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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古代架空)——洬忱

时间:2024-08-31 12:12:40  作者:洬忱
  季徯秩没说话,拽着他走了,直到走到了个没人的巷子里,他才撒开手来。
  “我问你!虞熹他怎会出现在大殿上!”
  “我自有安排。”宋诀陵笑道。
  “你!”季徯秩喉咙突然哽住了,张着嘴却发不出声来,半会儿才咬牙切齿道,“人面兽心……他才十四之龄啊!有我当你的狗,还不够?”
  “他常年乞讨为生,弱不胜衣,较同龄之辈还瘦小几分。正是扮太监的好角。”
  虞熹,幼失怙恃,被他叔父卖到了风花楼里当端茶送水的下人,当时他也不过十一之龄。
  楼里的老鸨见那小孩儿有生得几分女相,面黄肌瘦的,虽瞧上去像只快蔫了的花,但她识人有些法子,把那小孩儿好好养了个把月,唇也红了,肤也白了,瞧上去清秀得很。
  她便辗转将那孩子卖到了京城出名的南风馆里头。她还不放心,于是交待了那南风馆里的老鸨,让那人好生伺候着,没准日后这小孩儿能混个头牌。
  前年,科举布榜。
  宋诀陵是个流氓,看榜还骑马。紫章锦不过呼哧呼哧地喘了两下,便把那些个得意失意的文人吓了个脱形。
  没一会儿,围在榜前的一干人便散了个干净。
  只有一人还站在榜前,那是一点儿也不躲,还回头过来朝他笑——除了季徯秩恐怕没人有这胆子。
  宋诀陵知道,紫章锦前脚一蹬,眼前那顾盼生姿的人儿便能断了气;或是再迈前一步,便能撞着他,在那白酥肤上绘上出青紫的痕来——不知有多有趣!
  但宋诀陵可不乐意。
  那是自下山以来,宋诀陵在这儿偌大的缱都头一回儿与他相视。
  心底旱死的枝又颤动起来,好似要捯饬出个枯木逢春,朽木生花来。
  在缱都呢!又不是序清山,怎么能不耍耍自己的一身流里流气?
  他一把将季徯秩扯上马来,笑道:“难得见你一面,带你去个好地方!”
  宋诀陵将季徯秩锁在马上,将他逼去了南风馆。
  宋诀陵原是想吓吓他,带他去那馆门前溜一圈也就罢了,谁料那馆门前正上着戏。
  一老鸨正指使几个护院将一瘦弱的少年压在地上。那少年四肢瘦弱,被压得连指头都动不了。
  “你个赔钱货,恁的不识好歹!”
  那老鸨十指蔻丹,一掌往那少年的背上呼去,那少年咬着牙没吭声。
  季徯秩方想下马拦,那宋诀陵却先翻身下了马,伸出只手来,把季徯秩也拉了下去。
  那老鸨为了迎合缱都贵人的口味,将满京城的公子哥的画像全瞧了个遍,当然认得宋诀陵与季徯秩那俩俊得很的。
  瞧见了贵客,她自是顾不上那瘦弱少年,忙迎上去道:
  “季侯爷、宋公子,您俩今日可是来这地寻乐子来了?我们这儿呀,花龄从十四到二十的小倌都有,任您二人挑!”
  “这个多大?”宋诀陵拿折扇指了指地上那阖着眼的少年。
  “这……这个还小,没到接客的年纪,也不大懂伺候人……您俩要不先到楼里坐坐,先看看其他美人?”
  “老子问你他多大?!”宋诀陵的语气强硬得很,将那老鸨吓得一个激灵。
  “十……十二!”
  季徯秩将宋诀陵推到一旁,走近了些道:“掌柜的,今个儿这是什么情况?”
  老鸨见这侯爷生得比馆里的小倌都漂亮,又温柔敦厚,说话这才利索起来,拿帕子抹了抹眼角的泪,道:
  “侯爷,您有所不知!这孩子是前日才被卖来的,可他听说这儿是南风馆后,便闹起了绝食,我将他关在屋里头,他便疯了一般将屋里头的瓶瓶罐罐摔了个粉碎!如今不知使了什么法子,竟然跑出来了!让二位爷见笑了……”
  “就他这脾性,日后恐怕难驯……”季徯秩笑道,“掌柜的,问您一句,十两黄金,您卖不卖?”
  那老鸨闻言,眼睛连眨都不敢眨。她早就有将那赔钱货转手卖给城中的富户的想法,谁料一下便见着了贵人。怕两人临时改意,那老鸨忙道:
  “卖!”
  季徯秩又笑道:“掌柜,我今个儿身上没带那么多黄金,要不您先写张欠条,一会儿我让府里的人把黄金给您送来?”
