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御风是宰相府的嫡长子,是天齐国的天之骄子,如今担任御前侍卫统领。
前些年刚成亲,如今育有一子。
宋御风人高马大,与宰相宋剑雄有八分像,又继承了阮凤琳的风韵,可谓是丰神俊朗,在正式成亲前,是天齐国少女们争相想嫁的对象。
此时宋御风应该是从宫里回宰相府的路上。
“小晋王。”宋御风朝符广信行礼,直接忽略了宋绪风。
宋御风忽略宋绪风,符广信自然忽略宋御风。
他带着宋绪风路过宋御风,当宋御风不存在。
宋御风也没有多言什么,自行回宰相府。
然而,就在符广信和宋绪风离开宰相府不到一刻钟的时候,明明已经回宰相府的宋御风却又折回来挡住了二人去路。
“留步。”宋御风站在二人跟前。
“放肆。”符广信冷哼道。
“今日是宋绪风回门之日,何以大闹宰相府之后就这样离开?”宋御风对着宋绪风问。
曾几何时,宋绪风是仰慕这位哥哥的。
他仪表堂堂,高大威武,堪称天齐国年轻一辈的第一人。
可这份仰慕,随着宋御风对宋浠悦几人无条件的偏袒而消失殆尽。
“笑话,什么叫大闹宰相府?”符广信将宋绪风护在身后。
“堂堂小晋王如此护着自己爹的妾,不知你二人避嫌吗?”宋御风说话很不客气。
“绪风公子从未嫁与我爹做过妾,卖身契也早就归还于他自己,我与绪风公子如今是好友,何来避嫌一说?”符广信冷笑一声,“倒是你宋御风,堂堂御前侍卫统领,说话做事没有脑子,张口闭口就散播谣言,你又是何居心?”
宋御风闻言微微一愣。
晋王不仅不认这门亲,还给了宋绪风人生自由,更将宋绪风当好友,这件事先前他回宰相府的时候,没有人跟他提起。
但仔细一想,他也没问。
毕竟一看见阮凤琳红着眼,宋浠悦哭花了脸,府里下人支支吾吾说起符广信和宋绪风来过,他下意识就认定了是宋绪风不满这门亲事而惹宰相府众人不快。
故而他二话不说就追上来给母亲和妹妹讨公道。
没成想居然听到这句话。
“看样子宋统领一叶障目的本事和你身上的武功一样炉火纯青。”符广信讽刺一句后,继续带着宋绪风往将军府走。
“站住。”宋御风没让。
“符一。”
符广信身边的侍卫上前一步。
宋御风身边的人亦上前一步。
郑小东同时跨出一步。
宋御风看向宋绪风的眼神微冷。
“绪风,你就这样看着他人为你剑拔弩张?”宋御风说得颇为严肃。
这句话,宋绪风听了不知道多少年。
小时候,每次宋御风对他说这种话的时候,他都会认为确实是自己给宰相府添麻烦了。
然而,稍稍大一些了的宋绪风已经明白,无论他怎么做,宋御风都会对他说这种话。
“你就这样看着姨娘为你求情?”
“你就这样看着浠悦因你而受罚?”
“你就这样看着爹娘为你操心?”
