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从军行(古代架空)——风途石头

时间:2024-08-30 08:57:34  作者:风途石头
  那目光太专注也太眷恋了,像病了,像精神失常了。让奉江看着,觉得自己要疯了。他听到自己的骨缝在咯咯作响,毕生从未有过的情绪在血管里流淌,几乎要将他撑爆了。
  他颤抖着抚摸从君的侧脸,小公子在他手心里轻柔地蹭了蹭。奉江的目光在那刹那变了,一些东西住进了他的灵魂里,他的眼睛在夜色和雨水中泛着瞳光,坚定如同死士。
  “你等我。”他亲吻从君的额头,嗓音沉哑得几近滴血。
  从君的嘴唇动了动,唯有大雨哗哗落地的声音。
  他说我等你。
  奉江转身离去,一步步踏在雨里,背影坚定得像是一座山峦。小公子单手扶着笼柱看着他的背影,而后慢慢滑落,眼前一黑,再度堕入了黑暗之中。
  将军站在长廊尽头的廊门处,手下为他打着伞,举着火把。他面容平静地看着奉江离去才迈开步子,随行的人跟在他身后,火把忽明忽暗。
  混沌之中小公子听到笼门打开的声音,铁锁沉重,咣当落地。从君艰难地睁开眼睛,眼皮忽闪,黑暗与明亮之间他看到将军俯视着他,而后就失去了意识。
  恍惚中他感到有人抱起了自己,起起伏伏之间,从君彻底失去了知觉,堕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第95章 身不由己
  京城的四月,正是花团锦簇的时候。芳菲将尽,热烈与荼靡仅在一线之间,大概花儿们也知道活过这日就是凋零,便将生命燃尽了,开得一腔孤勇。
  从君尤其喜欢这时候的花朵,最是旺盛,也即将凋零,呈着将死的朝气,极其热烈。不过从他入了宫,也只有三月初三上巳节时,能得闲暇赏花,仍是同太子一起出宫,前仆后拥,全无素净。奉承话听得多了,连着三月的初花看着都俗气起来。
  从君喜花爱草,随了他的母亲,幼时便是如此,园中哪朵花开得惹人喜欢,他便要挖一株,栽到自己的院子里去。
  他性情淡泊清雅,况头上又有个心高志远的哥哥,因此不受宴明堂喜爱,父亲极少对他亲自教导,大部分的精力全都放在了宴从峦身上,只偶尔抽查功课,平淡地听过,便教他去了。
  宴从君明事极早,知晓父亲不对自己报以厚望,也不曾嫉妒争宠,反而一心一意崇拜阿哥。宴丛峦的性情与宴明堂一脉相承,对自己这个文弱的弟弟偶尔也要露几分倨傲之色,男孩子十岁出头时正是恨天恨地的年纪,如此也不足为奇。
  不过宴丛峦对着宴从君却很少能将脸色板下去,只因他这弟弟实在是好性子,纵便有时你故意做出轻蔑神色,欺他几句,他也不会气恼,只眨着水灵灵的一双眼睛,唤你“阿哥”。
  宴从峦想,自己身为大哥,必是要护他周全,不教任何人欺了他去。
  宴从君六岁那年,父亲有一日归府,命人传他去书房。宴明堂平日待他便是严肃模样,这日更为甚之,问过宴从君近来功课之事,而后又说了几句晦涩之话,宴从君年龄尚幼,半知半解,却也知道今日父亲有话要说。果不其然,宴明堂沉吟片刻,道:“皇上有意接你进宫,做太子贴身伴读。”
  宴从君闻听此言,亦是惊愕。宴明堂深深看向他,说:“一朝入宫,天子门生,作为太子伴读,日后便是内阁之臣,朝廷肱股,你可知晓?”
  宴从君睁大透亮的双眼,答:“从君知晓。”
  “同样,伴君如虎,此为双刃之剑。他日你入宫中,必要谨言慎行,哪怕一字之差,也可为宴家招致灭门之祸,你可谨记?”
  六岁的宴从君见父亲如此严厉神色,惶恐跪地,答:“从君谨记。”
  宴明堂凝视他片刻,才道:“起来吧。”
  “明日为父带你进宫,看你可合太子眼缘,若太子喜欢,圣上便会正式下旨,召你进宫,此后衣食住行,均在宫中。如若成行,万不可骄矜生事,思念父母。话在脑中不过三遍,不可出口,举止不合礼仪,亦不可擅动一分,记住了?”
  皇上要宴从君入宫伴读,一则显示恩宠,二则也是收他入宫为质。君臣之间便是如此,不得不相爱,亦不得不相防。
  宴从君毕竟只是个六岁的孩童,听父亲言语,惶恐万分,心跳如鼓,恭谨道:“从君谨记。”
  宴明堂又道:“起来吧。”
  这次语气软了几分,颇为无奈,难得露了几分舐犊之情,转瞬即逝。
  宴从君这才起身。
  宴明堂又道:“你记住,即便你入了宫,也永远姓宴,永远是宴家人。”
  话中深意,宴从君当时并不全能品味出,惶惑低头答喏。
  次日宴从君随宴明堂入宫,太子甚喜之,宴从君对答有礼,举止端仪。皇上龙颜大悦,宴从君入宫,已是既定之事。
  宴丛峦得知此事来寻宴从君时,他这弟弟正在院中栽一朵歪歪扭扭的小蓝花。
  宴丛峦停在宴从君旁边,俯视着阿弟的脑瓜顶,说:“你要入宫做伴读?”
