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个……”
顾探微道：“没说什么，我问孙哥有关和声找人的事。”
“和声？”
“对啊，这首歌搭了个和声，我想着得找个人。”
孙郝一听，“和声的话，你唱不就行了？”
顾探微一愣，“我唱？”
“对啊，你能唱吗？”
“能倒是能……”
“那就你唱。”萧泽不容反驳道。
“肥水不流外人田，唱和声也有工资！”孙郝心里打着算盘，也许这个还能当个彩蛋。
一听有工资，顾探微立刻干脆应下，“好。”
萧泽眯眼，弹他的额，“掉钱眼里了是吧，小混蛋。”
顾探微吃痛，捂了额头闷哼一声。
萧泽冷哼一声，转身走了。
顾探微轻声问孙郝，“四哥在生什么气？”
“不知道啊。”孙郝也莫名其妙，“别管他，他的脾气就那么怪。”
顾探微想想也是，应了一声不再去想。
于是就在一边录歌，一边录制各种新年节目的忙碌中，转眼到了除夕。
孙郝匆匆忙忙搭飞机离开，赵扬也放了假。顾探微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做大扫除。这是他家的习惯，每到除夕，他就会将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把对联贴上，再去买些好菜回来，收拾好等着妈妈下班回来一起做，然后到了除夕夜，他就跟妈妈一边吃年夜饭，一边看电视。
虽然很简单，也不热闹，但是那总是一年中最为温馨的夜晚。
只是等秦贞住了院后，顾探微的除夕夜变成在病房里陪她度过，但秦贞睡觉前，一定会让顾探微离开。她说在医院里跨年不吉利，怕他来年生病。所以等秦贞睡下后，顾探微就会独自一个人离开医院，走回出租屋。
今年大概也是如此。
顾探微整理了一会，发现没什么可收拾的。萧泽有洁癖，他的房间也不允许脏乱，所以他每天都要收拾得干干净净的。
萧泽好像并不在意过年不过年，什么年货与福字春联都没有准备，家里全没有过年的气氛。不过也许这里只是他住的地方，他的仪式感在老宅那边。
至于年菜，更是不会准备。
那他还能做什么呢？
顾探微坐在床边发呆。
过了许久，他身后的萧泽动了动胳膊，醒了。
原本萧泽从不在他的床上过夜，可是自从他从医院回来，萧泽就在他房间里睡觉了。
“怎么起得这么早？”萧泽慵懒地打了个呵欠，起身伸了个懒腰。
第59章 除夕（二）
顾探微回过神来，“啊，嗯。”
萧泽没发现顾探微的异样，径直出房间上楼洗漱去了。顾探微也收拾好心情，把被子叠好后进盥洗室刷牙洗脸。
早餐放在冰箱里，只要拿出来叮一下就好了。顾探微已经熟悉了，他穿戴好了就出来准备早餐。
过了没多久，萧泽一边接电话一边下楼。
“……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回去了，催什么……不用你来接，我还要去个地方……好了，午饭前会到家，就这样了。”
对方好像还说了些什么，萧泽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听着好像是他的家人。顾探微摆着盘子，“四哥，可以吃早餐了。”
“嗯。”萧泽走过来坐下，手机随意扔在一旁。
顾探微给他倒了咖啡，坐在他的对面。
两人默默地吃了一会早餐，萧泽道：“我一会就要回老宅，先把你送去医院。”
“哦。”
“你今天就在医院里待着，别乱跑。”
“我不会的。”
“年夜饭我已经安排好了，饭店到了时间就会送去医院。”
顾探微微讶，他没想到萧泽连这件事都安排好了。“四哥，不用麻烦你，我自己可以订。”
“我已经订了，”
顾探微有些不好意思，“谢谢。”
萧泽喝了口咖啡，“今晚我可能不回南亭院，你在医院待到什么时候？”
“呃，我妈不让我待得太晚，大概十点钟左右，等她睡了我就走了。”
“嗯，我让司机去接你。”
“不用了，我打个的回来就行了。”
萧泽挑眼看向他，“我派司机去接你。”
“……知道了。谢谢。”
“一个人在家可以吗？”
“可以，没事的。”顾探微顿一顿，又加一句，“我绝对不会再自杀。”
萧泽哼了一声，“谅你也不敢，否则我把你抬到你妈跟前去，让她气死。”
顾探微：“……”这也太狠了点。幸亏他上次没死成。
接下来两人没有再说话，各自吃完了早餐。
顾探微收拾了碗筷，萧泽带着他去衣帽间。就在顾探微房间的旁边，是一个客房改造的，属于顾探微的衣帽间。萧泽替顾探微买的衣服都在这里面放着，不过顾探微对衣着没什么要求，平常穿的几套都放在他房间里，所以他很少进来。
