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景是他的珍宝,一辈子都要捧着,他哪舍得江望景跟他吃苦。
纪宴卿黯然伤神。
江望景看他表情哀伤的样儿,改口打趣,“舍不得的话,你就一天打三份工养我。”
假想而已又没真的破产。
纪宴卿却欣然接受了他的建议,认真说了个“好”字。
江望景扶着沙发站起来,他伸伸懒腰抬腕看了眼手表。
随即道:“我饿了。”
一晚上,光喝了几杯酒,根本没有吃饭。
十点半了,不饿才怪。
“家里没有吃的了,你有什么想吃的,我下楼帮你打包一份带回来。
江望景胃一直不好,总是一加班就不吃饭,外加作息不规律久而久之就落了病。
晚饭吃太晚了就会胃疼,好比此时,他已经有了隐隐作痛的征兆。
江望景拉住纪宴卿手,柔声说:“不用那么麻烦。”
说罢,他摸兜寻找起手机。
纪宴卿离他几米远,两人挨的不算近。
“点个外卖吧?我想吃汉堡和炸鸡。”
江望景边说边偷瞄纪宴卿。
纪宴卿目光实质性落在他身上,鼻音“嗯?”了一声。
质疑感十足,多半是要计划泡汤。
江望景用试探地语气,怂怂开口,“这边没有好吃的店铺,就吃外卖好不好。”
当他问出时,心中多半有了答案。
好不好?
那么答案当然是不好。
预谋迟早会被扼杀在摇篮,所以江望景决定先斩后奏。“我已经下单了。”
其实江望景早在刚才拿到手机的时候,就已经在心中选好了菜单。
菠萝汉堡,冰可乐,外加一个炸鸡桶。
顺便还贴心给纪宴卿和Charlie也点了两份牛肉汉堡。
纪宴卿猝不及防夺了他手机。
男人看过点单,“不行!”立即拒绝他,还顺手点了退款申请。
“你是想大半夜胃疼进医院吗?”纪宴卿冷声问。
江望景霎时静音,不说话了。
良久。
江望景手指蜷紧,超小声哀怨一句:“到时候要难受也是我难受,你那么操心干嘛?”
纪宴卿神情凝固半秒,看上去相当不悦。
按从前对他的了解度来讲,这种时候往往都是要生气的前兆。
不寒而栗。
要是再嘴欠惹一下,那就完蛋了。
别人的话,下场多半惨烈。
但换做江望景的话,多半要一整天都下不了床了。
光是想想就觉得腿软。
为了自己的身心健康,江望景选择主动认错来获取原谅。
他抓起外套披上,忙去牵纪宴卿的手,“我记得小区外有家粥铺营业到很晚,我突然就想喝粥了。”
纪宴卿把他手机锁了屏,装进自己口袋,“手机没收,乖乖听话就还给你。”
坐在粥铺,江望景两眼空空。
粥能有什么好吃的。
大晚上不吃油炸食品可惜了,哪有人会大半夜专程跑来喝粥。
他把菜单翻来翻去犹豫了很久,“要一份皮蛋瘦肉粥吧。”
“就要一碗粥吗?”店员问。
江望景把菜单推给纪宴卿,“喂,你饿吗,吃什么?”
“加一份燕麦粥和菠萝饼。”
奇怪的搭配,肯定不好吃。
但很快江望景就打脸了,菠萝饼居然出奇好吃。
十一点,江望景躺在床上左翻右翻睡不着,他突然翻身抱住纪宴卿。
“纪宴卿我道歉,其实你很多时候都是对的。”
如果执意要吃外卖,说不定他这会都要痛死了。
现在才道歉,肯定晚了。
但他还是想告诉纪宴卿。
他知道错了。
纪宴卿不说话,将他压在身下蒙了被子包裹住两人。
“现在知道错了?”
带了些懒倦地声音莫名好听。
但江望景没敢惹火。
他提醒道:“你说过今天晚上不做!”
纪宴卿:“另当别论。”
换句话说,纪宴卿改变主意了。
“你骗我!”
