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宋乘风瞪向宋绪风。
“去表白,去示爱啊,二哥,我支持你。”宋绪风笑着道。
“你疯了!”宋乘风朝后退去。
“葵姐。”
一声令下,郑葵会意,从将军府众人中走出一人,拽住宋乘风就往外走。
“乘风!”阮凤琳见状松开宋浠瑶,冲向宋乘风,拉着他不让他走。
这个时候去示爱,那简直是把宋乘风的名声往脚底下踩。
宋绪风冷笑一声,看向宋御风。
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宋御风被这眼神看得全身一颤。
郑葵反应很快,第一时间就把宋御风抓进将军府的圈子中。
“御儿!”阮凤琳没时间去抓宋乘风,而是跑向宋御风。
“御风!”宋剑雄这回也忍不住了,大喝一声,“把大公子救出来!”
宰相府护卫们如飞蛾扑火一般冲向将军府,可始终撕不开将军府阵型的口子。
“娘啊!我不要去陆府!”宋乘风一边被拖着一边哭喊。
“饶了我!饶了我!饶了我!”宋浠瑶一边颤抖一边朝苏婉乔磕头。
而宋御风此时已经被拖进了将军府众人圈内。
阮凤琳泪流满面,一个都救不了。
她朝宋剑雄大喊,声音尖锐:“老爷!老爷!你不能就这样看着啊老爷!”
然而宋剑雄此时能做什么?
他也什么都做不了。
“我记得郑博珩说过,见你一次揍你一次。”宋绪风斜睨宋御风,“我觉得不够。”
“不要啊!”阮凤琳见宋剑雄毫无作为,再次转向宋御风的方向,此刻已褪去了往日里的那股子骄傲劲儿,“不要啊,放了御儿!”
屋外,宋乘风慌乱的声音不断传来:“娘!娘!救我!”
屋内,宋浠瑶的磕头声一下又一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乘儿……瑶儿……御儿……”
她此刻头发散了,精致的妆化了,衣服乱了,一会儿瞧向宋乘风,一会儿看向宋浠瑶,一会儿望向宋乘风,无助极了。
圈内,宋绪风对这一幕很满意。
当年苏婉乔不知道求了他们多少回。
回回得到的都是绝望。
“我曾经真的拿你当大哥看待,可是你呢?”宋绪风冷冷,“你拿我当傻子。”
“不……”
宋御风话音未落,郑葵的拳头已经揍下。
宋御风不服,欲反抗,却完全不是葵姐的对手。
“葵姐,打个半死吧。”
宋御风的血,溅了三尺高。
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宰相府,却淹没在阵阵雨声之中。
“御儿!我的御儿啊!我的乘儿啊!”阮凤琳哭得凄惨。
造成这一切的宋绪风却依旧美艳万分,无情而冷漠。
真真是应验了一句话。
天煞孤星。
突然,阮凤琳爬至宋绪风跟前:“别打了,别打了!别再打了!”
宋绪风没理,反而打得更凶。
整个灵堂已血流满地,因为下雨的关系,从大堂逐渐跟着雨水流到堂外,流淌至宰相府的每一个角落。
“别打了,别再打了,要打就打我吧!”阮凤琳哭着道。
宋绪风指了指苏婉乔的牌位:“如果主母大人愿意和三姐一样朝我娘磕头认错的话。”
此言一出,阮凤琳忽然止住了哭声。
“痴心妄想!宋绪风,你痴心妄想!让我给苏婉乔这贱人磕头?!做梦!”她声音尖锐情绪激动道。
“那就把宸哥儿抱来给我看看。”宋绪风微微勾起嘴角道。
“宋绪风!”宋剑雄大喝一声,“你若敢伤宸哥,宰相府与你誓不两立。”
“爹你在说什么傻话?绪风与宰相府,”宋绪风看向宋剑雄,“那可是一笔写不出的一个宋字啊。”
“不……不要!”宋慕宸的母亲,宋御风的妻子纪雪莹拼命阻止,“不要伤害宸儿,不要!”
