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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与金丝雀(近代现代)——如缓

时间:2024-09-03 08:44:15  作者:如缓
  林逸不说话,只又多看了兰殊好几眼。兰殊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一腔刚燃起来的愤愤之火都被看蔫儿下去:“你干嘛,你不该和我同仇敌忾吗?”
  林逸摇头:“你接着说。”
  “我接着说什么?”
  “然后啊,亲了你之后呢?”
  兰殊气笑,“还能有什么然后?人江大学霸第二天跟个没事人一样,还发微信问我几点的飞机,要来送机。”
  “……断片了?”
  “断个屁!老子这么多年也以为他是断片了,结果你猜怎么着?上个月我和他吃饭,嘿,他居然给我道歉了!”
  “你怎么回的?”
  “嗯?我,我能怎么回,难不成还为着一个酒疯子的吻和他绝交,还是让他负责?我肯定也就只能,大人大量地原谅他啊!”
  “对啊喝醉了亲一下而已,你们直男喝醉了什么干不出来?况且他歉也道了,你还想干嘛?”
  “我……”兰殊又被怼了,嗫嗫嚅嚅的没了气势,“我没想干嘛……”
  “那你这两天对着他那扭捏的样子,几个意思?你自己都说了,只是一次喝醉了的意外,”林逸道,“况且真要论对错,错也不在你,你对着他,你心虚个什么劲?”
  兰殊被怼得哑口无言,宣泄归宣泄,他不敢把喜欢上江遇的事情告诉林逸,他总觉得不太好,觉得这件事太扯了,它开始得如此荒诞,却又让自己显得如此无耻。他是打定主意这辈子都不告诉江遇的,他同样希望306的友情可以延续一辈子,他不想林逸以后总是用难以言说的目光看他和江遇。
  但Gay装直男也很累啊,兰殊颓然地想着,仰头栽倒在床上。
  林逸推他:“怎么了?”
  兰殊一动不动,不想理他。
  林逸心念电转,顺势趴到兰殊身边,凑近他耳朵,见兰殊完全不躲,林逸勾了勾嘴角,朝他耳朵轻吹一口气。兰殊被痒得一颤,忙挥手推开林逸,大呼:“我靠你干嘛啊!”
  林逸被兰殊推得顺势朝身旁一翻,仰躺下来,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止不住咯咯地乐,而后双眸含笑看向兰殊的眼睛:“诶,你不会是被江遇直接给亲弯了吧?”
  兰殊一愣,他不知道林逸到底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兰殊能清晰感觉到自己脸颊的温度在飞速攀升,然后梗着脖子吼道:“放屁!”
  “唔,”林逸点头,“行吧。”
  夜很深了,林逸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方才热络和激烈话题在这一刻戛然而止:“我睡了。”
  “哦。”
  兰殊伸手关掉了身旁的台灯。
  “兰兰。”
  “干嘛?”
  “当Gay很累很辛苦的,你还是当直男吧。”
  “……睡你的觉。”
 
 
第36章 回乡
  林逸回锦市了,兰殊结束地陪再度投入工作。
  红岭地产如约上门,态度比之过去又好了不少。项目是个好项目,只可惜在这全国房企降负债的关口还愿意接盘的实在是少,所以尽管凌风地产开出的条件苛刻,有趁火打劫之嫌,红岭也只能咬牙认了。
  前期已经沟通过几轮,这回本就是为定意向而来,关键条款约定好,备忘录便直接签了。十分客气亲热地送走红岭的人,回过身的宋元禾脸上早乐开了花。
  “今天就把报告交上去,等领导审批完就可以着手尽调了,”宋元禾看向兰殊,“这次尽调就交给小殊来吧,练练手,不懂的问你辉哥。”
  兰殊闻言点头,大家当然没意见。
  项目过会很快,毕竟捡的是红岭亏本23亿甩卖的大漏,35%的股东IRR在燕市也很难得,报告提交的隔天就顺利拿到高层的批复与授权。与法务部和财务部沟通完合作律所和会计所的比选事宜,兰殊握着手机,心理建设半天后,终于拨通了江遇的电话。
  “小殊。”江遇的声音依旧沉稳平和。
  兰殊回神:“啊,哦,我就是想告诉你,红岭和我们的合作意向已经定了,公司这边会很快开始做律所的比选。”
