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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从良是好文明(玄幻灵异)——春分戌时

时间:2024-08-30 08:49:20  作者:春分戌时
  他哀哀地道:“师兄,求你了。”
  羌杳沉默半晌:“……好。”
  陆昃气得脑瓜子嗡嗡响,唯一感到顺心点的是,羌杳在几个修士身上下了追位符,孟昭然心乱如麻,没有发现。
  当晚,羌杳找借口支开了孟昭然,自己找上那几个修士,温润如玉的脸上笑盈盈的,却叫人瞧了胆寒:“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们么?”
  那几个修士哪里还能不明白他的意思,一时间都像被抽了脊梁骨,纷纷软倒在地。
  一刻钟后。
  羌杳带着半副破碎的仙骨,回到住所。
  他也就装得像个正人君子,实际上不是什么好人,那几个畜生交给他处理,陆昃倒也放心。
  过后的记忆翻得飞快,眨眼过了大半年,羌杳才借机缘的由头,给他找了个天材地宝,悄悄将仙骨补了回去。
  “你的就应该是你的,放在别人身上,脏。”
  羌杳没费劲藏,孟昭然是笨,但还不算彻底完蛋,因此孟昭然在师兄取仙骨的时候,就已经知晓了。
  前师父师兄留了条命,孟昭然便没出手阻拦。
  再拦,便是伤师兄的心了。
  陆昃算是看明白了。
  怪不得有段时间,孟昭然修为突然有了大突破,还以为真是撞上了什么天大的好机缘,原来只是物归原主罢了。
  到此为止,孟昭然心中真正难解的执念水落石出,是因为……他的三师兄羌杳。
  羌杳所有的恶意都对准陆昃,顺带扫射邬如晦,但他待孟昭然倒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陆昃走的时候,孟昭然还是半大小子,大师兄身死,二师姐太忙,他半身武艺都是三师兄教的。
  曾经有多亲近,羌杳叛变后,就有多痛苦。
  朝夕相处几百年,忽然发现自己根本就没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这种感觉,想必一点也不好受。
  陆昃默然。
  羌杳如此,他又何尝不是。
  补回仙骨的孟昭然睁开眼,不知为何,他鼻头酸涩得很,直想落泪。
  陆昃走到他面前,低声唤道:“昭然。”
  孟昭然瞳孔猛地一缩,什么也没有倒映的眼中渐渐浮现出陆昃的身影。
  他还沉浸在过去的记忆中,先是惊喜,而后一惊:“师父!……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而他身旁护法的羌杳没有一点反应,他是幻象造物,并不能看见陆昃。
  “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几百年了,昭然。”陆昃心情复杂,轻声道。
  “……啊?”孟昭然迷茫。
  “万事万物,没什么是永恒不变的,哪怕亲如师兄,也不一定能陪你走一辈子。”陆昃揉揉他的脑袋。
  孟昭然怔怔半晌,眼中淌下两行泪:“师父,你就当我还是任性的小孩吧,我已经受过一次背叛,拜您为师后,才知道真正好的师门该是什么模样,可是既然要给我过去梦里都不敢想的美好,又为什么打碎它呢?”
  他转过脸,对着那具虚假的造物,又问一遍:“为什么呢,师兄?”
  可是假的羌杳并不会回复他。
  周围幻景骤然破碎。
  孟昭然擦掉满脸的泪水,抓紧陆昃的袖子,埋在他胸口闷闷地道:“对不起,师父,我刚刚说了幼稚的话,我只是……不甘心失去。”
  陆昃笑了笑:“但师父知道你已经长大了。”
  他柔声道:“昭然,师父承诺你,留羌杳一条性命,等一切尘埃落定之后,把你叛出的三师兄交给你处置,好不好?”
