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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客(古代架空)——洬忱

时间:2024-08-31 12:12:40  作者:洬忱
  风媒闻言并不吭声,只起身要走,被宁晁抬手给拦了,他嚷着:“哎呦,你急什么呢?你还没收钱呢!”
  “嗳、不收你们这些小鬼头的臭钱!!”那风媒说着匆遽地往外头跑。
  宁晁不由得站起身,叉腰说:“嘿!他这小子——!”
  他说罢又旋身问季徯秩:“侯爷,咱们走吗?”
  “走什么?”季徯秩优哉游哉地倚着酒馆的白墙,笑吟吟,“我点的酒还没端上来呢!”
  宁晁只好努嘴栽了回去,问:“那小孩儿……”
  他话没说完,恰遇店伙计前来摆酒,季徯秩倒已知晓其意,抿唇不应,仅摇头而已。
  宁晁自觉用手背试过酒温,给季徯秩斟满一杯,颦眉眯眼看向季徯秩。
  季徯秩把酒盏推给他,说:“朝升,甭再瞧我!这酒你先吃,适才在外头赶驴,冻了好些时候。——你说方才那风媒是小孩儿?不是小孩啦!那位早过了而立之年,江湖人称‘嘴轮阿芝’,托他散播的消息不出一月便能闹得魏上下人尽皆知。不过他从前因服过劳损身子的毒,长到十五六,身子便彻底坏了,再长不大了。”
  宁晁用不冷诸词推了那杯酒,自顾倾了杯水吃,问他:“可那阿芝既为风媒,为何不收咱们银子呢?”
  季徯秩仰颈与他唇贴耳,说:“因为呀,他爹乃翊王——那四方征战后来堂上发狂,被我爹射死的武尊!”
  宁晁正往喉里灌水,这么一下险些把适才含进的水给喷出来,他咳得满脸通红,震惶道:“那他岂非夺位良棋?”
  “红尘间,人皆有所欲求,却并非人人皆渴权。当年翊王逼宫,其府上下遭巍弘帝血洗。其独子彼时年方七岁,冰雪聪明。然他没能痛快地死在灭门之日,而被关入牢狱之中蒙受净身与剧毒之苦。后来他被长公主出手救下,此后便一直藏身公主府中。许是因心中有愧,那孩子方及十三便瞒下其姑母,私跑离府,不知所踪。长公主心急如焚,却唯有派人偷摸调查,这一查便是好些年。之后找着人了,她又见那人儿已有了谋生法子,且乐得自在,不忍见他再被卷入权争当中,索性不去叨扰。今儿我也不过碰巧有事拜托,倒也不是为着要拉他入局……”
  “那位好歹是皇家人……堕落至市井以传谣谋生,他当真不恨么?”宁晁凭空生出一肚子的闷气,五指攥紧成了拳。
  季徯秩抬指点在他隆起的指节上,示意他快些松了,说:“谁知道呢?他家破人亡,咱俩家就不是?我们不恨么?这般痛楚没法子相偎共担,你念半晌后就别再想了。”
  宁晁嚼着唇肉,只阖眼松了拳。
  苍灰檐瓦垂了冰挂,少半时辰过后雪依旧没停。季徯秩干脆慢悠悠吃起酒来,有时生了偶兴便把宁晁逗上一逗,他说:“若非有你陪我,我今儿恐怕要只身前来逛这巽州。”
  宁晁交臂抱刀,说:“那常之安硬要说震州是他家,不要卑职再跟着。卑职不听,他便绕卑职身侧呶呶不休,如同青蝇一般。不过么——纵然跟您回了紊州,卑职也没过上什么快活日子。老遭流玉姑娘瞪就罢了,那位姚副将也总恶狠狠地瞧人。”
  季徯秩呵呵笑:“子柯他就是眼神不太好,人没那么凶!”
  “……卑职在没无缘无故遭其临门一脚前,也是这般想的。”
  季徯秩停顿须臾,将倾斜的酒壶扶正又说:“哪里是无缘无故呢?你乃宋家人,光是这一点就够子柯他恨了!不过朝升啊,如今北疆罹难,宋落珩他需要你,你不该不明白。”
  “所以卑职不是到侯爷这儿,为公子他分忧解难来了吗?”
  “你盯着我有什么用呢?宋落珩他若是死在了北疆,你能将好容易打探来的消息禀告给谁听?”季徯秩盯紧宁晁的眼,“你可知你如今比起盯梢,更像是要护我安危?”
  宁晁哼笑着垂头:“侯爷总算觉察。”
  季徯秩抿酒笑了又笑:“怎么?你主子身上的欲念又抒解不得了吗?”
  “哈——”
  宁晁生了北疆常见的浓睫,只那么一垂便遮去了眼底所有的情绪。
  ***
  消息自阳北道西边向东传开,乃至于该道东邻的巽州也渐渐响起了风声。
  一惨绿衣衫公子窝在酒楼角落里,身边立着的侍仆被他猛一拉便坐了下来。他凝眉责备那人:“本王好容易出来探查民情,你杵这儿岂非叫本王暴露了么?”