  “嗯,是个好消息,”江遇道,“谢谢你,小殊。”
  “……这没什么,你不用客气。”兰殊还待再说,却听江遇那头传来航班播报。
  “你在机场吗?你要出差?”兰殊问。
  “嗯,在机场,但不是出差,我回一趟老家。”江遇答。
  “怎么忽然要回老家呢?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一点小事。”江遇说,“比选和尽调由我们团队的李兴群律师负责,他的业务能力你可以放心。”
  “哦,好。”兰殊垂下眸,“那你一路平安。”
  “嗯,谢谢。”
  兰殊对着已然挂断的手机屏幕出神,他琢磨不出原因,可他觉得江遇对他似乎越来越客气了。
  【你不会是被江遇直接给亲弯了吧?】
  林逸的话再次蹦进脑子里,兰殊抿唇,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江遇给亲弯的。
  但其实不论从哪个角度考虑,他都不该再继续喜欢江遇了。
  江遇这次假请得有点突然,江霞告诉他,上回去老家撞见母亲突发胸痛,“痛得厉害,直不起腰。”江霞想带母亲去镇上医院看看,但母亲嫌麻烦不去。她放心不下,只能求助于弟弟。江霞的本意只是想弟弟给母亲打个电话或者视频,好好劝劝,但江遇听了姐姐的描述思来想去觉得还是亲自回一趟更好。
  云寿县变化很大,比之过去破败残贫的样子可谓焕然一新,电梯高楼修起来了,百货大厦也有好几家,外卖网购之便利通达,互联网该触及的下沉市场在这里体现得淋漓尽致。但一出县城,行至村镇,四周老旧的民屋与连片的农田、水塘又将他拉回那个记忆中的童年。好在路修平了。江遇还记得小时候放假回家,雨后的路面又湿又滑,公交车在泥巴地上起起伏伏,颠得他头晕反胃。他想下车走回去算了,又舍不得脚上那双母亲上月才寄来的新鞋。
  搭上今天最后一班下乡的公交,熟悉的青砖小瓦房出现在视线里,江遇想起母亲回家后与他商量的,想等明年开春后将房子推了重修。
  “要两层,不,三层的!大别墅!”母亲瞪着她那双浑浊的圆眼,如此笃定地计划着。
  江遇收回神,轻叹了一口气。
  江遇在路口下车,没走几步便看见自家铁门大开的小院,江父正在院门口的鸡笼前喂鸡,自家地里长的白菜,外层被虫蛀过的,蔫了的菜叶子,干瘪没品相的玉米,统统都是鸡群争相抢食的口粮,一撒下去,没几秒就被分得一干二净,连叶干子都不剩。
  “爸。”江遇叫了一声。江父闻声回头,眼前立时一亮,他单手抱着簸箕,瘸腿努力往前却走不快:“二娃,你咋个回来了啊!”
  江遇想扶住蹒跚的父亲,却被江父一把抓住了胳膊,将他朝屋里拉。江父很高兴,乡野生活漫长而枯燥,任何一点变量都是惊喜。江父一边走一边不时侧头望向自己高大的儿子,分别一阵,这回在绿叶灰瓦的乡间再遇,他只觉儿子又帅又结实,有知识有文化,举手投足都分外体面,从头到脚都是城里人的样子。
  “爸,妈呢?”江遇问。
  “在里屋,你妈在地里忙了一上午,午饭没胃口,只吃了一点就去睡了,这会儿刚醒,躺床上看电视呢。”
  说话间,两人来到里屋口,江父推开门:“淑华,你看谁回来了?”
  躺在床上的江母坐起身,见到江遇同样惊喜又激动,连忙掀了被子便要下床,被江遇拦了:“妈,你躺着吧,我就回来看看你。”
  “哎呀我没什么要躺的,就是有点没力,不想起床而已,你回来了,我浑身都有劲。”江母摆手仍要下床,一边套棉袄一边问:“你咋个不提前打个招呼啊?咋个回来的?路上顺利哇?”
  “想回来就回来了,提前说你又要杀鸡,搞得太复杂了,我打了个车,路上顺利的。”
  江母点头,套好棉袄和棉鞋,一边朝外走一边抱怨:“你起码该给你姐说一声,喊她来县车站接你,把你送回来,你姐现在月子也坐完了,就算她不方便,你姐夫可以来啊,哪有让你自己打车回来的。”
  江遇只当没听见。
  分别小一个月,江母似乎瘦了一点,但精神还是不错的,江遇稍安下心。他向母亲提起去医院的事,母亲果然很抗拒。
  “我就那么不舒服了一次,有什么好上医院的?”江母说。
  江遇却坚持:“你现在这个年纪,小病小痛都要引起重视,更何况姐姐说你上回胸痛得很厉害。”
  “你听她乱说!哦,好的不盼,天天盼老娘进医院,安的什么心?”江母又开始骂骂咧咧,她话音一转,问江遇:“她这回是不是又问你要钱了?”
