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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朱砂痣掰弯了白月光「双重生」——唐迎

时间:2024-08-31 12:04:36  作者:唐迎
  郎君们起初还比较热情,但看到沈箫的眼里只有烈酒后,也就自觉地坐在边上沉默,手里无聊地捋着发丝。
  沈箫左手举碗不停地往嘴里灌酒,喝酒的模样也越来越疯狂,好像他此时活着的唯一意义就只有喝酒,用酒来麻痹他千疮百孔的心。
  喝到后来,子时已过,他摔掉手里最后一只酒壶,头晕脑沉面色酡红地倒在桌面,被酒水弄湿的头发贴在脸上,形容邋遢狼狈。
  江昀被沈箫浓重的酒气笼罩,心痛到呼吸困难。
  他后悔了,后悔上一世只专注欧阳吟却不知沈箫深爱着他,后悔没有放弃执着转过身,否则他和沈箫都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他不明不白地枉死,而他的死给沈箫带去无穷无尽生不如死的痛苦。
  伺候沈箫的两个小郎君见他已喝醉,便在他身边聊起前日的趣事。
  左边的小郎君道:“胡冢主出手那么大方,你说他还会来找我们吗?”
  右边的小郎君道:“你不会还想去名剑阁吧?我可不想再去了,完事儿就把我们从后门打发走,天黑路滑,我才不要呢。”
  左边的小郎君道:“可是他很阔绰呀,从他身上赚的钱够以往三天接的客人了。”
  右边的小郎君道:“还是命要紧,他那人既粗鄙又不会怜香惜玉,哪怕派两个弟子护送我俩也好啊,咱俩这花容月貌万一下山的时候有个好歹可怎么办啊?”
  ......
  江昀本无心听他们对话,但这些字眼飘进他耳朵后他瞬间就想到名剑阁后门的脚印。
  而此时已经醉酒不醒的沈箫也突然睁眼抬头,右手揪过右边小郎君的衣襟,凶狠质问道:“前日/你们在名剑阁?具体什么时辰?和谁在一起?”
  “不、不能说,”右边的小郎君被他的表情吓得发抖,“答、答应过冢主。”
  沈箫脸皮抽搐了两下,收紧右手的力道将小郎君拉至身前,小郎君被迫看着他可怖的眼睛,嗅着他满身的血腥气和酒气,闭眼哭道:“我们还能干什么?胡冢主找我们秘密上去不就是为了床上那些事儿吗?完事儿就把我们打发了,生怕被别人知道。”
  “什么时候?”沈箫一字一顿。
  “酉时三刻吧。”小郎君哭道,“差不多就那个时候。”
  沈箫松开手,顿觉浑身瘫软无力,如果当时胡千霸和这两个小倌在一起,那他就没有时间杀害江昀了。
  “弄错了......”
