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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大佬那些年(近代现代)——魏朝瑾

时间:2024-08-31 11:54:24  作者:魏朝瑾
  坐了十个多小时的动车,虞荼在那个城市下车,现代化的车站、富有生活气息的民居、热热闹闹的商业街……和他在书里见过的描述一模一样。
  幻境或许能将他周边的范围拟定得无比精细真实,但不可能连他从未去过的地方都做得精细无比,那要耗费多庞大的能量?
  ……这真的是幻境吗?
  时间会慢慢冲淡一切,医院那一天不好的记忆也在感官中慢慢淡忘,“现实”在当下越发真实起来。
  “荼荼,到啦。”
  他听到妈妈的声音。
  包间定在这栋酒店的最顶层,据说晚上透过玻璃的穹顶,能看到漫天星星。
  虞荼坐在明显被布置过的房间里,有扎起来的彩带、粘在墙上的气球、LED的大屏放着一家三口的欢乐合照。
  服务员已经将今天的晚餐一道一道呈上,分量不多,但都精致诱人,一大半都是他喜欢吃的。
  在晚餐结束后,是一个很大的蛋糕,比他曾经见过的、那些窗明几净的蛋糕店橱窗里最大的模型还要大,还要漂亮。
  蛋糕上插了十八根蜡烛,被打火机逐一点亮,形成一个跃动的光圈,光圈中间有一个闭合的花苞,用蜡烛点燃花蕊后,便会像莲花一样绽开,发出特别吵人的生日快乐歌。
  虞荼模模糊糊想起好几个画面,有他看见别人拎着蛋糕笑容满面地走出蛋糕店,有他打零工时在餐馆听到的生日歌,有他在高高的摩天轮上手忙脚乱地帮着撕蛋糕外的包装纸……可他是什么时候见过这些的?又是和谁在一起?他已经渐渐想不起来了。
  苦难好像褪色的画纸一扯就破,新生在生日快乐歌里逐渐向他走来。
  “荼荼。”在蜡烛的光芒里,他听到爸爸的声音,“吹蜡烛,许愿吧。”
  妈妈在旁拍着手,轻声笑着和着歌: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健康~祝你前途光明……”
  “这是只属于我一个人的蛋糕吗?”虞荼忽然问。
  彩色的蜡烛在燃烧中逐渐短了下去,但仍旧能看清那个蛋糕上用巧克力酱画着一家三口的卡通小人,上面写着可爱的、圆圆的字体———
  【祝宝贝虞荼十八岁生日快乐,平安健康到永远!】
  “当然是属于你一个人的蛋糕了!”
  越来越稀薄的记忆里,好像有人说———“我知道蛋糕很俗,但祝福无价!”
  蛋糕很俗,但这是他十八年里收到的第一个俗气。
  真好啊……他曾经羡慕过,现在自己也拥有。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幸福~祝你健康~有个温暖家庭~”
  在生日歌里,虞荼闭上眼睛,没人知道他是不是许了愿,只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
  蜡烛熄灭,星星的光亮过穹顶洒进来,又是另一种亮堂。
  虞荼拿着分蛋糕的叉和刀,小心翼翼地切了三个角,带着“平安”两个字的给了爸爸,“健康”两个字的给了妈妈,“永远”则被他留在了自己面前。
  “一起吃蛋糕吧。”他轻声说。
  香甜醇厚的奶油,松软可口的蛋糕,虞荼一口气将这一个小角全部吃完。他看着空荡荡的一次性小碟子,听到妈妈问:“还要再来一块吗?”
  虞荼摇了摇头。
  他抬起头,在星光里,他直视着对面坐着的爸爸妈妈,他们都笑着看着他,仿佛他是他们最骄傲、最珍贵的宝贝———即使他在精神病院里进进出出,呆了不短的时间,即使他表现得那么抗拒,即使他任性地买了票一声不吭前往另一个城市……无论发生什么,他都是被包容着的那一方。
  原来有恃无恐地被爱着,竟然是这样的感觉。
  “荼荼。”他听到妈妈温柔的声音,小心翼翼中夹杂着喜悦和高兴,“你喜欢吗?”
  爸爸问:“明天要不要我送你去上学?”
