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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世养山君[种田]——稼禾

时间:2024-08-31 12:17:54  作者:稼禾
  “快干了。”他声音下意识地放轻。
  许霜辞过了几秒才抬头看去,刚刚在走神。
  晴看着他稍显疲惫的眼睛,重复道:“蘑菇干了。”
  “好,明天早上起来应该就可以收了。”许霜辞慢了一拍点头。
  晴走到许霜辞身边坐下,拿过他身前的石臼一边捣一边问:“还采吗?”
  许霜辞身子往他肩膀上一歪,屁股挪一挪,手往晴腿上放。没力气支撑身子要晴肩膀后滑,尾巴勾住他腰帮忙稳住。
  许霜辞调整姿势,靠得舒服了才道:“休息一天吧,好累……”
  最近就是采蘑菇,切蘑菇,晒蘑菇。然后昨天还跑那么远割麻,就是晚上睡饱了也没精神多久,还是累。
  许霜辞往晴头发下拱了拱,手改为环住他腰,靠着就不动了。
  晴:“多休息几天。山里蘑菇多,摘不完。”
  “嗯……”靠着不舒服,许霜辞往晴腿上歪。
  手臂抱着他腰,脑袋贴着晴肚子。腹肌上凉凉的,许霜辞闭着眼睛没一会儿就不再动了。
  晴尾巴伸出来护着他的脑袋,手上不停。
  待蘑菇粉弄好,他将粉末装进边上备好的陶罐里盖上,推到一边。
  他低头,手指贴了贴许霜辞的脸。
  腹部呼吸温热,晴表面看着云淡风轻,但肌肉一直绷着。
  许霜辞被晴扰了睡眠,抓住他的手讨好似地蹭了蹭。
  晴从许霜辞的侧脸看到他耳朵,圆白圆白的,耳垂似云贝。
  他轻轻捏了捏。
  把人惹得恼了,才抱起他放进石床上。
  几天后,许霜辞蹲在水潭边捞起里面的麻皮看了看,上面青皮一扯就下来。
  已经可以了。
  泡好的麻皮去掉表面一层青皮,叫刮青。
  许霜辞弄了几个木片,叫上晴一起就在水潭边支了两个三脚架,放上一根横杆后开始刮。
  一人拉一人刮,刮完放上木杆,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刮青之后,就是漂麻。
  一条横杆不够,许霜辞又叫晴多支了几根三脚架放杆子。
  漂麻是通过在麻上浇水,使其自然褪变为白色。
  浇水有技巧,许霜辞只看过没上手试,只能做成哪样是哪样。
  漂麻要连续浇水两三天,这期间麻线不能过干或者过湿。
  三天后,麻线就成了最常见的模样。
  许霜辞趁着这期间的空闲,也处理了一下新一批的兽皮。
  晴则给长耳兔的棚子拓宽。
  生崽的长耳兔多,原先的地方已经不够。
  晴了好几天,雷声炸响,暴雨突如其来。
  许霜辞忙叫了一声晴,两人赶紧将外面晒着的各种干草蘑菇收进去,然后再抗麻线。
  刚一进山洞,大雨滂沱,山谷一片灰暗。
  许霜辞回望去,外面只留下几根并排在一起的横杆接受大雨的洗礼。
  许霜辞感慨:“这雨来得是时候,蘑菇又得长一茬。”
  晴无奈:“吃不完了。”
  “冬季那么长呢。”许霜辞道。
  总感觉还能再囤些。
  晴看着他一双清亮的眼睛,揉了揉他的头发道:“你不怕累就行。”
  “这哪里算累。”
  “进山还可以顺带多采些草药,屯着总没错。”
  兽人也就只有要熬过冬季,才会在秋末的时候大量囤积食物。像许霜辞这样从春季开始囤的是极为少见,不,是几乎没有。
  晴揉过许霜辞的头发,手又滑落下去捏他的后颈,将人带到身前。
  许霜辞额头抵在晴肩膀,长叹一声道:“后面才是麻烦呢。”
  “做什么?”晴问。
  许霜辞手从晴腰侧伸过去,胸口趴他身上,手在他背后捋着那满背的柔顺白发。
  许霜辞道:“捻线。”
  晴:“明天再弄。”
  许霜辞笑道:“晚上弄眼睛得瞎了。”
  黏糊一阵,许霜辞稍稍踮起脚,下巴抵在晴肩膀上,然后打了个呵欠。
  “困了……”
  晴托着他的腿抱起,温声道:“困了就睡。”
  漂麻后是绩麻。
  绩麻需要先将大块的麻线劈成细线,两股捻在一起,再绞成线团。
  这活儿细致,也费神。