  沈箫迷茫地自言自语,他左手成拳狠狠捶着脑袋。
  “你看。”
  左边的小郎君忽然惊道,伸直手臂指向栏杆外。
  江昀顺着沈箫的目光望过去,街道和房檐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头戴斗笠手持弯刀的黑衣人,他即刻呼吸一窒,认出他们便是鬼刀冢的百人死士。
  死士们来者不善,显然是为胡千霸报仇,他们打扮如同幽灵,有的随胡千霸住在名剑阁,有的则落脚李花镇。
  当沈箫注意到他们的存在时,他们仍一言不发,弯刀出鞘在清冽的月光下泛着刺骨的冷意,很快,百人如同铺天盖地的网朝沈箫席卷而来。
  沈箫握着墨玉箫轻快越过阑干,他身负重伤,如没有意外肯定不会是鬼刀冢的对手,先不论武功高低,就算是这些死士车轮战也能把他耗死。
  死士,顾名思义死战到底,血尽则止。
  江昀站在小倌馆外,此时街上寂静如鸡,所有店铺皆怕被殃及池鱼纷纷关门大吉当缩头乌龟。
  他担忧地望着沈箫厮杀的身影,眼睛已然红透。
  街道上充斥着刀光剑影,金石撞击之声不绝于耳,鲜血四处喷溅,温热的身子接连变成冰冷的尸体,青石板路上清凉的月光被殷红覆盖,鲜血流进石板间的缝隙,渐渐干涸成顽固的紫黑色。
  当最早的一束天光刺破云层降临在这安谧的小镇时,浓郁的血腥气让朝气蓬勃瞬间蔫败成萧条倾颓。
  终于,沈箫体力不支跪倒在地上,他神情呆愣,当抵挡已经变成习惯性的动作,当鲜血糊住双眼和神经,当再也举不起武器,最后一丁点力气也被耗尽,便只有坦然接受死亡。
  沈箫浑身上下数不清的狰狞伤口,衣袍早被砍得稀巴烂,被无数鲜血渲染得看不出原本的颜色,凝固的血使得衣料与皮肉粘连,难解难分。
  清秀俊雅的面容此刻就像地下钻出的恶鬼,一双眼睛仍然熠熠生辉,从额头流下的那缕血经过眼角顺着笔挺鼻梁在好看的鼻尖上停留小会儿,然后一滴一滴地落下。
  他听到有十几名死士朝他冲了过来,风拂过刀锋的声音如此悦耳清泠,只是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让他眉头紧皱。
  “不要。”
  江昀大喝一声跪在他面前抱住他的身子。
  可惜无济于事,他虚无的身子挡不住不懈砍在沈箫身上的十几把弯刀。
  沈箫在乱刀之中倒下,透过密密匝匝刀和人的间隙,他好像看到天亮了......唇角不自觉地勾了一下。
  江昀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沈箫最后看见了他。
  他挡不掉死士们的弯刀,反而近距离目睹最爱之人被剁成肉泥的惨状,江昀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极度痛苦地蜷曲着身子,体内的五脏六腑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肆意搅弄翻转,随时可能背过气去。
  残忍的情景慢慢消失,江昀又回到了虚无之境。
  “都看见了吧?”孟婆轻声回道。
  “我要回去,你带我回去,我现在要马上见到沈箫。”江昀冲四面八方嘶哑地喊道。
  孟婆似乎轻笑了一声:“江公子,你还不能回去。”
  江昀双目猩红地恨道:“凭什么?”
  孟婆道:“你连看都不忍心,那经历此劫的人岂不更痛苦?”
  “我知道我知道,我不是已经看到了吗?现在我要回去,我要回到沈箫身边。”江昀踉跄地站起身,原地转圈抬头望向缥缈无尽的黑色。
  孟婆道:“不,江公子,你还不完全知道。”
  江昀心头猛地一颤:“你什么意思?”
  孟婆道:“你只知道上一世,其实你这回带着记忆重生已经是第五世,你不想知道另外三世里沈箫的结局吗?”
  江昀脑袋一轰,沈箫惨死的记忆又浮现在眼前,他顿时感到胸腔里血流成河,内里气息逆转紊乱,剧烈哀痛攻心,眸中血雾萦绕,旋即一口鲜血从喉咙涌出。
  他身形不稳后前倾跪倒在地上。
  孟婆淡淡地重复道:“想知道吗?”
