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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行(古代架空)——风途石头

时间:2024-08-30 08:57:34  作者:风途石头
  我对这世上毫无留恋,唯独对你放心不下,只愿你好。再有一点挂牵,便是将军。只可惜你二人注定相悖,定有一个人好不得。我在泉下替你们念着,若能取个中和,自是极好。展戎是个好将军,孽却也在这三个字上,他有他的业果,我再说不得了。
  你说“平生无所念,最梦是江南”,那便好好活着,去看看江南的风光。阿姐不曾看过的风景,你都替阿姐好好瞧一瞧。阿姐贪嘴,这世上未曾吃过的千万种美食,你也都替阿姐尝一尝。你要好好的,唯有你好,阿姐才走得安心。你说要为你那阿哥折一枝花,若有机会,也为阿姐折一枝吧。
  我心安宁,离去从容,莫伤莫念,莫伤莫念。
  林芍儿绝笔
  天公缘何遗此泪,花去难留,花去难留,昨夜南风回小楼
  檀窗不知人轻寐,斜阳悠悠,斜阳悠悠,雨落衣裳似故秋
  小公子醒来时,夕阳西下,他不知何时伏案睡去,手中还捏着红药的一纸遗书。塌旁的格子窗被风吹得轻轻摇晃着,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毛毛细雨,窗台和榻里侧都隐约有几分湿意。
  小公子许是被这凉意激醒的,看着屋中熟悉而笼在昏暗中的布置,一时有点恍惚。
  胳膊已是压麻了,他茫茫然看着眼前,不知今夕是何年。
  窗子还在轻轻晃着,裹着雨的风堪称柔和,却因穿堂而过有了些力道,将桌上几张纸吹了下去,屋中红纱帐也轻轻摇晃着,
  方才半梦半醒之间,好似幻觉一般,又好似他想起了记忆深处曾经模糊间看到的场景。他看到自己伏案小憩,朦胧中半透明一般的红药站在塌边,身子前倾去合上窗子,风停了,而后红药在他身上盖上了一层毯子,静静地坐在他对面。屋中静了,暖了,雨声在窗外。
  而后从君醒了,窗户开着,风还在吹,雨还在下,天色已昏沉成蓝色,没有人叫醒他,免得他回去太晚受罚。
  红药没了。这一刻从君终于清楚地感知到,红姐没了。
  屋中一片灰暗,空荡得好像变大了无数倍,从君呆呆地坐着,一股巨大的悲戚瞬间将他裹挟住了。
  天色彻底暗了下去,风雨更急了,从君呆愣了不知多久,心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想。
  将军终于派人来接,从君跟他们离去,他脸色惨白,失神落魄,脚步也是踉跄,护送的二人皆是惊心,所幸行至半路,将军迎出来了。
  二人皆未发一言,小公子一路被将军抱了回去,在路上就在将军怀里恹恹地睡着了。他脸色着实让人心惊,半梦半醒间好似被人灌了热汤和汤药,又全无力气地睡过去了。
  那一晚,小公子梦到了江南,桃花都是血的颜色。
 
 
第105章 有如孩童
  这个酷暑,从君就在一碗碗的汤药中度过了。近日来,将军的军务也日渐繁忙。
  许是顾念他的身体,又或许是耽于政事,将军用从君泄欲的次数减少了许多,手段同之前相比,也算是柔和,至少再没用上各种奇怪的物事了。
  平南那头好像有了动静,近来将军似乎与安北多有联络。小公子心中有他的谱,知道大体是那日同奉江提过的计谋开始初步推动了。
  这日将军归府,命春风和秋露准备衣物,似乎是要远行。京中似有旨意到,小公子不甚知晓。将军每次出门前都要叮嘱小公子,此次更是不例外。他近来身子多病,人也乖觉,连屋都不曾出,将军或许还怜悯他心中悲切,管制松了几分,因此离前交代也并非言辞令色,倒似有几分关心之意。
  “每日的汤药不可落下,若趁本将不在便矫作,归来必定问罚。”
  从君一一答喏,露出欲言又止的神色。
  将军垂眸看他,道:“有话就说。”
  小公子跪地道:“从君近日心神不宁,常在梦中见佛爷,许是欠了香火,惹了天怒。从君身贱,不敢以此叨扰将军。可又思及将军一生戎马,血气深重,也当有个念经的人。恰逢将军离府,从君体弱,不能随身伺候,心中有愧,想在庙中念佛祈祷,祝佑将军福寿连绵。”
  将军低头看着他,小公子伏地跪拜,他话说得熨帖,纵是虚假,也叫人心里舒坦。展戎自然知道他想去庙中所为何事,沉思片刻,说:“去吧,派一队人护你,令秋露随身伺候。”
  如今弱竹一枝,闷出病来也是不好。自红药死后,从君就没了光彩,若不让他去了了夙愿,只怕心中郁结,积郁成疾。
  将军次日清晨便同骆义率一队人马扬长而去,小公子则是下午才出发,乘一车辇,由两队士兵护着往城外而去。一路上不少百姓围观,指指点点,猜是将军府中女眷。
  山上较之山下就要清凉了许多,小公子日日日吃斋念佛,好似当真要超脱红尘了。除了老方丈,庙里年轻僧人都不敢与他搭话,忌惮着镇在庙里外的士兵。
  秋露与从君居于一室,以便贴身伺候,也是将军的监视之心。
  从君知监军必来寻他,这些日子却不见人影,他心中仍是平静。这日一位看护他的士兵趁旁人不备,往他手中塞了条信纸。小公子在独处时打开,上书三个字——“三更天”。
