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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才一打开开关，里面就传来高亢的声音，差点把音响嗞了。
“哎哟。”录音师叫了一声。
里面的声音顿时停住了，传来尴尬又清朗的声音，“不好意思，我试着开一下嗓。”
萧泽坐在后面，扯了扯唇。他面前的手机屏幕连接着录音间的摄像头，顾探微窘迫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顾探微进了录音间才发现，录音间和控制室中间的隔窗隔着帘子，他完全看不见外面。
顾探微以前也跟着贾贺去了好几个录音棚，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情况。
不过他马上想到这是出自谁人手笔。
就是不知道萧泽是为了替他保密，还是出自他的病态。或者两者皆有。
顾探微已经打算随遇而安，萧泽爱咋地咋地，只要他替他达成目的就行。
顾探微摇了摇头，捏了捏嗓子，试着开嗓。啊了几声，就听见音响里传来声音，才知道外面已经来人了。
顾探微连忙道歉，好在对方不在意，说了两句之后，对方就让他开始试唱。
顾探微深呼吸了两口，闭着眼听着耳机里传出来的前奏，对贾贺的恨意又如浪潮冲了上来。
“虽然很难相信
可他是个假货。
如今他光芒四射，
但他是个假货。
……”
组曲第一首，名字就叫《假货》。
录音团队这才发现这原来是首DISS人的歌曲，原来他们听乐器演奏的时候，虽然知道这曲子很激烈很复杂，但没想到是首骂人的歌。
怎么说呢，就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觉。
只是骂的人是谁？
“……
什么都在涨价，就是他越来越贱。
他说他作曲如呼吸，
却不知对位是何物，
他说他作词很轻松，
又不知饕餮怎么唱。
他总以为自己处于牛A与牛C之间，
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是傻A与傻C之间。
因为他只是个假货。
因为他只是个假货！”
顾探微心中骂贾贺的话要比歌词要粗鲁得多，但考虑到过审的问题，他只能以讽刺为主。不过这样唱下来，也挺爽的。
他唱得爽，外人听得更爽。
好久没有听到这么释放的歌了！就像是海浪一波波地上来，到了后来，已经是惊涛骇浪，简直让每一个有压力的人都会感觉到爽的程度。
虽然这首歌指向性很明显，但是要代入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录了一遍之后，录音师沉默了片刻。
他觉得已经不用再录了，已经完美了。
现在的歌坛，已经没有几个人能录一遍就可以的，更多的录上十好几遍了，末了还四处跑调，要他们一个字一个字地剪剪辑成一首歌的。
里面这兄弟的音准实在是很好，并且情绪也很饱满，分分钟把人拉进去了！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录音师耳朵敏感，自认在当今歌坛没有听见过这个声音。
坐在一旁的混音师与后期也是同样的想法。
现在他们脑海里回旋的就是“他是个假货”，“傻A与傻C之间”，简直不要太郎朗上口！只是这个假货到底是谁？他骂的应该是圈子里有人剽窃别人的歌火了的明星吧？
当今最火的创作歌星，不就是贾贺吗？贾贺，假货……不会吧？
三人不约而同有了相法，感觉自己先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请问我第一遍录的效果怎么样？”外放传来录音间里的声音，依然是那么清朗平和，跟他唱歌时的状态完全不一样。
“这个……我觉得很可以，”录音师转头看向孙郝，“孙哥，您觉着呢？”
“我觉得很好！很完美！”孙郝用力鼓掌，真没想到，顾探微这大宝贝不仅会创作，还会唱！一首DISS人的歌也能创作得这么好，唱得这么好！
“啊？我只是开个嗓试试而已。”外放里传来无辜的声音。
只是开嗓？只是开嗓就能唱得这么好？他确定他不是在凡尔赛？