  宴从君抬头看向阿哥,说:“父亲同我说过,阿哥如何知晓的?”
  宴丛峦见宴从君平淡模样,登时怒火中烧,断没有给弟弟再说什么的机会,冷冷道:“说是伴读,不过是贴身的奴才,我宴丛峦的阿弟,凭什么去做奴才?父亲居然同意?”
  宴从君见阿哥面色,有安慰之意,忙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先生说,我们本就是人臣……”
  宴丛峦打断他,眼里的光登时冷了,说:“你愿意?”
  宴丛峦所处正是盛气凌人的年纪,性情又倨傲,哪知尊卑,得知唯一的弟弟要进宫,自然不会有二般反应。宴从君仰视着阿哥,神色黯然。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父亲说,若进了宫,便不得想家,纵是想家,也只能偷偷想;纵是哭,也只能偷偷哭。但凡落了一滴泪,便会惹来杀身之祸。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可哪里由得他愿意不愿意呢?
  “太子见我,十分喜欢……”宴从君低头,黯然说。
  宴丛峦说:“只因太子喜欢,便要夺走我的弟弟吗?”
  宴从君愕然抬头,宴丛峦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自那天起,直到宴从君入宫,宴丛峦再也没有同他说过一句话。
  而后宫廷主管前来宣旨,圣上为示重视,派太子的车辇来接宴从君入宫,仪仗队开出了半条街,声势浩大,以示隆恩。圣上借此向宴相表明,入宫之后宴从君将与太子同吃同住,绝不会亏待半分。
  宴家众人跪地接旨,而后大太监满面笑意牵着宴从君的手,将他带走了。
  宴从君跟着大太监亦步亦趋,走向那华丽的车辇,走向“高处不胜寒”,走向“落地成枯骨”。他一路走一路回头看,看向母亲和阿哥,在心里说:“阿哥,我好怕。”
  宴丛峦也在看着他。
  宴从君只能想想,却不能说。他也多想阿哥过来把他救回去,也只是孩童的幻想罢了。
  他只回了两次头,大太监便笑呵呵地说:“小公子,莫再看了,进了皇宫,前程似锦,不容回头。”
  宴从君坐上车辇,再未回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自那以后,他再也没能亲手栽过一枝花。
  御花园中花团锦簇,没有一朵花属于他。
  从君醒过来时,外头天光大好,已至晌午。一梦一别,恍若隔世,他发觉自己躺在将军的大床上,被褥温暖,丫鬟侍女忙前忙后,见他醒来忙上前伺候。
  小公子喉中甜味和苦味混在一起,兴许是昏迷时被灌了糖水和汤药,大夫已为他行了一遍针,他风寒入体,不然不能这么快醒过来。
  小公子面色苍白,嘴唇全无血色,虚弱得连手都抬不起来。秋露将他扶起来,为他在腰后垫了个靠垫,少时,送来一碗白粥喂他吃下了,过后还有一遍药要喝。
  从君虚弱地倚靠在床头,双目无神地看着廊柱,而后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这一生,不论是显赫一时身在凤阁,还是沦落受难被贬军营,处境好似从未有什么变化。
  曾经他是笼中鸟,而今他是掌中物。
  厅外传来了动静,是将军回来了。春风在为他扫身除尘,将军问:“如何了?”