  是夜,万籁俱寂。山中更是清净,可闻蝉鸣切切。秋露在外厅,想必已是睡着了。
  他要佯睡,因此不能点灯看书,无事可做,便倚在床头,盯着月亮发呆。禅房对过是景观林,夜里并无士兵守着他,只是若叫秋露知道他没睡,必要贴身侍奉。
  时间宛若静止,小公子一时不知魂游何方。月上中天,对面树影中传来沙沙之声,一个男人的身影在月色中显了出来。
  正是奉江。
  从君心中一动,站起身来,监军走到格子窗前,高大的身影遮住了月光,月色下小公子的眼睛如清水一般,仰望着奉江。奉江竖指比在唇前,双手伸给小公子,从君会意,扶着奉江的手臂,踩着窗棂跳了出来,落在奉江怀里。
  好像天下至宝落入怀中,月涌江流,山河在目。奉江把从君抱紧了,怀里的身体较上次相见不知纤细了多少圈。当夜月明星稀,四顾无人,此情此景倒似是穷苦小子引诱富家千金私奔。奉江想,若是当真能这样将小公子带走,该有多好。
  可惜事与愿违,从君戴罪之身不得自由,奉江身在朝堂忠君爱国,全无可任性之余地。二人携手,静悄悄地往后山去了。
  出了院子,方可安心。从君发现拱门之外竟有一人在等候,就是那个为他传信的士兵。
  他与奉江相顾点头,那人往院中去了,为二人放风。
  “是我的人。”奉江说,在夜色里不由得把声音压得低沉。
  二人更往远走了几步,躲进树影之间,这才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彼此,拥在一处。
  从君仰头看着奉江,再无往日的淡然,眸色荡漾如水光,那模样竟脆弱得似易碎琉璃。
  奉江立时一怔。
  从君偏过头去紧紧闭了下眼,心中的颤抖这才稍缓。这一段时间他虚幻度日,脑中什么都不想,才维持住平日的淡然。如今一见奉江,不知怎的,心中的苦楚如潮水一般漫了上来,红药离去所带来的悲痛从心里最隐秘的角落冲破禁锢喷涌而出。那感觉如同他幼时在宫中一向温和守礼,千百般委屈也能咽下,见了阿哥,碰到桌角也能放声哭出来。
  奉江抬手摸了摸他的脸,喉结上下滚动,手指钻进他的发间,将从君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休说从君,就连奉江也从未想过红药那样明艳通透的女子,有一天竟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人间。
  他二人萍水之交,仍是唏嘘不已,小公子心里该是何等悲痛,奉江只是想一想,便要如坐针毡。
  从君的消息他没法打听,多少也有所耳闻,又见大夫日日往将军府中去,心如刀割,却只能干着急。
  愈是如此,他心中愈是坚定,唯有大势所成,他方能救小公子脱离苦海。当务之急,必是成为皇帝心中的栋梁,外平军乱,内稳朝政。
  连日铺下的线恰在此时成了一局,将军出府,他方能与小公子相见,还要避人耳目,使出金蝉脱壳之计,躲掉监视他的人。
  悬浮了许久的心,这日见到小公子,才算是安生了。从君虽是苍白了,瘦了,却是安然无恙的,那便极好。
  脸方一碰上奉江的胸膛,从君登时便要失控。奉江感到肩胛处的衣物绷紧,是小公子细竹似的双手紧紧抓住了他后背的衣裳。
  “红姐没了。”从君沙哑地说,嗓音颤抖到有呜咽之意。
  奉江喉结上下滚动,下巴蹭着从君的脑瓜顶,揉压着他的头发,低哑地说:“我知道,我知道。”
  从君喉头一梗,更把脸往奉江怀里埋了埋。
  奉江搂着他,深吻着他的发顶,眸色深沉。
  “哭吧,哭出来就好受了,无人知晓。”
  哭吧,小公子,就像个孩子一样。从小到大,哪有一处可叫你哭的地方。
  那夜的风是很静的,从君埋首在奉江怀里的模样,当真是孩子的姿态。
  他的眼泪只有那块衣襟知道。
 
 
第106章 权衡
  此次外出虽是公干,却并非十万火急,将军与骆义一行人随走随停,五日方抵通州。
  此城所处闵州以北,乃是镇西与安北交界处的一座城,有山相围,比邻戈滩,虽是是地域开阔,却不适合耕种,城中所居仍是往来通商之人。
  这是安北军的地界,安北大将军自然早是先到,特意出城相迎。
  展戎与骆义落下马背,任千钧抱拳迎上,道:“展大将军,久违,有失远迎。”
  “任大将军多礼了。”展戎答。
  随行士兵扯过缰绳,骆义上前一步,与任千钧点头致意。
  任千钧着一身金甲,面容刚毅,古铜般面色,面有髭须,身姿威武。年四十有三,虽不如展戎一般功勋卓著,也是个马背上的将军。
  二人领地相接,向来交集不少。天子对镇西下手之后,安北有意与展戎划清界限,往来书信少了许多,直到上头又有了动静,任千钧也有自己的顾虑。况平南那头容易失守,这才又与展戎互通有无,研究下一步的对策。
  任千钧这人的性情正是展戎与平南大将军的折中。虽也倨傲猖狂,但懂留退路,是个坐山观虎的。皇上有意收兵权,瓜田李下,他与展戎自然不能明面上有接触,这次之所以碰面,还是由于一道圣旨。
  有些事情书信中难以讲明,这倒刚好为他二人提供了面谈的机会。
  当日无话,是夜,安北大将军主办宴席,宴中除却展戎与骆义、任千钧及他的亲信将领外,再无旁人。
  酒过一巡,舞过一轮。任千钧抬手屏退舞女乐师,道:“圣上的旨意,展将军怎么看?”
