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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军行(古代架空)——风途石头

时间:2024-08-30 08:57:34  作者:风途石头
  秋露得令退下。从君心中咯噔一跳,感知将军话里有话,却又不知缘由何在,莫非将军的人已在林中找到玉佩了?
  从君悄悄觑将军神色,展戎面色却是波澜不惊,无可觉察。秋露刚走出几步,将军与从君往屋中走,又叫住了她,说:“吩咐红药今晚前来献舞。”
  昨日奉江听闻将军大张旗鼓地去搜一块玉佩,心中便有些讶异,将军作风一向奢侈,怎会去在意区区一块玉佩,况平日里他也并未见展戎腰间有何坠物,仔细想来,便猜到了几分。他随便抓了个士兵旁敲侧击,心中更是笃定,心脏立时就揪紧了。
  若让将军在林中寻得那块玉佩,哪怕从君清白无辜,也是有口说不清。本来藏起来也未尝不可,可身为奴隶弄丢主人赏赐,也是天大的罪责,恐怕小公子还是难逃其咎。
  奉江当夜悄悄将那玉佩寻回,想方设法地送到了红药那里,红药机敏,听到将军弄出来的动静,再一看这玉佩,心中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她不由得暗骂小公子粗心大意,却也无计可施,只好用这手段给将军送了回去,她的性情将军清楚,做出这事也不足为奇。只是将军本就多疑,涉及小公子的事便更为敏感,到底能不能糊弄过去,只能是看命数了。
  奉江本就惴惴不安,收到将军邀约,心中更是沉重。上次的事奉江已知晓将军对小公子都是何等手段,这次叫他过去,莫非还如上次一般,要他看着小公子受折磨?
  奉江无奈,只得赴约,时值日暮,宴客厅灯火通明,布置得并不是十分正式,倒似好友小聚,共四个席位。
  展连豪已经先到了,正在同将军手谈,小公子服侍。奉江有些惊讶,不知展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们互相说过场面话,不足一刻,骆义也到了,便奏乐开宴,歌舞升平。一切如寻常宴席一般,倒更让奉江心神不宁。
  从君服侍于将军左右,期间一直低着头,不曾与奉江有一次眼神接触。纵便奉江知他苦衷,犹是不免低落,自斟自饮了两大白。
  行过几轮酒令,小公子又弹了一曲,将军赏了一杯酒于他,从君乖乖喝了。气氛如寻常宴席一般,在此时变得最为热烈,红药上堂献舞,舞技精妙绝伦,将军为她击节喝彩了两次,属实有些不大寻常。
  从君低垂着头,指尖已变得冰凉,纵是不知其中曲折,也品出了不对劲。
  红药一舞罢福身行礼,额上花钿红如滴血,笑得风情万种。
  众人又是击掌,将军拍掌道:“舞姿动人,风韵犹存,当赏。”
  他难得夸赞,语句里却藏着讥诮,是在说红药已人老珠黄了,寻常人还未必听得出来。红药听了笑得更艳了,一双眼睛紧盯着将军。
  将军说着拍了两下巴掌,春风双手呈着托盘走了出来,上面放着一个玉坠,雕为花鸟,下坠串珠流苏,配以金饰,十分华丽精巧。
  纵使知道事有蹊跷,红药仍是不由自主地一挑眉,她面上笑意更盛,更低福身道:“红药谢将军赏,将军万福金安。”
  将军却并不只是赏了便罢,他命春风凑近,春风在将军身侧跪下,将托盘奉过头顶。将军又掌心朝下,对红药招了下手。
  帘子另一侧的丝竹之声犹在,这边的气氛却有些怪异。从君低着头,一动也不敢动;红药心头一紧,仍是笑意盈盈朝将军轻盈走近;奉江的酒盏也顿在唇边;唯展连豪与骆义不知缘由,仍在饮着酒。
  红药走到将军的案前,将军又朝她摆手,示意她再靠近,双指并拢向下一划。
  红药便跪下,爬到将军身前去,笑着看着他。展戎也是勾了下唇角,从托盘上拿起玉佩,亲自为红药佩上了。