“可是我觉得已经够好了。”后期感觉他都没什么好修的了。
“啊？”顾探微拧了眉，他自己都能发现自己有好几处不足，怎么他们就说已经够好了？难道他们拿钱办事，只想尽快结束就算了？
萧泽在手机上看他困惑的表情，唇角微弯，长指轻敲，“随便他，他想录几遍就录几遍。”
大老板都发话了，他们当然只能听从。
结果顾探微一首歌录了五次，大家都觉得很完美了，他还觉得有些不足，而他也是真的唱得一次比一次好。
最后他好像还有些不满意，但是控制室的人一个劲地说他很好了，因为不是顾探微自己在控制室操作，他不好意思太耽误别人，只能勉强作罢，“那就这样吧。”
录音团队正想应声，萧泽又在后面发话了，“再录。”
几人都齐刷刷看向萧泽。
孙郝道：“都录这么好了，怎么还要录？”
萧泽霸道地说：“我说录就录。”
这样独断专行的老板着实让人气得牙痒痒，但顾探微反而觉得正好。
于是又录了四五遍，顾探微总算觉得可以了，这才继续录下一首。
于是三首歌录了一下午，萧泽也陪了一下午。
等终于录完，外面已经天黑了。萧泽让团队尽快给他发一份试听版。
“为什么不等正式版的出来再好好听？”孙郝问。
“我自有用处。”萧泽道。
录音师故意磨蹭了一会，想等到歌手从录音间出来。孙郝见状，亲自送他们出去，录音师没办法，这才收拾好东西离开。
离开前，他还不死心地对孙郝道：“孙哥，你们这是新出道的歌手吧？这出道不走寻常路啊。”
孙郝笑而不语。
“你们这怼的人是谁？”混音师在旁压低声音问。
“这个，你们过段时间就知道了。”
后期道：“那等咱们把这组歌曲制作好了，能不能要个签名？”万一以后这哥们红了，也能给他们的工作室增添光芒啊。
“哈哈，到时候再看吧。要真有那么一天，绝对少不了哥几个的签名！”
“这话我们可记下了！”
孙郝笑眯眯地送走了三人，转头想回去，谁知接到了萧泽的电话，“你自己打个的回去吧，车费我帮你报销。”
第19章 小石子
自己怎么说，也是响当当的经纪人，一天到晚二十四小时手机不关机，累死累活地给做牛做马，他却连个车也不让他搭。
这还有没有天理？
孙郝心里一万句MMP，但看在他每个月十分可观的工资份上，他忍！
“行行，你们还要干什么去？”
“不干什么，直接回家。”
说完萧泽把电话挂了。
孙郝给气的，这萧泽，就是他祖宗，让他又爱又恨！
他气呼呼地招手叫的。
这边赵扬开车出了停车场，顾探微与萧泽都坐在后座。顾探微唱了半天的歌，嗓子都累了，并且情绪起伏很大，他有些精疲力尽的感觉。
他愣愣地坐在那儿，看着窗外。
萧泽转过他的脸，迫使他面对他。
顾探微回神，看向萧泽。
“你在想什么？”萧泽问他。
“没想什么。”他现在的大脑一片空白。
“没想什么是最好，我的话说在前头，我让你唱这几首歌，是让你跟以前做个了断，不是让你回忆你跟贾贺之间的感情。”
“我跟贾贺之间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
萧泽黑泠泠的眸子直视着他，“等到贾贺的事一结束，你必须将他的所有事全都忘记。以后你只能记住我的事。”
赵扬从后视镜看了老板一眼。
萧泽没有转头，却道：“把挡板放下来。”
“哦……”赵扬遗憾地拉长音，不能吃瓜了。
赵扬升起挡板，隔开了前后座。
顾探微突然有些莫名地紧张。
萧泽勾了顾探微脖子上的项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坐到这儿来。”
顾探微立马慌了，“我坐、坐那儿干什么？”
萧泽倾身靠近他，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当然是干你。”
顾探微惊得瞪大了眼睛，“在这里？”他压低了声音，全然不可置信，“这里是车上！”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我现在就想要，你就得给。”萧泽蛮横地勾了他的项圈，顾探微一个不稳，差点与萧泽亲上。
亏得他眼疾手快撑住了椅背。
二人靠得很近，顾探微看着面前的俊脸，这个人怎么每天都在刷新他对有病的认知呢？
“赵奶、赵哥在前面开车。”
“你不出声就行了。”萧泽卷起他的T恤，“咬着这个。”
顾探微还想抗议，就被萧泽拿衣服堵住了嘴，他唔了一声，腰被萧泽扣住，抬起来坐在了他的腿上。
