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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到蒙古族大哥哥家里不走啦/安且吉兮(近代现代)——威威猫七

时间:2024-09-03 08:41:09  作者:威威猫七
  周安吉不想承认他一开始对自己的方向感抱有一种盲目的自信,于是避重就轻地回答:“我以为我能找回去。”
  忽地,苏和额乐握着他的小臂停在了敖都面前,示意他自己站好。
  周安吉不明所以地照做了。
  紧接着,他看见苏和额乐走到了敖都面前,把额头抵在敖都的耳朵边,轻轻地说了些他听不懂的蒙语。
  好像某种宗教的仪式。
  周安吉下意识地想。
  苏和额乐重新走回来,还是像刚才一样,双手托在他的腰上,用力把他举到了马鞍上,稳稳地坐好了。
  这次周安吉没有反抗。
  这次敖都也没有反抗。
  苏和额乐对现状很满意,俯身一把提起装器材的包背在背上。
  “那你会分辨东南西北吗?”苏和额乐仍继续着刚刚的话题。
  周安吉望了一下无垠的黑色天空,懵懵地摇摇头:“我是南方长大的,我的家乡只说上下左右。”
  就算是在夜里,周安吉也可以确定,当时他一定看到了苏和额乐脸上无语至极的表情:“好像真的不太聪明。”
  这句听不出情绪的话说得很轻,可还是被夜风裹挟着送进了周安吉耳中。
  不知怎的,他竟也没出口反驳。
  他看见苏和额乐踏着马镫利落地上了马背,双手提着缰绳,把自己拢在身前。
  “算了,等你伤好了以后再教你。”很近的距离,这句承诺就算没有凉风作为介质,也轻而易举地飘进了周安吉的耳朵。
  以至于他后面记了很多年。
  “我成绩其实挺好的。”周安吉被颠在马背上,小声地反驳到。
  声音埋没进了哒哒的马蹄声中,留在了这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上。
  作者有话说
  1、敖都:蒙古语里“星星、星辰”的意思。
  2、额吉:蒙古语里“母亲”的意思。
  3、长生天:蒙古族以"苍天"为永恒最高的神,故称之为"长生天"。
  4、按照马背高度1.5米,重力加速度g10,忽略空气阻力来进行计算,周安吉从敖都身上掉下来的时间四舍五入后大概就是0.5秒。
 
 
第4章 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被马颠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这是周安吉今晚第二次得出这个结论了。
  尽管在这场连短途都称不上的跑马中,他完全不需要主动做些什么——
  马缰捏在苏和额乐手里、马镫套在苏和额乐脚上,连他的摄影包都背在对方背上。
  他只需要做到两手空空,保证自己不被摔下去。
  可周安吉还是不好受。
  此时,他的双脚垂落在马背两边,跟着白马的动作上下颠簸。
  不知道如何放置的双手只能轻轻地贴在敖都的脖子上,又不敢太用力,怕敖都再受惊了怎么办。
  笃笃的马蹄声盖过了周围的所有杂音送进耳朵,他也没办法转过头去跟苏和额乐说话。
  可是他忽然很想跟对方说点儿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
  沉默寡言了一晚上,周安吉突然想在这个时候变得健谈起来。
  太近了。
  真的有点太近了。
  两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
  然而周安吉对这样的亲密接触没有任何经验。
  可能说点不着边际的话才能缓解这种尴尬境地吧。
  他想。
  苏和额乐的体温从他背后传过来,在寒冷的夜里显得发烫,他隔着一层冲锋衣仍可以感受得很真切。
  烫得像天上落下来的星星被他捡到了似的。
  可他刚刚只身在草原上时还曾想,星星是不可能摘得到的。
  “是星星吗?”他懵懵地问出了口。
  “什么?”苏和额乐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你会蒙语吗?敖都的名字就是星星的意思。”
  周安吉没有答话了。
  此时,苏和额乐的双臂正圈在自己的臂膀外面一圈儿,勒着缰绳的手泛起一节嶙峋的骨骼。
  不是那种瘦骨如柴的嶙峋,是很强韧的嶙峋。
  周安吉莫名其妙地在心里给苏和额乐创造形容词。
  “怕吗?”苏和额乐的低沉嗓音打在了他耳边。