  谁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耍什么花样,红药心头忐忑,笑着说:“将军如此厚爱,红药受宠若惊,今晚上做梦,怕不是都要笑醒呢。”
  展连豪打趣道:“红药姑娘哪是会笑醒,搂着这玉佩,睡不睡得着是一说。”
  她平日里喜欢撩拨将军,兵士们不知缘由,都当她对将军有意,因此平日里见红药倒贴上去便要笑起来,展连豪也是这般想法。
  红药听了便轻笑一声,眼中满是促狭。将军摆摆手示意她退下,红药起身退出一步,转身正要迈步,脚步一顿。
  将军双指一勾,正勾在了红药腰间的玉佩上。红药诧异回眸,扬起眉毛,展戎带笑不笑地看着她,说:“看来本将亲手系上去的玉佩,也并未如此好解吗。”
  那一刹好似屋中气氛都凝结了,奉江心头突地一跳,看向将军与红药。红药全身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她定了下心神,嫣然一笑,柔软的手按在将军的手上,指尖在他腕骨上轻轻摩挲,笑道:“将军如此粗鲁,惊煞奴奴了。照您这般硬扯,怕不是连奴家的衣带都解不开?”
  展连豪听了便是笑,在红药的注视下,展戎也意味不明地勾起了唇角。
 
 
第93章 樊笼
  当夜宴至三更,酒酣兴至方才散场。将军将几人亲自送到门口,侍女丫鬟们纷纷收拾残羹,偌大个宴饮厅立时静了。
  从君垂头,紧跟将军身后,回到了寝殿。他心中惊惧不已,虽是不知内情,但也知跟玉佩有关系,怕不是已东窗事发。
  将军在榻上坐下,小公子出神一刹才反应过来,忙跪地为将军脱靴。
  将军俯视他,因着酒意,周身气场有些放拓。他拽着从君的手腕将他拉起,小公子扑到将军怀里,心跳陡然快了。
  纵使他努力放松自己,躯体还是有些僵硬,他不知将军心中所想,更是忐忑。这时倘若露了马脚,便是不打自招,可若将军此时已经有了证据,从君再装傻充愣,也实在是触人霉头。
  展戎问道:“本将不过抱抱你,作何发抖?”
  从君秀气的喉结上下滚动,此时不明情况,不敢随意答话。将军的一只手臂箍在他后腰,另一只手抚摸小公子侧颊,拇指力道实在是重,又道:“莫不是本将近来待你不好,让你见了本将便生惧?”
  小公子嗓音干涩,道:“将军待从君无上恩宠,从君感激不尽,受宠若惊。”
  他已做好了被责罚的准备,不知又要面临怎样的折磨,他一向隐忍坚韧,到了如今所有的苦头也都吃遍了,痛自然无不受得,与其说惧怕将军花样百出的手段,倒不如说他惧怕的是将军这个人。
  未知永远使人恐慌。
  然而将军却没有发作的意图,他命从君伺候他盥洗,休说责罚,也没用从君的身子。
  当夜无话,小公子更加惴惴不安,一夜未眠。将军万不是宽容之人,这悬而不决的滋味如此难捱,仿若钝刀子割肉,还不如给他个痛快。
  次日清晨春风秋露进来伺候,将军淡淡道:“吩咐下去,将红药禁足,此后不可出屋门一步。首饰悉数没收,散给妓营。”
  春风低头答喏,从君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展戎踏上靴子,唤住春风,唇角微勾:“昨晚赏她的玉佩,给她好好留着。”
  春风与其余丫鬟退下,小公子面上全无血色,跪地干涩地轻唤:“将军……”
  他低低地垂着头颅,墨发散在地毯上,柔软得像是一朵将折的花。展戎面色轻松,将小公子拉起,竟还在他膝上拍了两下,说:“你跪什么,她擅动你的玉佩,本将替你罚她,应该的。”
  从君嘴唇微微颤抖,喉音哽塞难言。将军面色全无一分破绽,好似实情果真如此。厅中早膳早已布好,仍摆了从君席位,从君此时哪敢上座,跪在将军脚边。
  展戎对他视如不见,并不出言,其余侍女丫鬟更是如此。不好奇主子的事是当奴隶的本分和眼色,能在将军身边伺候的哪个不是人精。
  将军气定神闲地吃过早膳,小公子头顶有如万山之重,身心尽数笼在将军的威压之中。
  将军饭罢,对小公子道:“今日艳阳高照,风光大好,本将带你在府中游玩一番,如何?”
