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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从良是好文明(玄幻灵异)——春分戌时

时间:2024-08-30 08:49:20  作者:春分戌时
  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劳烦阁下移步前方八角亭,我瞧瞧你的伤。”
  众人在八角亭中坐定,风撷香从芥子戒中取出脉枕,示意邬如晦把手腕搭上去,再盖一片手帕,隔着柔软的织锦,凝神替他把脉。
  微昙和孟昭然屏息凝神,紧张地观察着风撷香的脸色。
  他们关心则乱,楚休明虽然认识邬如晦的时日最短,但却莫名先放了心。
  陆昃此人,乍看是个不靠谱的大忽悠,其实很有一些手眼通天的本事。
  世人众说纷纭,但陆昃对邬如晦的看重,楚休明一直看在眼里。
  既然陆昃把人带回来了,就断然没有再让他出事的道理。
  舐犊情深,原是桩可歌可泣的美谈。
  ——但陆昃这也太夸张了!
  楚休明盯着邬如晦手腕上那片素色手帕,忍不住嘀咕道:“大老爷们,又不是宫里的娘娘,这也要避讳?”
  也不知道陆昃怎么跟人家医师交代的,都拿出伺候娘娘的阵仗了。
  微昙抬头看天,孟昭然低头看脚尖。
  风撷香的手凝固在半空中:“……”
  邬如晦原本撑着下巴百无聊赖地拨剑穗玩,闻言笑了起来。
  “阁下说笑了,”风撷香凉凉地道,“这是我的个人习惯,并非针对谁。”
  楚休明恍然大悟:“我懂了,果然医者都有点洁癖。”
  风撷香继续凉凉道:“不错,不愧是剑仙座下高徒,果然目光如炬。”
  楚休明挠挠头,很不好意思地道:“哪里哪里,都是师父教得好。”
  微昙,孟昭然:“…………”
  师父听完得气死。
  风撷香不动声色地觑了一眼邬如晦。
  邬如晦眼神清澈,显然没听出他们话底下的暗流涌动,正在打量长大的师妹和新来的两个师弟,似乎是觉得很有意思。
  她暗暗松了口气。
  “你内府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魂魄还有些虚弱,我看你心脉略有郁结,听我一句劝,阁下眼下不宜多思多虑,顺其自然静养才是。”风撷香把完脉,淡淡地道。
  邬如晦垂眸,纯粹得像没有杂质的鎏金瞳里掠过一片阴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现在就找回所有记忆?”
  风撷香坚定地摇摇头:“急不得,只能慢慢来。”
  她想了想,补充道:“记忆缺损,的确会令人焦躁不安,面对未知难免要往坏处想,这是人之常情。但如今你最重要的人都陪在你身边,并非你一人面对一无所知的自己和世界,没什么好担忧的。”
  师妹师弟闻言凑过来,纷纷拍着胸脯道:
  “对呀大师兄,我们保护你!”
  邬如晦笑了笑,没再强求:“好啊。”
  他笑起来一派干净的少年气,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于是连风撷香都以为,他只是对未知感到不安。
  十五六岁的少年嘛,哄哄就过去了。
  ·
  天刚亮,陆昃就溜达着下了山。
  整座师门都坐落在东海之东的一座浮空岛上,一花一草都是陆昃当年亲手缔造,所有的天地灵气也都能为他所用。
  但出了岛就不行了,信手即可翻云覆雨的休祲剑仙重新变回修为寒酸至极的陆不已。
  凭自己的灵力是飞不了太远的,只能坐船。
  陆昃叠了只纸船,往水里一扔,纸船立马变大变厚,直到足够将他装进去。
  然后他揣起手,迤迤然站了进去。
  陆昃周身的法场扭曲一瞬,面目身形极速变化,眨眼间,又变成了楚休明第一次认识的那个,面容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
  大纸船载着他驶离浮空岛笼罩之地,却并没有缩水变回去,甚至还在加速,不出一刻钟,已经能看得见海岸线。
  停靠在海边后,陆昃蹲下/身在沙地上画了个匿形法阵,确保它不会被凡人发现,这才拍拍手往最近的小镇方向走。
  以前,他和如晦最常买的酒酿、小昙最爱吃的糕点,都在这个小镇。
  一百年过去,也不知道酒肆和糕点铺子还在不在。
  思及此处,陆昃嘴角挂上一点笑。
  他通常都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然而大多数时候都显得不怎么真诚,此时此刻这点若有若无的笑意,略带怀念,倒是真情实意的。
  他溜达进小镇,欣慰地发现,即便是镇民衣着打扮换了个风潮,房舍也略有改动,所幸糕点铺子还是在的。
  陆昃提了几包糕点,顺着小巷子往里走,那缕若有若无的酒香逐渐明显了起来。
  远远的就看见了一家简朴的酒肆,模样竟然与百年前差别不大,仍是一对夫妻当垆卖酒,面容也有几分熟悉,想来是当年主人家的后代。
  只是还没等陆昃走近,酒肆里先起了喧哗。
  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围住了那对夫妻,为首的粗声粗气道:“这都快月底了,还拿不出来?是成心和我们过不去吗!”