  “想。”
  江昀悲愤道,咬字无比清晰决绝。
 
 
第063章 沈大人的劫数(4)
  未及江昀反应,沈箫第一世惨死带给他的痛苦还沉甸甸地压在他心上,虚无之境的暗黑不知不觉离他远去,夜风强有力地从身后拂来,散乱了他的青丝和冷汗。
  血腥的气息在鼻翼下流窜,这气味儿太熟悉了,江昀不禁全身冷战,当他欲回头时,一个人影就迅速从他头上飞过去,然后仰面重重摔在地上,扬起一小阵尘沙。
  此时上官博已经奄奄一息,咳出满脸鲜血,上涌的血堵住了他的喉咙,他被满口血腥呛得说不出话,唯有恐惧不甘地望着站在他身边的沈箫。
  江昀分辨出那双眼睛里还有满满的疑惑。
  但很快,上官博眼中的光渐渐消散,只剩下满目漆黑空洞。
  沈箫的左肩和右边锁骨以及后背大腿手臂等位置皆有受伤,渗出的血液染在他雪白的衣袍,分不清哪些血属于他,哪些血属于上官博。
  他双腿险伶伶地支撑身子往前走,从来没觉得上半身会如此重,每一步都沉痛到令他头晕眼花,风吹过耳畔的低语似乎也能轻易将他碰倒。
  江昀面向他,定定地望着他的眼睛慢慢后退,沈箫的双眸比第一世还要红得可怖,口中不住地喃喃自语:“这回应该对了吧?”
  他的「重复」虚弱得像自我安慰,明明无用却忍不住强化这样的信念——我没错,我是在为江昀报仇。
  作为一个神捕,他对破案从来没有不自信过,但在江昀被杀后,他的思绪和逻辑就情不自禁变得纷乱,以前可以轻而易举完美重组抽丝剥茧的线索如今就像一叶孤独的小舟停泊在脑海中不知名的码头,岸上烟雾缭绕,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上一世的分析让他锁定了胡千霸、上官博和董叶舟,既然胡千霸有不在场证明,那凶手只剩下上官博和董叶舟。
  沈箫无法分辨这两人中的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但他谁都不准备放过。
  容他身上的伤势痊愈,再解决董叶舟,宁可错杀也绝不会让真凶有逍遥法外的可能。
  沈箫每走一步,来时的路径就多一缕血迹,直到眼前完全黑暗才重重地倒在江昀的脚边。
  *
  江昀流着泪哽咽地蹲下身,场景就又变了,这里有很浓重的汤药气味儿,一名着朴素浅蓝衣裙的女子坐在圆桌旁撑着额头。
  窗外明月被挡在乌云后,透出些许朦胧清冷的月光。
  “你醒了。”
  女子语气冷漠道。
  江昀不认识这个女人,却见沈箫从床上颤颤巍巍地爬起来,他眉间皱了下,开口时发觉嘴里有苦涩的药味儿:“你是谁?是你救了我?”
  江昀赶紧过去坐在沈箫的床沿,女子慢悠悠地起身,她妆容素雅,模样清丽,虽然不及小姑娘那般活泼纯真,但多了三分优雅成熟,举手投足间风度气韵绝佳。
  “沈大人听说过江湖上一件非常热闹的趣事吗?”女子轻描淡写地开口,“秦门上官博因喜欢男子而退了与青梅竹马女子的婚事?”
  “你是沐月岭的大小姐岳希?”
