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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大佬那些年(近代现代)——魏朝瑾

时间:2024-08-31 11:54:24  作者:魏朝瑾
  齐栗给孟自秋盛了半碗汤,顺便捞了半碗菌子,菌子的颜色虽然不鲜艳,但从那切面来看……有挺多不同的种类。
  孟自秋沉默了一瞬,然后才拿起他们用树枝削好的筷子,在齐栗期盼的眼神下吃了个干净。
  “很好,没毒。”在观察了一会儿后,齐栗如释重负地宣布,“我们开饭吧!”
  她说完之后,包括孟自秋在内,五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从自己包中摸出了最后一袋压缩干粮干啃起来。
  齐栗:“……?”
  她抓起旁边削好洗净的木碗,挨个盛满,阴恻恻笑道:“来,喝汤了~”
  “谁!都!别!想!跑!”
  ……
  一番折腾后,大家饭饱,他们处理了做饭的地点,以免引起山火,然后背起行囊星夜出发,在翻过又一个小山丘后,小组集体决定歇一歇。
  齐栗从包里翻出自己的水瓶,竖起来倒了倒:“没水了。”
  “我也没水了。”之前被称为燕燕的女孩站起来眺望了一番,“那几棵树后,有一眼清泉。”
  “不对啊!”齐栗蹭地一声站起来,“我刚刚就是从那边过来的,那里只有一片草地!”
  七组之间的成员从来不会彼此怀疑,齐栗的话一说,其他人都警觉起来了。
  谭觉:“该不是C级[迷雾]还有后续吧?”
  齐栗:“……我建议你不要乌鸦嘴。”
  七组的人互相对视,大家戒备着向那眼清泉的方向走。走到近前,灵力波动检测仪也没有发出任何警报———这意味着没有任何超自然力量。
  齐栗疑惑:“难道真的是我没看见?”
  孟自秋从看见清泉的第一眼起,心脏就跳动得极快,仿佛有一个声音在催促着他赶紧离开。
  他的话语脱口而出:“不要靠近泉水,不要拍照,记下方位后,我们立刻走。”
  其他人虽然不明白孟自秋为什么是这个反应,但小组之间的默契让他们选择了撤退。离得最近的齐栗刚准备走,泉眼上方野生的果树上忽然掉下来一枚果子,果子落到泉水里,溅起来的泉水中,有几滴洒在了她身上。
  ———灵力波动检测仪忽然发出尖锐的爆鸣。
  “栗栗!!”
  其他人惊叫着向她扑过来,齐栗下意识地躲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无奈的笑脸:“只是被泉水溅了一下啦,你们干嘛这么紧张?”
  “放心。”她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我没事。”
  那几滴溅到的泉水在她身上迅速蒸发,无影无踪。
 
 
第45章 
  大家还是不放心, 抓着齐栗查了又查,查到齐栗都快暴躁了才收手。
  她做了个鬼脸:“说了没事!你们也太大惊小怪了!”
  谭觉的眼里带着忧虑:“回总局了还是用仪器再检查一遍吧,灵力波动检测仪从来没有过这么大反应。”
  他很担心这次诞生的任务在C级以上。
  一行人忧心忡忡地继续往前走, 在砍开挡路的灌木丛后, 前方又有一眼泉水, 水底是鹅卵石,水质清澈透明。
  “刚刚那眼泉水不能喝,这里总行吧?”齐栗从众人背后探出头, “我快渴死啦!”