一夜过后,江望景有些后悔。
为什么睡前想不开非要和纪宴卿道歉。
那种人根本不值得他费嘴皮子。
俗话说得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点都没错。
纪宴卿就是那种不能对他心软的。
江望景主动认了错,他非但不领情就算了,还得吃干抹净了才行。
去医院的路上,江望景脑袋昏沉沉,他靠在车窗有微微眯了一会儿。
醒来时,车已经停在一家私立医院。
检查项目简单,没多久便全部做完。
——
晚上,纪宴卿带他回了纪家宅子。
前些日子,纪隋亦从别人口中得知了两人谈恋爱的事情。
自打那天起,他就催着纪宴卿带江望景回家吃饭。
一次两次尚且可以拒绝,时间久了江望景实在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来。
到了地方。
Charlie先从车蹿了出去,冲刺跃进喷泉里撒欢玩水。
江望景本想阻止,却没喊住。
狗子玩的欢脱,全然把他的喊声当做耳旁风。
平日大大咧咧的他此刻显得格外局促。
……
今晚鸿门宴谈不上,但至少是兴师问罪的程度。
万一纪伯父要说些过分话,那岂不是很尴尬。
他俩能是一对,想必谁都觉得不般配。
两人脾气、性格都不合,能走到今天属实大跌眼镜。
想到这,江望景社恐了。他吞吞口水,不由紧张起来。
纪宴卿牵住他,深邃地眸注视着江望景安慰道:
“没关系,有我在。”
有纪宴卿在,仿佛打了一针定心剂,江望景霎时心情轻快不少,朝向男人笑笑。
记不清从何时起,他的立场就站在自己这边了。
无论对错,纪宴卿都会替他兜底。现在是,以后也是。
第86章 今晚要分房睡吗?
餐桌上,纪隋亦态度一如既往。
温和且关切。
好似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他和纪宴卿也只是朋友关系。
对于两人恋爱,他只字未提。
中年男人眼神难以捉摸,面容是笑的,可笑容背后却格外阴冷。
江望景轻叹了一口气,小心应付着。
纪隋亦越是表现得和善,江望景就越觉得渗的他心里慌。
总感觉,有话要找他谈。
只是碍于纪宴卿还在,没办法直说。
温馨的气氛不免诡异,有一搭没一搭聊的江望景有些尴尬。
纪宴卿为他夹了菜,手机铃声的震动不适时打断了他的举动。
未接来电是助理。
紧接着第二通电话响起。
江望景心头一紧,心脏砰砰狂跳。
完蛋了,纪宴卿一走,自己铁定要被单独谈话。
“你能不能别走。”江望景直愣愣看着男人,眼神好似求助。
男人拍拍他手背,温声道:“公司应该有急事要处理,我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乖。”
一时间,饭桌只剩两人。
满桌的菜索然无味。
他一心只想回家。
纪隋亦语气平静,“小景啊,没记错的话你是Alpha吧?”
江望景懵了几秒,点头默认。
“叔叔有些话要和你说。”
完蛋了完蛋了,果然有话要跟他谈。
憋了一晚上,就知道这顿饭是吃不心安。
江望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蜷了蜷手指,攥着裤子手心捏的发热。
“你和他不是一路人,叔叔不希望你和宴卿继续下去,比起Alpha,我更希望他未来的伴侣是Omega。”
“我……我很爱他……”江望景低着头,盯着地板上瓷砖的缝隙。
“一段感情中并不是有爱就可以,所谓的爱都是会被时间冲淡的。未来所要承担的东西还很多。”
“你们曾经就水火不容,大家都看在眼里都有目共睹,现在相爱也只不过是暂时,将来能保证在爱情退散之后价值观,目标契合,生活方式都是相同的吗?”
