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思被识破的纪寒星将手里的盘子放回餐桌,“偷点酒来吧,咱俩喝两杯。”
“想把我灌醉?我告诉你,我喝醉了就睡,你套不了话的。”
纪寒星俯身戳了一下穆荃的额头,“醉了就睡?酒后失德在舞厅抢人的是谁?”
“我那时候没醉,我清醒着把你抢回去的。”醉了也不承认。
“少废话,我要喝酒,弄几瓶来!”纪寒星坐回椅子上。
“你让我想想,酒窖在哪儿来着?”
“你慢慢想。”纪寒星扒拉了一口米饭。
嗯?这个米饭是甜的?是穆荃变的。
“挪过来了,入口在樱花树下,走,出去拿酒。”穆荃快要把自己家搬空了。
穆氏庄园,计划将穆家全部财产充公,充公前先涨见识,顺便搜刮一次宝贝的众人推开穆荃的卧室,然后傻眼了。
“你们小穆司令这么节俭?卧室里连张床都没有?”
“总指挥,自从开始打仗以后,庄园里的守卫都调走了,容易遭贼,不光是厨师长那里丢东西,少帅的东西丢得更多,也不知道是哪个贼干的,一天偷一点。”庄园的管家小声嘀咕道。
“他们家外墙上那么多金箔不偷,偷衣服?”郝运诧异道。
“这……大家伙也很诧异,方队长带着人蹲监控都没抓到凶手。”
“是不是仆人干的?”
“总指挥,一开始确实有下人偷东西,但是后来被方队长发现了,就没人敢这么干了。”
管家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宽敞的楼,然后小声道:“大家猜测……少帅年纪轻轻在外面死于非命心有不甘,这可能是变成厉鬼了,所以庄园里在闹鬼。”
自从得到穆荃去世的消息后,穆荃住的楼就封起来了。
后来穆家的下人们纷纷离开,走之前确实有人顺手牵羊拿了一些东西,但被穆荃的近卫队发现后遭到枪毙。
“方队长是谁?听上去挺衷心啊。”
“回总指挥,是少帅的近卫队队长,被您的人……抓了。”联邦的人想要占领穆家,主人虽然不在了,但是还有一个衷心的守护者。
联邦的军队冲进来的时候,方志柏带着近卫队抵抗。
但是……
正如江都市的守军早已叛变一样,穆家的近卫队也不想蚍蜉撼大树。
大家说服不了方志柏叛变,最后一合计,把方志柏这个一根筋的头头绑起来交给了联邦,换几百号人一条活路。
第54章 穆虚文的一切,由我接手
“就是你们几个杀了孟泽?”郝运听说有几个自称功臣的人要求见他。
“总指挥,大家伙都知道,穆荃那小子不成气候,穆虚文死了以后,咱们这江都市谁说了算?”
在9号大街趁机杀死孟泽的刀疤脸壮汉搓着手,神秘兮兮地说道。
“是孟泽啊。”
“要不是我趁机杀了孟泽,您收复南三区也不会这么顺利……您看……”
郝运坐在江都市市长的办公室里,喝了一杯手边的茶,然后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几个流窜作案的强盗,还敢跟我讨要功劳!你们胆挺大啊!”
“当街持刀杀人、屡次入室抢劫,恶行累累,现在还是通缉犯,以为换到联邦政府你们的罪行就一笔勾销了?怎么?把我郝某人当垃圾回收箱了!”