  虞荼盯着他们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放下手中空掉的碟子和沾着奶油的叉子。
  “蛋糕很甜。”他答非所问,“很好吃。”
  虞荼起身走到窗边,这个包间为了更大程度地展示夜景,用的是落地窗,护栏也做得很低,风吹动着他脸颊边的碎发,好像是在挽留。
  虞荼低头看下面,空空荡荡,离得好远好远。他想回头再看一眼,但他忍住了。
  身上还沾着蛋糕的甜香,虞荼忽然松开握着护栏的手,任凭自己倾斜出窗外,然后急速地坠落。
  在一切都在论证你的日记是真的,两个多月的生活找不出一丝破绽,所有的疑惑都有合理的解释……在这样情况下,你还敢相信你所在的现实是假的吗?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虞荼感觉自己砸在了地上,剧痛从四肢百骸蔓延到大脑,疼痛几乎席卷了所有可以思考的神经,他能感觉到呼吸时好像有血沫子在往外涌,血从身体里慢慢流走……濒临死亡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
  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的意识里,好像有爸爸妈妈惊慌失措的喊声,有路人的惊呼,有忽远忽近救护车的声音……
  可到现在他也没有脱离,这或许就是个真实的世界,他可能……赌输了?
  生命力从身体里一点点被抽走,虞荼静静等待着,在呼吸停止的那一刻,他终于看到了想看见的景象———
  一切像镜子一样粉碎,犹如他透过穹顶时看到的那片星空。
  喜欢。
  要。
  谢谢。
  还有……再见。
  ……
  “叮铃~叮铃~”
  清脆连绵的铃铛声顺着风送到了耳朵里。
  虞荼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仍旧坐在三楼的阳台上,他的手里还拿着一串炸年糕。
  时长两个多月的一场幻境放到现实不过一小会儿,连炸年糕都还冒着热气,宛如一场黄粱大梦。
  “荼荼?”顾鸿影的胳膊压在他的肩膀上,他正伸着脖子看傩祭的队伍,一边看一边问,“你怎么吃着吃着开始发呆了?”
  他开玩笑道:“总不能是困得厉害,这一小会就睡着了吧?”
  “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虞荼笑了笑,轻声说,“是个美梦。”
  傩舞仍然在继续,只是快到尾声,队伍最后那个傩者身姿优美,居然还跳得有模有样,发丝里彩色的丝线随着他的动作上下起伏,铃铛声连绵成一片。
  好像他们之前的那一眼对视,就只是一个不经意的错觉。
  虞荼捂着心口,微微合上眼睛,他感觉到了身体里藏着的、那股熟悉的能量。
  在主路两旁光线不明亮,监控照不到的地方,忽然从无到有浮现出一道人影——黑发凤眸,到脚踝的长衫,还有脸颊边垂下来的金色镜链。
  傩祭的歌舞散场后,傩者们各自归家,队伍最后的那个傩者越走越偏,在经过一片几乎已经没有人烟,只有小桥流水的地方时,那个戴着山羊头骨装饰的傩者站在桥中央,他微微歪着头看向身后:
  “跟了我那么久,还不出来?”
 
 
第53章 
  有那么一瞬, 虞荼以为是自己被发现了,但很快,有人高的草丛小路里转出来一个醉醺醺的男人, 走路歪歪扭扭, 浑身酒气冲天。
  他抬着手, 指着桥上的傩者———
  “哟~美女,去哪里啊?我送你呗~”
  他的声音轻浮浪荡,一听就不怀好意。
  桥上的傩者穿着一身鲜艳的服饰, 宽大的腰封将他的腰勒得很细,发丝细细编过,缀满了漂亮的装饰,戴着面具的时候, 确实有种雌雄莫辨的美感。
  傩者其实已经开口说过话,但醉出浑身色胆的男人根本就没细听,反正喝多了人不清醒,他就仗着这几分醉意, 摇摇晃晃地往桥上走,手还没碰到傩者的衣袖, 就从木桥跌到了水中。
  桥下的水并不深, 最多只能没过人的胸口, 但喝醉的男人不知道是腿软还是没力, 竟然一点点向下沉。那并不算满的醉意在夜晚有些寒凉的水中顷刻散得无影无踪, 他挣扎起来, 满脸慌乱失措,声音都因为恐慌而尖利:“救命!救命!救救我———”
  放眼望去周围只有桥上的傩者, 男人向他的方向伸手:“救我!你快下来救救我啊!”
  傩者一只手撑在小桥的栏杆边,面具下的眼睛里充斥着兴味, 他微微倾身,发丝里的银铃发出清脆的声音,另一只手微微抬起向前。
  落水的男人眼里见状爆发出希冀,却见那只手只是微微向下一压,他霎时间觉得肩上好像多了无形的重量,正以不可抗拒的姿态压着他没入水中。水淹过他的肩膀、脖子、下巴,又漫过他的嘴,眼睛和头顶,直到他完全没入水中,只能吐出一串串徒劳的水泡。
  “呵。”他的喉间溢出一声轻笑。
  一条绿藤破开水面,将已经溺水昏迷的男人卷起来拖到岸边。
  傩者一点儿也不惊讶,他只是将那双好看的眸子投向绿藤出现的位置:“这种垃圾,也值得相救?”