  踏青那日将军猎得的小鹿被射中了后腿,因它长相实在是喜人,便为它敷上了草药,养在了府中。
  关它的笼子就放在连接前府与后宅的中庭之中,这院子位于中轴线上,笼子虽放在角落,但也是人人看见都能远远瞧上一眼。这小鹿皮毛柔顺华丽,双角精致,一双眼睛极为明亮,将军喜欢它,便是喜欢这双眼睛,因此才没屠宰,养了下来。这几日,由专门的侍女负责照料。
  那小鹿中的箭伤不深,加之年龄幼小,恢复得非常快,今早侍女来给它喂食时,它便跑了出去,钻进府里的林中不见了,展连豪差了兵士去找,现在还没找到。
  “这笼子还是几年前北安王说要送本将一头熊,本将差人打造的。乌木所制,材质极佳,样式也漂亮。只可惜那头熊还没送到,在半路上就撕开笼子跑了。本将这笼子闲了几年没有用处,甚是可惜。好不容易抓到头小鹿,今晨也叫它溜了。”
  说着话,已走到中庭,远远从景观后可见那笼子的半貌。将军看向从君,问:“你说,可是本将监管不严,才纵容他们至此?”
  从君嘴唇微动,最终没能答话。将军似乎本也不指望他回答,仍是朝前走着,话头一转,又道:“昔年宴相权倾天下,便是本将见了他,也不得不退让三分。”
  从君听将军提起父亲,又是心头一紧,后脑一片麻木。他捏紧了手心,不敢让自己情绪外放。
  说着话,已行到了笼子前头。将军所言果然不假,这笼子做工整齐,材质不俗,高度比从君还要高出近半个身位,宽有成年男子两臂长,笼柱之间空隙大约三寸,红漆在日头下还泛着光,笼门微敞,不见那小鹿的踪影,笼子里也收拾得干干净净,看不出曾住过动物。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倘若将凤阁坐稳了,手中岂不是半壁江山,一世荣华。”
  将军从怀中拿出那块几日前曾赏给从君的玉佩,小公子瞳孔顿时一缩。将军堪称温柔地亲手把这玉佩为小公子佩在腰间,眸色一深,口中道:“可惜,你的父兄同你一般,学不会知足。”
  身后士兵上前,拉开了微敞的笼门。
  春末夏初,但处晌午之时,日头已是开始有了毒辣的苗头,何况西北风沙之地。此地气候奇特,温差巨大,白日温和,入了夜,寒气又逼上来了。
  这一关,就是一天一夜。
 
 
第94章 命犯孤星
  将军将从君关在笼子里便兀自离去,没有吩咐,下人不敢送饭送水。这一天一夜过去,从君是粒米未进、滴水未饮,白日遭了毫无遮掩的暴晒,入夜又是寒气入体,到了今晨,脸色白得如纸一般。
  当天下午奉江才得知这件事,他猛地一拍扶手站起身,拳头紧攥至小臂颤抖不已,但却只得隐忍下来。将军虽未派人看守,奉江却是不敢贸然前往,他现在势力还不足以与将军抗衡,只怕雪上加霜。
  谁知将军竟果真心狠至此,今日仍是不闻不问。破晓时下霜,小公子是活生生冻醒的,做早活的侍女从中庭路过,见小公子蜷缩着躺在笼子里,伸着一只素白的手在红漆的笼柱上沾露水,整个人单薄苍白得像是纸人一般。
  从君将指尖的露水抹在唇上,虚弱无力地挑起眼帘。那侍女如遭雷击般定在原地,一时之间脑子里只有从君这么一道影。
  小公子是那样虚弱病态,脆弱堪折,好似白绫子缠到了颈子上的人,行将就木,惨淡苍白。可他模样又是如此美,美得触目惊心。
  旁边人见她脚步定住,赶忙扯了她一把,小声说:“快走!别乱看!”