  男人赔笑:“爷息怒,小的不是故意的,只是我们这小本生意,您一月要一两银子,这这这,实在是有些多了,小的实在是掏空家底也拿不出来啊。”
  大汉眼睛一瞪:“意思是不给咯?”
  女人赶紧掏出荷包塞过去:“我这里有三百文,余下的您再宽限几日,我们想想办法,您看成吗?”
  大汉一把抓走荷包,嘴上还是不依不饶:“还宽限?若是家家户户都学你家这样宽限,那岂不是反了天了?!往后爷的面子往哪儿搁?”
  就在这时。
  一只苍白的手突兀地伸出来,轻巧地摘走了大汉手里的荷包。
  大汉一惊:“谁!”
  陆昃笑眯眯地举起荷包晃了晃。
  这下可激怒了这群大汉,顿时忘了那对可怜的夫妻,一窝蜂地朝陆昃按过来。
  也没见陆昃如何动手,但他如同鱼一样滑不留手,大汉们左扑右扑,竟然自己就摔成了一团。
  围观的百姓顿时爆发出欢呼。
  为首的大汉恼羞成怒:“谁敢笑!”
  陆昃俯身,啪一下在他脑门上贴了条符箓,悠悠道:“谁都敢。”
  大汉用力去撕,那符箓却纹丝不动,他终于开始慌了:“你是谁!你给我贴了什么!”
  陆昃仍是笑眯眯的模样,不紧不慢地给这群好汉挨个贴上符箓,才道:“我乃惩恶扬善真人,这是改邪归正符。即日起,你若动了坏心思,这符便会叫你浑身疼痛,除非做满十件好事,否则不能止痛。”
  他说完,伸出手指虚虚一点,符箓便化作流光钻进好汉们的眉心。
  “妖道,我看你是胡说八道——啊啊啊!”一个大汉不信邪,刚想掏匕首,忽然脸上一阵扭曲,符箓发作,他疼得在地上不停打滚。
  其余大汉一看,顿时惊恐地跪下:“真人饶命,真人饶命……”
  镇上的恶霸终于被惩治,围观的百姓平时也没少被欺负,这下总算扬眉吐气,皆是喜笑颜开。
  陆昃转身将荷包还给酒肆夫妻,口中悠悠然道:“这符一旦贴上,就一辈子也解不开,你们好自为之吧。”
  夫妻俩感激涕零:“多谢真人显灵!”
  男人硬塞了两坛最好的花雕给陆昃,女人也从怀里取出一个平安符塞到他手里。
  陆昃就这样被一大群人夹道欢送,镇民并不富裕,但也都在尽力送上一些心意。
  他只能哭笑不得地收下了。
  至于镇民回家发现兜里多了相应价格的铜钱,那就是后话了。
  回到折纸船上,陆昃将东西一一收进芥子戒,收到酒肆女老板给的平安符时,他愣了一下。
  这是个长命锁形状的平安符,通常是凡人给自家小孩戴的,没想到女人会给他这个。
  平安符做工一般,针脚也有些糙,面上图案是一朵歪歪扭扭的莲花,但看得出来一针一线都很认真。
  陆昃亲缘淡薄无父无母,从小由息机老剑仙带大,老剑仙也不兴凡人这套。
  说起来,他还没收过长辈给的长命锁或者平安符。
  陆昃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眸,将平安符妥帖收好。
  突然,半空中有一缕熟悉的灵力波动传来,陆昃几乎下意识地就勾出符文点过去。
  一只千纸鹤现了形,翅尖上“邬”字泛着淡淡金光一闪而过。
  这是邬如晦少年时爱用的传音把戏,还是陆昃教的他。
  他长大些后修为深厚起来,能直接传音千里,就再用不上这样的小玩意了。
  距离上一回收到邬如晦的千纸鹤,已经有几百年了。
  陆昃神色有一瞬间的恍惚。
  不等他回神,千纸鹤里已经自顾自地传来声音。
  先是一阵嘈杂,是他那几个徒弟:
  “接上了接上了。”
  “还是大师兄的东西好用啊。”
  “喂喂喂,师父你在吗?你去哪儿了?”
  “我们在湖心小院没找到你。”
  “你怎么一天天的不着家!到处野!”