  赵叔打开了灵力波动检测仪,然后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扔到水里———灵力波动检测仪没有任何反应。
  穆燕看着泉水的方向,脸上露出些许迟疑:“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瞻前顾后。”齐栗小声又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她忽然推开所有人跑上前去, 双手合拢在泉眼里鞠了一捧清水,咕嘟咕嘟喝起来,离他们最远的地方,孟自秋独自一人站在那里, 他的手中,微缩的剑芒若隐若现, 前方五人的背影在他眼中忽然变成有些模糊的色块, 这些色块旋转着, 天地一变, 眼中再清晰的时候, 是一整片宽阔的草地。
  孟自秋低头, 他的右胸口,一截剑锋刺破了防护服, 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涌出,在黑色的防护服上晕出大片大片的深色。
  难以呼吸的痛楚从伤口席卷到大脑, 孟自秋的手握上那截剑锋,用力将剑震碎,锋利的碎片割得他的手掌鲜血淋漓,他转过身来,看到了赵叔狰狞的脸。
  高兴快意痛苦、震惊难受畅快———许多表情出现在那张苍老的脸上,有种抽象画似的扭曲,他的手里握着半截断剑,直直地朝向孟自秋的方向。
  满手的鲜血顺着孟自秋的手掌滴落,他看向四周,谭觉在和穆燕打斗,齐栗的手已经穿透了杨芷柔的肩膀……
  “够了。”孟自秋低声说,“够了。”
  从在河边醒来,他就知道自己在做梦,可他已经有五年没在这样平和的场面下见过这些故友了,即使是梦,他也愿意暂时沉迷一会儿。
  他试图改变他们第一次遇到[贪泉]诞生时的场景,齐栗却还是被溅到了泉水———在五年前频繁的噩梦中,他曾无数次的想要改变局面,但无论怎么改变都是一条死路,这次做梦也是一样。只是这一次的梦境比以往好些,至少还留给了他片刻平和。
  他已经厌倦了这一路上的痛苦记忆,也更熟悉眼下的场景———背后骤然传来的袭击、剑锋穿透身躯时的痛楚、组员们互相厮杀的遍体鳞伤……
  B级任务[贪泉]自诞生的那一刻起,整座山都是它的载体,山上所有的水都是它的化身———草木上的露珠、呼吸时的水雾、飘到脸上的细雨……
  [贪泉]脱胎于历史上流传下来的故事,在诗句中诞生了怪异,他们执行任务的山,是它苏醒的温床。
  凡是沾染过山上的水,人性的【贪】就会被无限放大,这种贪会将人的情绪放大百倍千倍,一刻不停地催促人去实行———
  别人的目光总是落到他身上,是不是他消失了,别人就会看向我?
  她看起来好像没有忧愁,凭什么我不开心,她还能那么高兴?
  我不过是做错了一件小事,为什么要批评这么多,是不是让他永远闭嘴,我就能得到安静?
  ……
  世间没有谁是圣人,没有谁能保证自己永远都不会诞生负面的情绪,不会因为某一件事与人发生口角。人会克制,会自我调节,会遗忘,但贪泉的水,会将人忘记的、那些自己都觉得可怕的念头重新翻找出来,然后像魔鬼一样引诱着他们去实施。
  [凭什么他挣那么多?真想把他抢劫了捅死……]
  [她凭什么那么好看?真希望她遭遇点不好的事情……]
  [这个小孩子好吵啊,掐死算了……]
  [他离铁轨好近,推下去,把他推下去……]
  贪是欲、是念、是不平衡、是嫉妒、是心里偶尔生出的黑暗念头。在贪泉的作用下,这些念头不会消失,只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最后将想法付诸行动。行动的人越多,贪泉影响的范围便越大,催化的速度就越快。
  孟自秋微微阖眼,他知道这场噩梦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甚至能背得出接下来的每字每句———
  【同样都是剑修,凭什么我蹉跎到将近退休还是组员?你年纪轻轻就是组长!】
  【管东管西!这也管那也管,死了算了!】
  【不就是剑法好吗?瞧你那副拽样!】
  【怎么没捅准啊!朝着心脏捅啊!】
  ……
  在以往的无数次噩梦里,这些字句一次又一次重复,然后在这字句刺激出来的、所有人的负面念头都被极度放大的氛围里,他们狠狠地打了一架,随着鲜血的流出,在疼痛的刺激下,理智终于压过了【贪】,暂时回笼。
  他们互相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想要离开这座山,离开这座山后,泉水的效应会逐渐减弱,只要能克制住自己,影响就会逐渐消失。
  在离进山入口还有不到百米的地方,树上坐着一个人,无论是在当年还是在梦中,孟自秋自始至终没有看清他的脸,但他记得他的眼睛———
  眼尾与瞳孔都是瑰丽的赤色,像是燃起来的焰火,轻慢嘲弄,仿佛他们是手中的猎物、脚下的蝼蚁。
  他抬手,水流在他指尖聚集,然后乌云弥漫,天上下了一场雨,雨丝落到伤痕累累的一组人身上,在他们脚下冲刷出暗红的水洼。
  “走不了了……”身上到处是伤痕的小老头忽然叹了口气,他看着孟自秋胸口处仍旧在往外渗血的伤口,“自秋……对不住啊,没想到在要退休的时候,还做了这么件错事。”