  温柔问候下一秒就不知道被风吹到了草原的哪个角落。
  周安吉小气地不想让别人听到,草原上的小动物也不行。
  这是苏和额乐说给他的话。
  对方骑马时呼出的热气始终萦绕在他耳边,吹动耳发,弄得他脆弱又敏感的耳朵一阵一阵地痒。
  周安吉想躲,于是下意识地把头往肩头上低。
  然而,这个举动再一次被苏和额乐理解为了,汉族人第一次骑马时表现出的恐惧。
  于是他默默地将手臂圈得更紧了些,提着马缰催促敖都跑得更快了。
  “驾——”
  又一声长鸣响彻在草原深处,惊起远方的鸟哗啦啦地飞上天。
  笃笃的马蹄声像是牵动着过去的古老脉搏,漫长而悠远。
  这是周安吉梦想中的内蒙古。
  这时,周安吉缓缓地松开了覆在敖都脖颈上的双手,穿过苏和额乐的臂膀,将双臂展开。
  夜风清朗,他却忽然感觉不到冷了。
  在这一瞬间,周安吉猛然觉得自己快要被风撕碎了,皮肤连着血肉一点一点地把他剥离出了从前的那个周安吉。
  此时,北京距他有三百公里远,而家乡的距离则更甚。
  “我不怕的。”他说,“一直都不怕,以后也不会怕的。”
  直到他远远地望见一座孤零零立在夜色中的白色建筑。
  敖都的速度才缓缓降下来。
  周安吉不知道从草原深处骑马回到苏和额乐的蒙古包具体花了多久——
  在没有钟表的情况下,他对于时间的感知能力几乎是不存在。
  只是冥冥中觉得,苏和额乐真的带他骑了很久的马。
  原来自己不知不觉走了这么远。
  周安吉这才对自己今晚的行为感到有点过于冒险,如果没碰到苏和额乐的话,自己是不是真的会被狼吃掉。
  白马停在蒙古包的门前,周安吉借着一点漏出来的灯光才堪堪看清楚,一座蒙古包的面积远比他想象的更大。
  和自己上小学时在课本插画上看见的蒙古包几乎一模一样。
  他微微张嘴发愣,仍骑在马背上目不转睛地看着。
  直到苏和额乐踩着马镫一步就跨了下去,周安吉才微觉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
  白马很高,他的膝盖正隐隐作痛,一顿跑马下来,他的大腿也被马鞍硌得生疼。
  他没办法像苏和额乐那样跳下去。
  更不想像刚刚那样摔下去。
  苏和额乐显然注意到了。
  他是个有主意的人,周安吉准备沉默地把困境的解决办法交给他。
  直到对方也同样在原地愣了两秒,他才忽然想到,刚刚上马时两人都站在地面上,他比对方稍矮一点,人又清瘦,所以对方掐着自己的腰便轻而易举地将他提上了马。
  可现在呢,周安吉骑在马背上的高度超过了两米,而苏和额乐站在地上,即使有一把子力气也无计可施。
  敖都轻轻地打着响鼻,像是在对这两个人类的啰嗦行为发泄什么不满。
  这时,苏和额乐开口了:“先试着把你不痛的左腿搭到右边来,我扶着你。”
  紧接着坚定有力的手掌就搀住了他的小臂。
  周安吉照做了:“然后呢?”
  “跳吧。”苏和额乐不痛不痒地回复了一个听起来相当不靠谱的办法。
  周安吉短促地“啊”了一声:“直接跳吗?”
  “放心,我会接住你的。”声音诚恳,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似乎莫名其妙地对眼前这个人抱有极大的信任。
  尽管刚刚害自己摔伤的人也是他。
  于是周安吉慢慢悠悠地将双手从背后扶住马背,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紧闭着眼睛向下一跃。
  失重感重现,而迎接自己的并不是贴脸的草地。
  下一秒,他的腿弯和后背就被苏和额乐撑住,堪堪落在了他怀里。
  周安吉微微仰头瞥见了苏和额乐的眼神,又像被烫着似的移开了,轻轻说了声:“谢谢。”
  苏和额乐弯腰将他放在了地面上,自己牵着敖都去了蒙古包背后的马厩。
  这时,周安吉发现,蒙古包背后不仅有马厩,那里还停了一辆黑色越野车。
  是苏和额乐的车吗?
  这辆闪着金属光泽的机械似乎与一望无际的草原不太搭。
  周安吉站在原地微怔了一会儿,又将视线落到了眼前的蒙古包上。
  蒙古包真的很大,好像只有这样的面积才配得上辽阔的草原。
  内蒙古不是北京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方,北京的建筑像幼童一样会一点点长高,而白色的蒙古包像天上的星星掉落在地上的倒影。
  周安吉喜欢星星。
  在他报考天文学专业之前就很喜欢。
  连带着那匹名字意为“星星”的白马,尽管害他摔跤,但也没有原则地在他这里获得了原谅。
  这么大的蒙古包,里面应该住了不少人吧。
  有苏和额乐的爸妈吗?
