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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君后(穿越重生)——岩城太瘦生

时间:2024-08-31 12:00:23  作者:岩城太瘦生
  “胡说。”祝青臣按着他脖子上的伤疤,“我记得清清楚楚,十八岁的李钺脖子上没伤疤。”
  李钺正色道:“这是在外面打仗留下来的。祝卿卿,你没跟着我一起打仗,不知道也寻常。”
  “不可能。”祝青臣理直气壮,“要是你十八岁打仗的时候,脖子上被划了这么大一道口子,你早就给我写信了,我不可能不知道。”
  很有道理,李钺无法反驳。
  李钺恨不得回到十八岁,把那个日日夜夜给祝青臣写信的李钺揍一顿。
  让你写信!让你写信!
  这下露馅了吧?
  祝青臣正色问:“李钺,说实话,你到底几岁了?”
  李钺坚定不移:“十八岁,青春年少,配你正好。”
  祝青臣转着手腕,板着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就要自己找证据了。”
  李钺皱起眉头:“祝卿卿?”
  话音刚落,祝青臣一个飞扑上前。
  祝青臣伸手去拽他的中衣衣襟,试图在他身上寻找更多的证据。
  李钺死死捂住,好似良家妇男,死活不让他看。
  “祝卿卿,住手!”
  “给我看看,我和十八岁的李钺一起洗过澡,我认识十八岁的李钺。”
  按理来说,李钺是完全按得住祝青臣的。
  他一只手就能握住祝青臣的两只手,还能反将一军,把祝青臣按在床榻上,把他的两只手按过头顶,让他动弹不得。
  可他怕伤着祝青臣。
  祝卿卿刚醒,又刚从山上下来,万一他下手没轻没重的,弄伤了怎么办?
  李钺收着力气,只是挡开祝青臣的手,反倒给了祝青臣作乱的机会。
  祝青臣骑跨在李钺的腰腹上,一只手按着他,一只手去拽他的中衣带子。
  祝青臣居高临下,扬起脑袋,朝李钺露出一个小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容。
  “李钺,你忘了?我可是小色魔、采花贼……”
  拽开衣带、掀开玄色中衣的瞬间,祝青臣定睛看清眼前景象,脸上笑容迅速褪去。
  李钺靠在床头,不再挣扎,只是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衣襟,重新遮住胸膛。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祝青臣已经看见了。
  祝青臣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地看着李钺。
  这绝对不是十八岁李钺的身体。
  李钺十三岁跟着父母爷爷上战场。
  一开始是长辈帐下的前锋小将,率领兵卒,扛着武器,“哇呀呀”往前冲。
  后来是百夫长、千夫长,组建自己的队伍,有了自己的姓氏旗,成为一军主将。
  再后来挑起主帅重担,统率全军。
  他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不幸被敌军流矢扎中脚趾,一面让军医包扎伤口,一面写了满满当当三页纸,对着祝青臣“嗷嗷”喊痛。
  祝青臣接到信,还以为李钺的腿没了,独自牵着马,溜出凤翔城,赶了三天三夜的路,来到前线看他。
  结果因为赶得太急,祝青臣刚到就病倒了。
  李钺吊着脚,躺在行军床上。
  祝青臣发着烧,躺在李钺身边,紧紧地抱着他的手臂,脸上还挂着泪珠。
  从这以后,李钺每次受伤,都会给祝青臣写信。
  但祝青臣哭得太可怜,他怕祝青臣担心,再也不敢夸张伤情,每次都是轻描淡写略过受伤情况,然后用三页纸痛骂敌军。
  祝青臣收藏着李钺的所有来信,一封一封叠好,用丝绢包着,装在精美的雕花木匣里。
  他也记得李钺身上所有的伤——
  左脚脚趾、右边手臂,还有右边肩膀上。
  仅此三处,只此三处!
  再无其他,绝无其他!
  可是他面前的李钺……
  祝青臣几乎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他究竟离开了多久?李钺怎么会受这么多伤?
  祝青臣怔怔地看着李钺,眼中惊疑不定,整个人微微颤抖着。
  他伸出手,隔着衣裳,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心,贴在李钺的胸膛上。
  隔着薄薄一层布料,李钺胸膛里的心跳和温度,都准确无误地传递到祝青臣的手心里。
  但祝青臣现下无暇顾及这些。
  他小心翼翼地摸索着李钺的胸膛,仔细感受着先前没有发现的伤疤崎岖。
  刚才他只看了一眼,就被李钺身上狰狞的伤疤给吓到了。
  就算李钺迅速拢上衣裳,但那副场景还是深深地烙印在了祝青臣的眼中。
  箭伤、剑伤,甚至还有长刀直接劈砍上去的痕迹。
  祝青臣按着他的心口,摸到那条横亘在李钺胸膛上的粗糙刀疤。
  祝青臣不敢相信。
  怎么会?