  许霜辞自己先做一天,边做边教晴,等到晴熟练上手之后再去做另一件事情。
  搞织布机。
  他之前是搞设计的,小时候在村里也玩儿过织布机。做个小型的摸索摸索就出来了。
  麻烦的不是构造,是削木头。
  他们的工具现在还止步于石器,削木头的活儿就是个费时费力的大活儿。
  好在有晴辅助,许霜辞只需要打个样,给木棍的尺寸,下交给他就可以。
  然后晴在一边噼里啪啦搞木头,许霜辞又跑回去捻线。
  弄好了,差不多已经过了半个月。
  织布机吱呀第一声响从洞中传出。被煮烂的甜根擦过的麻线虽比不上用米粉浆扫过的丝滑,但效果也还不错。
  经线是一根一根穿在织布机,纬线缠在梭子上。
  滑动梭子穿过经线,脚下踩动织机下面提降经纱的踏板,一梭一行,缓缓徐徐,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致才能织成一块布。
  晴是跟着许霜辞将织布机一起组装起来的。
  在看到这东西怎么操作的时候,他脑瓜子动一动,就明白了原理。
  许霜辞看他人高马大的立在一旁,起身换他来。
  结果看着简单的抛梭,在晴手中比扑腾的鱼还要不听话。
  许霜辞颤着肩膀笑。
  “这个很难。”晴道。
  许霜辞点头:“是啊,很难。”
  他也是以前摸过才能上手。
  “剩下的就这么织,织好了就可以做衣服了。”许霜辞曲指点点晴的肩膀,“换我来吧。”
  晴起身,还是站在一旁看许霜辞。
  看他专注凝神,熟练操作,认真起来漂亮得让他入迷。
  越看越喜欢。
  *
  雪化第七个月。
  山谷树木葱茏,群山被大片的深绿覆盖。天气热起来了,水田的稻谷抽穗扬花,地里的菜也已经吃了一茬。
  山洞前,几个木架上放着藤条做的筛子,上面放满了炮制好的各种药材。
  单独的一个架子上晒的是菜干,果干,蘑菇干。
  这天热也不是灼人的那种人,待在山洞里是凉快的。
  这会儿真是午间过后,许霜辞躺在藤椅上,一身轻薄的麻衣,腰上盖着晴毛做的毛毯。
  他像摊晒肚皮的猫,浑身透着一股慵懒劲儿。
  原本还算空旷的山洞现在堆满了东西。
  靠石壁,一排架子有三层。
  最上层放着陶罐,装的是各种调料;中间层是些木雕,还有些养着的小花小草;常用的工具则放在下层。
  边上的挂钩上挂着兽皮兜、挎包。
  架子边,是堆起来的各个塞满了的兽皮袋。里面都是许霜辞慢慢收集起来的干货,有草药和各种干货。
  且兽皮袋的数量还在增加。
  正躺得舒服,耳边捕捉到熟悉的脚步声。
  许霜辞睁眼就见晴一身飘逸的蓝色长衫从山洞外回来。
  白发长,被他弄了几个小辫子藏在发中。额头露出,清冷的眉眼赛过风雪,冰蓝色的眸子看过来自带冷气。
  看一眼,天热的那股躁意消歇。
  头一批的夏布不多,许霜辞只给晴做了两身。
  一身斯文的蓝色长衫,一身背心短裤。截然不同的风格,但穿在晴身上都好看。
  出神间,脸侧微凉。
  许霜辞抬眼,轻轻用手指勾住了落在脸上的白发。微微有些热度,是之前在外面晒的。
  “那边有凉茶,喝一点。”
  晴额间没汗意,出去也只是看看泡在水中的新一批麻草泡好了没有。
  他垂眸瞧着绕着他发丝的手指。
  亚兽人身子养好了,手依旧是偏瘦的。指骨细,指节大小匀称。没多少肉,但白润,细嫩的指腹泛着粉意。
  晴看了一会儿,缓慢直起身。
  瞧着手指缠绕的发丝离开,亚兽人的手下意识追过来勾缠。
  晴伸手握住,轻轻捏了捏,还是能摸到茧子。
  他转身灌了一杯味道不怎么好的凉茶,然后坐到许霜辞的身边。
  坐的藤椅是自己那张,位置足够大。
  晴往后头一靠,抓来刚刚那只手捏着把玩。
  “快要泡好了,明天就差不多了。”晴道。
  “那就明天开始刮吧。”许霜辞脑袋歪靠向晴肩膀,“这次弄的麻草有点多,要不我们请山雀部落给我们帮帮忙?”
  山洞外溪流下游的数十个水潭,没有一个是空着的。
  哪里是有点多。
  他们是将南边所能见到的所有麻草都割回来了。
  晴摊开他掌心的手,压着指根上面那些小硬皮。没怎么犹豫道:“可以。不过怎么请?”
