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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人(玄幻灵异)——阿猫仔

时间:2024-09-02 19:43:23  作者:阿猫仔
  Alice的喊叫变成了尖叫,不知谁“啪”一下关上了窗户,尖锐的声音被闷进玻璃瓶一样的室内,接着似乎是还将女孩子的嘴巴堵住了,声音愈发凄厉憋闷。
  “沃日!”李雨升瞬间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抬手抓过近旁的晾衣杆,匆忙左右张望着想要冲进室内、或是砸开玻璃。
  “这是发生过的事!你没办法干涉——”鹿明烛一把握住李雨升手里的晾衣杆,另一手按住了李雨升的肩膀,眼睛紧盯着李雨升冒起火来的双眸,沉声道:“李雨升,一切已成定局,你什么都不能改变、什么都不可以做。”
  “草他娘的就让我在这儿干看着!?你知道、你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你知道——”
  “我知道。”鹿明烛压着李雨升的肩,定定地看着李雨升的双眼:“我当然知道。你也知道,她最后的结局。把这些尽量记住带出去,是你唯一能做到的事。”
  房间里闷声的尖叫逐渐变成撕心裂肺的哭泣,夹杂着男人诡谲的笑声、得意的喊声,李雨升的手因为过于用力而不住颤抖起来,他死死地瞪着那扇关住了惊人的禽兽暴行的窗户,许久才收回视线。
  “……德胜路小区,五栋三单元五楼,艾瑞克、卡罗特……”
  李雨升低声说着,每一个字似乎都是咬碎了嚼烂了之后从齿缝间迸出来,他瞪眼看着鹿明烛,眼白中已然掺杂入睚眦欲裂的血丝:“我、要、他、们、全、都、死。”
  鹿明烛没有同意,也没有回应,只是拍了拍李雨升的肩,带着李雨升转了半圈,让李雨升背对着窗户的方向盘腿坐下,后背靠上不断掉落水泥灰的墙壁。
  他们无法在梦境中判断时间,更无法确定这里的光阴如何流逝,李雨升只知道身后的折磨持续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仿佛穷尽一生、永远漫长没有尽头。
  画面第三次转过,李雨升却已然浑身冰凉以至于有些麻木,被鹿明烛摇晃着喊了几声名字,才恍恍惚惚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来到了厕所里。
  他现在神思僵硬,怔怔地被鹿明烛推进了一个狭窄的隔间里,倒还知道嫌弃里面实在污秽,局促地挑拣了一个还算能立足的地儿站下了。
  李雨升和鹿明烛刚进来时厕所内是空无一人的,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回来、问问鹿明烛怎么不出去反而要进到里面受罪,外间便传来厕所门被打开的声音。
  同时传进来的还有啧啧水声、男女之间的低吟高遄声、衣服与皮肉摩擦的声响。
  李雨升皱着眉瞥了鹿明烛一眼,鹿明烛微微摇了摇头,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李雨升只得收敛神色,听着外间的声音越发肆无忌惮,渐渐竟然分辨出来是三个男声,而其中的女声,居然是Alice。
  这一发现让李雨升无比震惊,几乎不可置信,外间甚至传来绳子被勒紧的声音、皮肉击打的声音、金属哗啦作响的声音,李雨升简直无法想象会是怎样一副不堪的画面。
  不过新一轮的折磨没有像之前的暴行那样持续太久,很快诸多声音平息,只留下怪叫怪笑和调侃骂人的声音,而后打火机响,有烟味遮盖刺鼻的氨水味,飘进了李雨升与鹿明烛所在的隔间里。
  外面的人吸了约有三四支烟的功夫,又是“哗啦”一声,李雨升听见有谁喊了一句“赏你这个表子的”,接着是男人们大笑离去的脚步,还有“小雏儿就是嫩”、“这他娘的早就不是小雏儿了,老鸡了”之类的污言秽语,一同渐行渐远。
  ——多半是那些人向地上丢了钱。李雨升心里猜测着,果然看见多半张粉色的纸钞飘到距离自己所在隔间门口极近的地方,他赶忙护着鹿明烛再向里退了几分,很快见到一只粗糙发黑的手爪伸了过来。
  那只手涂着黑红相间的指甲油,上面镶嵌着许多碎钻,既尖且长,几乎每根手指都戴了夸张的戒指,快速且熟练地一把将纸钞抽走了。
  大门又是一声怪响,却没听见任何脚步,Alice更是没有离去。
 
 
第44章 血馅饼(下)
  李雨升还正奇怪着,外面的Alice便已经骂了一声,十分流里流气地哼道:“你他妈的谁啊。”
  “小丫头,现在是你在男厕所里,怎么问我这个问题?”
  后响起的男声带着十二分的油腔滑调,听着像是个青年,声音倒不难听。Alice又很脏地骂了一句,声音带着鼻音和一丝瓮声瓮气,李雨升这才意识到,在刚刚那群男人走后,Alice竟然无声地哭了。
  ——明明在她的概念里,公厕内该是没有其他人才对,可这样独自一人的时候,Alice的泪居然也是悄无声息的。
  李雨升低头沉默着,听见Alice在骂着“滚你妈的”、“真晦气”云云,听见Alice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向外走,脚步声却在门口近旁停下来了。
  “干他妈的什么啊,放开老娘听见没有?不然我螚死你!”
