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同志?!我那天考完试就想要跟你说说话,没想到你走了,你咋跑得那么快的,我都没看清你咋跑的就没影了。”金新军一来就锁定了程三岸,一把抓住他的手晃来晃去。
幸好程三岸能够听到金新军的心声,知道他没有恶意,纯粹就是好奇他这么瘦体能怎么这么好的,还有就是想要跟他打一场试试谁更厉害。
还挺友好的,就是握得他手有点疼!!!
宗居崇和小金看着他们相处的不错,相视一笑。
要是繁忙危险的工作里还要跟同事斗智斗勇,那也太累了。
宗居崇和小金这次就着重观察了下这里的工作环境,硬件上当然不算好,办公的地点就是这栋二层小楼,而他们要管辖的区域却很大,整个县就一个公安局工作能少才怪。
临时宿舍还是处有些破旧的宅子,宅子被分隔出了十来个小房间让他们住。
据说已经在建分配的楼房了,就是现在还没建好。
但是局里的人相处得都还不错。目前局里有两个小队,一队队长就是吴队长。
为了避嫌吴队长没有特地来见程三岸,金新军和程三岸要分到不同的小队,邹诗则是要干文职,岗位都是定好的他们不用争,二队队长一下子就看中了健壮的金新军。
吴队长挑了挑眉:“行,那我要程三岸。”
“唉老吴今天你怎么不跟我争了?”二队队长见吴队长没意见反而奇怪了。
“我不给你争你还不乐意了?老何你不会是脑子有问题吧?”吴队长毫不示弱。
倒不是他们俩关系不好,只是他们争人争办案工具惯了。俩人一说话就容易顶起来。
“既然你们都没有意见那就这么安排。”局长摆摆手,让他们出去争,别在他面前吵吵。
吴队长没有犹豫回答:“好嘞。”
他站起身长腿一迈就出去了,二队队长奇怪地看着他的背影,总觉得这老小子没憋什么好屁。
“小岸是吧,你由小李带吧。”吴队长出来后把程三岸领走,“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他。”
今天小李招摇了一早晨了,他也算是看出来了,小李这是想要带新人,既然这样不如就让他带程三岸吧。
“好的队长!”李长遂毫不犹豫地答应。
程三岸没什么意见,他对着兴奋的李哥笑了笑,淡定得不像是个新人。
李长遂先让程三岸去宿舍收拾东西,下午开始工作。
倒不是他抠,不给程三岸更多时间适应,实在是他们的工作太多了。
上到命案,下到村民械斗,他们都得管。
哪怕有些工作可以交给下属的派出所处理,但他们的工作依旧很多。
程三岸下午一来就被李长遂带去处理一场纠纷。
李长遂骑着一辆旧自行车带着他,这四年过去公安局的自行车多了不少,他们现在出外勤要轻松多了。
“舟山大队有湖,这几年他们养鱼种藕,挣了不少,在咱们县除了你们长山大队就属他们好,隔壁的平成大队只有地,发展的没有他们好。”李长遂解释着情况,“昨天晚上平成大队的人去捞鱼被逮住,打起来了,伤了几个人。还不知道伤得多重有没有生命危险,咱们得去看看。”
程三岸了然地点头,他也抓到过想要偷他们猪仔的人,不过只要能找出人是哪个大队的,基本上两边的大队长私下就能将事情解决。
但是打伤打死了人就不一样了。
他们过去的时候,两边正闹哄哄地吵着呢。
还有将受伤的人抬到两个大队交界处的,不少青壮都拿着农具,那模样瞧着一言不合估计又要打起来。
程三岸还能听到心声那感觉就更乱了。
‘不就是点鱼吗?乡里乡亲的,还真下失手他们是不把我们大队看在眼里啊!’
‘孩他爹受了那么大的罪,肯定得让他们陪!不然就亏了。’
‘唉,抓住人打一顿就行了,闹到这样就好看了?’
‘我们辛辛苦苦养的鱼,都让他们都捞了,还成了我们的错了!’
‘还真有公安过来啊,要不还是算了?’