  好一阵七嘴八舌,陆昃差点就没找着插话的机会。
  陆昃没好气地回答:“没大没小的小崽子们,为师这是下山买东西去了。”
  小崽子们静了静,另一道清朗明亮的嗓音响起:“陆昃,你什么时候回来?”
  陆昃揣起手看了一眼遥遥在望的仙山,叹了口气,嗓音里却隐隐有笑意:“快了快了,最多一刻钟。”
  “——还有,如晦,叫师父。”
  千纸鹤那头,邬如晦拖长声调:“我就不。”
 
 
第二十三章 
  23
  陆昃果然在一刻钟内赶到了湖心小院。
  他推开屋门时, 孟昭然猛地扑了过来:“师父!你真的回来了!”
  陆昃拍拍他的脑袋,幽幽道:“为师是出门了,又不是出殡了。”
  “还不是因为你老人家动不动就玩失踪, 昭然叫你从小吓到大, ”微昙抱起手臂, “刚醒就到处跑, 也不养养伤。”
  陆昃自知理亏, 打了个哈哈, 一边顺着孟昭然的毛一边转头问楚休明:“那日事发突然,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你拿到断刀残片之后, 可有不适?”
  楚休明下意识捂住胸口,那片绯红断刃就被他贴身放着:“没有……只是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块残片亲切得很, 就带在身上了。”
  陆昃点点头:“你与她有缘分,留着吧。”
  站在门口和三个徒弟东拉西扯完一轮, 他才慢慢地转过头,终于和那道进门起就落在他身上, 存在感强到难以忽视的视线对上。
  邬如晦坐在往日里陆昃授课用的蒲团上,怀里抱着长生剑,手指轻轻地去勾剑穗——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那双鎏金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陆昃。
  他觉得, 陆昃变了。
  不仅仅是外表。
  除他以外所有人都背着他多了几百年的光阴,只有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少年。
  但这不代表他就真的可以把自己当成十五六岁的天真少年,被人用善意的谎言呵护着。
  他能看见每个人眼底深埋着的,仅对他缄口不言的心事。
  休祲剑仙, 天下第一剑,世无敌手。
  为何白头?为何经脉尽断?
  而邬如晦自己又为何会魂魄大伤, 丢失记忆?
  每当邬如晦问及此处,他那嘴上从不把门的师妹总会巧妙地绕开这个话题。
  不仅是微昙,新认识的两个师弟,替他诊脉的风撷香,甚至视他为主的枫树精都不约而同地闭了嘴。
  这几百年间,到底发生过什么?
  倘若陆昃还是从前那个陆昃,邬如晦一定毫无顾忌地问个明白。
  然而……
  邬如晦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他调整着吐息,尽量让自己表面看起来毫无破绽。
  陆昃看在眼里,面上却愈发滴水不漏,笑眯眯地走过去,举起油纸包晃了晃:“坐着作甚,看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
  邬如晦这才站起来,他的身影一花,下一秒就出现在陆昃身旁,凑过去嗅了嗅:“白玉酥酪和炸鱼糕。”
  微昙欢呼一声,接过油纸包,迫不及待地拆开,热腾腾的香味久违地充盈寂寥百年的小院。
  就连孟昭然和楚休明都被这香味勾了过去。
  邬如晦却没动:“就这些,没了吗?”
  陆昃装模作样地咳嗽一声,还没来得及狡辩,邬如晦就抓起他的手,低头认真地嗅一下:“这里,有酒味。”
  陆昃瞳孔微微一缩,察觉到邬如晦那双清澈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于是维持住脸上的笑意,自然地抽出手,在邬如晦额头上敲了一下:“伤患就别馋酒了,吃点心去。”
  “陆昃你不讲道理,明明你也是伤患。”邬如晦不依不饶地再次抓住他的手,强行将他的芥子戒撸下来。
  陆昃的芥子戒在以前就是个吃里扒外的小东西,被邬如晦捏到手上,一丝阻拦也无,就放他神识进去了。
  邬如晦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那两坛花雕酒,顺手往里打了道封印,然后捞起陆昃的手将芥子戒塞回指根。
  陆昃无可奈何地扶了一下戴歪的戒指:“好好好,你最讲道理。”
  邬如晦笑着转身,跟师妹师弟抢点心去了。
  陆昃慢慢地垂下手,等指间灼热的余温散了个干净,才揣起手慢吞吞地晃过去。
  邬如晦心不在焉地咬了一口点心,从眼角偷偷瞄了陆昃一眼。
  出于直觉,他总觉得陆昃头发变白之后,人也变得有距离感了。
  但具体体现在哪里,邬如晦也说不上来。
  邬如晦直呼陆昃本名,仍会被笑骂没大没小,就算是蹬鼻子上脸,陆昃也是一副拿他没奈何的好脾气模样。
  分明看起来和从前一样……但就是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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