半天没有回音,江望景有一连串的话想说,现在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脑海中想象过无数次的画面终究还是发生在了现实。
空气骤然安静。
江望景神色凝固,他不说话,耳朵有些烫。
大写的尴尬贴在脑门。
他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纪隋亦每个字都实属意料之中。
江望景哑口无言。
道理他都懂,纪宴卿为了他确实也做过不少荒唐事。
当家长的除了反对,似乎也没有其他办法。
只是当这些话真正听进耳朵里时,不免觉得残忍。
纪隋亦:“小景啊,你也算叔叔看着长大的孩子。”
江望景:“……”
长久的沉默,中年男人眉头紧锁。
他又道:“你俩啊,不合适也不可能。”
冷冽的光从头顶洒下,照的四周苍白一片。
纪宴卿接完电话回来了,落了坐,他一眼看出气氛有些不对。
“走,我们回家。”
说罢,他起身将江望景带离了座位。
出了别墅,外面已经变天了。
呼啸的风声刮过耳畔,阴沉的天偶尔闪过几道亮光,然后雷声夹杂。
雨点噼里啪啦打下来,雨势瞬间大了。
两人坐在车里,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路两旁的树叶被吹的哗哗作响。
江望景绞紧双手,纠结了良久。
他打破沉默,低声说:“纪叔叔说,我们不合适……”
车内光线昏暗,江望景看不清他的脸,也摸不透纪宴卿此刻正在想什么。
纪宴卿好似听不到一般,只顾着开车。
深夜的街,车辆极少。
两人间仿佛蒙上一层隔阂,气氛出奇死寂。
下雨了,气温骤降,本就备受打击的江望景心情也随之跌落谷底。
不多时,车停了。
纪宴卿疲惫闭了闭眼,伸手抓住江望景腕子,把人揽进怀里。
突然的暖意裹挟了他,似乎是想把他捂热。
纪宴卿视线落在他发丝,轻轻撩开散碎的发吻他额头。
“捂住耳朵继续爱我吧。”
“要不我们分开吧。”
两句话几乎是同时说出口,显然纪宴卿想要坚持,而江望景作出的决定是放弃。
江望景不是不爱,而是太矛盾了。
决定是草率的,但爱是真的。
说完话的江望景不敢再看他的脸,甚至还想挣开怀抱开门下车。
如果纪宴卿不是纪宴卿,没有那么多负担那么多责任。
如果江望景也不是江望景。
一切是不是就没有这么麻烦了。
可如今,不被祝福的感情,完全没有一丝回旋的余地。
被坚定选择会感到幸福,可是现在,他们有太多的不理智被夹在中间。
江望景扯了下唇角,字字僵硬道:“我太自私,总需要你一遍遍来证明真心。这段感情对你而言很累。”
他有点苦恼。如果一直留在一段不受人祝福的感情里,纪宴卿真的会蒙上眼睛捂住耳朵自欺欺人吗?
江望景如同是胆小鬼披了大人的外套强行伪装着情绪,可悲伤起来就会盲目做决定。
他鬼使神差推门下了车。
纪宴卿突然像只发狂的野兽似的扑过来,按住他吼道:“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吗?江望景你多会儿变得这么听话了?!”
江望景懵了,怔怔看着他。
脸颊划过的不知是泪还是雨水,江望景已经分不清了。
为什么,这么难。
“为什么旁人可以轻易得到的感情只要轮到我自己时,都这么难。”
江望景太委屈了,他抱住纪宴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断了线的泪珠滴了下去,和雨水融为一体。
瓢泼大雨将两人从头到脚浇湿。
“回家。我们回家。”
江望景不断捶打着男人,“不要,我不回去,我要和你分手,我不要你了。”
纪宴卿脱了外套包裹住他,强行打开车门把人塞了进去。
回到家,江望景一副模样可怜的不行,纪宴卿纵使心头再不好受也根本舍不得说重话。
纪宴卿凶巴巴,抱了床上用品放去隔壁客卧。
“我去煮姜汤,喝完泡澡直接睡觉,有话明天再说。”
既然都不想提,那就索性谁都不说了。
江望景泪汪汪点头,他问:“那今晚还一起睡吗?”
第87章 别打视频,他睡着了
纪宴卿被他一句话气笑,上一秒还要分手,下一秒却还想睡到一起。
明明重度依赖,还折腾个什么劲。
纪宴卿眯眯眼睛,扬起下巴道:“今夜降温,我换床厚被子。”
言外之意是告诉他,并不会分床睡。
“真的吗?”
纪宴卿:“嗯。”
话落,他扫眼看到半信半疑地江望景此刻正在卖惨。
江望景假装咳嗽两声,吸吸鼻子,“纪宴卿我都这样了,你不能抛下我去隔壁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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