  圣旨诏曰,戎狄皆善骑射,通州空旷,又处关口,正适合操练骑兵。有意从三军中各自抽调骁勇人士,统一训练调配,具体事宜要三方守将到通州,共同商议。
  这旨意岂还能有别的解释,分明就是抽调兵权。这一支部队由圣上亲自掌控,派骑兵都统掌管,与皇帝各掌一半虎符。也就是说这些兵人一旦调离出去,此后便不再是守军,而又有一处兵力徘徊在三军之外。
  平南地远,平南大将军没有露面,不用说,他的那部分兵权,想必已经在这个骑军都统的手中了。
  “况,展大将军可知道这位已到闵州的骑兵都统是何许人也?”
  展戎抬眸看向任千钧,任千钧语气一顿,手指在案上轻轻点了两点,意味深长地说:“御林军白大将军之子,白少鸿白小将军。”
  元日时展戎回京,让他印象深刻之人,当有白小将军。展戎乃轻狂之人,但凡天纵奇才,必能看出他人的气候。戎人公主之事时,展戎就有想起此人,若是皇上当真成计,必要使白少鸿取而代之,此乃可用之人。
  倘若朝中无人可用,展戎自是全无忧心,现在来看,这白小将军还当真是天子捏在手里的一张硬牌。
  回京时亦是骆义同行,二人对视一眼。展戎转向任千钧,道:“那任将军有何打算?”
  “你我身为人臣,圣上旨意,自是不能不从,若要调兵,就看展将军肯调多少了。人人都知镇西铁腕,我安北不如镇西财大气粗,还要靠展将军撑大梁才是。”
  展戎听了笑了一下,说:“任大将军真是谦虚,捧杀展某了。你我与平南为三方守将,我镇西军虽是兵多,可战乱频起,如何胆敢掉以轻心?旁人见我阵势浩大,不过是撑一撑门面罢了。”
  展戎半嘲不讽地说:“任将军也是兵中之人,怎么也信这个?”
  任千钧锐利目光看着展戎,同为一方将领,身上气势皆如山岳般不可撼动,二人对视片刻,任千钧朗然而笑,道:“展大将军果然谦虚,镇西粮多地足,若还窘迫,我安北的兵怕不是都要饿死了。你我二人何苦兜圈子,不知展大将军愿出多少人,也好叫愚兄参谋参谋。”
  他话锋一转,展戎也是一笑,道:“你我二人商议恐怕要破了三军的和气,我要出多少人,自然是要看平南了。”
  当夜宴席可称之为不欢而散,二人笑脸相迎,方一出屋门,展戎便是面色一沉。骆义心中亦有思量,面上也是波澜不惊。
  二人步出中庭,展戎讥讽一笑,冷冷道:“闵州以西,皆是本将开疆裂土。眼红我镇西粮多地广,何不破他狄族几道王城?”
  他本是有诚意与安北方一见,可这“盟友”当真没安做买卖的心。真拿他镇西军当冤大头?若圣上赞许,日后安北还可说镇西交兵有他一分力,他日皇上若果真和镇西军撕破脸,安北界限划得也是干净。来试他的口风,里外都想做好人,哪来这么大的好事。
  “将军有何打算?”骆义问。
  “安北揣着鬼主意,不可交。待明日闵州一见,还看那骑兵都统怎么说。”展戎面色无波,在这官职上咬了个重音。
  这一征调,出多少兵反倒不是大事,不过是在那天子面前表个忠心,看谁会摇尾巴做人罢了。
  重点还是在这骑兵都统身上,这招出得奇诡,有第一步必有第二步,调出去几千士兵自是不能损害元气,主要是多了骑兵都统这样一个官,大动作怕不是在后头。
  一刀下来连砍三家,展戎自然也要服个软,只怕后头越退越多,无路可走了。
 
 
第107章 何以言倦
  “平南大将军露臣服之迹象,圣上收得平南兵权,或许仅在这一年之间。”奉江说,“他闻得圣上有设骑军都统一意,自舍五千兵,算是彻底归了阵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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