几个礼盒放在中间的桌上，十分醒目。并且上面都带着春节的图案，一看就是新买的。
萧泽拆开其中一个礼盒，里面是一件深红色的羽绒服，展开来跟顾探微差不多高，一看就是质地上乘。
“给你买了几件新衣服。”萧泽递给他，“穿上试试。”
“我还有很多衣服穿。”顾探微接过，羽绒服看上去软蓬蓬的，却异常地轻。
“过年了，新衣服总要买的。”萧泽勾了勾唇。
顾探微心弦微动，他穿上羽绒服，顿时觉得温暖无比。长长的羽绒服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衬着他白皙的脸庞，眼睛晶亮，看上去精神了许多，萧泽又将一个毛线帽给他戴上，头顶上还有一个大大的毛球球，整个人看上去倒是更显小了。
萧泽很满意，弹了弹他头上的毛球球，笑容不去，“不错，好看。”
顾探微的脸上微红，也不知是羽绒服映照，还是其他。
萧泽给顾探微买的不止这些，还有毛衣，大衣，裤子和鞋子，从上到下配备了个齐全，全都是一看就知道很贵的奢侈品。顾探微受之有愧，“四哥，我都没有给你准备什么，你却给我买了这么多。”
“我要你准备什么。”萧泽拆开最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面放着一支表，白底白盘，黑色的皮表带。萧泽取出来，握了顾探微的手为他戴上。
顾探微一惊，“四哥，这不是你的表吗？”顾探微对这支表记忆犹新，因为这支表会发出悠长的钟的声音，他觉得很有意思。只是表的价钱更有意思，比他的卖身钱还贵。
“你倒是想。”萧泽为他戴好，伸手给他看手腕，赫然一只一模一样的表出现在他的腕上。
原来竟然是另外买的。“四哥，这支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顾探微摇头，他配不上。
顾探微想取下来，萧泽阻止了他的动作，“我说你能收就能收。”
顾探微有些不安。
萧泽道：“一只表算什么，你难道以为我送出去的礼物还会收回来？你把我当什么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探微见萧泽皱了眉，怕拂了他的一番好意，只能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谢四哥。”他就暂且戴一段时间，等他走的时候，再还给他。
顾探微心里这样盘算，便安心地打量腕上的表。
没有男人不喜欢表，特别是这么一只酷炫无比的大自鸣表，顾探微觉得自己戴上这表，突然就变帅了。
萧泽见他暗搓搓开心的模样，勾了勾唇。
他伸手，勾了他的项圈，将他一把扯过来。
“老实待着，别跑，听明白了吗？”他如同情人低语似的道。
顾探微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我明白，我不会跑的。”
“听话是好孩子。”
萧泽喃喃说着，低头吮上顾探微的唇。
过了好一会儿，萧泽才放开顾探微，他抚了抚他红肿的唇，“换上新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于是顾探微换了一套新装，十分喜气洋洋地被萧泽送到了中雅医院。顾探微解开安全带，偏头对萧泽道：“四哥，谢谢你送我过来，还有，祝你过年好。”
萧泽扯了扯唇，“嗯，你也是。”
顾探微下了车，对他挥了挥手，转身进了医院。
萧泽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才开车离去。
第60章 除夕（三）
顾探微穿着喜气的一身到病房，秦贞的眼睛都亮了，她抚掌道：“对对，你这样穿就对了嘛，看上去多有精神，有朝气！平时不是穿的黑的就是灰的，跟个小老头子似的。这样穿多好看！”
顾探微摘下帽子抓抓头发，他平时穿得有那么不好看吗？
病房里的刘护士也笑着说：“真的好帅！就跟哪个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哥似的！”
秦贞闻言先是开心，后又略为黯淡，“唉，是呀，可惜我们探微命不好，投胎投到了我的肚子里。”
“妈，你胡说什么呢，什么叫我命不好？我命不好能投胎到你肚子里？”顾探微脱下羽绒服，小心地将它挂好。