  还有他刚刚提到的祖父也住这儿吗?周安吉想。
  自己现在这副狼狈又有点不堪的样子,好像不太适合见长辈。
  他低头看了看沾满泥土的衣服,下意识地用手把褶皱抹平——
  尽管对于形象管理来说成效甚微。
  苏和额乐经常这样带人回家吗?
  周安吉又想。
  这时,苏和额乐安顿好敖都,从侧面走回来了。
  他一只手重新扶住周安吉的手臂,另一只手撩开了蒙古包的前门。
  映入眼前的景象跟周安吉的想象毫不相关。
  蒙古包内没有隔断,一眼就可以望到头。
  里面没有一个人,却悠悠然地散发着一股奶腥味。
  地面上铺着地板和地毯,一丁点也看不见草原的泥土。
  干净亮堂的灯光照出一片暖黄,门落下,完全隔绝了门外的寒冷气息。
  其实每个民族的人都一样,当他们很珍爱自己的家时,会让外来的客人一眼就看出来。
  这里有吃饭用的桌凳,有铺在地板上的两张床铺,有很多金属器具和色彩鲜艳的、象征蒙古族文化的布艺制品。
  床头还挂着一棕一白两套蒙古袍。
  周安吉后知后觉地借着灯光回过头,才得以看清,此时穿在苏和额乐身上的这件,是深蓝色的。
  和门外的天空一个颜色。
  “好豪华啊。”他望得出了神,下意识地感叹。
  苏和额乐关好门后,转过身来顺带瞥了他一眼:“虽然你是大城市来的,但我们内蒙古也没你想象的这么落后。”
  没有其他人在场,这让周安吉自在了不少。
  虽然他此刻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很自觉地把苏和额乐当成了相熟的人。
  他被苏和额乐安排在床边坐下:“先把你的脏衣服换下来吧。”
  而后又补充一句:“需要我帮忙吗?”
  “不。”周安吉连忙摆摆手,“不用。”
  苏和额乐从床边的衣柜找出一套白色睡衣递给他:“我看你的行李好像没在身边,只能穿我的衣服了。”
  “不是新的,但洗得很干净。你不要嫌弃。”
  “谢谢。”周安吉接过衣服,说,“当然不嫌弃,我现在这个脏兮兮的样子好像才更容易被人嫌弃。”
  苏和额乐被他的话逗笑,拉过一旁的凳子,只隔一米的距离面对着他坐了下来。
  双手交叉,手臂抵在膝盖上,像是在仔细端详什么。
  凳子偏高,而周安吉坐的床是铺在地板上的,因此在他的视角里,此时苏和额乐像是在居高临下地审视他。
  他被对方的视线盯得耳垂发烫,却又不好意思直狠狠地盯回去,只好不痛不痒地说了句:“我换衣服,你盯着我做什么?”
  苏和额乐扯着嘴角笑得更明显了一点,他应了周安吉的话,站起来转过身去,留了一个背影给他:“我不盯你,我去煮奶茶给你喝。”
  于是走到了蒙古包的另一个角落,那里放置了一套简易的餐具和炉子。
  不过蒙古包四处没有遮挡,就算苏和额乐走开了,自己的动作仍被看得清清楚楚。
  周安吉终于放弃抵抗,开始解开身上的各种拉链。
  “对了,还没问过你叫什么?”苏和额乐坐定后,问到。
  “我叫周安吉,平安的安,吉祥的吉。”
  “周,安,吉。”他听到苏和额乐口中正在小声地念念有词。
  “那你呢,苏和额乐,你的名字在蒙语里是什么意思?”周安吉问到。
  “强悍的鹰。”
  周安吉一开始没太听明白——
  当然,也有心里对少数民族说普通话不太标准的偏见。
  后来的后来,他才明白,这确实是,很大的偏见。
  而当时不然。
  他一直都知道,东北人会把“人”读成“银”,他有个大学同学就是这样。
  所以便下意识地把苏和额乐的名字理解成了“强悍的人”。
  有多强悍?
  他想。
  作者有话说
  1、“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出自海子《答复》
 
 
第5章 不可以只喜欢小羊听话
  苏和额乐的衣服穿在周安吉身上稍稍有些偏大,他虽然只比苏和额乐矮几厘米,但却清瘦不少。
  白色睡衣裹在身上晃晃荡荡的,衬得他人更消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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