……
“行了行了,都别吵了!!!”李长遂熟练地从自行车车把上摘下一个大喇叭扯着嗓子喊。
耳朵被震得嗡嗡的程三岸:“……”
他说这喇叭什么用处,原来是这么用的。
程三岸从自行车上下来,李长遂板着一张脸,瞧着有几分不好惹,跟在局里时的模样不太一样。
“老赵,老张,你们就看着,让病人躺这里?”李长遂一下子就指出了人群中的两个大队长。
人群这下是安静多了。
赵队长和张队长走了出来。
舟山大队的张队长一上来就诉苦:“同志,也不是我们把人撂这儿的,我们的鱼还被偷了呢。”
‘唉,打得太重了,有理都要成没理了,那些臭小子下手没个轻重,到底是乡亲要是结下仇,往后可没什么安生日子过。’
“那不是给你们送回去了?说什么偷不偷的,咱就说你们打了人看病弄啥的怎么算?同志,你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谁能想到他们还能下死手啊!”赵队长毫不相让。
‘他们可不能轻易被欺负了,本来就穷,要是不硬气点,往后舟山大队的人眼里还能有他们?!’
“你们送回来,鱼都死了!我们损失大着呢!”张队长喊道。
“先把人送村医那边去,至于你们慢慢说。”李长遂没等他们吵完先说道。
‘两个大队的人明显不是想要结死仇,那就能谈。’
果然李长遂给了这么个台阶,张队长和赵队长顺着也就下来了,他们先把人送到村医那边,该治伤治伤,伤严重的该送医院送医院。
还好,虽然拖得有点久,但没有人死,李长遂悄悄松了口气,跟两队人掰扯起来赔偿的问题。
舟山大队的鱼死了,但到底还回去了,损失不算太大。平成大队这边只有两个重伤员要住院,其他的病患村医就能处理。
最后掰扯了半天,天都黑了才达成了协议,药费舟山大队账上出七成,平成大队账上出三成,鱼的事下不为例,死鱼就让舟山大队的人分下去。
一下午过去,回去的时候换成了程三岸骑车,李长遂在后头坐着休息。
“咋了,小岸,不说话呢怎么?是不是跟你想的不太一样?你还以为咱们这里光凶案呢?”李长遂的声音有些哑。
程三岸单手将自己水壶摘下来反手递给李长遂:“有点不一样,李哥你先喝点水,这水是我烧开了带着的,你别嫌弃。”
李长遂笑着接过:“谢了,咱们命案少,这种事才多呢,不过我觉得挺好的,要是命案多了,我们才要头疼了你说是不是?”
他宁愿就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虽说有时候那是真头疼,恨不得把所有人包括自己都突突了一了百了。
李长遂拧开水壶盖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水。
“李哥说得对。”程三岸这一下午下来也有点累,但他选了这条路就肯定要走下去。
而且李哥说的确实对。
没死人是好事!!!
宗居崇和小金跟在他们身后。
小金毛有点心疼地说:“宿主,这也太辛苦了。”
“小岸不觉得苦,那就好。”宗居崇说道。
回到宿舍,程三岸简单地擦了擦身体,找出一块饼干啃着。
宗居崇说:“恭喜宿主完成第一件案件,系统奖励盒饭一份(宿主放心香味蔓延不出去。)”
他说着一份香喷喷的卤肉饭出现在桌上。
程三岸顿时觉得手中的饼干不香了。
“小宗你心疼我啊?”程三岸拆开饭盒,卤肉、鸡蛋、青菜、米饭出现在他面前。
宗居崇冷酷地说:“没有,这是奖励。”
程三岸吃了一口米饭感觉一天的劳累都消失了,笑眯眯地说:“哦,没有,我要伤心了。”
宗居崇:“……”
我没看出你哪里伤心。
“好吧,有点,第一天工作辛苦了,吃饱了就去睡觉吧。”宗居崇无奈说道。
程三岸重重点点头:“好!”
第140章
两个月后,公安局食堂。
“三岸,快点,有急事!”李长遂招呼程三岸道。
程三岸急忙忙地将口中的饼子咽下去,拿起帽子就跟李哥出门。
“今天早晨舟山大队的人在湖里捞出了一具新鲜尸体。”李长遂一边走一边压低了声音说道,“前段时间咱们不是处理过舟山大队的事吗?这件事队长就交给我们了,咱们可得把事情办好。”
“钱同志要跟我们过去,老钱同志的师父可厉害了,在民国的时候就是有名的法医,她要不是家乡在咱们这儿,想着离家里近一点,咱们局里还请不到她,钱同志等着了,咱们得快点。”
“舟山大队?上次被偷了鱼的大队?没闹起来吧?”程三岸几口将饼子吃完问道。
“嗨,能不闹起来吗?舟山大队的人怀疑是平成大队的人故意使坏,还好两边队长这次把人压住了,没打起来,这真要是打起来了才难办。”李长遂快速说道。
两人走到院子里,一位消瘦的中年女同志提着个箱子正等着他们。
“这就是钱同志,你应该还没见过,”李长遂简单介绍道,“这是今年新来的程同志程三岸。”
“钱老师你好。”程三岸非常有礼貌地说。
“你好,咱们赶紧去吧。”钱淞直截了当地说。
三人没再耽搁,程三岸骑一辆自行车带着李长遂,钱淞骑着自己的自行车跟在后头。
“你只管骑,钱同志力气大着呢。搬那种发起来的尸体都不在话下。”李长遂怕程三岸瞎客气放慢速度迁就钱同志,笑着说道。
程三岸:“……”
钱同志可真厉害!!!
