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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装大佬那些年(近代现代)——魏朝瑾

时间:2024-08-31 11:54:24  作者:魏朝瑾
  这一长串话一听就知道里面有水分,估计是拧一拧水能哗啦哗啦往地上流的那种,不是说她们认识的过程有假,而是说这中间绝对用了美化的修辞———看殷莉忍笑的表情就知道。
  秦斐摸了摸下巴:“下一轮我要是赢了,不如听听你们认识期间干过的傻事吧?”
  路雅音:“我下一次要听殷莉的版本。”
  顾鸿影:“我很想知道那个时候你们俩分别几岁?”
  蔺苏苏:“……?”
  “真心话也不能逮着我一只狐狸薅毛啊!”她嗷嗷大叫,“你们太过分啦!不玩了不玩了!”
  忽然有一个声音:“要不你来开车?”
  这个声音出现得突兀,以至于车后座所有的人目光都朝声源处看去,说话的人……竟然是孟自秋。
  蔺苏苏睁大了她的漂亮眼睛:“孟孟孟组,你是认真的吗?!”
  她现在还是一只狐狸呢!
  “抱歉。”孟自秋垂下了眼睫,“只是开个玩笑。”
  刚刚那么活泼的声音,耍着赖喊不玩了,有一瞬间竟然和过去有些重合。
  “其实……”顾鸿影的目光转到蔺苏苏身上,“也不是不行?”
  十分钟后,车停在路边,蔺苏苏捆着安全带、两只前爪搭在方向盘上,满脸呆滞。
  “让我一只狐狸开车,你们疯了吗?”
  顾鸿影:“你又不是普通狐狸,我们相信你。”
  路雅音:“放心吧,我们特异组的车都经过了特殊改造,从玻璃外面是看不见一点里面的景象。”
  “驾驶位前的玻璃也看不见。”秦斐说,“不用被人担心看到一只狐狸开车的灵异场景。”
  殷莉:“我记得你的尾巴也很灵活,苏苏你要不用尾巴协助一下?”
  虞荼:“你看大家都挺相信你的,你又不玩牌了,要不就你开?”
  蔺苏苏:QAQ
  “要不……还是放我回去继续玩吧。”
  ……
  时间又过了半个小时,七组的武装车缓缓上路,蔺苏苏两只前爪搭着方向盘,两条尾巴虚虚悬浮在方向盘两侧,随时准备调动转向灯等按键。
  “果然,人的潜力都是无穷的。”秦斐一边玩牌一边余光注视蔺苏苏,“狐狸也不例外。”
  顾鸿影:“开得真的挺好的,比我学车时稳重多了。”
  殷莉:“我们一车人的命都在她手里呢,她肯定特别上心。UNO!”
  虞荼:“万能牌,跳过!”
  蔺苏苏接过了驾驶的位置后,孟自秋自然就退下来了,经过他们的热情邀请,孟自秋也加入了UNO大军。
  几轮鏖战下来,人人几乎都回答了一个问题,又一轮战斗后,虞荼胜出,他在心里提了口气,有些紧张,但面上却露出一个笑:“这次我选孟组。”
  孟自秋抬眼,笑道:“想要问我什么?”
  虞荼想了想,说:“前两天来救援我们的是特异组组九组,他们组有四个人,为什么七组只有三个?是没有限制小组人数吗?”
  “这算什么真心话啊?”路雅音笑着推了把虞荼,“不能因为是孟组你就这么明目张胆地放水啊!”
  秦斐愣了一下,他有些担忧地看向孟自秋:“老大……”
  “没什么不能讲的。”孟自秋拍了拍秦斐的肩膀,“在雅音和阿斐加入七组之前,我的队友们在一次B级任务中,全体牺牲了。”
 
 
第44章 
  他的话一说完, 刚刚还欢乐的车里瞬间一片寂静。
  虞荼没想到自己挑来挑去,直接精准踩雷,他刚要开口道歉, 孟自秋就好像看穿了他的意图:“没必要, 你又不知道。”
  看着一边路雅音震惊的眼神, 孟自秋失笑:“你什么都不知道,就敢加入七组啊?”
  路雅音小声:“我当年初出茅庐,和个别组有点小小的摩擦, 七组愿意收留我,我就来了嘛。”
  秦斐看了她一眼,无语道:“你说这话的时候都不心虚?”