  沈箫即刻脱口而出。
  岳希颔首轻笑,笑意带了一分自嘲:“没错,看来那件趣事在江湖上确实人尽皆知,转眼已是十年前的旧事了,不过......那却是我们沐月岭洗不干净的丑事,我一辈子都得带着这份羞辱活着。”
  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变得强硬凶狠。
  沈箫斜撑着身子静静地听着,不懂岳希究竟想干嘛。
  岳希起身走近,坐在床前的圆凳上,面色又恢复了平静:“沈大人,现在秦门的人在四处找你,是我救了你,但我有一点不懂,你与上官博无冤无仇,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沈箫沉默了少许,倚在床架旁幽幽开口道:“我怀疑他是杀害玲珑山庄江公子的凶手,杀他是为故人报仇。”
  岳希微微蹙眉,竟觉得此回答有些不可思议:“江公子?哈哈,上官博的武功如何杀得了江公子。”
  “因为是熟人作案,所以江公子缺乏警惕,”沈箫解释道,“上官博觊觎江公子已久,爱而不得所以干脆除掉他,这就是他的杀人动机。”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岳希就毫不掩饰地起身大笑,笑声在小小的屋子里回荡,嘲讽意味十足。
  沈箫看她有些疯狂的状态,內腑牵扯伤口隐隐作痛。
  “十年前,上官博为了退婚向天下宣告「喜欢男子」的癖好,十年后,他却因为「喜欢男子」而死,哈哈哈哈哈,真的是报应、报应啊。”
  岳希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从眼角缓缓流出,先前的端庄矜持不复存在,此刻却有些凄凉悲情。
  沈箫紧抿着唇,毕竟上官博是被他所杀,而眼前救了他的女子则是上官博十年前的未婚妻,这其中的恩怨情仇一两句根本说不清楚。
  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工夫,岳希才冷静下来,一名素衫小丫鬟端着热气腾腾的汤药走进,将药碗搁在圆桌上后又带着托盘退下。
  岳希端着药碗走到沈箫跟前:“沈大人既然已经清醒,应该不用再喂你了吧?”
  “不用,”沈箫忙端过药碗,右手握着勺匙轻轻搅动,“多谢岳姑娘这些时日的照料。”
  江昀心中不祥的预感加重,不知是不是因为孟婆对沈箫悲惨结局的提示,他呼吸急促地望着沈箫喝完碗中的汤药,胸腔里心跳如雷。
  岳希坐在圆凳上看着沈箫,直到沈箫将空着的药碗递给她时才起身,唇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沈大人,你知道吗?这十年来我一直没有放弃杀掉上官博的念头,”岳希脸色沉重道,“反正我已经是江湖上的笑柄,也不怕别人再闲言碎语,当我知道二次除魔行动大获全胜后,我就明白,更惨烈的腥风血雨将会在名剑阁被掀起,于是一个月前我就带人落脚李花镇,准备伺机而动。”
  沈箫:“......”
  岳希笑了一下,接着道:“其实吧,我想过给上官博一个机会,只要他说出当时退婚的真实原因,我就饶了他,可惜啊......沈大人你动作太快,我没能亲手杀了他。
  呵呵,这十年来我也在查探上官博的秘密,他说他喜欢男子?青梅竹马那么多年,我还不了解他?”
  沈箫激灵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同时,他感到五脏六腑好像全被挤压到一处狭小空间,然后那个狭小空间被人一剑穿过,他嘴里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素净被套上的白色牡丹。
  江昀抬手抚在他的大腿,绝望无助地望着他:果然汤药里有毒。
  “什么意思?”岳希笑容无奈,“以我对上官博的了解,他不可能喜欢男子,倒不是因为我感觉良好,觉得他还爱着我......虽然我相信他一直爱着我。”
  沈箫的呼吸有些上不去,虚弱地靠在床头,他察觉他的肺好像在慢慢融化。
  岳希又哭了:“沈大人,你可能不会相信我,认为我就是个在感情里深受其害的疯子,但我真的有这种感觉,我纠缠了他十年,每次他明明能杀掉我却故意放我走,他怕什么?我不过是个笑柄罢了?
  他就算杀了我,沐月岭的人也不会拿他怎样,因为我有辱门楣,就不该活在这世上......我相信他不会喜欢男子,那他还有什么难以启齿的秘密呢?我隐约有个想法,但不好证实。
  多亏沈大人你杀了他,才让我得以靠近他,揭开他的秘密......”
  沈箫突然明白了,更多的血从他嘴里涌出,他抬手捂嘴,却咳得更厉害。
  岳希字字泣血,语气轻飘:“你说,他直接用「不爱了」打发我不挺好吗?何必编个「喜欢男子」的蹩脚借口?上官博爱好名驹,十年前,他曾在驯服一匹烈马时候不慎坠马,伤得不轻,我想应该就是那次害他无法生育,所以才谎称喜欢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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