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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砂痣掰弯了白月光「双重生」——唐迎

时间:2024-08-31 12:04:36  作者:唐迎
  沈箫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残忍地裂开,包裹伤口的布料被鲜血浸透,他知道他这回又杀错了,覆在棉被之下的小腿部分已经化为浓稠黏腻的血水,润湿了棉被和床单,温热的血线顺着床边往下淌。
  他痛得五官扭曲,脸上毫无血色,铺满了晶莹的汗水,微阖的凤眸看上去却很安详。
  “沈大人,上官博根本不喜欢江昀,有人故意挑唆......借你这把刀杀人。”岳希撑着最后一口气咬牙道,旋即跪倒在地吐血而亡。
  她轻轻闭上双眼,手中还握着年少时与上官博的定情玉佩,玉佩上镌刻的是一只兔子。
  斯人已逝,爱恨消失,她也没有活下去的必要了。
  沈箫眼角瞥向岳希倒在地上的身子,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修长苍白的手搭在床沿,手指微微动了动,然后就停滞了。
  江昀无论怎么努力也握不住那只手,只能眼睁睁看他渐渐化成血水咆哮哭泣,即使房间再安静,也没人能听见他歇斯底里的痛哭。
  房间里的血腥气息浓得化不开,江昀跪在床边哭到晕厥。
  最后,他被打斗的金石之音吵醒,夜风刮在他的脸上,睁眼时锦衣卫一个又一个从他身上经过,好像在围剿什么人......
 
 
第064章 沈大人的劫数(5)
  头痛、心痛、全身都痛,痛到虚脱无力,这种由内而外的心碎难过竟然比刀枪穿心还刻骨刺痛千百倍。
  从外面打垮一个人远不及从内心摧毁更直接凶猛,江昀有生之年总算是彻彻底底地体会了一次心神俱裂是什么滋味。
  当他从地上站起来时,铺天盖地缀满飞刀的绳网已经朝着中间那人收紧......
  随着他大喊的一声“不要”,无数飞刀狠狠戳进血肉,沈箫口中涌出鲜血,全身血口瞬间渲染雪白衣袍。
  月朗云清,沈箫笔直地站在石阶下,紧致的绳网将他束缚得结结实实无法动弹,唯有探出绳网空隙的右手还紧握墨玉箫,箫身上的鲜血顺着下垂的一端滴在地面,就像是夜深的铜漏,击碎紧致的死寂。
  “有人偷偷告诉杂家说你今晚会来取杂家的首级,”董叶舟一身华服站在石阶之上,负手看向底下的沈箫,眼神哀怨语气却很平静,“本来杂家还不信,但你知道的,杂家仇人多,小心一些也无妨,如今看来,这天罗地网真是没白准备。”
  他的目光居高临下,欲言又止地看着沈箫。
  沈箫忍着浑身无数血口的剧痛,布满红血丝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董叶舟,咬牙质问:“都督,江公子是被你所杀吗?”
  董叶舟脸皮不满地抽了抽:“呵呵,你竟然是为了江昀?可杂家为何要杀他?”
  沈箫经过前面两世的折磨早就杀疯了,他的眼神浸满了血气,脸颊绷紧恨道:“之前你有意让江公子为朝廷效力,但被江公子拒绝,所以怀恨在心。”
  “哈哈哈哈哈,沈箫啊沈箫,枉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董叶舟笑声尖细讽刺,“就因为这?咱家就痛下杀手?那咱家能得到什么呢?沈大人不是清楚杂家「无利不起早」的为人吗?”
  沈箫沉默了,但血雾弥漫的双眸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董叶舟。
  江昀也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沈箫,他明白沈箫为了他已经神志不清,连被人操纵也毫无察觉,显然从第一世的胡千霸到第三世的董叶舟,都有人在刻意引导他,而那个人还事先通知了董叶舟,欲借董叶舟的手除掉沈箫,以绝后患。
  好大一盘自相残杀的歹毒棋局,江昀明白他和沈箫都是那人手中的棋子,一环扣一环,直到被杀死在棋盘之上。
  “江公子死的那晚,都督说自个儿有半个时辰单独待在屋里,”沈箫飞速地想道,“可以都督的谨慎,何时会单独待在屋内?即便休息时,都督不也会找人守在里面吗?”