  “同意了?”许霜辞抬起头看着晴,眼里诧异。
  晴侧头,两人挨得极近。
  “那不同意?”
  许霜辞眼中带了点笑意道:“你想累死我?”
  晴:“舍不得。”
  许霜辞眼神飘忽,觉得两个人窝在一起有点热了。他转过头正欲起身,侧颈被托住,晴的掌根抵着他侧脸。
  头又转回去,晴额头贴来,抵着他额角。
  “还没说完。”
  许霜辞视线从他高挺的鼻梁上划过,沾了他的唇立马躲开视线。他垂下眼道:“那你好好说。”
  晴很喜欢欣赏许霜辞的羞态。所以他当然没动,而是道:“直接让他们过来?做完就走?”
  “哪能啊。”
  “请人家做事也该有请人的态度,至少得包吃吧,住的话……”
  晴:“没地方住。而且他们在我的领地生活,做点事怎么了?”
  许霜辞抠了抠晴的衣角:“……咱们跟他们现在不是当朋友来处的吗?”
  晴目光划过他的手,松口:“包吃不包住。”
  许霜辞小声争取道:“那做完了还得送点东西。”
  晴:“送什么?”
  许霜辞这才抬头看向晴的眼睛,触及那眼里的灼热,他脸顷刻红了。
  要不要像要吃了他似的。
  晴问:“你说送什么?”
  许霜辞汗毛竖起,匆匆道:“不知道。”
  晴看着那一开一合的红唇,喉结动了动。
  许霜辞想离他远一点,但脸侧托着的手不仅不放,还摩挲起来,带着他往晴那边靠近。
  许霜辞眼中溢出水色,颤颤巍巍,眼尾也变成了绯红。
  “不如、不如……”许霜辞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晴:“再说吧。”
  许霜辞连忙点头。
  “那再说。”
  唇终于落了下来,先是轻轻碰着,然后唇瓣被抿了下。
  许霜辞抓紧晴领口,略微紧张地眨掉眼里已经满了的泪花。
  晴压了下来,试探着在唇角挨蹭,像吃糖糕,舔吻许久。许霜辞气息颤乱,受不住地低低地喊了一声“晴……”,舌尖探了进来。
  轻柔的吻,脉脉含情。
  许霜辞抓着晴领口的手缓缓松开,腰肢拱起,被压靠在椅背。他抚着晴的脖子,又渐渐改为抱住。
  许霜辞像被拉入了绮梦,深深地沉迷进去。
  像水流没过身躯,晴的动作从始至终都很温柔。
  许霜辞脸红了,也熟透了。
  晴放开时,银丝断开,许霜辞靠着他手心呼吸稍微急切。眸光如水,他下意识想避开,但又颤动着望上晴的眼睛。
  晴并没有自己所想的平静。
  蓝汪汪的眸子被打破了平淡,深邃得像不见底的寒潭。暗潮汹涌,似要卷舐着他一起沉沦。
  许霜辞抿了抿唇,倾身抱住晴的脖子,悄悄往他颈窝里藏。
  不来了,受不住了……
  晴也没将他拉出来,而是抱起他放在腿上,让他藏得舒服些。
  他轻轻吻着自己伴侣的额角,嗅着他的发丝,手抱着他,一直不放。
  许霜辞眼角被激出来泪蹭在晴的脖子上,他低低地唤着晴。无意识的,像找到窝却爬不进去小兽。乖得不行。
  他唤一声,晴应他一声。
  直到许霜辞平复下来,又忍不住往晴怀里窝了窝。
  午觉就这么倚着自己最亲近信赖的人睡着了,许霜辞梦都是美梦。
  他在晴筑起的巢里,感受到前二十年从没有过的安全感。
  他要晴陪着,要跟他过一辈子。
  两个互相依偎着的人呼吸同频,晴拉着毛毯按照许霜辞的习惯盖住一点他的肚子,然后下巴抵着他额角也打起盹。
  夏日里,洞中还是凉快的。洞口的风吹进来,扫过交缠在一起发丝。
  白日更长。
  晴被许霜辞带得,睡午觉也成了习惯。
  午睡醒来,外面太阳也晒。
  许霜辞将跑得漫山遍野的红羽兽唤回来,又喂了点地里老了的菜叶。
  红羽兽幼崽现在也是半大了,许霜辞看着他们一扇就能起飞的翅膀,对翻身草叶的晴道:“小的也该剪一下翅膀了。”
  晴:“晚上剪吧。”
  看着许霜辞晒红的脸,他道:“回山洞,外面热。”
  许霜辞注意到他领口那点明晃晃的褶皱,立马别开眼道:“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山洞,许霜辞将之前自己穿过的那几件毛背心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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