  “不用那么麻烦!”宋诀陵从袖袋里拿出十两黄金放到那老鸨手中,“称称罢!”
  那老鸨应得很快,将金子放上了秤,同时命人带那少年去打理干净。季徯秩在等人之际,顺带问了那少年的身平。
  再见到时,那少年脖子上已被系上了细绳,手被捆着,动弹不得,面上全是警惕。
  季徯秩小心地领着那少年离了南风馆。
  还没走多久,季徯秩便停下步子,弯下腰来,将那少年颈上的带子解了。那少年一直没张嘴说话,季徯秩握他手的时候他倒是没反抗。
  又走了一会儿,二人进了一茶楼的小厢房内,季徯秩这才松开那孩子的手来,朝宋诀陵作揖道:
  “多谢二爷,一会儿我遣人送十两金子过去。”
  “不成。”宋诀陵笑了笑,“你我对半分罢?咱俩先评评谁养这人儿。”
  “二爷!”季徯秩有些怒了,“养什么?把人放了才是!”
  “你是真傻。”宋诀陵抱着臂,道,“你不知为如今有如此多的贵人布粥么?烂衣破衫饿死街头的人太多了!这小孩儿年纪轻,根本寻不着工。你放他出去,是想他被人再捉回去,还是想他饿死?”
  “我错了。”
  季徯秩让那少年坐下,给他倒了杯茶,笑道:“这位弟弟,我姓季,他姓宋,你唤我们哥哥便成,不必拘谨!”
  那少年打量着他二人,点了头。
  “你叫什么?”宋诀陵问道,顺手拿起了茶杯。
  “无名无姓。”那少年没有半分怯懦,想了想又道,“叔父也像方才那人般,唤我作赔钱货。”
  那季徯秩轻轻拍他的背,“那些渣滓你莫要再念了,今天你俩哥哥给你取了姓和名。”
  “姓‘虞’罢!是个良善的好姓氏。”
  “那叫什么好?”季徯秩敲着脑袋,“‘虞熹’如何……枕稳衾温,鹏程万里,这名里装着的全是好寓意!”
  那少年闻言,嘴抿起笑了,轻声道:“多谢二位……哥哥。”
  俩人见那少年笑,心里头有了些道不上来的滋味,欣喜杂糅着心酸——哪有人这么大了才有名姓的?
  季徯秩沉默了会儿,又将笑摆在了面上,莞尔道:“阿熹,你看我们二人,你跟谁走?”
  “宋哥哥。”那少年没有迟疑,抬眼瞧着宋诀陵,“我跟他走。”
  “这……”季徯秩迟疑了半晌,又笑道,“日后可就不能反悔咯?”
  那少年点头。
  季徯秩抬眸瞧宋诀陵,那漂亮的羽玉眉蹙了起来。
  宋诀陵也毫不避讳,直直望进季徯秩的眼底。
  到底被宋诀陵瞧出来了。
  季徯秩那上挑的眼尾勾出来的不是情,全是不解。
  季徯秩那盈盈秋水里照出来的不是人,是衣冠禽兽!
  见季徯秩蹙损春山,宋诀陵乐了。
  他拿手撑着木桌,向下俯视着季徯秩,道“怎么这么个眼神?真当你宋公子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牲?”
  “二爷,说笑了。”季徯秩道,“您不是脱俗得很,我怕您瞒着我养了些癖好。”
  “我是如何都不会碰男子,更何况他还是个小孩儿。”
  “……也好。”季徯秩叹了口气儿,“二爷,风流倜傥,阿熹又生得瘦弱,道是您儿子都有人信,带回宋府也不愁他人问了,算是有了个来头。”
  宋诀陵握着马鞭,作势朝季徯秩挥了挥。
  仨人又坐了会儿,眼见天快落雨了,这才打算散了。
  季徯秩不放心,还抚着那少年的头,叮嘱道:
  “我每月来见你一回,若你宋哥哥欺负了你,你便说与我听。”
  宋诀陵将虞熹抱上马去,自己也翻身上了马。
  “有那么一个温柔美人伺候你,干什么选我?”
  “越好的人,越是要摆在远处,望着已是心满意足。挨近了,我怕握不着,他便从手缝中溜去了。”虞熹嗫喏着,“以前,娘是这般,青楼里的姐姐们也都是这般,我还没见着她们几面,她们便一个个的都走了。”
  “你这话里头藏了多少私心……你就不怕我走?”
  “也怕。”那虞熹道,“但我想活成您那样。”
  宋诀陵闻言笑了,“眼拙得很,活成谁那样都行,活成我这样,那还不如从头再来……”
  这已是前年的事儿了。
  日光似生了脚般,透过了轻甲,火辣辣地烤在二人身上。俩人的汗水皆是不住地往外冒,润湿了里衣。
  “你……给他净……身了?”季徯秩的声音抖着。
  “没。”宋诀陵用手替季徯秩拨了拨额前的湿发,笑道,“怎么可能?”