  “一己之私妄断生死。”等人高的草丛前缓缓浮现一道人影,墨色长衫,黑发凤眸,虽然容貌年轻俊秀,但那双眼睛却似在时间中沉淀了许久,有种与容貌不符的沉稳厚重,“不妥。”
  “真像里世界那些满口教条的老古板。”傩者的手收回来,重新撑在桥边的栏杆上,那瑰丽的赤色瞳孔里,好像有虚幻的火焰在燃烧,他抬起手虚虚点了点自己的眼眸,那赤色的火焰似乎燃得更盛:“草木化形?有意思。”
  他的话音还未落,那墨色长衫人的脚下便突兀地多了一轮光圈,光圈带着浅浅的银白,一直发散到救了男人的那根绿藤上。
  白光倏忽消散无形,碎成夜中点点星芒。
  “嗳?”傩者的眼中闪出惊疑,“真身未知?”
  惊疑过后,他反而更感兴趣了,傩者将手搭在那张粗犷朴拙的面具上,然后将面具拿下。
  面具后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容貌清隽,有种不染尘埃的圣洁,勾唇笑起来的时候,赤色的瞳孔与眼尾却无端显得妖冶。
  “你不认识我。”他肯定地说。
  谛长卿常年盘踞里世界通缉榜首之位,不是他自夸,但凡不是居于深山老林、与世隔绝不问世事的老古董,几乎鲜有人不闻他的恶名。里世界谛长卿的名字,可止各族小儿夜啼。就算真的不认识,他的天赋【光照真身】一出,也该被人意识到他的身份了。
  可他面前的人实在太平静。
  无论是他想要淹死那个敢调戏他的不长眼的垃圾,还是他突兀动手查探他的真身,面前的人都不曾有太大的波动。草菅人命也好,挑衅无礼也罢,都不能勾动他的情绪———谛长卿竟然从中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包容。
  他的眼睛眨了眨,眸中多了一缕沉思。
  草木族……
  电光石火间,他像是想通了什么:“哦~我明白了,你是为了那个幼崽来的。”
  “你们草木族是不是太护短了点?不过只是一道小小的‘魇’,被发现后都不肯善罢甘休?”他身体微微一斜便坐在了栏杆上,夜晚的风拂动着他的衣摆,吹得身姿纤细的傩者好像随时会与风同去,“谁叫你们族崽子性子那么烈?好好在‘魇’里做一场美梦,等梦到了尽头自然就醒了,何必用惨烈决绝的方式脱离?”
  ‘魇’不过是他闲来无聊时随手练就的小技能,作用就是将人的意识拉入到一场本人最向往的美梦之中,在梦里可以拥有自己没有的一切,一切不合逻辑的地方‘魇’都会自动补全。
  精神力越强的入梦者,梦境便越清晰越精细,梦境的范围便越大,梦里的逻辑便补全得越快越合理。
  草木族都还没彻底成年的幼崽就算被‘魇’拉入了美梦中,恐怕精神力能幻化出的范围也小得可怜,说不定景物路人都是不成形的模样,也难怪会被发现端倪。
  谛长卿虽然是“魇”的制造者,但他将人拉入梦境后并不会清楚每一个入梦者梦中所见之景,只能感知到入梦者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脱离。之前在阳台上和他对视的那个幼崽,应该是用了最简单的也最痛苦的方式———自杀。
  难怪家长找上门了呢。
  沉迷美梦有什么不好?不过是心智不坚的人在一场大梦骤醒后容易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修炼过程中滋生心魔的概率大有增加罢了。
  “叮铃~叮铃~”
  谛长卿发间的银铃开始响起来,地上因为溺水而五官痛苦皱巴的男人脸上露出舒心到有些猖狂的笑意,仿佛是沉入了一场志得意满的美梦中。
  而那个男人旁边站着的人,却自始至终没有反应。
  只有三种情况可以抗拒“魇”,一是一个月内被他的“魇”拉入过美梦中,二是专修精神力且水平与他差不多,三是面前这人的实力甚于他。
  如果是后两种,那还真的有些麻烦。
  帝长卿笑了笑,却没多紧张:“怎么不说话了?不是为了幼崽来的吗?”
  他们一人在桥上,一人在桥边,仿佛是泾渭分明的两个世界。
  他听到那个除了一开始便极其沉默寡言的人开口:“害人之事不可取,尽早收手为妙。”
  ———仿佛是多年前昆仑上那个老头子喋喋不休的重现。
  谛长卿:“……”
  他现在很确认,这个他并不认识的人就是一个不知道从哪个深山老林里跑出来的老古董。
  实力未知,真身未知,滥好心,滥好人。
  他忽然觉得乏味至极,与刚刚一模一样的光圈重新出现在那人的脚下,碎成星芒后,他还是什么都没能看出来。
  “啧。”帝长卿的舌尖舔了舔自己的虎牙,难得觉得有点烦。
  他毫无预兆地发动了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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