  受将军责罚的禁脔,岂是能容她们多看一眼的吗?那侍女被同伴拽着仓皇走了几步,犹是扭头震撼地看着从君。
  正午时,不知得了谁的令,一个兵士来为小公子送了杯水,接着,就再无动静了。偏生从君这一生命数极差,待到入了夜,春雷滚滚,西北之地的第一场暴雨,来得如此不是时候。
  本来夜里的寒气就足够从君吃上一壶了,果真屋漏偏逢连夜雨。第一声雷声响起,奉江就再也坐不住了。他知晓展戎是为了管教从君,也是侧着打击自己,未必当真想让小公子有个好歹,可这个时候又叫他怎能安心?
  奉江在屋中来回踱步,心想将军必是已经从君接了回去,这样想不过是为了安慰自己,心中怎能有底。
  眼见着雨越下越大,奉江再也无法克制,连伞都不及打,随手抓了件斗篷便冲出了屋去。
  外面大雨如瓢泼,奉江刚一出屋便被淋了个透,他一路往中庭走,心中暗自祷念,将军此时必然已经小公子接了回去,自己只是看看,便可安心。
  府中寂静空无一人,连巡逻的士兵都不见一个,岗哨也都收了。暴雨打在屋檐绿植上,响声如雷,那声音听得人心焦,却也是凉透了。
  绕过中庭的假山,便可见笼子的红漆被大雨浇得反光,他疾走几步,忽而一道惊雷,将眼前全都照亮了,那一刹,奉江见一白衣人影卧在笼子中间,一头黑发尽数浸泡在水里,雨点落在地上浇起一大朵水花,而后又归于黑暗。
  奉江僵立在原地动弹不得,瞳仁颤动不已。他几乎不敢迈步,好半天才颤巍巍地迈出去一步,踉踉跄跄,两步,三步,而后终于回了魂,朝笼子扑了过去,双手握着笼柱跪了下来,唤:“宴从君?”
  那声音紧涩得不像是他自己的,奉江双目直直地盯着小公子,连眼都不敢眨。大股大股的雨水顺着他的面颊往下淌,奉江恍若不觉。
  小公子没有动静,天上又是一道雷。再过了片刻,从君的手指才微微动了动,缓慢地抬起头。
  奉江好似松了一口气,仍是心疼而担忧地盯着小公子,上身前倾。从君从臂间抬起一张白纸般的脸,他眼前模糊,定睛片刻才认出是奉江,随后一勾嘴角,笑了。
  他一笑,笑得奉江心都碎了。奉江仰起头,恨不能仰天长啸一声,他双手青筋暴起,紧紧地抓着笼柱,发泄般晃了两下。
  小公子伸直手臂,仍是够不到他,他五指抓着地面向前爬,抓住笼柱借力跪直些,还是朝监军笑着,似有些神志不清的模样。
  奉江紧紧攥住小公子的手指,从君的手凉得如死人手一般。二人的额头隔着笼子相抵,奉江脸上的水成流的往下淌,分不出是雨水还是泪。
  “我无能。”
  我无能。
  奉江想说,喉咙里却像噎了棉花一样,什么话都说不出口,只双唇剧烈地颤抖着,眼圈红得有如困兽。
  他额头抵着笼柱,悲愤地撞了两下。从君挣开他的手,从笼子里伸出去抚摸他的脸颊,拇指摩挲着他脸上根本流不完的水。
  他们隔着笼子接吻,彼此的嘴唇都冷得像冰,又分开对视。奉江的喉结不住滚动,牙关紧咬,小公子眷恋地看着他,神色极温柔,好似受这非人的折磨的不是自己,他轻柔地抚摸着奉江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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