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故道:“小郎君想邀我与他们一同用膳?”
宁洛蹙了蹙眉,道:“我姐姐,仙君,明宇,又不是没见过你,为何不可?”
殷故却道:“因为时候未到。”
又是这番说辞。
宁洛一时分不清到底是真的时候未到,还是推脱的说辞了,于是抬眸望向殷故,道:“那什么时候才到?”
殷故凝望他,扬唇笑道:“待你同意与我成亲,便是时候到了。”
宁洛望他,眉头轻颤,忽然问道:“当真的吗?”
殷故愣了一愣,竟不曾想宁洛会如此认真的问他,一时竟不知该用何表情作答。
宁洛却像下了什么决心一般,抓着殷故的手转头便走,步伐轻盈急促,好像在赶着什么时间,晚了便会改变主意似的。
但宁洛走的方向不对,让殷故疑惑不解:“小郎君要回房?”
宁洛头也不回道:“是!”
殷故笑着止步,然后趁宁洛反应过来时将他抱起,宁洛一吓,下意识且熟练的勾住殷故脖子。
殷故笑道:“小郎君,方向错了。”
宁洛一惊,瞬间全身一缩,羞耻的把脑袋埋进殷故的锁骨。
怎的会犯这种蠢……
可见殷故步履坚定,带他柳暗花明,宁洛不由疑惑,附他颈边轻声问:“殷公子为何会对明府这般熟悉?”
殷故却只是笑笑,云淡风轻的一语带过:“不熟,只是回你房里的路熟而已。”
宁洛目光潋滟,徐徐清风将他吹得发热了。不由得轻吐一口热气落在殷故脖颈上。
殷故喉结动了动,隐约见他闷闷呼出口气。
宁洛望他侧脸,脑袋发热,双眼发昏,不由心中感叹:“世间竟有如此惊艳之容。”
宁洛被他抱入房,又轻轻置于床榻上。
殷故满眼缱绻,却舍手起身,轻念道:“我去为你倒杯水来……”
忽的宁洛双手拽住他衣襟,又将他扯了回来,不待他反应,宁洛就将他紧紧抱住,无言,却附他耳边轻喘着气。
殷故不敢动了,向来爱撩拨占上风的殷故,现在竟小心翼翼的双手撑床,连抱也不敢抱那身下人。
宁洛红着脸,轻声问他:“我于殷公子是否珍重?”
殷故听罢,眉头轻颤,坚定道:“珍重。”
宁洛又问:“那夜罗东城,宁安阁窗台,殷公子当真要以我为食吗?”
殷故微微合敛眼帘,应道:“非也。”
于是宁洛便问他:“既然非也,那夜殷公子究竟想作甚?”殷故沉默了。
宁洛眉头轻颤,眸中潋滟带情霜。
宁洛轻轻推搡殷故胸口,正眼凝望他一双深情目光,情动,于是勾他落下,亲吻双唇。
感他双唇轻颤,宁洛便将动作止住了,心里怕得瞬间热泪盈眶,身子往后一缩,却又被殷故给抱了回来。
殷故好似等了许久,得他允诺后,万千情欲如暴雨倾泻而下。一手环他腰,一手摁他后脑勺,将那吻加深。
殷故分明是不需要呼吸的,却一阵阵热气落他脸上,次次将他理智剥去。
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于是张唇深吸一口气,却又被那人给堵上了。
本就热泪盈眶,这么一吻,泪便沁了出来。
殷故抚他腰,他便紧张得揪紧殷故的衣襟。
殷故抚他背,他便双手颤抖得不行。
殷故解他衣带,他一声闷哼,浑身一颤,连忙揪紧了殷故的衣裳,轻声念道:“殷公子……”
殷故见他目光缱绻,便知他在欲拒还迎,遂勾起嘴角,予以那夜不曾落下的吻痕,后轻声回道:“唤我夫君。”
“莫要再说了……”
“不叫的话,可得吃些苦头了,小郎君。”
宁洛骨子硬,闻言直接咬紧牙关闭上嘴。
殷故见状,勾唇一笑,使了坏。
只听宁洛哭喊一声,随即便乖顺起来:“夫君……”……
那红色床帘轻晃,许久竟笼出一层热气来。
更糟糕的是那被褥,沾上一层汗水,颜色比原先显得更深了些。
一室旖旎,宁洛累得不愿再动弹,殷故则翻身到他一侧,抱他入梦。
这小小偏院外,花香四溢。
至少在宁洛睡醒之前,都不会有人能够轻易闯进来了。……
这倒头一睡,一觉睡到天昏黄,宁洛醒时觉得饥肠辘辘,遂想起身去寻些吃食。
结果才支起半个身体便又无力的倒了回去。
宁洛有些茫然。
于是又试了一遍,然后又给倒了回去。
四肢发软,浑身无力,整个人跟虚脱了似的。
宁洛对自己的体质感到遗憾,只能转头去寻殷故,然而,床上是空的,房内也是空的。
宁洛心中暗暗不满道:“这就丢下我跑了?”