  李钺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他方才靠在李钺怀里,怎么会没有发现?
  祝青臣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眼眶就先红了。
  他紧紧攥着李钺的衣襟,眼眶越来越红,声音也带了哭腔。
  “李钺,我们之间没有秘密的。我都把我这些天的经历告诉你了,你还不告诉我,没你这样耍赖的……”
  李钺见祝青臣要哭,一时间也慌了手脚,连忙捧起他的脸,从床头拿起帕子,要给他擦眼泪。
  祝青臣抬起手,用衣袖胡乱抹了把脸,扬手推开他的手。
  “走开,不想和你说话。你把我的事情全部骗走,自己还藏着掖着。”
  祝青臣把眼泪抹匀,扭过头去,从李钺身上爬下来,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李钺,你是一个骗财骗色的大骗子,骗走我的信任和友谊,我再也不和你说话了。”
  祝青臣背对着李钺,在床榻上躺下。
  李钺伸手拉他:“祝卿卿?”
  祝青臣扭了一下身子,从他手里逃走,把自己埋在厚实的被褥毛毯里。
  从被子里传出来的声音,小小的、闷闷的。
  “我明天就上山去,求仙翁把我带走。”
  “仙翁说我心思纯净,就是满心都是李钺。”
  “正好现在我已经不喜欢李钺了,可以去修仙。”
  “你不是李钺,李钺身上才没有这么多伤,呜呜……”
  赌气的话说着说着,祝青臣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他把脸埋在被子里,很没出息地哭出声来。
  怎么会这样?李钺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他怎么能不知道?
  李钺叹了口气,俯身靠近,轻轻拍拍祝青臣的后背,作为安抚,然后从身后抱住祝青臣的腰,试图把他从被子堆里抱出来。
  祝青臣紧紧抱着被子,像一只被捏住后颈皮的兔子,蹬着双脚,奋力挣扎,不肯起来。
  “祝卿卿,起来说话,别把自己埋在被子里。”
  “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一直都是我在说,你一个屁都不放,我不说了。”
  “我跟你说,你起来。”
  “来不及了,我现在不想听了。李钺,你永远失去我了。”
  最后,祝青臣抱着被子,李钺抱着祝青臣,像是拔萝卜一样,把他连着被子,一起拔起来。
  李钺干脆用被子裹着祝青臣,长臂一揽,连带着被子和人,一起抱在怀里。
  他正色道:“祝卿卿,我是受了点伤,但都是几年前的事情,伤口早就好了,不疼也不痒。要不是你非要看,我早就忘了。”
  祝青臣红着眼睛,委屈巴巴地抬头看他:“那你是怎么受伤的?为什么不跟我说?”
  “那时候你不在家。”李钺笑了笑,“我派人去山上找你了,但是没找到,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就算我不在,那你也应该小心点。之前我在的时候,你打了好几年的仗,身上就三道伤,我一走你就把自己弄成这样,所以——”
  祝青臣理不直气也壮:“都是你的错!”
  “嗯,是我的错。”
  祝青臣还在,李钺自然拼尽全力,在战场上保全自己,凯旋去见祝青臣。
  祝青臣不在,李钺便没了保全自己的理由,多活一日是一日。在战场上拼杀,总是肆无忌惮。
  李钺坦然认错,祝青臣反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垂下眼睛,掀开李钺的衣襟,仔细看看李钺身上的伤疤。
  祝青臣伸出一根手指,戳了一下李钺身上一道箭伤。
  李钺低下头,顺着祝青臣所指的地方看去。
  他解释道:“攻打林州的时候中了一箭,他们那儿有个神箭手,给我来了一箭。后来攻下林州,对方不愿受降,被我杀了。”
  一道剑伤。
  “在回凤翔城的路上,有个刺客忽然从人群里窜出来,给了我一剑。他刺得不深,我把他扎了个对穿。”
  还有那道贯穿胸膛的刀伤。
  “这个是……”李钺顿了顿,“攻打庆州的时候留下的,就是你刚才惦记的那个王鼎。”
  祝青臣无奈:“什么叫‘我惦记的’?说的好像我和王鼎有私情一样,我明明是惦记你好不好?”