  “你怎么笑得出来?你将他一个还未净身之人送进宫去,若被发现可是要治罪的!”季徯秩瞪着他,“为何要阿熹去冒这个险?”
  “这局越来越乱,我着急了。”宋诀陵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你急了,便能拿孩子来冒险么……宋诀陵,有时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瞧瞧,它到底是什么颜色!”
  “你不听话……就是这么个下场,好好品品这水深火热的滋味罢。”宋诀陵笑道,“反正现在人也送进宫里去了,将他拉回来,才真是险事一桩。对于这种已是回天乏术的事儿,没必要再跟我争个对错了。”
  宋诀陵勾起他的脸又道,“你火急火燎地赶来寻我……还是头一回。”
  “您不是要我离您远些?”季徯秩将头别了过去,垂着眸,满脸不耐。
  “偶尔靠近些也不错。”宋诀陵摩挲着他的左耳,将那生于酥肉之中的红玉藏在指尖,“如若太后找了你,记得同我说。”
  “二爷,派人跟着我,怎么会不知道太后有没有找我?”
  “想听你亲口说。”宋诀陵松了手。
  二人分道扬镳,正打算各回各家,谁料季徯秩走了两步又道:
  “这事儿,是阿熹求你让他做的罢?”
  宋诀陵笑得豪迈。
  “是。他可狡猾,明知他宋哥哥爱财如命,还拿黄金贿赂人。”
  男儿膝下有黄金。
  “让他恣意享乐,他心里倒难受得发紧。”季徯秩倏地苦笑出声,道,“他有些自尊。这一跪,可远不止黄金那价。”
  “那我更赚了。”宋诀陵道。
  “我怪错了人。”季徯秩顿了须臾,又道,“这就回去自省了。”
 
 
第023章 深宫女
  “侯爷,先歇会儿罢!”
  许太后将玉指浸入玫瑰露中,细细地洗了一遍,而后接过了徐意清递来的妃红牡丹帕子。
  半晌,她才让丫鬟将那将那盆挪了地儿。
  徐意清在她身后给她捏着肩,她则阖上了眸子。
  那太后风韵犹存,单凭那瘦骨便可依稀瞧出年轻时的美人模样,什么‘人老珠黄不值钱’根本挨不着她的边。
  这是她使的第一招。
  季徯秩安分地垂头候跪着。
  “有椅子在旁边呢!侯爷怎么跪着?起来罢!”许太后睁眼笑道,“哀家今日唤你来,是想同你叙叙旧。”
  季徯秩笑而不语,没抬头。
  “有如此闺中佳人在殿里,况溟倒真不敢抬头了。”
  “今日这壶酒烫的是往事,你品酒便是,你管哀家身旁的花作何?”许太后又道。
  “阿溟从此不敢再看花!”
  “哀家捱不过你!”那太后用三指捏起一颗已去了核的荔枝,轻道,“意清你先回寝殿罢!”
  徐意清轻轻点了点头,步履轻盈,离了那殿,季徯秩也就随后落了座。
  “侯爷,还没娶妻罢?”
  “回太后,没。”季徯秩笑道。
  “你生得如此模样,全缱都的美人皆恐自相形秽,何人配与你比肩?”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五官俱全已是幸事,何必耽于耳眉眼鼻唇的宽窄细瘦?”季徯秩笑道,“阿溟只望求一真心人,‘愿作鸳鸯不羡仙【1】’。”
  “谈何容易。”许太后没再笑,瞧着那盘玲珑剔透的荔枝,眸底暗了暗,“先帝当年也这么同哀家说……不也还是后宫佳丽三千人?”
  “阿溟愚钝,不知情爱滋味,还念着话本子上瞧来的梦。”
  “正经书读一遍就抛了,混账书倒是读了一回又一回,到现在还不知忘!”太后嗔怪道,“小时候就这样标新立异的,哀家那会儿可是整日担心你看闲书过了头,受到太傅责难呢!恐怕哀家当年待陛下都没有待你这般用心!”
  这是她的第二招。
  季徯秩笑得朗然,“太后的恩情,阿溟是一辈子也不敢忘!”
  “说什么忘不忘?”太后用帕子擦了擦手上那荔枝留下的甜汁,“这时还将哀家这老人搁在心头,恐怕离殿后便又不知把哀家抛到哪去咯!”
  季徯秩离座,跪在殿中,“阿溟虽不聪慧,尚且知‘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若忘了太后昔日恩惠,岂不成了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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