然而想起方才风月之事,又不由得浑身一酥,抬手摸了摸脖子,竟摸出好几道咬痕来。
不由心中又道:“这人腰力凶也就罢了,怎的下口也这么狠?”
第40章 冥河极乐
宁洛背靠着墙坐在床上,手上还摸着那坑坑洼洼的咬痕,想起方才翻云覆雨的风月之事,不免心又悸动,面红耳赤。
走神许久,忽闻屋外传来仙君一声:“破!”
顿时花香四溢,扑鼻而来。
宁洛一吓,连忙整理衣裳,将衣襟扯了又扯,欲遮那红斑,却还是春色满园关不住。
紧接着又传来明宇一声惊呼:“我去!好厉害!”
仙君洋洋得意:“厉害吧,想学吗?叫声道士哥哥,我可以考虑教教你。”
明宇语气骤然一变:“你真当我是娇滴滴的大小姐?还道士哥哥……”
说罢,明宇一脚将房门踹开,端着饭菜大步跨了进来,大嚷道:“喂!宁洛!你的饭来了!”
明宇动作快,将饭菜“啪”一下扔桌上后,大步上前将床帘一撩,然后猛然又给拉了回去。
霎然间,吵闹的明宇变得格外安静……
仙君紧跟慢跟,终是没跟得急,见此情此景,清咳一声,道:“大小姐,方才有小厮说明大公子在书房等你,有要事商议。”
明宇闻言立即转身,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仙君又清咳一声,对帘后的宁洛说道:“是你家鬼兄叫我们给你送饭来的,他不在,你……自便。”
说罢,仙君也赶紧关门撤离。
听两人足音远去,宁洛才缓缓撩开红帘,见桌上饭菜,摸了摸肚子。确实是饿了。
他又转眸望向床上的画像,心中隐隐生出不安:“为何突然走了呢?难道是我惹他生气……?可他若是生气,为何又要与我继续呢?”
百思不得其解的宁洛感到惴惴不安。
用过晚膳后,宁洛便到院子里闲坐,望着头顶桂花树随风而动,心中又泛涟漪。
天渐渐暗下,宁洛点了两支红烛,一支放在屋内,另一支放在庭院石桌上。
他百无聊赖的仰着头,望着星星出神。
是不是有风过,他都要醒神环顾一下四周,看看是否是殷故回来了。
想他,不如烧炷香告诉他?
宁洛心中这么想着,于是到屋里烧了三根香,才插上香台,便被一人从身后抱住,一双手环在他腰上,附耳轻念,暧昧道:“小郎君,可是想我了?”
宁洛身子一酥,又面红耳赤,心动却故意扯谎道:“只是寻常上香,无关想与不想。”
殷故轻笑,柔声道:“我本该早回的,却一时兴起,多逗留了一会儿。”
宁洛眉间轻颤,微微垂头,见腰上那双手,试探性的摸了上去,见殷故没躲,心中才踏实一些。
“殷公子去哪了?”
殷故轻笑,顾左右而言他,又撩拨道:“小郎君改口可真快,方才还不是这样唤我的。”
宁洛故意道:“那方才我是怎么唤你的?”
殷故笑着,鼻尖在他颈上轻滑,轻声道:“我不记得了,要不我们再来一次,帮你回忆回忆?”
宁洛听罢,又全身一颤,连忙道:“殷公子,我腰疼,受不得。”
殷故语气沉了沉,语气中藏着满满的危险:“那还不改口?”
宁洛面红羞涩,稍稍低了低头,不到那时处境,是如何也说不出口的。
直到此时,宁洛脑子还是有些发热发懵的,今日风月之事,还像是……梦一般不真实。
“我真与殷公子做了那种事情吗……?那如今,我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气氛暧昧,殷故的头发骚弄着宁洛的耳朵,叫他发痒,也引得宁洛心痒痒。
暧昧情浓时,却突然听见明宇叫唤声,语气急促:“宁洛!喂!陈仙君他……”
宁洛心头一惊,还怕明宇又会破门而入,结果这次,明宇的声音在虚掩的木门前停了一下。
他似是不敢那般无礼的推门而入了,站在门外大喊着:“陈仙君他方才收到封信,现下着急忙慌的要走,你要不要去送送,再问问是什么情况?”