  侍仆蓦地弓腰请罪,魏尚泽只是无奈地推开了他拱过来的脑袋,说:“算了罢!本王看你是‘孺子不可教也’!”
  这酒楼较之其它已称得上安静,可偏偏就是他侧畔一桌人个个唾沫横飞,聊得可谓热火朝天。
  一汉子甫张口便有如狮吼:“欸、你可听说那消息了么?”
  “什么消息?”
  给他桌端茶送水的店小二向熟客凑过去一只耳朵。
  方才说话那汉子却猝然把他的耳揪住甩开,毫不遮掩地冲大家伙说:“哎呦!你往老子这儿挪什么臭脑袋?——他们说那北疆的名剑客江临言乃先朝太子的亲儿子!”
  “先朝?”一旁的莽汉从牛骨上咬下一块肉,用舌头压着说,“这得算到哪朝太子,才能有那般大的儿子?”
  一瘦翁捻着胡须,寻思半晌,说:“莫非是隆振年间那位太子?”
  “欸——非也非也!”来此地歇脚的说书先生,拍着惊堂木,插进一嘴,说,“当年东宫俨然地府现世!哪里有人能从中成功脱逃?”
  魏尚泽拣了几粒花生米入嘴,这会儿正嘎嘣嚼着,面上像是听戏,只在心底冷笑腹诽。
  ——实在可笑,他皇子当那么多年,从未听说自个儿还有个堂兄!
  一眉飞入鬓的长髯美公忽而展扇悠悠说:“那位江剑客不是姓江么?诸位可还记得当年缱都高门还有个江家?那一家可不就是因为依附隆振太子而被巍弘帝给……”
  嚼肉的莽汉哆嗦了一下,感慨一声:“这倒还真是……”
  那美公略瞧过众人脸色,又道:“再说,诸位不觉着奇怪么?当年江家女忽然下嫁平州,后来听闻也没留下孩子,莫非是因那娇娘藏了个龙胎?”
  众人闻言皆是大惊失色,那魏尚泽一声不吭地瞅了良久,末了实在忍无可忍,便蓦地自侍从手间抓了一把碎银,拍在那美公桌上。
  白花花的银子迷了在场多少人的眼,魏尚泽却直睨着那美公琥珀色的瞳子,同店小二说:“这桌酒钱,由我付了。”
  他说罢,霍然攥住那美公的细腕,蛮横地把人给扯了出去。
  ***
  二人跑至巷道中才止步,魏尚泽粗暴地伸指蹭去了那美公面上的假须,喘着气说:“娘娘,您怎么会在这儿?!”
  徐意清轻轻用折扇抵住他,将他推开了些,自个儿又退后一步,道:“自然是投靠贤王您来了!”
  魏尚泽深吸一口气,自嘲道:“我在姐姐心底排到多远去了……姐姐无事怎么会想着我呢?”
  雪浇在徐意清那对被她画得粗浓的双眉上,她淡淡一笑:“叫贤王为难并非本宫本意——也罢,本宫回启州老宅暂住便是!”
  魏尚泽伸手阻拦她:“你!你明知启州今儿如今深陷战乱!”
  “可那是终究是本宫故里。”朔风刮面,徐意清只轻捋碎发,平静地说,“本宫囿于宫中好些年,除却北疆诸人便没了深交之人,贤王若不乐意收留本宫,本宫除了那儿,可还有别处可去吗?”
  徐意清缇色衣袂被夹雪的风扬起几寸,魏尚泽落目其上,低声道:“传闻顾阡宵最爱此色……姐姐,你至今忘不了他。”
  “贤王,错了。是因本宫喜着橘黄一色,阡宵他才喜欢。”徐意清神色不变,仅轻飘飘呵出一口气暖那双被彻骨寒意贴附的手。
  魏尚泽将眉皱得不能再皱,道:“本王适才听闻你同酒馆中人议论,江临言为魏家血脉……”
  “是。”
  “你莫非听信他人谗言?”
  徐意清莞尔:“不论贤王信与不信,此事有的是法子佐证……今儿本宫亦为江临言足下兵马。”
  魏尚泽耳中嗡嗡,仓皇之际,视线无不落在她那双差些冻坏的手上,便耐不住上手握了一握。
  好冰。
  他近来本就委顿不堪,这会儿神识混乱,再顾不得什么,只褪下手衣给徐意清罩上,牵起她便往王府行去,他苦笑着说:“姐姐说是便是罢!本王再不管了,世人都把本王当傻子耍弄,多你一人罢了,算不得什么!”