刘护士忙附和，“就是就是，你儿子是个能干人，你也是享福的，不然，他年纪轻轻，就能送你在这里疗养？”
“嗯，我们儿子是能干人，就是我拖累了他。”
“什么拖累不拖累，这叫孝顺！唉，不跟你说了，我也下班了，回去过年喽！”刘护士值的是夜班。
顾探微道：“刘护士，你先别急着走，我买了一点年货给你，一会就送来了。”
“哎呀，还给我买什么年货呀，真是的，我不能收！”刘护士笑了。
顾探微道：“就是一些水果什么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只是一点心意，谢谢你照顾我妈照顾得这么好。”
秦贞道：“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要买就应该买了再过来，哪有自己先到还让外卖送的。”
顾探微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没来得及，刘护士你别介意。”
“你们说的哪里话，我有东西得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介意！”
果然没过一会，外卖就把顾探微订的东西送来了，顾探微将东西送到刘护士手中，再次感谢了她。刘护士笑呵呵地走了。
顾探微又买了些水果，给医生和白班护士都送了一轮。他知道医院规定不能让医护人员收红包，但是水果还是可以收的。
萧泽中午打电话过来，“你一早上走来走去的干什么？”
顾探微没想到萧泽回家了还有空监视他的行踪，他讷讷道：“我给医生护士送点水果。”
“哼，还挺会来事。”说完，萧泽就把电话给挂了。
秦贞正在摆碗筷准备跟顾探微吃饭，问他：“谁打的电话？”
“四、是萧泽。”
秦贞一听是萧泽眼睛就笑眯了起来，“是萧泽呀！他找你有什么事？难不成还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没完成？”
“没有，就一点小事。”
“小事你也要好好做，萧泽是我们家的大恩人，你一定要买些好东西去他家拜年。”
买东西去萧泽家拜年？他就住在萧泽家，怎么拜年？顾探微的眉头拧了起来。不过萧泽今天给他准备了这么多的东西，他也觉得不回礼有些过意不去。
可是萧泽会缺什么呢，他又喜欢什么呢？
“对了对了，今天晚上的春晚，有没有萧泽？”秦贞兴奋地问，“要是有的话，我一定要看！”
“没有，他回去过年了，他每年都要跟家里人吃年夜饭，所以不去上春晚。”
“是吗？真可惜！”
“不过地方台有他的节目，因为是录播的。”
“真的真的？哪个地方台，你快把节目单发给我！”过年有偶像可以看，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顾探微果然把节目单发给了秦贞，秦贞收藏好了，这才乐滋滋地吃饭。
饭后，顾探微收拾碗筷，秦贞突然记起来，“贾贺他现在怎么样了？”
顾探微将垃圾倒进袋子里，面无表情道：“判了无期，没有假释。他这辈子是别想出来了。”
秦贞唏嘘两声，“不过这也是他活该！谁叫他一肚子坏心肠！”
“嗯，是他自作自受，妈你别理他了。”
“我不理他，我现在呀，什么都不理，只要你好好的，再给我找个好媳妇儿，再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就心满意足了。”
顾探微手下一顿，他看了看秦贞，想说什么，但没有说出口。
母子俩坐着闲聊了一会，秦贞为了晚上要养精蓄锐，上床去睡午觉。顾探微无事坐在窗边，看着一些轻症病人家属接了病人回家过年，各个都热热闹闹，风风火火。再比较自己，竟无事可做，不免有几分凄凉之感。
只是现在还能平平安安地守着母亲，已经是老天保佑了，顾探微甩开贪念，转而想起给萧泽送礼物的事。
可是他想来想去，还是不知道究竟该送什么给萧泽。他跟他生活了这么久，大概也有所了解，他什么都不缺，又极为挑剔，加上动辄就是百万千万的表，他哪里能送得起？
顾探微很是烦恼。
秦贞睡到下午四点多才醒，顾探微扶她起来，两人又话了一会家常，院长来给病房送了饺子，这是中雅医院的习俗。每年过年，院长都会给留在医院的病人和值班的医护人员送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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