宁洛一愣,心想:“依陈仙君的性子,肯定是遇到什么紧急的事情了。”
于是宁洛捏了捏环在腰上的那双手,亲昵道:“殷公子,我得去看看仙君。”
殷故笑着,故意使坏道:“唤声好听的,我便松开。”
宁洛心跳骤然加快,红着脸垂着头,羞涩道:“殷公子,莫要再闹了……”
殷故却道:“我听不见。”
宁洛真真是拿他没辙,轻叹一声:“夫君……”
殷故咧嘴一笑,直接弯身将宁洛抱起,宁洛轻车熟路的勾起殷故的脖子,晃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对突然被抱这件事情已经非常熟练了……
宁洛无奈,道:“殷公子是要送我去吗?”
殷故:“嗯?你说什么?”
宁洛又叹气:“夫君……是要送我去寻仙君吗?”
殷故眯眼笑笑,道:“明府太大,我怕小郎君走累了,晚上没力气陪我,自然要送你。”
宁洛听罢,又面红耳赤,眼神闪躲着小声嘀咕道:“你又在胡说什么……”
殷故可爱看他这副含羞带笑的表情,于是将他抱得紧了紧,破门而出,从明宇眼前一跃而起,跳上高墙,直奔明府大门去。
明宇看呆了,想学着他也蹦一下,无果,只得赶紧加快脚程往明府大门去。
殷故抱着宁洛稳稳降落明府大门,拦在仙君快马前。
仙君连忙扯缰绳,见是殷故与宁洛,尚惊魂未定,指责道:“鬼兄!你抱着宁洛停我马前作甚!万一没刹住怎么办?!”
殷故勾唇道:“那你可能得再去寻一匹新马了。”
仙君哽咽,马似听懂一般,立即站住,尾巴都不带晃的了。
宁洛轻声对殷故说道:“殷公子,放我下来吧……”
宁洛抬眸,却见殷故微笑着凝视着他,不做回应。
宁洛心知肚明,殷公子今晚是跟这称呼杠上了。
无奈,宁洛只得压低着声音道:“殷郎,仙君在看,别闹……”
殷故满脸的心满意足,乖乖把宁洛平稳放下。
宁洛:“仙君,怎的这般急着要走?”
仙君蹙起眉,道:“我师兄失踪了,师傅着急召我回观。抱歉宁洛,我本想回去之后再给你写封信告知的,但是明宇心急,见我要走便寻你去了。他不是有意要打扰你们的!”
宁洛连忙道:“什么打扰不打扰,此去往墨城,快也要一两天,到时再写信给我,我也要五六日之后才知道了。”
仙君无奈笑笑:“抱歉抱歉,可这次事况紧急,我确实挺着急的。”
殷故语气玩味,道:“你师兄找死,你急也没用。”
宁洛一愣,转头向殷故投去疑惑的眼神。
仙君嘴角轻轻抽动,问道:“鬼兄,你什么意思?”
殷故抱起手臂,淡然道:“前些日子鬼界有传言,见一墨城的持剑道士孤身闯入冥河山,说要寻宝物,想必就是你师兄。”
仙君听罢,满目惊恐,震惊道:“冥河山?冥河山??”
宁洛知道冥河山,此地以前不叫此名。以前叫鸣鹤山,山不高,但很大,战乱年间,曾有古国傍山而建,古国地势易守难攻,是殷故故国。
倘若当年非叛军攻打,外来军队必然是无法攻破的。
古国遭叛军袭击后,虽侥胜,但还是造成了不小的损失,敌国趁虚而入,将此国一网打尽。
古国覆灭后,鸣鹤山便怪事频发。
传闻,鸣鹤山常有阴兵借道,中元时更是热闹,整座山都像点满灯火一般亮堂。
后山下村民将此山传得越发诡异——说这山中故国遗址一夜之间全部消失。说这山中有密道,是通往极乐之地。更有说,这山中有鬼怪将故国废墟强占了去,被他们拖到地下,重建故国繁荣兴盛,每到中元时便会现身狂欢。
最后,被人传成那是通往阴间之路,曾有人说在山中见过一条幽幽冥河,河上有船夫,问他是否要去“极乐之国”,只需一枚铜币。
那人没去,仓皇逃了,回来后便像失了智一般,不会与人正常交流,只会不停地念叨着“冥河”“冥河”……自那以后,鸣鹤山正式被人唤作冥河山。
后来有一位云游书生到过冥河山,听当地人传闻后,对此山抱有极其强烈的好奇心,遂孤身而入,三日无音讯。当地人皆说他死了,可三日后他又平安无事的回到山底村庄,且毫发无损,神魂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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