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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古代架空)——洬忱

时间:2024-08-31 12:12:40  作者:洬忱
  宋诀陵想不通,仰着脑袋,视野被烛火晃出了光斑。
  ***
  数日之后,白家一酒楼里开了场小宴。
  “歧王来啦?快快请座!”许渭赔着笑脸儿给魏盛熠拉开一把楠木椅子。
  白仁见状皱了皱鼻,只还压住脾气给魏盛熠满上了一杯酒:“王爷中秋之行,可有收获?”
  魏盛熠面无表情,说:“季况溟仍道其与宋诀陵没有一丝一毫的勾连,可我瞧他反应,料想那二人应是关系匪浅。”
  那许渭听闻宋诀陵名姓,倏然皱眉嘟囔起来:“今儿咱们干什么费力气去管那姓宋的呢?他爱和侯爷好,那就让他俩好去呗!宋诀陵这一不学好的纨绔,整日吃酒逗妓,硬是把我家翟儿也给带坏了。”
  白仁转眸看他,为着片刻和气,硬生生将到嘴的“蠢货”咽了回去,道:“你看不起宋落珩,许是没听说过那事罢?枢成四年,有一老道人当着先帝之面说,峰北道开春有紫微星下凡。当年初春鼎州显贵有二门迎贵子,一个是西王李家,一个便是北将宋家,先帝可不就是因此与北疆宋李二人生了嫌隙!——紫微那可是帝王星,如若宋诀陵真的动了称帝的念头,凡人当真敌得过天命么!”
  “嗬!还有这事儿呢?那老道人呢?”许渭拣了只酱猪蹄,吧嗒啃着。
  白仁拿手在自个儿的颈子前来去比划了三下,那许渭便猝然没了声。
  魏盛熠将冷笑半灌入心,淡然道:“白大人道天命难违,意思可是本王登基铁定无果?”
  白仁忙不迭起身谢罪,魏盛熠倒是没同他计较,只又说:“如今我们已有阜叶营与少半禁军在手,不愁逼宫无援。可他宋诀陵如若真要反,纵然手握龛季营恐怕也掀不起什么大浪。——魏千平近来如何?”
  “就那样,病怏怏的,却怎么也死不了。”许渭捏了自个儿的胡须一把,“说到宫里,近来那倪徽失了恩宠,已不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只怕日后再不能探到什么好消息,咱还是快些换个阉人罢!那范拂我瞧着就不错!”
  “范拂?不行!”白仁道,“那人是范栖养的儿子,从前范栖的嘴巴比宫墙还硬,正因如此才深得先帝欢心。范栖那老油子多半也会把这法子教给他儿子,你我找上他范拂,无异于自投罗网!”
  许渭用舌头剔齿,啧了声:“可真麻烦!”
  魏盛熠适才敷衍地挟上一筷后便停箸吃酒,听着桌上那二人七嘴八舌也不插话,良久才又看向许渭道:
  “许大人,史家那事,您做的没错,可如若那赵汾狗急跳墙,您此刻恐怕已被锁进大理寺狱了!大理寺狱里头百家伸脚久泡不收,一闻全是腥臭腐烂。您听过大理寺少卿付溪的手段没有?大理寺后头常堵的那条臭沟,塞的全是他砍下的残肢断臂。——大人您下回行事,还是小心为妙。”
  许渭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手抖得握不住筷,只能搁筷拭了汗,结巴道:“多、多谢王爷提醒,下官来日若有了主意,定先同您商量。”
  “对了。谢家一事可有何蹊跷之处么?怎么至今还有人提?”魏盛熠偏头问道。
  “不知是谁又吃饱了撑的要吓唬九家呢!上朝时那些个昏官不分青红皂白给宋小将军扣脏帽,骂他装神弄鬼吓唬人……下官倒觉着不是他。”
  “嘁!你说不是就不是么?你有个屁的根据!就单看宋诀陵那轻狂无礼样儿,我看就是他干的好事!”许渭轻蔑地说。
  “枢成元年承谢王之恩者,哪一个不感激涕零?他可是当年整个朝堂的恩主!渴望报恩者千千万万,怎么就一定是他宋诀陵?——也对,你怎么会知道这恩情有多深,你当年还在许府里头混吃等死呢!”白仁反唇相讥。
  “你个……”
  许渭刚要骂出声来,便赫然撞了魏盛熠那对眸子。说来真是奇怪,那双瞳子当中花色,分明檀褐更广,瞧来却是绿幽幽的,活似那些个要吃人的恶狼。
  蘅秦狼子名不虚传。
  许渭的话噎在了嗓子眼,只能咬牙垂了头。
  “没人会想到谢王那么一个忠义之士,行过十五载竟会成了乱臣贼子!”白仁见那许渭无言,先是幸灾乐祸,继而想到谢封际遇又叹起气来,道,“谢王谋逆已是板上钉钉,咱们还是别谈了罢!”