  “就算当时杂家说出有人在屋内,那也是杂家的自己人,沈大人会相信吗?”董叶舟反问。
  今晚的风很凉,含着露水刮在脸上格外冰冷。
  沈箫闷声道:“不会,但若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甭管是不是自己人,你都不会告诉欧阳只有你一人,所以你在撒谎。”
  董叶舟气得磨牙,齿间流露出小声的惋惜:“沈箫,你这是在找死呀。”
  “哈哈哈哈哈。”一阵清朗的笑声让千钧一发的氛围更加毛骨悚然。
  江昀偏头看向石阶之上,董叶舟的屋内走出一名同样着飞鱼服的男子,男子眉目俊朗肤色如汉白玉,英姿飒爽地立在月色门廊之下。
  江昀双眉轻蹙,瞬间想到曾经买的那本「撩汉大全」,当时书的扉页上画有苏妃倾国倾城的容颜。
  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这个念头,江昀即刻脱口而出:“苏妃!”
  相比身旁的董叶舟,苏妃并没有那般阴柔,他属于清秀雅致的面貌,甚至透着些许稚嫩,但眼神唇角在分寸之间又容易令人脸红心痒。
  “苏妃?”沈箫半眯着眸,也认出了新露面的美男子。
  “沈大人看来还是比较了解叶舟,实话告诉你吧,本宫故意混在锦衣卫里跟在叶舟左右,江公子出事那晚,我俩在一起,至于在干什么......本宫就不必说得太详细了吧?”
  沈箫咽了咽唾沫,脸颊羞愤得飞出两片薄薄的红晕。
  苏妃边说边走向他,而且顺便拔出了董叶舟别在腰间的宝剑。
  董叶舟:“......”
  苏妃站定在沈箫面前,审视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过沈箫累累的外伤,轻嗤一声后将反光的剑尖触在沈箫的脸颊:“沈箫,本宫乔装出宫之事瞒得特别好,除了叶舟和他的锦衣卫亲信外,没人知道,连皇帝被我蒙混过关,你说......本宫今晚会让你活着离开吗?”
  剑尖触感冰凉,沈箫捏紧了墨玉箫,但只有右手腕勉强能动,这对苏妃根本造不成威胁。
  苏妃轻轻笑道:“沈大人多好的一副皮囊啊,本宫真想在你脸上戳个洞......这样一来,叶舟还会喜欢你吗?”
  他这话虽然是在问沈箫,但语气实际上是在问董叶舟。
  “不会,”董叶舟回答得倒挺干脆,“但我也会更讨厌你。”
  他说罢就转身进屋,沈箫今晚必死无疑,他既然救不了便只有眼不见为净。
  苏妃妒意上头,他是为了董叶舟才进宫为妃,陪他在波云诡谲的朝堂漩涡中周旋,多次在党派阴谋中护他周全,结果这个被他偏爱的死太监还嫌他武功差、身子不够干净。
  然而想到董叶舟转身那句「但我也会更讨厌你」,他还是不情不愿地收回剑,狠狠剜了沈箫一眼后转身步上石阶。
  他唇角轻挑,风淡云轻地命令道:“大卸八块吧。”
  江昀紧绷的弦随着他的命令顷刻间断了,断弦的回音撞得他脑仁儿痛,满目血光飞溅。
  他看到锦衣卫们用力撤开绳网,沈箫的身体被插得仿佛筛子般飙血,沈箫双腿瘫软跪倒在地。
  锦衣卫们手里沾着血珠的绣春刀在月光下泛着寒霜,他们迅捷地逼近沈箫,动作麻利地手起刀落......