  “回将军,公子刚醒,用过粥了。”春风答。
  将军应了一声,走了进来,从君睁开眼睛看向他,小丫鬟正好这时走进来送药,将军道:“我来。”
  展戎坐在床边接过药碗,小公子就着他的手乖顺喝了,呛咳了一声,虚弱地说:“苦。”
  “送些果脯来。”将军吩咐道。
  小丫鬟答了喏,退下了。
  “谢将军。”从君轻轻说。他闭上眼睛,虚弱地依进了将军的怀里,面颊在将军身上轻轻蹭了蹭,无声地长叹。
  乖顺而脆弱的模样,让人狠不下心来苛待他,又那么悲凉。
  高台玉瓦何须慕,落地成枯骨。一生归处不由人,水落池鱼可潜几丈深。
 
 
第96章 如人饮水
  从君身子中虚,本就没有养好,经了这一曝一寒,更是搭进了半条命去,足有两日连床都下不得。
  他惹了风寒,除却每日吃药,还要走两遍针,所幸老大夫医术高明,从君发了一回汗,好了许多。
  他这一病,侍女丫鬟们都是好忙,床前床后需得伺候周全了,万不能让小公子有哪处不如意。
  自是因为将军的态度。
  将军二十有五,至今尚未成家。军中无事时日日饮宴欢愉,淫奢之风盛行。将军府中养有不少舞姬美妾,军妓亦是不曾断绝,加之官场相交,更是有不少美人相送,诸如那西域的舞姬,也有几个得过将军宠幸的。
  然上位者之宠幸,不过一时雨露恩泽,那些舞姬美人,少则三五天,多则一两月,便就送了人了,衣服首饰自是不曾亏待,可将军再过喜爱,也没有养在房中的。像小公子这样跟主子同吃同住的,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小公子越挨罚,反倒说明将军对他越看重,下人就越不敢怠慢。换成旁人惹了将军恼火,拖出去乱棍打死了事,接回来还好好养着,受宠程度自是不必多说。
  下人们自然也有些八卦口舌,但也只是背地嚼嚼舌头,当闲天谈。
  自打在军营里跪久了,小公子的腿就落了毛病,被关在笼子里这两天,寒气入体,更是严重了,算是彻底落了病根。头两日小公子落地站不稳,大夫和侍女都当他是身体虚弱,因而脚步虚浮。养了些日子也吃了不少药,这才发觉不对劲儿。
  大夫摸了脉象,心生奇怪,觉得不至于此。一问,才知小公子是腿疼。
  他这边日日的情况,大夫都要跟将军禀报,因此当日便做了回火灸。小公子衣摆挽到膝盖上,坐在床边,两条白腿嫩生生的。
  从君第一次做,到底有些畏惧,抬眼看向将军,手也不自觉扯上将军衣摆。大夫把点着了的药柱凑过来,他便要躲,教将军斥了一句:“莫娇气。”
  “如何?”展戎问。
  “无大碍。”大夫答,“做几日火疗,辅助药草,将寒气逼出来便好了。只是要好好休养……”
  老大夫一顿,接着说:“劳累不得,也久跪不得,若则就要复发。”
  展戎嗤笑一声,扫了从君一眼,说:“你还真长了一副娇气的身子骨。”
  从君不敢言语,将军也未多说,命丫鬟将大夫送出去了。这几日小公子乖觉,也比平日会撒娇,刚受完重罚,展戎自然不会苛待于他。打一巴掌一个甜枣,惯用的伎俩了。
  小丫鬟们议论小公子好命、受宠。春风雨秋露却是从不掺声,将军不喜旁人凑小公子太近,平日里都是春风与秋露贴身服侍,包括换药,有些情形自然也只有她们知道。
  这日下午,秋露正跪在地上为小公子膝盖上敷药草,将军不知为何这时归府,身后跟着一个丫鬟,捧着匣子。
  “今日如何?”展戎问。
  从君知将军问的不是他,没有应声。秋露答:“大夫说是好些了,公子食欲也好些,今日下地走了几圈,恢复些精神头。”
  将军点点头,看向从君,小公子这才道:“托将军的福,从君好多了。”
  他面上还是全无血色,身上无一分活力,说是好多了,不过是能爬起来床,多吃几口饭罢了。将军又不是眼瞎,怎么会看不出来,不在意罢了。
  将军不应声,看向秋露。他这样盯着看了一会儿,秋露手下的动作也迟疑了,将军拿起茶盏喝了口茶,问:“才敷上?”
  秋露垂首答:“是,每日午后换一次。”
  将军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秋露也是看眼色行事的人,立时会到了将军的意,将小公子膝上的药草尽数抹掉,说:“奴婢再将药草捣细些。”
  又用湿毛巾为小公子擦净了双腿,退下了。那捧着匣子的丫鬟也将匣子放在了手凳上,躬身离去。
  从君仰头看着将军,心中多少是有些惶惑的。将军在他身边坐下,捏起从君脚踝,将小公子的腿搭在自己身上,如爱赏好琴名剑一般抚摸了几个来回,大手扣在了从君膝盖上,说:“养好了些吗?”
  “回将军,好些。”小公子答,“从君无能,走路还有些不灵便,望将军恕罪。”
  展戎面色波澜不惊,道:“如此倒好。”
  他一只手按在小公子圆润的膝盖上,绕圈把玩着那块软骨,另一只手顺着小公子修长的小腿腿骨滑下,双指捏住从君的脚踝,手掌又抚过脚背绕了回来,在下面托住小公子的脚腕。
  他果真对这具身体喜爱至极,每每把玩都如欣赏名器,道:“本将归府时,本想挑了你的脚筋,思及你走路亦有几番风味,颇觉可惜,才罚了足心。”
  他手腕转动,捏着小公子的脚踝来回欣赏,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听得从君一身寒意。
  “现在想来,有些后悔了。若当时便将你双足废了,何苦你又受这一遭罪。”展戎说着松开从君的脚踝,看向从君的脸。
  小公子本就毫无血色的脸此时更是苍白如纸,嘴唇微不可察地一颤。将军起身将他抱起,让从君借力在他怀里,自己则为他解衣衫。
  他揉了揉小公子的膝盖,说:“养得这样慢,不如膑掉,一了百了。此后便如之前那般做个抱美人,如何?”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