  许渭人机灵,一下便又逮着了话头,道:“唉!真不知那谢封在想什么,他都封王鼎西了,荣华富贵还不够他享?”
  “鼎西穷得要死,就没几户钟鸣鼎食的人家!当年我在鼎西当了一阵子县官,谢李双王都在饮风吞沙,何谈大富大贵!”白仁忿忿道。
  “嗐!聊死人可晦气!”许渭见讨不着好,要岔开话题去。
  白仁却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许家祖上全是活人?你逢年过节拜的不是死人?说什么晦气不晦气?!”
  许渭一时间自辩不得,只好讪讪灌了杯酒。
  “是么?”魏盛熠没管二人后头争论,反捉了前言继续问,“听白大人意思,是觉着这谢封乃被逼而反?”
  “是。”白仁道,“……算了,聊这事儿干嘛?如今当务之急解决洛皇后的事儿。”
  “那人怎么了?”许翟问。
  “能怎么?有喜了!”
  “什么?!”许渭拍桌起身,急迫道,“你瞧过御医和宫人没有?可有能够下手的地儿吗?!”
  白仁尖声:“我瞧?你怎么不瞧?!我告诉你,在这些地方动手根本没可能!今儿那些个御医软硬不吃,至于宫人,不是从洛家跟来的丫鬟,那都根本近不了洛皇后的身!”
  “坐山观虎斗罢。”魏盛熠启唇。
  那白仁和许渭愣了愣,都笑起来:“王爷好计谋!”
  魏盛熠这是要等太后动手。
  ***
  几日后,那洛皇后怀了龙胎的消息不胫而走。坊间津津乐道,那些个心高气傲的太学生更是按耐不住,一个个的都挤进茶馆酒家信口开河,大谈国政。
  宋诀陵跑茶楼吃茶去时,恰好撞见过那么一回。
  楼下一干太学生张口闭口皆是龙子已定,如今若留着歧王那蘅秦贼子,只怕会从中作梗。他们这些有识之士皆应披衣戴甲,血溅歧王府!
  宋诀陵的桌恰好挨着茶楼二层阑干,他垂眸瞧着那群太学生,满脸戏谑:“一群只在经书里读过大义的井底蛙,还真以为自个儿能改天换地!”
  “公子,那些太学生亵渎歧王,以下犯上,来日叫衙门逮了,治重些恐怕要杀头,可要属下到下边跑一趟么?”栾汜道。
  “别,”宋诀陵笑道,“你拦了,谁唱戏给我听?”
  一人立在宋诀陵桌前不远,他将手搭在木阑之上,俯视着下头高声语天者。
  那人虽着一身绯衣,通身却不见半分血色,初看还叫人觉得漂亮清秀,再看唯觉可怖病白。
  他沉默良久,忽而像是发了狂,只对准了那群吆喝着的学生,掀了茶盖儿便将温茶迎众人头顶泼了下去。
  楼下霎时如若炸了道惊雷,三十余太学生不约而同地口含咒骂看向二楼。
  宋诀陵吹着茶,按兵不动。
  他原以为那林题会落荒而逃,但那人儿一动不动,如旧立在那儿,恹恹地朝下望。
  原先还骂骂咧咧的诸人,在看清泼茶者为于太学久负盛名的林题后,皆哑了声。
  林题开了口,却不是宋诀陵设想的细如蚊蚋,而是铿锵有力。
  “这么多年读的书是半点没进脑,动不动就要这死要那活的,‘仁义礼智信,温良恭谦让’你们都学到哪里去了?!”林题怒喝众人,“你们想过没有,血溅歧王府,溅的究竟是歧王的血,还是你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之血?不吃点教训,一个个的真把自己当普救众生的大佛?!!”
  太学生纷纷垂头,不敢瞧林题的眼。
  “还嫌时局不够乱?!”林题道,“你们不知杀人该当何罪么?你们把歧王杀了,史书上只会给你们记上一笔‘昱析三年,三十余名太学生擅闯王府,行刺歧王,半数斩刑,半数绞刑’!”
  “老子告诉你们!这茶老子没泼偏,泼的就是你们这群傲气有余,意气过重的昏聩子弟!”
  林题把茶钱结了,甩袖离开,留了一群太学生尴尬地吞声收拾起衣裳。
  宋诀陵拊掌,笑道:“这林题么,真是有趣!”
  ***
  巡查京城的金吾卫大将军方铭赶到茶楼之际,那聚首嚼国事的太学生们已近乎散尽,只剩了几个异常狼狈的,还在拧衣甩发。
  方铭抬头瞥见仍在吃茶的宋诀陵,还以为是他的功劳,故而远远作揖道:“宋大将军今日实在是帮了大忙!末将感激不尽!”
  “谢错了人。”宋诀陵轻飘飘地说。
  “什么?”方铭问。
  “您来迟一步!您要谢的是林询旷,林侍郎,不是我这看戏的闲人宋落珩!”
