头出言反驳:“我们大人不是不辨是非一味护犊子,小孩子没心机口无遮拦,说话没轻重是不对,和小姑娘开玩笑推搡下手没分寸也有点问题,老师该批评批评,我们该教育教育!这些都合情合理。但你家姑娘,下嘴这么重!这太超过了!不是说我们孩子没错,而是孰轻孰重一目了然!暄暄爸爸,我知道你和她妈妈离婚了,平时对孩子的管教就少了一大半,这些我们理解,单亲家庭不容易,但不能因为我们理解你们,就让我儿子白白受这么大的委屈,这事,你是一定要拿个说法出来的!”
  怀里的林暄暄仍犹自不管不顾地哭,一双肖似母亲的杏眼噙满了水,眼泪一颗一颗,连成串地往下掉,头发在挣扎中散乱了,小辫子松松垮垮地耷在脑后,额前尽是汗,圆圆的小脸争得通红,她张着小嘴嗷嗷地嚎,甚至在对方家长一句一句的道理和说法里越嚎越大声,任凭鼻涕口水邋遢外流,混合着眼泪挂在嘴唇和下巴上。实在很可怜。
  凌砚抱着她,给她理了理头发,又用手指一一擦去她的眼泪,口水,鼻涕。一边擦一边想,他是有点双标的。
  待指腹抹过鼻尖,林暄暄才后知后觉,她睁大红红的双眼,定定看向凌砚的大手:“我的鼻涕弄到你的手上了。”
  “嗯,怎么办呢?”凌砚问她。
  林暄暄没有带纸,她为难地想了想,毅然道:“你擦我衣服上吧!”
  凌砚笑:“衣服沾鼻涕,你妈妈不会批评你?”他用下巴指了指自己左侧的胸膛。
  “我衣服的内口袋里有手帕,我手没空,你帮我拿出来吧。”
  林暄暄于是低头,小手伸进凌砚西装内侧,探宝般摩挲一番后找到了内口袋,扯出一张银灰色的丝质手帕。凌砚将就粘着鼻涕的手接过手帕,揉搓手指,林暄暄又主动帮他擦了擦,大致清理干净了。如此忙活一通,方才连串的眼泪已不知不觉地止住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