宋绪风早就听腻了。
他环顾四周,天齐街这会儿正值午间,是百姓们下馆子食用午膳的时候,也有不少百姓吃饱喝足出门逛街。
他们这伙人一个王爷,一个第一美人,一个御前侍卫,老百姓想不认识都难。
加上几人闹得动静很大,自然引起了不少人的围观。
“大哥,咳咳……”宋绪风拍拍自己的胸口,“绪风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
“站住!”郑小东大喝一声,佩剑“蹭——”的一声亮了起来。
“你想干嘛!”宋御风的下属们亦纷纷亮出兵器。
“符一!”符广信边唤边后退一步。
符一出剑将人抵挡在一尺之外。
“令母亲为你伤心,视为不孝。今日宋绪风无论如何都要跟我回去道歉。”宋御风无视周围的人,走向宋绪风。
“我再说一遍,宋绪风是我晋王府的贵客,我看谁敢伤他!”符广信这句话说得响亮,周围所有人都听清楚了。
言语间,郑小东已经二话不说和宋御风的人打了起来。
符一也在符广信的命令下动起手来。
符广信这个时候确实有些无奈。
因为他不会武功。
很快,他们这边因为人手少于宋御风的人,逐渐落入下风。
眼看宋御风抓住宋绪风,神情冷漠:“不孝即有罪,今日无论如何你必须回去求得母亲原谅。”
话音未落,他抓起宋绪风就往宰相府拖,完全不顾宋绪风腿脚不便还拄着拐杖。
宋绪风被抓住的那一刻,眼神忽然闪过一丝阴冷。
他袖口中的毒针已经对准宋御风,他准备趁着两方人混乱之际,浑水摸鱼偷袭宋御风。
这毒药是他精心为宰相府众人准备的。
忽然一颗石子被不知道是谁的内力弹了过来。
宋御风抬手甩开。
说时迟那时快,宋绪风暗地里亮出毒针。
可刚要扎下去,他顿觉一阵天旋地转,下一秒就双脚离地。
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在郑博珩的怀里,宋绪风收回毒针。
“我来了。”
三个字,卸下了宋绪风所有的防备。
郑博珩忙完手里的事准备去宰相府接宋绪风回家,结果得知符广信和宋绪风已在回去的路上,自然加快速度去追人。
见宋御风居然抓着宋绪风往宰相府拖,他一个飞起,朝着宋御风就是狠厉的一掌。
这掌集了他八成内力,掌风扬起一阵飓风,硬生生把宋御风击开,而他自己则顺势将宋绪风抱在怀里。
“郑将军。”宋御风挨了一掌,不禁朝后退了好几步。
都说郑博珩是天齐国武力第一人,宋御风一直不置可否,可如今只是一招,他便清晰地认识到了自己与郑博珩的差距。
“你找死。”郑博珩这两个字夹杂着内力,普通人根本吃不消。
宋御风忽感一道凌冽的杀意,他猛地运起轻功向后跳去。
然而郑博珩的速度如箭矢般,瞬间就出现在宋御风面前,宋御风提足了内力来抵抗郑博珩迎面的一记重拳。
“碰——!”的一声巨响,宋御风被揍到街边的墙上,墙体因撞击过于猛烈居然产生了裂痕。
“统领!”
“统领!”
宋御风下属们见自家统领被击倒,纷纷冲向前对着郑博珩出手。
郑小东和符一自然也不会闲着。
郑乙同时加入战局。
尽管御前侍卫们人多,可完全不是郑博珩等人的对手。
符广信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这天齐城什么时候这么热闹了?
不单单是他,周围的老百姓们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
宋御风什么人?郑博珩又是什么人?
乖乖,这两位大爷居然当众打架!
再看看一旁的天齐国第一美人宋绪风,那被弱柳扶风的样子。
天齐城不乏为了美人争风吃醋而打架的事儿,可今儿个,啧啧,不得了啊!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真如此啊。
就在百姓们交头接耳的时候,郑博珩等人已完全占了上风。
而郑博珩居然自始至终都抱着宋绪风。
他带着宋绪风走至宋御风跟前,居高临下。
“你给我听好了。”
郑博珩眼一冷,“咔嚓——”一声,活生生把宋御风的手踩脱臼了,宋御风瞳孔皱缩。
“宋绪风今日在你这里少了不少头发,我见你一次就会揍你一次,往后见到宋绪风,你最好绕着走。”
郑博珩用力扭了一下。
“他是我的人,懂?”
符广信见这架势,内心不断拍手叫好,并为自己的弃暗投明而不比庆幸。
就这样,在一阵阵“统领”声中,在众多百姓的不可思议中,郑博珩一行人离开了天齐街。
第15章 秘密竟被揭穿了
将军府隔绝了外界一切的纷扰。
“我让符广信来给你撑腰,看来他做得不行。”
寝室内,郑博珩搂着宋绪风,将宋绪风从头到底都检查了一番,这会儿正温柔地给宋绪风揉手臂。
宋绪风这块地方被宋御风用力拽着,整块都泛起了青紫。
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居然被人这么折腾。
想到这里,郑博珩眼里就划过一丝狠厉。
“小晋王尽力了。”宋绪风稍稍撩起挡在郑博珩眼前的发丝。
“他敢不尽力?”郑博珩微微挑眉,“他要是不尽力,这回我就直接把他晋王府给掀了。”
“清浅,我没事。”宋绪风微微向郑博珩怀里靠了靠。
这让郑博珩非常受用。
“府里没了下人,郑小东毕竟还小,做事毛手毛脚,做个饭更是要人命,”郑博珩顿了顿,“郑葵手上还有差事,等她忙完就来跟着你。你想不想安排些人?”