可她的阻止是如此得无力。
“住手!住手!”阮凤琳也跟着一起阻止将军府的人。
但宋慕宸依旧被带到了宋绪风的手上。
小小的孩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因为离开了母亲的怀抱,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怀中而开始哭泣。
“哇……!”
孩子一哭,宰相府所有人都慌了。
“不要伤害宸儿!”
“宸儿!”
“我的宸儿!”
宋绪风抱着孩子,那笑容也如同孩童般人畜无害。
“宰相大人。”这会儿,他彻底露出了今日来宰相府的獠牙,也不再喊宋剑雄爹。
他一手抱着孩子,一手将苏婉乔的牌位摆摆正。
“我想您也不想孩子有什么闪失吧。”
话音刚落,郑葵便亮出了阴森森的匕首,对着宋慕宸。
“不要——!”纪雪莹叫得凄惨。
“不!”阮凤琳对自己即将而来的命运感到恐惧。
宋剑雄没有说话。
天煞孤星这个枷锁是他和金有律商量下来专门对付宋绪风的手段。
可他完全没想到,宋绪风居然会如此行事。
现如今,这天煞孤星完完全全反噬在了宰相府身上。
金有律呢?
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就说明他准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也是,金有律就是这么一个不要脸的小人。
苏婉乔……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这个命如草芥的小儿子变成了如今这副行事狠辣手段残忍的模样?
犹豫间,宋慕宸不知道哪里吃痛,哭得更厉害了。
小小的孩子本能地想逃离恶人,却被牢牢牵制住无法动弹半分。
“不要啊!宋绪风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啊!”纪雪莹顾不得其他,拼命朝苏婉乔的牌位磕头,“我给苏姨娘磕头,我磕头!苏姨娘您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宸儿才一岁半啊!他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都是我的错!我给您磕头!磕头!”
边说着,纪雪莹和宋浠瑶一样,面向苏婉乔的牌位一下一下磕起头来。
至此,宋迎风彻底被废,宋乘风在丢大脸的路上,宋御风已经被打得没了个人样。
宋浠瑶和纪雪莹磕头磕得砰砰响,宋浠悦死得不能再死。
就剩下阮凤琳。
也只剩下阮凤琳。
“宰相大人,看样子您是一点都不在乎您的嫡长孙了。”宋绪风此刻于宰相府而言,就是这世间最恶的恶人。
就见郑葵手中的匕首亮出一道森冷的寒光,那削铁如泥的利刃朝宋慕宸的脖子处刺去。
“不要啊——!”宰相府所有人都纷纷朝苏婉乔下跪磕头,试图保宋慕宸安全。
宋绪风笑意愈发深,眼看那匕首已经碰在宋慕宸的脖子上,那粉嫩嫩的肉出现了一丝塌陷。
“宋绪风你————!”阮凤琳话音未落,突然被宋剑雄按住了头。
“是不是让她给你娘磕头,你就放了宸儿?”他问。
“当然,我真的很喜欢宸儿,怎么舍得他受伤呢?”
言语间,宋慕宸哭得更凄厉了。
“好。”
宋剑雄应得非常快,在阮凤琳惊恐无比的眼神里,将那按着她头的手微微用力。
“砰!”
阮凤琳高贵的头颅对着苏婉乔的牌位,狠狠地磕了下去。
“啊————!”阮凤琳疯了,她死命挣扎,却根本无法挣脱宋剑雄一点。
匕首离开宋慕宸一分。
“砰!”又是一下。
匕首又离开宋慕宸一分。
“砰,砰,砰!”