他立马加快了踩脚踏板的速度。
钱淞不紧不慢地跟着。
小金毛被宗居抱着跟在他们身后。
小金毛抓了抓下巴:“宿主,你说真是报复吗?怎么会?这两个月他们那边不是都没事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报复这种事拖上几十年都有可能。”宗居崇摇了摇枝丫,这种事哪里说得准。
真要是报复的话,这两个大队之后的关系可不太好处理了。
杀了人还丢到人家湖里,不仅狠还毒。
程三岸几人很快就到达了舟山大队湖边,民兵和派出所的同志已经将周围控制起来。
不过程三岸看湖边那杂乱的脚印,就知道现场必然是没有保护好。
“李同志你可来了。”舟山大队的张队长瞧着一下子老了十来岁,看到李长遂就扑过来哭道,“你可得给我们大队做主啊!那孩子才多大,就十岁,还没长大呢就没了!”
程三岸静心一听,听到的却是张队长的哭声,他不是装的,是真的在哭。
看得出张队长很伤心。
“张队长你放心,你先说说死者是什么情况,我们才好调查啊。不然把犯人放跑了就不好了。”程三岸拿出个本子语气温和地说道。
听程三岸这么一说,张队长勉强说了说具体情况。
死的这人也姓张,是张队长没出五服的本家小孩,他是真心难过,这孩子的父母都是老实本分的人,他们家里老人走得早,两口子生了不少孩子,但养活大的拢共就两个,一个是死了的小闺女张钦歌,另一个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那小伙子厉害考中了中专,毕业之后分到机械厂工作了。
两个壮劳力外加有个当工人的哥,这孩子就养得格外娇了些,但孩子虽然养得娇性情却好,张队长很喜欢那乖巧的小丫头。
现在是初春,天还冷着,他们家根本不会让孩子来湖边。
问完了张队长,程三岸和李长遂又询问了张家父母和赶回家的哥哥、其他村民还有平成大队的大队长等人。
程三岸一心二用,一边记录着,一边听他们的心声,以及观察他们的神情。
虽然读心术很有用,但程三岸也没有过度依赖自己的能力。
可是一顿询问下来,他们愣是没找到个嫌疑人。
平成大队的人觉得他们冤枉,他们什么都没做啊,怎么屎盆子就往他们身上扣。
舟山大队的人也觉得委屈,盯着程三岸他们就怕他们向着平成大队的人。
“嘶,这家人应该没结什么仇啊。”李长遂翻了翻笔录。
“非要说,就是他们过得太好了。”程三岸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注意力集中了那么久,他也有点疲惫。
“对,你这个方向不错!真要是报复没必要选这个小姑娘啊。不过也有可能是柿子挑软的捏。正好挑中她了。”李长遂压低了声音说道。
他们来到湖边。
这里被围了起来,钱淞借用了湖边一家人的旧棚子检查尸体。
小姑娘被安置在一块木板上,小小的身体躺在上面,因为是溺亡她的死状让程三岸不忍心细看。
虽然在系统教学中,他学过解剖的知识,但真看到尸体的感觉还是不同的。
他强忍着心中的不忍仔细打量受害者的尸体。
钱淞戴着白口罩简单检查过尸体说道:“溺亡,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下午,湖水比较凉具体死亡时间要等回到局里再判断,指甲里有皮肤组织,她身上没有抓痕,这皮肤组织大概率是别人的……”
总而言之,几乎可以肯定是谋杀。
李长遂心里暗骂了一声,谁这么黑心烂肺的向个没什么力气的小姑娘下手!真是畜生!
程三岸沉默不语,突然他的视线被小姑娘腰间的一块淤伤吸引。
这淤伤的形状,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钱同志,你看这里像不像是脚印留下的淤青?而且看颜色这脚印的痕迹像是生前留下的。”程三岸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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