“我……”
原本宋绪风想说“我不需要,别麻烦了。”
可他一转念,想到了碧水苑。
碧水院是天齐最有名的妓院。
之所以闻名天下,全是托苏婉乔一人之福。
苏婉乔被抬进宰相府之后,便与碧水苑断了联系。
可这只是明面上的。
苏婉乔在宰相府的日子艰难,他们娘俩之所以还能撑下去,少不了碧水苑暗地里的接济。
这份恩,苏婉乔至死都记得。
苏婉乔死后,碧水苑的姐姐们依旧没有放弃宋绪风,也得亏这些姐姐们,宋绪风才能一点点长大。
因此,宋绪风与碧水苑始终保持着紧密的联系。
其中,给他帮助最大的,是碧水苑的十大名妓之一。
她叫吕静。
宋绪风想把吕静接出来。
但是吕静毕竟是一名妓女,宋绪风没有把握将军府的人能用平常心对待她。
“怎么了?”郑博珩察觉出宋绪风似乎有些心事。
“我娘她……”宋绪风欲言又止。
“没事,你说。”
“她出身于碧水苑……”
“我知道,你娘当年被誉为天齐第一美女,一手琵琶弹得无人能敌。”
“后来在宰相府,我们多亏了碧水苑姐姐们的接济……”
宋绪风说得很轻,郑博珩听懂了。
“小风,”他轻吻了宋绪风的脸颊,“将军府是你的家,你是将军府的主人,你想要谁,不想要谁,整个将军府无人能置喙,也无人敢置喙。”
“清浅……”
有了这句话,宋绪风便可以着手还吕静人生自由的事了。
他双手环抱住郑博珩,整个人柔弱无骨。
这软软的模样令郑博珩全身痒痒,但今日他不打算折腾宋绪风。
宋绪风已经很累了。
“我刚回天齐,这段时日给皇上办差,会很忙,很多事情不一定顾得上你,你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郑博珩有些不放心道。
在他看来,宋绪风柔弱得就像是一棵小草,人人都能踩,被风一吹就会飘到天边去,完全没有能力保护自己。
谁让每次郑博珩看见宋绪风的时候,宋绪风都是被“欺负”的状态。
“我会的。”宋绪风颔首。
“明日我休沐半日,太医院的江瑜白会过来给你看腿。”
“好。”
说完,两人便拉下床帘歇息了。
一夜好眠。
第二日,太医院院首江瑜白来到将军府。
与之同行的,还有闻去非。
若要说这天齐国的天之骄子,就一定会说到江瑜白和闻去非二人。
江瑜白看上去谦和温润,是清雅矜贵的世家公子。
闻去非眉目疏淡,一身清冷气质,目光如水中冷月。
一个年纪轻轻就当了太医院院首,是明帝身边最得力的御医。
一个风华正茂成为正四品刑部侍郎,是年轻一辈里除郑博珩外品阶最高的人。
江家与闻家是百年世交,江瑜白和闻去非二人无论去哪里都几乎是同进同出,这是天齐城众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儿。
故而郑博珩看见闻去非自然也不觉得奇怪。
“郑将军,绪风公子。”江、闻二人行礼。
“江太医,闻侍郎。”郑、宋二人回礼。
此刻,宋绪风正坐在轮椅上。
江瑜白并没有过多寒暄,几人来到大堂后,便蹲下身查看起宋绪风的腿。
“何时断的腿?”
“四年前。”
“之后可有用药?”
“用过一些接骨草、骨碎补。”
江瑜白从身后的药箱里取出一小截细木,在宋绪风不良于行的右腿膝盖上轻轻敲了一下。
右腿条件反射地动了一下,但幅度并不大。
“平时刮风下雨的日子会感到酸痛吗?”
“偶尔。”
说完,他抬起宋绪风的小腿,在几个穴道处捏了几下。
“这里有感觉吗?”
“没有。”
“这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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