  “孟老大,嫉妒过你是真的,佩服你也是真的。”
  “组长,被你管来管去偶尔是会心烦,但我真的很喜欢,很高兴。”
  ……
  每个人都只仓促地说了一句,然后他们齐心协力地将孟自秋往后一推,特异组每组最少五人,是为了保证每组里都有金木水火土的五行属性,在关键时刻可以缔结阵法。
  即使被贪泉浸染,他们还是在最后做出了决定———保下孟自秋,将消息带回给异处局,这也是眼下局面的最优解。
  没有人说什么“你走我留下来断后”或者“要死一起死”的矫情话语,只有沉默展开的阵法和一身伤拼命往山外跑的孟自秋。
  恶意之中有真心,真心之中有恶意,善与恶同时存在。
  这就是人性,这就是人类。
  代表着生命印记的光点一个一个灰下去,言语化成的刀剑却深深地留在了心上。孟自秋当年同样年少轻狂,拥有着剑修一往无前锐气的同时,也拥有一身的臭脾气,同伴用言语筑成刀剑伤害他,他便同样回以森冷利刃,将同伴伤得鲜血淋漓。
  如果可以逃离,或许在任务结束后一次聚会里,或许在伤口好后一场酣畅淋漓的打斗中,或许在一次夜间会谈下,这些问题都会被摊晒在阳光中慢慢抚平。
  可是,没有机会了。
  留下的伤也好,吐露出的攻击也罢,都已经随着生命的消失,画下了戛然而止的句点。
  他做的是正确的选择,但他再也挥不出年少时的剑。他心中的那把剑以言语为锁链,以他转身离开放弃同伴为牢,被永远地困住了。
  好像和五年前无处次噩梦里一样,一模一样的话语要再次响起———
  【同样都是剑修,凭什么我蹉跎到将近退休还是组员?你年纪轻轻就是组长!】
  “同样都是剑修,你做的比我要好太多了,长江前浪推后浪,我可以放心退休喽!”
  【管东管西!这也管那也管,死了算了!】
  “管东管西!这也管那也管,孟老大你到底是我组长,还是我爸呀?”
  【不就是剑法好吗?瞧你那副拽样!】
  “剑法好就这么拽,不过我剑法要是这么好,我能拽到天上去!”
  【怎么没捅准啊!朝着心脏捅啊!】
  “怎么忽然捅人啊?再偏一点就要捅到心脏了!!”
  ……
  两种不同的声音在他耳边交替着,让人分不清梦境中真实的声音究竟是哪个。
  梦中渐渐起雾了,遮盖了梦境中的视野,而后,他又看到了那双眼睛,眼尾与瞳孔都是瑰丽的赤色,像是燃起来的焰火,轻慢嘲弄,仿佛在看一出闹剧。
  孟自秋心中恨意翻涌,可他唤不出那把剑。作为剑修,无论出自什么理由,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的同伴,就失去了持剑的资格。
  白茫茫的雾气开始变成血色,有红色的水流蜿蜒到他脚边,雾气变得稀薄,他隐约间看到地上横躺着五具尸体———和他重回山里的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手中的剑芒明明灭灭飞快闪烁,可剑却始终不成形。
  【你恨的究竟是他,还是你自己?】
  冥冥之中,他听到这样一个声音。
  他究竟是在恨谛长卿———
  还是……在恨他自己?
  恨他自己无能,面对危险只能逃跑,恨他自己身为组长,却让组员为他送了性命……
  孟自秋闭上了眼睛。
  他恨谛长卿,但他更恨自己。
  束缚住他心中那把剑的,是他对他自己的仇恨与厌恶。
  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震动着,要突破锁链出来,血色的雾气忽而浓厚,再散开,他又回到了那间茶馆。
  桌上原本应摆着茶宠、如今却空白一片的地方忽然抽出嫩芽,嫩芽长大、开花,重新变成一株风信子。
  “孟自秋,它是你的花。”
  和上次一模一样的话。
  孟自秋抬头,看到那位不久之前才在梦中见过前辈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茶。
  他将茶放到孟自秋面前,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
  “可以请你饮茶了。”
  风信子摇曳着在桌上投下它的影子,孟自秋忽然想起曾经的齐栗,小姑娘总是热衷于各种各样的新兴事物,比如曾经爆火一时的花语,还曾拉着整个小组一起学习。
  “这是逝去之人能量形成的花。”孟自秋听到前辈说,“我是个老古董了,不太懂这些。”
  他微微弯腰,风信子摇曳着,轻轻贴上他的手背,他的眼里泄露出点点笑意:
  “不过……作为补偿,告诉你一个秘密。”
  “你在梦中听到的那些话,是去除掉贪泉影响后的真心。”
  茶香弥漫,烟雾缭绕,孟自秋愣愣地端起茶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好像有什么有遗忘的记忆被唤醒———
  [组长,买花的时候好歹注意一下嘛,你买风信子是要去表白呀?]
  [去看朋友,小姑娘家家一天天脑海里装些什么?]
  [咦惹,凶什么嘛?那就送向日葵啊!]
  [你当我是傻子吗?你前两天才在小组里科普过向日葵的花语“沉默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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