  孟昭然睁大眼睛:“……好。”
  陆昃又揉揉他的头:“好了,既然醒了,就去瞧瞧别的人吧。”
  群仙宴里修士众多,虽然都不是什么无名小辈,但难免识海动荡下被钻空子,喂给域外天魔太多,可就不妙了。
  “是,师父,”孟昭然整理好心绪,“对了师父,休祲剑还给你。”
  这把剑通身冰冷的杀戮之气,斩过不知多少魂魄,六界人人都怕,妖魔更是闻之丧胆,对他来说却是亲切得很。
  哪怕是深陷幻境,也散发着冷意,保护着他的灵台一 线清明。
  因此即使他心绪难免有动荡,域外天魔还是一点都没有吞噬掉他的记忆。
  陆昃却并未接过休祲剑:“你先带着,若你要去施救众人,此剑可助你破开魔障。”
  “是。”孟昭然将休祲剑佩回腰间。
  “万事多加小心。”陆昃还要叮嘱几句,就听孟昭然拖长声音:“知道啦,快去找大师兄吧。”
  提及邬如晦,陆昃顿时有些头疼。
  有长生剑在手,不仅能够感应到邬如晦的位置,还冥冥牵了一线心绪。
  邬如晦那边几乎没传来什么波动,证明他十分平静,幻境许是没能困住他。
  这倒是件好事。
  毕竟邬如晦的执念,多半……
  他面无表情地拨开长生剑悄悄勾向休祲剑的一缕流苏,狠心又将它关进了芥子戒。
  与孟昭然分别后,陆昃循着那一线牵连的气机找过去,没多久,他的脚下一沉,踩上了实地。
  炽烈的霞光涌进视野,陆昃抬头一看,是邬如晦的居所晚照台。
  他倏地一皱眉。
  ……本指望邬如晦能有点出息,结果还是在幻境里。
 
 
第三十五章 
  35
  正值孟夏时节, 一群少年人聚在亭台内,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邬如晦没有老老实实地坐在石凳上, 而是在亭台边檐抱着剑落了座, 腿上趴了只呼呼大睡的小麒麟。
  单看这活泼的少年姿态, 就知道这是至少百年前的邬如晦。
  风吹过时, 檐角悬挂的银铃偶尔撞在他随性垂下的小腿上, 碰撞出叮铃铃清脆的声响。
  他却没心思理会, 抬头看向天空。
  隔着红霞似的枫树林和漫天卷舒的云彩, 并不能看清他到底在抬头看什么。
  但陆昃知道,邬如晦目光的尽头是主峰的方向。
  “老大, 你把我们叫来,可自己只顾坐着看风景,你倒是说说看啊, 到底啥事啊。”少年中一个熟面孔出声,是罗奉。
  邬如晦骤然回神, 薄唇微抿,露出一个有点不好意思的笑。
  虽然邬如晦性格活泼, 但是在他的好友面前,还是端着一副大哥的模样,只有在陆昃面前, 才会露出比较少年的情态。
  这一下却是没收住,叫他的那一众小跟班都看傻了。
  有人带头吹了一声口哨:“哟,啥情况?”
  身旁的少年跟着起哄:“依我看,我们这是要有大嫂了!”
  此话一出, 少年们纷纷笑成一团,有几个脑子转得快的, 目光在人群中几个少女身上徘徊:“也不知是谁家的仙子,竟然让铁树都开了花。”
  “就是,大哥你快说,咱们帮你参谋参谋!”
  但那几个少女以长孙无涯为首,脸色都不太好看。
  能在这个时候成为猜测对象,她们或多或少都对邬如晦展露过好感。
  但是邬如晦是极有分寸的那类人,他脾气好,拒绝起人都和风细雨一般,但是绝不会让人产生“自己还有机会”的错觉。
  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
  邬如晦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察觉外界的动静,好半天才开口:“我想……”
  众少年顿时屏息凝神。
  邬如晦:“给陆昃庆祝生辰。”
  陆昃冷眼旁观,看到这里,明白这是哪一段了。
  这是好几百年以前,就连羌杳都才入门,仙界应当刚办完群仙宴不久。
  陆昃留在大浮屠寺,听法天尊那老头唠叨,人还不在主峰,邬如晦一个人先溜回来了。
  当时陆昃还以为只是少年耐不住古寺清寂,没想到是从法天尊那里偷偷摸来了他的生辰八字,要自作主张地给他庆过一次生辰。
  那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啊?”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大哥你喜欢上了哪家姑娘呢。”
  “害我白激动一场,原来是剑仙他老人家,大哥你没事瞎笑什么啊,这误会可大发了。”
  众少年大感失望。
  长孙无涯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暂时琢磨不出来,她将那丝淡淡的别扭抛在脑后,顺着邬如晦的话头道:“你把我们叫过来,是想问问生辰礼吗?”
  邬如晦点点头,把睡姿狂野到快滚下去的师妹往里托了托,神色有些苦恼:“他什么都不缺,想不到该送什么生辰礼。”
  一名少年忽然道:“可我听家里长辈说过,剑仙大人从来不过生辰,”
  另一名少年也道:“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我还觉得奇怪呢,追问过我师父,他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一个字都不愿意说。”
  “对啊,按理说剑仙大人这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合该是有传承的,父母定然也不会是什么寂寂无名之辈,怎么会从来没有听说过呢。”
  “约莫是已故,更有可能是……”
  待剑仙大人不怎么好,故而从不提及。
  少年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几句,最后纷纷收了声。
  前辈往事,他们这些小辈不太敢多嘴,否则叫他们师长知道了,免不了挨揍。
  邬如晦没有参与他们的讨论,他望着主峰的方向,又不由自主地走了神。
  少年们也不在意,拽回跑偏的话题,开始出馊主意:“不过,剑仙大人只是不让别人给他过生辰而已,咱大哥哪里是别人,分明是亲得不能更亲的亲徒弟!送个生辰礼也没什么吧!”