宋剑雄按着阮凤琳,直面苏婉乔三个字,一下又一下地磕头。
“啊!!!!!”阮凤琳的尖叫声划破天际。
雨越下越大。
整个天都陷入了昏暗。
突然,一道闪电照亮了灵堂。
闪电划过的瞬间,照亮了宋绪风的脸。
冰冷没有一丝温度,苍白没有一丝血色。
真正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到这人世间吃人的恶鬼。
他来讨债,替苏婉乔讨债。
哭声,喊声,求饶声。
这一日的宰相府仿佛沦陷地狱。
宋绪风想起苏婉乔生前一次又一次朝阮凤琳磕头的样子,听着阮凤琳一下又一下磕头的声音,从未有过如此这一刻觉得这声音竟会这般悦耳。
至于宋剑雄,事到如今,他拿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不仅拿宋绪风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被他狠狠得反咬了一口。
鲜血淋漓。
第50章 行走的天煞孤星
宰相府的惨叫声夹杂在雨声里传遍了整个天齐城。
先前从宰相府离开的人也早把事情传了个遍,可当有人再问具体情况时,这些人都只是摇头。
众人只闻惨叫,却知道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宋浠悦的葬礼早就过了吉时,据说后面只是草草了之。
因此众人不免觉得宋绪风此人行事有些可怕,加上天煞孤星的加持,宋绪风俨然已成为天齐城里最令人胆寒的存在。
毕竟就连宰相府都被闹得鸡犬不宁,何况是旁人?
暴雨依旧在下,越来越多的难民往天齐城跑。
明帝下令在附近城池给难民们安营扎寨,并将安抚民众的任务交给了七皇子符广麟。
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
众口难调,无论是什么事情,一旦人多了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事情,何况是与自己的生死相关?
“这米是馊的!”
“我们也是人,凭什么就吃这种东西!”
“昨日陆大小姐送的粮都是好米,为何到了今日就是坏米了?”
天齐城附近的一个小镇上,难民集中营,不少人对此次的大米非常有意见。
“难民就该如此被糟践?!”
“你肯定贪污了朝廷分发的粮食!”
其中一位负责今日发放粮食的官员原本被雨淋得湿透了不说,为了发放粮食,他整整一宿没睡,没想到居然还被污蔑自己用馊米。
“这不是馊米!”他站在雨里为自己正名,“这次洪水来势汹汹,户部早就分发了数十万斤大米下去,眼下大米紧缺,我们不过是用了去年的陈米,虽是陈米,却存储良好,并无腐烂!”
“你骗人!就是烂米!”
“你这个狗官!草菅人命!”
“我们要吃好米!”
“我们要陆大小姐!”
“陆大小姐活菩萨!你们这群贪官!”
说着说着,老百姓们似乎要动起手来。
不远处,符广鳞和他的下属正冷冷看着这一幕。
“殿下……这……”
“对于老百姓来说,无论我镇压与否,于我此次‘赈灾’的任务都百害而无一利。父皇不会看过程,只会看结果。”
“这可如何是好?”下属有些着急,“这明摆着就是有人在煽动难民啊。”
“我不知道吗?”符广鳞瞥了下属一眼。
“殿下,其他皇子们正等着收拾我们这个烂摊子然后渔翁得利呢。”另一名下属提醒道。
“所以我留你们就是让你们给我提问题然后我自己解决吗?”符广鳞反问。
这下,他一旁的属下们一个个都不说话了。
废物。
但这也是情理之中,不是吗?
毕竟这些人里,没有一个人是他符广鳞自己的亲信。
他不信他们。
至于他为什么要接这个任务。
这么多皇子中,只有他是一个宫女所生,此宫女生了他之后就晋了答应,之后明帝再也没碰过她。
他们母子唯一庆幸的是,明帝并不是一个昏庸无度的皇帝,起码在明面上,明帝给予了他们母子俩在后宫的一席之地。
至于其他,明帝顾不上,便只能靠他自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如今水患如此严重,就是因为没有其他皇子愿意来面对难民,所以他符广鳞才有机会在明帝面前露露面。
现在这个情况,必然是背后有人在捣乱,可这也是展示他能力的时候。
且这个能力,不能过于高挑,不能过于平庸,得中规中矩表现得刚刚好,才能不被其他皇子盯上的同时,得到明帝恰到好处的赞赏。
这是一件非常非常难的事情。
见符广鳞没说话,下属们又一个个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符广鳞不想再见到这群人,便说了句:“都滚。”
“可是殿下……”
“滚!”
“属下告退。”
下属们一溜烟走了。
这雨下得让人心烦。
外面那群故意惹事的刁民让人吵得更火气直冒。
符广鳞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
突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对着空气叫了声。
“春。”
“殿下。”符春是明帝给他的仅有的暗卫,跟在他身边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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