  江遇皱眉:“没有,妈你不要这么想姐姐,让人寒心。”
  江母闻言,声音立刻尖锐起来:“她还寒心?我才要寒心!自己住在县城,哦,把老娘赶回农村,她这个白眼狼……”
  江遇心烦地闭上眼,他又后悔了,明知道自己妈心眼偏,越替姐说话越激她发飙咒骂,自己怎么就没忍住。
  今天时间太迟,没有提前准备,杀鸡炖汤是来不及的,江母想挖两颗新鲜白菜,再整点莴笋和胡萝卜,晚上烧排骨。江遇不想母亲忙活,干脆脱了自己的鞋袜换上父亲的塑料凉拖,挽起袖子直接去了地里。
  这些活他小时候也干,但干得不多,江母一个人足以撑起全部,江霞也常在地里忙活,并不怎么用得上他,江母那时对他唯一的盼望就是好好读书,出人头地。如今他也算是出人头地了,回到地里,掰扯着饱满新嫩的白菜,脑子里想起的竟然不是扎根在此的母亲,而是远在县城的姐姐。
  他又想起母亲宣布不让姐姐读高中那天,他在屋檐下的阴凉里坐着,看姐姐在被太阳烤得滚烫的地里一边弯腰扯豌豆尖,一边抹眼泪。他那时还太小,并不明白这究竟意味着什么,而等他真正明白的时候又已经太迟了。
  江父手艺很好,排骨烧得入味软糯,糖醋莲白也甜酸下饭,江母胃口不错,肉菜都吃了不少,大白米饭动得不太多,但也属正常。江遇见状,心再安了两分。饭后江母又兴致勃勃地给江遇铺床,和心心念念的儿子摆了好一会儿龙门阵,关心够了他的生活起居,顺便抱怨燕市水土民风半点不养人,借机将月前在燕市遭遇的那些“黑心歹人”全又痛骂一遍,这才满足地回房歇下。
  江遇躺在硬实的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今年新弹的棉花被,他盯着屋顶角落那永远扫不干净的蜘蛛网,不太睡得着。大学期间兰殊曾意兴盎然地嚷嚷着要来江遇的老家玩,江遇记得他飞扬爽朗的面庞,那双明亮又期待的眼睛。他轻易便能想象兰殊来到这里,对田间的一切都充满好奇,非要亲自尝试挖菜喂鸡,又乖巧地向他父母问好,忙前忙后想要帮忙的样子,他甚至可以断定,烧柴生火必然是兰殊此间最爱的“游戏”。可兰殊到底还是没有来。
  第二天一大早,江遇不顾母亲反对,坚持带她搭乘最早一班公交去了云寿县医院。与医生沟通情况后,趁着母亲做检查的间隙,江遇给江霞发了微信。
  没一会儿,他便在电梯口接到了匆忙赶来的江霞。
  “弟,”江霞还在喘气,她粗硬的头发有些乱,也没来得及整理,“妈怎么样了?不是胸骨痛吗?怎么要看消化道……”
  江遇扶住江霞的肩,她刚出月子,又在哺乳期,身体仍然不算好,江遇把江霞扶到检验科外的椅子坐下:“没什么,姐,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如以前,她这次胸痛你发现得及时,医生只是有些怀疑,说做个消化道造影看看。”
  姐姐手上的皮肤很糙,指节粗大,是很典型的农家妇女的手。东挂的朝阳照进医院走廊,江遇侧头看向身旁的姐姐,江霞身材微胖,皮肤黝黑松弛,站不直也坐不直,她常年操劳,脖子有较严重的前倾,顶起个不小的富贵包,两鬓新长的白发与月初染的黑发对比鲜明,江霞比他大三岁,今年也不过33,可看上去却起码40有余。
  人的命运向来无常,事实上江遇也不知道,如果江霞当年继续上学,生活会比现在这种家庭和睦平淡安稳的状态更好还是更不好。可当他看着眼前的江霞,不自觉想起自己在燕市见过的那些女性,她们自信而美丽,身着精致的职业装,高昂明媚的面庞,笑容得体又大方。
  江遇很难不认为自己将永远亏欠江霞。
 
 
第37章 你不懂
  比选进行得很快,毕竟只是走个流程对付内部审计,一周不到就有了结果,金科中选意料之中。挂断李律师的电话,兰殊给江遇发去微信:【比选结果出了,恭喜!】
  直待他等得百无聊赖,才终于收到江遇的回应:【谢谢小殊,费心了。】
  兰殊连忙打字:【小事儿一桩,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大概还要两个星期。】
  兰殊一愣,不待他回复,又见江遇发来:【前期尽调你放心,李律师很专业。】
  兰殊的手指在键盘上空悬了小会儿,他觉得索然,江遇回老家待这么久必定有紧要事,但他此刻却不想问了。
  江遇看着手里的CT片子和诊断书。
  几天前他将母亲带去县医院,消化道造影的结果初判为食管肿瘤,县医院设备硬件都不够好,医生建议去市里。于是第二天他便和江霞一道将母亲转去了锦市最好的锦大附属医院。再次胃镜,活检,做增强CT,PET-CT,今天终于拿到结果。
  食管癌,前纵膈大转移灶,并淋巴结广泛转移。
  情况不乐观,这是医生的原话。而不知是否为了应验医生的谶语,入院后江母的病情急转直下,短短几天消瘦了一圈,每顿饭吃得越来越少,直至现在,江母的状态大不如前。江遇通过人脉辗转向医院高层打通了关系,对于母亲的治疗院方也给予了足够的重视。最终治疗方案已是专家会诊的结果:不具备手术条件,建议化疗加免疫药。食管癌晚期,治疗效果谁也不敢保证。
  “没有别的治疗方法了吗?最前沿的,最先进的,什么质子重离子,什么基因治疗,这些能试试吗?”江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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