  听着对话,似乎是那个男青年抓住了Alice,李雨升下意识觉得那人又是个欲行不轨的猥琐男人,心里的火又烧起来,却听男人说道:“刘瑜琳,你想不想……报、仇?”
  这一瞬间,一切好似被巨大的怪兽吞没,四周仿佛成为一片漆黑,门板不再是遮拦,马桶、瓷砖、吊灯统统消失,李雨升惊异地呆愣在原地,目光还没来得及落在Alice的身上,就被她对面的男人夺走了。
  ——白、雪白、太白了、比纸还白。
  那男人身高也就略比鹿明烛高些,摆在李雨升面前很不够看,原本一头暗红色的头发就已经够扎眼了,偏偏发丝下的皮肤比最白的陶瓷还要白,甚至连眉毛、睫毛也都是纯白的颜色,就像是已经病入膏肓的白化人。
  几乎在刹那,李雨升就断定了男人的身份。
  “——报仇?”
  “宋高峰欺骗了你的感情,向你讨要钱财,不仅在两年之前伙同他所谓乐队的三人一起对你实施了轮尖,还对你进行惨无人道的虐待。他们强迫你不停纹身致使感染生病、让你错过中考以至于无书可读,使用药物控制你、强迫你卖寅为其牟利……你与母亲的争吵、被家人嫌恶,都是因他而生。如果此时此刻我告诉你,刘瑜琳,你的生命已经不足一个星期,任何人都无法力挽狂澜,那么在活着的这短短几天里,你要不要……报、仇?”
  “什么……什么报仇,我和艾瑞克是相爱的,他爱我!只有他爱我,我是自愿的……他说我是他的缪斯女神,我是他的艺术源泉,是他音乐灵感的唯一来源,我——我爱他!我愿意把命都给他!我愿意、我愿意——我是他的乐队助理,只要乐队红了、乐队一定会红的!!红遍全世界!到时候每个人的嘴里都在唱我的名字——什么刘瑜琳!什么刘瑜琳!!我是Alice!我是Alice——”
  女孩子嘶声狂喊直到嗓子破了音,李雨升站在鹿明烛身边,站在她的身后,看着Alice也好、刘瑜琳也好,一头乱七八糟的卷发上面挂着不知是什么的碎片,穿着亮色却廉价的皮衣和极短的裙子,一双恨天高的细跟高跟鞋随着喊叫而摇摇晃晃,好似一个精神失常的、消瘦无比的猴子。
  李雨升想起在学校见到的女生,那时还是朝气蓬勃的模样,像是铺陈天际的红霞,如今却干瘪得像被雨淋湿的、不会发光的星子。
  Alice不断地、声嘶力竭地长声喊叫着,又像是在歇斯底里地哭泣,直到她跪坐在地的瞬间,所有的漆黑如同灯光被点亮般霎时消失,又是肮脏的公厕、气味刺鼻的隔间、吱呀乱晃的电灯泡。
  李雨升听到Alice终于出了声地在哭、撕心裂肺地在哭,他垂头看向鹿明烛,鹿明烛也看着他,眼中迅速褪去不知何时蔓延而上的灰色,表情没有任何波澜。
  “……我什么都不能做。”
  “嗯。”
  “安慰她一下,也不行?”
  鹿明烛望着李雨升,近乎残忍地摇了摇头。
  “——不行。”
  公厕场景的最后一刻,李雨升悄悄将隔间的门推开了一条缝,看见已经不再哭泣的Alice站了起来,十分恍惚地在嘴里喃喃念着“报仇,要报仇……”、“疯了,我他妈的都有幻觉了……”、“我要报仇……我要你们死……”种种话语,摇摇晃晃地走了出去。
  他只是回头问了鹿明烛一句“最后她报仇没有”的功夫,眼前场景乍变,李雨升没有任何心理准备,这一次没能及时拉住鹿明烛,等到一切稳定下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刚入梦时差不多,又变成了孤零零一个人。
  这一回李雨升没再着急去找鹿明烛在什么地方,先打量了一圈自己所处的环境——竟然是个宿舍样的出租屋,条件简陋至极,是他在工地时住过的那种上下铺铁架床,空间狭小无人。
  为了避免和谁撞上,李雨升脑筋转回来的第一时间,便一个闪身像个闯入女生宿舍的男流氓一样钻进了床底下。
  床底满是各式各样的杂物和土灰,李雨升已经来不及顾忌这些,才挪腾好七八分,果不其然宿舍的门就被打开了。
  “你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啊!浪到我男人身上去了是吧!”
  随着开门进来的杂乱脚步声之外,还有一个有些陌生的女声,继而李雨升听见Alice的声音,说着:“别他妈动手动脚胡搅蛮缠的,自己男人的下半申自己喂不饱,你当我愿意让头猪在我身上乱珙啊?”