  仗着各种稀奇古怪的符咒学得多,路雅音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遇到很难缠的人, 就表面和和气气,背地里狂扔恶作剧符。
  遇到两面三刀小人做派的,就扔【二十四小时只能说真心话符】;遇到出轨渣男玩PUA的,就扔【劈腿就会变丑符】;遇到海王到处炫耀自己有多牛逼的, 就扔【烂桃花朵朵开符】;遇到倚老卖老在公交车上骂人打人的老人,就扔【骂人双倍挨骂符】……这些符咒虽然持续时间不长, 但功效卓著, 反正被扔了符咒的人都得到了深刻的教训, 气焰都收敛了不少。
  路雅音虽然是偷偷摸摸在做, 但她执行的大大小小的任务里, 讨人嫌的人大多都被整治了, 一两桩还是巧合,如果每一桩都是这样, 那就只能是人为。
  路雅音当时所在的组风气特别严肃,虽然也看不惯那些垃圾, 但并不赞成路雅音用这样的方式去惩治别人,在严肃批评教育过路雅音后,路雅音发誓说绝不再犯,结果有一次他们的任务遇到了一个人贩子,孩子找回来时因为高烧双耳永久性失聪,路雅音气不过,给他贴了好几张【噩梦连连符】,因为贴得太多被发现了,路雅音实习期结束时,实习报告被勾了不合格——实习不合格,如果没有其他组愿意接收,就只能被送到二十组之后重新实习,并且再也不能回到前二十组。
  刚毕业的路雅音哪受得了这种惊天噩耗,她表面骄傲地丢出一句“你们不稀罕我,我也不稀罕你们”,背地里在总局后的树林里哭得眼睛都肿了。
  当时正好在树林里监督秦斐练体的孟自秋被这惊天动地的哭嚎声惊到,然后在树林里捡到了哭成花猫的路雅音。
  后来……路雅音加入了七组,也渐渐不再使用那些稀奇古怪的符咒,在正式工作近两年后,她忽然明白了四组组长那严厉批评下隐藏的含义———
  如果遇到看不惯的事就以自己的心里的标杆出手惩治,就会容易形成习惯,也许一开始惩罚的确实是犯了错的罪犯,做了错事的小人……但往后呢?
  会不会出现有的人只是犯了一点小错就被惩罚?会不会变成有人和自己意见不同就出手戏弄?会不会只是因为自己觉得不舒服就随意对他人进行攻击?
  没有谁一开始就是恶龙,底线是在日复一日的消磨中被无形拉低的。
  秦斐的话说完之后,路雅音的眼神心虚地漂移,她已经意识到自己曾经的错误,但如果要讲出来,还是有一点点丢脸。
  她果断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孟自秋:“老大……”
  孟自秋失笑,还是保全了他们这组目前最小组员的面子:“阿斐。”
  迎着其他几双好奇的眼睛,秦斐做了一个拉拉链的动作:“好好好,我闭嘴。”
  “雅音,当年你来到七组,是郑组极力推荐的。”孟自秋说,“两年前,我在树林里遇到你的那天晚上,郑组给我打了很久的电话,她和我说了很多,说你其实是个有天赋又善良的孩子,热情活泼开朗,她很喜欢你,但也担心你走上歧路。”
  越有天赋的孩子越要加以注意,一旦他们走歪,造成的杀伤力普通人难以比拟。
  孟自秋往后一靠,眼里带了点回忆的打趣:“和郑组共事那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听她说那么多话。”
  不知道还有这一遭的路雅音怔愣:“很难想象哎……总感觉有点不真实……”
  她记忆里的郑组永远不苟言笑,但做事格外靠谱,格外认真负责,和她一起出任务的时候总是特别安心,所以得到不合格的实习报告时她才委屈得不行。
  “唉,某些人运气就是好,有人惜才,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愣是把你给扳正了。”秦斐撕开一袋辣条,表情惆怅忧郁,“我当年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呢?我想加入七组,可是跟在老大后面磨了四个月他才点的头。”
  “啊~”他夸张道,“我好可怜!”
  “省省吧。”孟自秋推了下眼镜,“我当年都不准备招组员了。”
  当年七组除他以外的小组成员全军覆没,孟自秋很长一段时间都走不出来,半年的补位通知书已经下了两轮,孟自秋还是不愿意招纳新的组员。
  他一闭上眼睛,就是那时的B级任务[贪泉]时的场景,五个人结阵断后,把生的机会留给了他,他离开的途中,手腕戴着的生命探测仪上,五个名字一个一个地灰下去,像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附骨之蛆的阴影。
  “欸?老大你当年竟然不准备招人了?”秦斐确实不知道这回事,他好奇地追问,“你当年让我加入,是因为被我的诚心感动了吗?”
  迎着他期待的眼神,孟自秋迟疑了一会儿:“……算是吧。”
  秦斐:“……?”
  他抗议:“什么叫算是啊?承认有这么难吗!”