  一刀、两刀、三刀、四刀、五刀、六刀、七刀、八刀。
  江昀跪在地上用力垂头哭泣,他实在不忍看到沈箫此刻的惨状,喉咙里好像哽着尘世间最苦的铁,那支失去主人的墨玉箫骨碌碌地滚到他面前。
  他正欲捡起时,莹白透明的手穿过了那支箫,恍然想起他只是沈箫这一场场悲剧的旁观看客,也是让沈箫一次又一次惨死的因。
  错因孽果循环,终将执着成魔。
  *
  “欧阳,凶手是不是你?”
  沈箫握住欧阳吟的胳膊,他走火入魔的双眸已然分不清瞳仁和眼白,唯有血色最清晰。
  欧阳吟扶住他的手臂,轻勾唇角:“沈兄,他对你很重要吗?”
  沈箫被他问住,齿间磕绊了一下:“他可是你的夫君啊。”
  “呵呵,你难道看不出来我从来没有爱过他吗?”欧阳吟笑意苦涩,“我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下,难受到快要窒息,但我真的没有杀他。”
  沈箫似乎并不相信他说的话,逼问的眼神仍然直勾勾地注视着他的眸,抓紧他胳膊手的力度也加大。
  欧阳吟又笑了笑,笑意中带了些自嘲:“沈兄,你忘了我昨晚始终和你在一起吗?事发时你我一同赶来,我怎么可能单独抽空杀死江昀?”
  “对对对,你不可能是凶手。”
  沈箫小声地自言自语,头脑胀痛难耐,同时心脏仿佛被麻痹般特别不舒服。
  这时,有人趁其不备从窗口掠进屋内,屏息将一柄长剑从后精准地刺穿了沈箫的心脏,不及沈箫回头,长剑已经拔出,而那人也飞快地跃出窗棂离开。
  欧阳吟赶紧上前抱住他的身体,哭着喊他的名字:“沈兄、沈兄,你一定要撑住。”
  “欧阳,”沈箫死死抓住他的衣袖,喉咙间全是血腥气息,“快、快去追那个人,他、他一定是、是凶手......”
  站在门口扶着门框的江昀完完全全看清了杀死沈箫的人到底是谁,夜风拂过,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呆愣地望着欧阳吟抱着沈箫的情景。
  眼前的场景很快又消失了,江昀回到了虚无之境,他瘫坐在地上,以为终于要离开了,但周遭除了黑色的沉默外,什么也没有。
  江昀不知道枯坐了多久,抿了抿唇开口,嗓音因过度悲伤又干又涩:“沈箫的四世结局,我都看见了,现在......我能回到他身边了吗?”
  过了大概三息的工夫,孟婆才慢腾腾道:“你还想知道欧阳吟的结局吗?”
  江昀的心脏遽然疼痛,好像要四分五裂般:“他应该过得很好吧。”
  孟婆轻笑:“所以......你是不想知道了?”
  江昀沉默了一会儿:“不如你直接告诉我吧。”
  孟婆却道:“你还是自己看吧。”
  虚无之境豁开了一个椭圆形的窗口,江昀看到灵儿从身后抱住欧阳吟表白道:“公子,我一直都很喜欢很喜欢你,我俩已经错到现在了,你就娶我吧,好不好?”