“不要啰嗦，小心我不发你的歌。”
顾探微闻言，咬紧了衣服，不再挣扎。
回到壹号院的地下停车场，赵扬停好了车，但是后面迟迟没有动静，不见人下车。
赵扬试探道：“老板，小顾同学，到地方了。”
“你先出去。”后座的萧泽粗声道。
此时的顾探微双目赤红，他仍咬着T恤，用力到颈边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赵扬一下车，就听见后座传出了大动静。他下意识回头，隔板挡住了一切。
看样子他不在，他们总算能放开了。
他关上车门，走了几步，转头看豪车居然晃了起来。
“啧啧啧。真是臭情侣。”赵扬酸了一句，摇头晃脑地走了。
一个小时后，顾探微从车上下来，脸色潮红，脚步虚浮，像个老头似的扶着腰，跟着萧泽进了电梯。
萧泽却跟没事人一样，插着口袋悠闲地回了家。
过了两天，录音团队发了一份试听版给孙郝，孙郝给萧泽听了，萧泽让他截了一段出来，并且让他找个一次性号码的手机卡给他。
孙郝变法术似的从包里夹出一溜的卡，掰了一张给萧泽，萧泽古怪地看他一眼，接过，凉凉道：“平时没少做坏事吧？”
“你说得这是什么话，我可是大大的良民。”
萧泽轻哼一声，又对他伸手，“手机。”
孙郝跟哆啦A梦似的又拿出一部半旧的双卡手机，递给他，“你要干什么？”
“发给当事人听听。”
“小顾他自己唱的歌，还这么着急发给他干什么？”
“不是发给他。”萧泽插了卡开机。
孙郝停顿一下，“那你发给谁，不会是发给贾贺吧？”
“就是那个不会。”
“你这么早就发给他干嘛？打草惊蛇了都，万一他有准备怎么办？”
“这叫引蛇出洞。我就是要看看他手里还有什么底牌。”萧泽开了机，“贾贺的手机号码是多少？”
“你说的也有道理。”孙郝翻自己手机，“你怎么不去问小顾要？”
“我已经让他删掉了。”
孙郝瞅他一眼，“那你到底把小顾当什么人？”
“我说了，是我的东西。快找。”
“可是小顾是个人，而且还是那么有才华的人，被你这么关在家里，不是太浪费了吗？”
萧泽看着他，不说话。
这狗脾气。孙郝没办法，只能将贾贺的手机号推给他，萧泽在一次性手机上输入号码，将音频发了过去。
没过多久，贾贺就打电话过来了。
萧泽扯了唇，摁断。再打，再摁断。
贾贺又发了信息来，【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萧泽见鱼上钩了，收了手机，“走吧，工作。”
孙郝问他：“你不回他信息啊？”
“回什么，不回他更慌。”萧泽大步出去了。
孙郝看着萧泽的背影，“阴险，真阴险。”
果然不出萧泽所料，他扔出去的一块石头，在贾贺那里掀起了千层浪。
第20章 视频
贾贺好歹能听出来那个唱歌的人就是顾探微，唱的就是他的事。
可是他不确定发信息的人是顾探微。如果是他，大概率他会用自己的手机发，而不是这么神神叨叨搞个新号码发过来。
也许是萧泽搞的鬼。他帮顾探微录了歌，还打算把它公布于众！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肯定会沾上一身腥！歌不红倒也罢了，如果歌红了，又被人炒作起来，不嫌事大的娱乐圈肯定会各种猜测，他一定首当其冲。
就算他能解释，但娱乐圈从来不需要确实的证据，只需要捕风捉影。他一旦沾上了，就扣上了假货的帽子。要是以后他不能再创作出其他的新歌，这个帽子只会越扣越紧。
到那时候，他就凉凉了。
贾贺原本打算就算顾探微离开了，他也靠吃老本，不再发新专辑，就去参加综艺都够用了，没想到顾探微离开了，竟然还要咬他一口。
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也不想想要不是他，他妈妈早就住不起院了！
贾贺连与综艺制片人交谈的心思都没有了。他留下经纪人商谈，自己借口去了洗手间。
他咬着牙想给顾探微打电话，但是顾探微早把他拉黑了，不仅如此，胖刘暴牙他们的手机也被他拉黑了。他早就断了跟他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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