 
 
第028章 安龙脉
  一人在那金雕木漆大佛龛前跪着,手搓念珠,阖着眸子念佛,身旁还立着抹俏色。
  那堇汾姑姑端过一只白瓷执壶与茶盏来,小心搁在案上,跪在了那人身旁,将那消息告与了她,那人的眉心一拧,道:
  “你去尚药局里走一趟罢!把那打胎方备好,想个法子放在洛照宛的膳食里头。她腹中那孩子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生下来。”
  佛前高声论杀人,这许太后吃了半辈子的斋,颂了半生的经,内里却是没装半点礼佛之心。
  堇汾姑姑退下后,许太后又拉过徐意清的手来,道:
  “意清,来,这是我命人煎好的顾渚紫笋,你亲手端去给陛下。你记着,这壶茶未完,你莫要回殿!”
  那徐意清闻言淡淡一笑,道:
  “好。”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博古架上摆满了各朝名士所制的名瓶漆器,奇石盆景。
  然而那桌上多见的是奏折,少见的是文玩古物——魏千平自打即位以来,便派人将御书房那满桌的东西全清去了,只留了地儿放笔墨纸砚与折子。
  徐意清低着头,没往周遭瞧,只默默将那茶壶与茶杯摆在桌沿。
  魏千平轻放下折子,瞧了他一眼,道:
  “姑娘便是启州徐家二小姐徐意清罢?”
  徐意清垂着眸子,给他沏茶,“回陛下,是。”
  “你兄长如今于平州任何职啊?”
  “回陛下,家兄如今乃为平州一功曹。”
  “昔日徐耽之有踔绝之能,若非当年祸事,如今也应在庙堂之上尽抒贤才。”魏千平苦笑道,“朕知道你的心意了,茶若上好了,你便下去罢!”
  “这茶壶乃为太后心爱之物,小女总得亲手送回去。”徐意清丹唇勾了勾,身子没动。
  魏千平明白了她话中意,便笑道:
  “你舌巧。”
  “陛下过誉。”
  “那你先坐在一旁候着罢!”魏千平用帕子捂着嘴,轻咳两声,道,“朕听闻你自小颇有才气,不知策论如何?”
  “女子能与笔墨沾点儿边,就算有才。平日碰些诗文也就罢了,若策论作多了,难免会被世人道有问鼎之心,坏了规矩……”徐意清寻了一椅子坐下。
  那魏千平轻笑道:
  “怕作多,但并非不作,是不是?”
  徐意清点了点头,“先父与家兄皆不讳同小女子谈论天下事,耳濡目染,久了便也知策论是如何模样。”
  “徐姑娘太谦虚!朕当年还是太子的时候,便读过几篇你作的策论,方才不过是想瞧瞧你要如何言说。”那太子拢袖饮茶,那瘦长的指环着那白玉杯,竟捯饬出个难分伯仲来。
  “鄙言累句竟得陛下一看,实乃小女子之幸。”
  “有何幸?徐姑娘莫要轻视自己才是。”
  徐意清寻了个椅子坐下来,垂着睫笑。
  朝中事务繁多,魏千平基本没有闲时候。恰巧徐意清也不是健谈之人,极少主动张口,他便继续沉下心来忙自己的事儿。
  批完几份奏折后,抬眸瞧见徐意清仍旧坐得安稳,他拿笔尖蘸了蘸墨,道:
  “‘满城春色宫墙柳【1】’,你当真愿踏入这隔绝天日的宫墙里来?你如此佳人,应是不缺好郎君,何必来这儿作那百株枯瘦梧桐之一?”
  “陛下说笑了!意清已入宫墙,如何能全身而退?”徐意清仍旧没看那帝王,“您敬太后,意清亦然。太后若望小女留这儿生根,小女如何能抽根离土?”
  “你是可怜人。”
  “他人皆道一入这宫便可享无穷尽的荣华富贵,为徐家作个好门楣。”徐意清淡笑道,“怎到了陛下这儿,却道小女子可怜?”
  “朕曾听闻你与顾将军情投意合……”魏千平放下文书,“你与顾将军可是‘山盟虽在,锦书难托’?是这宫墙拦了对双宿双飞燕么?”
  “陛下多虑!”徐意清将那琥珀色的眸子望向了那病弱的皇帝,道,“‘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2】’,这单相思三字虽羞于启齿,陛下既问,小女也不敢再隐瞒,只还念着不能平白坏了顾将军的名声。”
  魏千平笑了,倦眸里这才有了几分喜色。
  “有徐二小姐这样才貌双绝的女子挂念,想必顾将军前世也是修了极好的福分,哪里坏了顾将军名声?”
  “陛下又说笑了。”徐意清笑道,“妾有情,郎无意。对于戍守边疆之人来说,只怕小女的半点盼归意,于他眼底皆是累赘。小女已不再做春闺梦,只盼顾将军保境息民,早觅良人。”
  魏千平苦笑不语,半晌才道:
  “朕瞧你无事可做,心里头许会烦闷,这有些笔纸,你拿些去练练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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