  欧阳吟面色沉重,没有理她。
  灵儿接着道:“公子,江昀根本不懂如何爱你,沈箫根本不值得你爱,只有我才是全心全意地爱着你啊,从来没有变过,你可以不碰我,但你可不可以娶我?永远陪在我身边?我真的好想嫁给你。”
  欧阳吟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握住她的手腕欲放下,可灵儿僵持着不动:“公子,江昀只知道控制你,沈箫只知道利用你,而且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沈箫居然还深爱着江昀,你的心不会痛吗?他俩现在都不在了,我只是想以妻子的身份永远留在你身边而已呀。”
  “谢谢你,灵儿。”欧阳吟终于妥协。
 
 
第065章 当梦魇消失
  欧阳吟的结局是灵儿的如愿以偿,灵儿聪慧无双,帮他顺利夺得了武林盟主之位,作为回报,欧阳吟也违心地娶她为妻,可两人终身无子嗣。
  在江昀死后,欧阳吟才知道原来沈箫爱的是江昀,这锥心的打击令他崩溃疯狂,联想到沈箫以往对他的欺骗,再加上灵儿在旁煽风点火,欧阳吟很容易就默许了灵儿的所有手段。
  既然沈箫爱的是江昀,那他一直以来对沈箫的爱就如同跳梁小丑般可笑至极。
  欧阳吟本来对灵儿背着他害死江昀一事非常生气,但沈箫的状态令他尤其嫉妒,他讨厌江昀更嫉妒江昀。
  在他眼里,如果沈箫真的深爱江昀,那就不止江昀该死,沈箫也该死,他在感情里的所有不幸都是拜二人所赐。
  于是,在沈箫重生第三世时,他按照灵儿的主意,事先在他的茶水里下了麻痹心脏的毒,给灵儿提供刺杀的绝佳时机。
  了解了前面四世的所有因果后,孟婆又问道:“你恨他吗?”
  江昀知道她说的是欧阳吟,想了想摇头:“不恨。”
  孟婆淡淡笑着:“为何不恨?他本来可以制止灵儿或者制止沈箫,但他没有,反而任其发展,让沈箫一步错步步错,最终酿成惨剧。”
  “我、沈箫还有欧阳吟,我们三人之间是一场死局,没有赢家,”江昀自嘲地苦笑,“我武功高强却为了欧阳吟死得稀里糊涂,可欧阳吟不爱我甚至讨厌我;
  沈箫一代神捕却为了我死得冤枉惨烈,但我俩前世并无多少交集,我完全不知道他对我的情意;
  欧阳吟光风霁月却为了沈箫机关算尽余生不幸,难得沈箫至死都相信与他无关。”
  孟婆叹气道:“江公子想得很透彻。”
  “最错的人是我,”江昀接着坦然道,“是我对欧阳的偏执害了我们三个人,我不怪欧阳,他也是受害者,是我对不起他。”
  孟婆欣慰道:“感情这回事,多数人被一叶障目,江公子能想通不容易。”
  “如若不是孟婆给我再次重生的机会,我也不一定能明白,多谢。”江昀诚挚地冲着缥缈的虚空抱拳鞠躬。
  似乎有风拂过他的发丝和脸颊,孟婆轻飘飘的声音传来:“回去吧,该醒了。”
  *
  江昀陡然惊醒,从圆桌旁站起身。
  他的头有些晕晕沉沉,仿佛睡了几天几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桌上的空药瓶和墙角的铜漏皆在告诉他,他只休息了不到半个时辰。
  房门外,沈箫一袭夜行衣站在院落中央,他手里的墨玉箫直指倒在地上披着兜帽黑袍的女子——灵儿。
  灵儿的左肩被他的掌风打伤,此刻正狼狈地按着肩头,原本用来刺杀江昀的沉霜剑被欧阳吟夺走,欧阳吟站在沈箫身旁看着这个他视若亲妹妹的女子,眼神冰冷失望。
  欧阳吟的眼神比沈箫的兵器更令灵儿伤心。
  江昀偏头就看见沈箫完好无损地站在外面,前几世的记忆在他脑海里翻滚,他刻意抑制住眼眶上涌的酸涩雾气,径直跑向沈箫抱住了他:“沈箫,我们以后再也不分开了。”
  沈箫被他这一下撞得有点懵,脸颊微微发烫,唇角压抑不住地往上勾,一旁的欧阳吟则登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重新抱住沈箫的温热身体,江昀竟舍不得松开,他决定以后要更加爱沈箫心疼沈箫,身体力行地偿还前四世的情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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