  “譬如给他老人家舞个剑?”
  “或者像凡间那样,做一大桌饭?”
  “仙人又不重口腹之欲,要不送几只灵宠,猴子怎么样?”
  “那也太不符合剑仙气质了,还是灵龟更好。”
  “怎么王八就很符合剑仙气质了吗?!”
  “笨,灵龟长寿啊,寓意好!”
  邬如晦回头一听,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没好气地说:“别添乱。”
  他非常认真地道:“生辰那日,我还想向他表明心意。”
  少年们狐疑:“什么心意需要你这么郑重其事?”
  邬如晦坦然道:“自然是我喜欢他的心意。”
  刹那间,众少年都像被掐了脖子,没了声音,亭台里死寂一片。
  只有邬如晦怀里的小麒麟打着小呼噜,无知无觉地翻了个肚皮。
  半晌,传来屁股从石凳上跌落的声音,手一不小心捏碎杯盏的声音,各种痛呼与惊呼混在一起:
  “什么喜欢?!哪种喜欢?!大哥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们反应巨大,邬如晦只觉得莫名其妙:“我知道啊。”
  众少年脸色顿时精彩纷呈。
  然而邬如晦实在太过坦然,少年们简直都要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过于大惊小怪。
  “大哥你这也……太突然了,我能问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吗?”罗奉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道。
  “昨夜。”邬如晦回答。
  闻言,罗奉又有想一屁股摔回去的冲动,他委婉道:“这样的,呃,终身大事,是不是得多考虑一段时间啊。”
  邬如晦一摆手:“是昨夜想通的,又不是昨夜喜欢上的。”
  “不考虑了,”邬如晦再次抬头,周身簇拥的灼灼枫叶都不如他眸光热烈璀璨,“其实我现在就想冲到陆昃面前,把我有多喜欢通通告诉他。”
  “其实不突然。”人群中忽然有个少女轻声道。
  此话顿时吸引来众多视线,她咬咬嘴唇:“我之前就好奇,寻常师徒也不会像大哥和剑仙大人这样,这样……”
  亲密。
  邬如晦刚被陆昃从魔窟抱回来的时候,受尽折磨,是个不说不笑的木头娃娃,陆昃费心养了好多年,才把邬如晦养成个神采飞扬的少年。
  他是个活泼黏人的性子,且从小黏到大。
  小时候就经常抱着陆昃小腿不撒手,除非陆昃弯腰把他抱到怀里,走哪带哪。
  长大之后个子高了,还经常像小时候一样扑人,抱着陆昃腰撒娇笑闹,似乎也没觉得什么不对。
  陆昃只当他小时候受过惊吓,依赖起人来会格外变本加厉些,十几岁之后虽然个子长起来了,但在陆昃眼里本该还是小孩,照样娇惯得厉害。
  不曾想……
  陆昃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喃喃道:“够了。”
  他抬手唤出长生剑,拂下一寸剑光,屈指弹向邬如晦眉心。
  而被簇拥在人群中的邬如晦尚且无知无觉,满心欢喜地筹划着生辰礼,要给心上人一个惊喜。
  这是邬如晦最后的,真正无忧无虑的时日了。
  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陆昃亲手了断。
  而现在的幻境中,陆昃也能再了断一次。
  长生剑剑芒在瞬息之间抵达,却并没有像陆昃预想的那样,强行唤醒沉溺在回忆中的邬如晦,而是仿佛没有遇到任何阻碍,从邬如晦眉心穿过。
  邬如晦的身影虚化一瞬,又重新凝聚起来。
  陆昃脸色难看起来。
  方才这一弹,他能很明显地感受到,眼前这个邬如晦真的只是一个幻象。
  真正的邬如晦根本就不在这里,那他还能在哪里?!
  他霍然抬头,神识铺天盖地展开。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冷淡的:“陆昃。”
  陆昃猛回头,发现不远处一株粗壮的枫树上,层层叠叠的枫叶中,又有一个邬如晦坐在枝干上。
  他容貌与亭台上的邬如晦别无二般,眼神却沉静得多,低头望过来:“我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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