  徐意清被那人牵着,薄披风随魏尚泽动作轻晃,腰间悬着的兰纹方胜形香囊也跟着一块儿晃动——那是顾步染相赠的定情信物。
  光阴生足,可他们谁都放不下。
  没人放得下。
 
 
第174章 洛子安
  徐意清被魏尚泽又愁又喜地迎进了贤王府,然明媒正娶要走的冗礼太多,眼看那付溪策马就要赶回,魏尚泽一不做二不休,先将徐意清纳作了妾。
  那之后,巽州的北风愈发寒凉。徐意清立在王府曲廊中望苍穹,想着这北风行过京都之时,恐怕更是凛冽彻骨。
  ***
  魏·缱都
  寅时未尽,烛火却因天光渐亮而逐渐黯淡。政事堂那扇檀色木门被外头一人推开,遽然涌进朔风阵阵。
  里头折子和笔墨纸砚皆散乱,地上还睡了位连张毯子都不得的大人。他被那冷风打得蜷了腿脚,嘴里只还嚼着梦呓,弗如“荒唐”“万万不可”云云。
  沈复念小臂上搭着个厚狐裘,见那人打颤却并不给他盖,仅略翘脚尖,抵住那中书侍郎的薄背,轻笑一声:“洛大人,昨夜又歇在此地了?当心着凉!”
  那人还未醒,自然听不进他的体贴话儿。
  然沈复念把他端量了半晌,在脚尖上力,猛然一踹,叫那中书侍郎洛仲哼唧一声便翻身睁了眼。沈复念气定神闲地把蹭上他衣裳的雪给拍了,也不待他清醒,只拱手躬身,说:
  “洛大人,昨夜可安?”
  那洛仲瞳子一缩,慌忙起身,哪知一个跨步不稳,险些同沈复念打了个胸厮撞。
  沈复念温温将他扶稳,问:“梅大人不在此处么?”
  洛仲轻摇脑袋:“慕实他心系家中父兄,再晚也必定要回府。”
  “父兄么?”沈复念颔首伴之一笑,“他还当真是辛苦。”
  洛仲觉没醒完,好一会儿都只立在原地,把手搭在后颈上嘟囔:“防冬灾,拨银子,钱,钱,钱……”
  “洛大人,说什么呢?”沈复念将一肉包子递给他:“下官还未用过早点,想着这政事堂中兴许也有几个饥肠人儿,便多备了几份。您吃点罢,填填肚子。”
  洛仲连连道谢,把包子接过了又说:“洛某先跑外头洗把脸去!”
  沈复念朝他微微一哂,蹲身去收拾地上的奏折。他把那些东西略微扫了两眼,不禁失笑。
  ——那些奏章皆是权官们抱怨今载冬日过寒,上奏请求上调每月俸禄以支冬炭的。
  沈复念虽不知魏盛熠那厮将国库里的银子用在了何处,可如今国库亏空人尽皆知,如今上奏要钱,与上奏请求加重十六州赋税有何区别?
  “好一个趁火打劫呐!难怪那洛子安梦里都在念荒唐!”
  洛仲片晌才神清气爽地回来,彼时沈复念已边吃包子边批起了奏章。那人余光罩住他的影子,登时便将热乎乎的包子抛过来,问他:
  “洛大人,您可听闻那薛止道在北疆反水了么?他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遇国难不思与北疆他营诸将同仇敌忾,共御外敌也就罢了,还欲南下争抢帝位,给魏家换姓!——这事您怎么看?”
  沈复念说得云淡风轻,晶莹剔透的肉馅在齿牙磨动间与白皙细腻的包子皮揉搅在了一块儿。
  沈复念的吃相很好,得体却又不过分拘谨,叫人瞧着也胃口大开,可那模样却叫洛仲生了丝莫名的惶恐,好似那有些尖的皓齿正嚼着他自个的皮肉。
  手中攥着的包子在洛仲恍惚之中掉落在地,他愣了一愣,旋即赶忙曲腿去捡。像是怕沈复念责备,他把包子皮在手间拍着滚了滚,便赶忙嗷呜张口咬了。
  他仰头起身时,差点撞上沈复念新递的新包子。原来那沈复念垂一直垂眸于奏章,再加上眼睛不好,根本没功夫分神关心他,只知他弄掉了吃食。
  沈复念见他好长时间没接包子,这才掀睫看他。四目相对,在沈复念颦眉一句脏还没脱口,那洛仲抢先红着脸儿说:
  “无妨!——沈大人,近来百官纠察,可还顺利?”
  “顺利么?算顺利的罢!下官将那些个吃了百姓的肉只知吐骨头的坏大人都给揪出来了,只是想着要将他们关进屋中的话,只怕能上朝之人屈指可数,索性收了他们些银子填咱们魏家那空荡荡的府库!——洛大人,下官适才问您,您是如何看待薛止道的,您还没回答。”
  “这、此事还未知真假,洛某不敢妄下定语。”那包子被洛仲含得软了,轻易便顺着他的喉滑了下去。
  “您这般犹疑,梅大人却像是很确信。”沈复念将手收回去,仔细将那些个批过红的折子捆起来。
  洛仲同梅观真交情不浅,这会儿闻言不由自主地替那人开脱:“兴许是因薛侯金光掠月的名声响亮,目前缱都封城消息闭塞,慕实他也是为了不叫那么个活菩萨蒙受不白之冤!”
  沈复念点点头,说:“不过来日那薛侯若是领兵直指缱都城门,到那时候,洛大人可别莫要再说什么他是为了救国而来!”
  洛仲略有迟疑,终还是把头给点了。他走至氍毹上头坐,将手中包子掰成一小块喂进嘴里。由于他两手开工,故而只能将折子摊在案上,伸着脖子慢慢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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