  其他人笑作一团,车里的气氛比起最开始的沉默,倒是回暖了不少。
  孟自秋也跟着微笑起来。
  其实他的话并不全是假话,秦斐的恒心固然是他同意的一部分原因,但更多的,是其他人的话点醒了他。
  那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时隔多年,他仍旧记得清楚———他身上是五条人命堆砌出的未来,就算他想堕落,想颓废,也该在大仇得报之后。
  秦斐也在跟着一起笑,眼里却充满了忧虑,当年的事他只在风言风语之中模糊地知道个大概,他以为这么多年孟自秋已经放下了,但现在他才惊觉,其实心结从未打开,只是被藏了起来,又随着年限的推移被隐藏得越来越深。
  每一所学校都和异处局有联系,秦斐当年上学时,孟自秋的名字如雷贯耳,一剑破敌,鲜有败绩。从那时起,他就很想要加入七组,可是他毕业那年,却听说七组在B级任务中几近覆没,只活下来孟自秋一个。
  秦斐都不知道自己是哪来的坚持不懈的勇气,硬生生缠磨着加入了七组,可加入七组后,孟自秋除非必要几乎不再用剑,他听闻过的那一剑破敌的风采,好像只活在了传说中。总归……有些遗憾。
  “你们继续玩吧。”在这一阵的笑闹过去后,孟自秋说,“我年纪大了,浅眠一会儿。”
  他从座椅的隐形抽屉里拽出个眼罩带上,然后竖起了折叠隔音板,以免打扰到他们的兴致。折叠隔音板是异处局特制的,竖起来后外面的声音全然消弭,自成一方静谧。
  *
  “组长,别睡了别睡了!”孟自秋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慢慢睁开眼,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一头摩根烫,脸上沾着几道灰痕,像是被人用手涂上去的,见孟自秋看他,他嘻嘻哈哈道,“开饭喽!”
  远远地、有一个清脆的女声在喊:“谭觉别偷懒,快过来帮忙!火要熄了!”
  “来了来了———”被称为谭觉的男生回头应答,然后起身颠颠地向声源处跑去,跑了几步后他又回头,“老大,快点跟上来啊!”
  孟自秋下意识地跟着他起身。
  做饭的地方是小溪的不远处,石头摞起来的简易灶台上搁着一只形状奇怪的锅,底下塞着晒干的枯枝落叶,看起来有点像小朋友玩的家家灶。
  脸上有皱纹的小老头端着只碗站在一旁喝汤,笑眯眯道:“栗栗,汤有点淡啊。”
  齐栗一边管着锅,一边管着灶,手忙脚乱:“赵叔,那边有块盐石,你快用言灵给我合成点盐!!”
  “都说了做饭让我来,你等着吃就好。”赵叔一边找她所说的盐石,一边笑她,“出任务前你非得让我保证小组的伙食全权由你负责,我们跟着你都快吃了上顿没下顿了。”
  “咳———”齐栗先是尴尬地咳了一声,然后理不直气也壮,“吃完这顿饭,再过个一夜,明天早上我们就能从山里走出去了嘛!领了任务奖金我请你们吃大餐!”
  她豪气道:“想吃什么随便点!”
  “这么一说,我们栗栗是准备钱包不保啊!”抱着一堆枯枝落叶的女人走回来的路上正好听到了这句话,“我可等着了啊!”
  “什么钱包不保?我才不怕呢!”齐栗昂首挺胸地说完,发现自己那奇形怪状的锅正在往一边倾斜,急忙伸手抢救,“别别别别————”
  斜后方伸出一只手来给她把锅拦住了,避免了这一锅野鸡蛋菌子汤翻掉的命运。
  “呼———”齐栗长舒了一口气,“还好有燕燕!”
  “栗栗。”帮她拦住锅的女孩问,“你锅里的见手青煮熟了吗?”
  “高温大火,应该熟了吧?”齐栗托腮,手上的黑灰印到脸上,成了只搞笑的小花猫,她的眼神滴溜溜一转,瞄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孟自秋,“孟老大,你要不过来吃点菌子!”
  喝汤的赵叔手一顿,小老头乐呵呵道:“栗栗啊,我们剑修肠胃再好,也不是你这么霍霍的理由啊。”
  “咳咳———”齐栗心虚地咳了一声,向孟自秋求助,“老大——组长——孟组———”
  她的声音拖得很长,称呼变了又变,透着一种活泼的谄媚,孟自秋就站在离他们稍远一点的地方,愣愣地看着这一幕,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渐渐消散。
  他想起来了,他们刚刚才做完了C级任务[迷雾]的收尾,因为这个任务的地点特殊,他们没办法把车开进来,只能一群人背着装备徒步爬山,齐栗作为半个厨房杀手,非得撒娇耍赖承担做饭的任务,然后他们五个人跟着齐栗过上了吃了上顿没下顿,任务途中一大半时间都在啃压缩干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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