  “他妈的反了你了小狼梯子——你再说一个试试!!”
  愈发嘈杂的扭打声响起来,间或将铁架床撞得移动,发出好大好刺耳的声音,李雨升尽量向着里面躲了一些,陆陆续续又听见一些脚步、听见其他女人的声音,听见一开始的女声尖声喊着:“给老娘打!打死这个不要脸的狼货!!你不是没了男的活不了吗!老娘今天就特么把你扒洸了丢在街上去——”
  不过几秒钟时间,女高音的厉声尖啸叫骂混成一团,兼带着殴打的声音、布料裂帛的声音、床铺桌椅被撞击的声音……李雨升捏紧了自己的拳头,眼看着一双又一双穿着高跟鞋的脚在自己面前跺、蹭、踢,直到高跟都折断好几个、直到踩踏间混淆出许多血迹。
  ——你什么都不能做。
  李雨升听见自己身上的床板重重响了一声,接着是肉身被击打的闷哼声和混乱无比的手机快门声,和分辨不清的叫骂混在一起,和“给我往死里打!真死了算他妈我的!”的喊声混在一起。
  ——你什么都做不了。
  李雨升听见床板上挣扎扑腾的声音,听见嘶嗬的抽气声,他紧紧地、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拳头,直到手背手臂满是青筋,直到一声“我靠没动静了,傻比不会真死了吧?”
  接下来是沉默,是颤抖的不成样子的喊声,是尖叫、是哭声、是骂声——是李雨升再度睁开眼时,又是宽阔的广场与漫天红霞。
  穿着校服的男女生无忧无虑地笑着,从满身汗水的李雨升身旁跑过,一本书册“啪嗒”一声掉出来,被微风稍稍吹动的扉页上写着“音乐”和“八年级下”的字样。
  李雨升愣愣地站在原地,感觉大地开始向着一个方向倾斜,他再也站不住地扶住了手边的花坛,却还是天旋地转,不由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他感到自己的手臂被人拉起,迷茫地侧过头,看见熟悉的一双眼睛,熟悉的、纤长浓密的睫毛,和熟悉的那一对生在内眼角正中的小痣。
  “……Alice死了。”
  “嗯。”
  “一群女的把她活活打死掐死了……我没看见脸,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那个地方是哪里……”
  “嗯。”
  “我也没看到她怎么被分尸……不知道怎么抛尸的,不知道她的身体现在在哪里,我——”
  “我知道。”鹿明烛蹲下身去,双手很快被李雨升焦急地攥住,而李雨升还在说着:“德胜路小区,对不对?五单元,是不是五单元?走、走,快去音乐教室,快一点到酒吧、快一点到那个小区,我得去看看,我得记住——我都得记住——”
  “好,都记住,都对。”鹿明烛用力抽出自己的手,第一时间将李雨升抱住,一面安抚地拍着李雨升的背,缓缓闭起了眼睛。
  “冤鬼的梦,想看多少遍都可以。”
  “——刘瑜琳生前经历的这一切,你想要再看多少遍、想要记得多么深刻、想要看到记住多少细节,都可以。”
  李雨升在鹿明烛的怀里急促地呼吸着,一直到汗水终于渐渐落下、心跳终于趋于平稳,才觉得天地颠倒的窒息感好了些许,他抬起手来,回抱着鹿明烛,跟着一起闭上了眼睛。
  “要看。哪怕一万遍才能记住,我也一定要看。”
 
 
第45章 血馅饼(尾)
  接下来的数次“梦境复盘”中,李雨升找到并且记住了Alice所在中学的名称、酒吧和乐队的名字,甚至还同酒吧里其他人聊天套出了乐队中所有人的基础资料,以及那个该杀千刀的艾瑞克的住所地址和Alice的死亡地点。
  期间李雨升也试图将一切信息记在纸条上方便时时复习,然而每一次场景转换纸条都会重新变成空白,无奈之下只能作罢。
  直到将梦境中的场景闭着眼都能走一遍,李雨升最后也没能看到Alice死亡之后的场景,鹿明烛为他解释说是因为那时Alice已经没有了之后的记忆,所以梦不到自己没有经历到的事情。
  再三确定没有任何遗漏、一切都背得无比熟悉之后,李雨升面无表情地站在宿舍住宅的玻璃窗外,看着Alice不知第十几次还是几十次被几个女人活活掐死在床上,转过头平淡地问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的鹿明烛:“怎么出去?”
  鹿明烛没有看室内的惨状,翻手掐起一个手诀,指间不知何时夹起一张符纸,他平直地伸出手去,将符纸贴在Alice的宿舍墙外,那砖墙竟然向纸扎出来的一样,霎时燃烧起来。
  火势不大却蔓延得无比迅速,很快李雨升的眼前便黑烟滚滚,却没有丝毫呛鼻窒息的感觉,直到眼前彻底被黑色吞没,不知过了多久,李雨升感到自己就像是被浸泡在温暖的海水里,如同一艘破浪的船般骤然浮起,接着簌然睁开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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