  “嗯。”李钺笑着,摸摸他的头发,“说错了。”
  在祝青臣面前,李钺没敢说太清楚。
  其实,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十年前,祝青臣失踪的消息从凤翔城传到前线。
  李钺匆匆部署好一切,就准备回去找人。
  即将出发之时,对岸的王鼎亲自乘着战船,来到前线,对李钺冷嘲热讽。
  “李小将军这就要走了?这么着急?出什么大事了?”
  “我都听说了,和李小将军青梅竹马的祝小军师死了,节哀顺变。”
  “军师没了可以再讨一个,哭丧着脸,跟死了老婆似的。你俩不会真的是一对儿吧?”
  两岸王鼎的士兵齐声高喊:“西北李钺太无能,死了老婆就想走!西北李钺太可笑,死了老婆就想跑!”
  王鼎最后道:“就算真是老婆也没什么,死了就死了,城池丢了可就……”
  他话音未落,李钺就飞快地搭弓射箭,照着他的脑袋,给了他一箭。
  王鼎躲得快,这箭没射中。
  李钺又将铁钩子甩到对方的战船上,潜在水里,顺着绳索,直接爬上船,杀退几百亲卫,一刀宰了王鼎。
  胸口上那道刀疤就是这时候留下的。
  他杀了王鼎,留下信得过的副将收拾残局,匆匆包扎好伤口,便带着伤,连夜策马回到凤翔城。
  场面太过凶险,他不想跟祝青臣说。
  但祝青臣也猜到了,这必定是一场苦战。
  祝青臣用指尖认真描摹李钺的伤疤,一道一道划过去。
  李钺也不再遮掩,任由他看。
  他们终于坦荡相对。
  良久良久,两个人都没有开口。
  直到祝青臣描完最后一道伤疤,红着眼睛抬起头。
  李钺低下头,用拇指搓搓祝青臣眼下两片通红。
  他终于下定决心,坦诚相告。
  “祝卿卿,我现在是二十八岁的李钺。”
  “我是祝卿卿不喜欢的、晒得黑黑的、身形大你一圈、年岁也大你十岁的二十八岁李钺。”
  李钺垂下眼睛,下了结论:“我和祝卿卿不再是青梅竹马了。”
  祝青臣一把握住他的手,霸道宣布:“就是!就是青梅竹马!我说是就是!我就喜欢比我大几岁,还跟我一起长大的竹马!”
  “李钺,恭喜你!你两样占全了!”
 
 
第6章 新衣裳
  祝青臣和李钺自小生在一处、长在一处,同吃同睡、同进同出。
  怎么不能叫做“竹马”?
  只是出了点意外,不小心分开十年,不小心拉开了十岁的差距……而已。
  这有什么?
  十八岁和二十八岁而已,又不是八岁或者八十岁。
  祝青臣紧紧扣着李钺的手,一脸坚定地告诉他:“李钺,我读的书多,我知道‘青梅竹马’是什么意思,听我的!”
  李钺笑了笑,低下头,看着他严肃的小表情,没忍住抬起手,想戳戳他紧紧抿着的唇角:“好,听祝卿卿的。”
  祝青臣扭头躲开:“你认真点,我考究过的。你想啊,我们小时候一起骑过木马吧?喝过青梅泡水吧?”
  李钺纠正他:“祝卿卿,是青李泡水。青梅要南边才有。”
  “都差不多。”祝青臣犟嘴,“骑过木马、吃过青梅……青李,那就是青梅竹马了。”
  “有道理。”李钺颔首,但还是要提醒他,“祝卿卿,是‘青李竹马’。”
  “没有这个成语。”
  “可以有,我让他们加到书里。”
  “……”
  祝青臣哽住,原本想说的话都被他搅乱了。
  以前和李钺一起念书,李钺总是自创成语,他纠正过来,改正就是了。
  现在倒好,李钺直接要改书了。
  果然,文盲土匪就不能当皇帝!
  祝青臣抬起手,给了他一下:“你现在不许说话了,听我说。”
  李钺不自觉按了一下祝青臣碰过的地方,双眼含笑,摇晃着身后并不存在的狼尾巴。
  听祝卿卿说!
  “反正——”
  祝青臣重新整理思绪。
  “只要你觉得是,我也觉得是,那我们就是。”
  “没错。”
  “实在不行,你还可以下一道诏书,昭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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