几人进来的时候身上的武器都被收了,还被警卫员押着。
“总指挥,我们是被穆虚文的暴政所逼,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原以为您是个大英雄才想来您这里讨口饭吃,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郝运挥手,押着壮汉的警卫员把压在地上的人放开。
“哼!你比穆虚文也好不到哪里去,我柴强铁骨铮铮一条汉子,今天要杀要剐随你便,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柴强被按在地上,还梗着脖子,不服气地抬头。
“激将法?”郝运又喝了一口茶。
然后笑着看向警卫,“把这位好汉放开吧。”
“我调查过了,你们杀死孟泽,纯属是运气好,和你们以前干的坏事比起来远远不能功过相抵。”
“不过,你说得对,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给你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现如今南三区刚刚收复,各处都还有穆虚文和蒋幼旬的残余党羽。”
“我也正是用人之际,如果你们还能再立大功,我对以前的事情就既往不咎了。”
“记住,你们还是戴罪之身,穿上联邦的制服,莫要太张扬,给联邦政府抹黑。”
郝运亲自走到柴强面前,递给柴强一张刚写出来自己亲自盖章的任命书。
“总指挥果然是干大事的做派!我柴强没有看错人。”
柴强接过任命书,看着上面的职位有些疑惑。
黑翼特遣队第十七支队第六行动组组长?
“请问总指挥,这个黑翼特遣队是?”
“我养的私军。”郝运笑着坐回真皮椅子上,毫不掩盖自己的野心。
“听说你手底下人不少,全都编入黑翼特遣队,我也不夺你的权,你那些兄弟们都归你管。”
柴强却还在咂摸着“私军”这两个关键词,原来还是没吃上联邦的铁饭碗。
“这就被吓到了?还敢说自己铁骨铮铮?”
柴强瞄了一眼郝运周围的警卫,“总指挥,您这是要?”当第二个穆虚文?
“我和老穆当年是同期参军的哥们,我是真的羡慕他,明明我叫郝运,运气怎么就没他好呢。你看看他这些年,在南三区享了多少福,我呢,辛辛苦苦摸爬滚打……”
“唉,不说了,总之,穆虚文的一切,由我接手了。”
柴强转着眼珠,谄媚地说道。“总指挥比穆虚文厉害多了,一定会得偿所愿的。”
“当然。”郝运毫不谦虚,他如今的拥有的资本比穆虚文还要雄厚,区区一个南三区算什么?
郝运从市政大厅离开,坐着专车去了穆氏庄园。
这里已经改姓“郝”了,只是牌匾还没换而已。
“今天还闹鬼吗?”郝运已经将穆家所有的仆人解散,换成了自己的亲信。
新来的管家是个退伍的军人。“报告总指挥,这是监控,请您过目。”
穆家处处都有监控,之前和现在都一样。
郝运坐在设备房,看着瞬间被清空的厨房台面,皱眉道。“还真是见鬼了啊?”
“总指挥,我们跟交接的人清点了一下,遭到盗窃的房间主要都是穆荃在使用,盗窃手法跟这些食物是一样的,这栋庄园北边的二层小楼甚至凭空消失了,前几天还丢了一个酒窖,昨天丢了一个花房……”
“凭空消失?这个小偷还是个魔术师?”
“排查一下监控系统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遇到事情不要慌,先怀疑一下监控视频是不是被修改了。
“总指挥,昨天,3号楼前面这个花房消失的时候,我们大家都看着呢,监控就算出问题,总不能几十双眼睛出问题了。这里可能……真的闹鬼,您搬出去吧?”
这鬼还不怕阳光,大白天就搞事情。
“鬼?我郝某人一身正气,鬼也不敢近身!不过住在死过人的房子里确实晦气,把这些楼都封起来。”
说着不怕鬼的郝运还是搬离了穆氏庄园。
厨子也跟着离开,穆荃的食物源被断了。
“奇怪?厨房里什么都没有了。寒星,你想吃哪家店的菜?”
“你能看见厨房的样子吗?”纪寒星坐在穆荃刚搬运来的花房下面,头顶是一片攀附在木制屋顶上的凌霄花。
“能啊。”穆荃放松了警惕,说漏了嘴。
“你在远程监控家里的情况?”纪寒星前段时间问的时候穆荃说不能。
穆荃试图糊弄过去。“就看见食物,看不见人。”
“你是怎么做到的?”纪寒星将木桌上的红酒塞子扒开,准备给穆荃灌酒套话。
“你还是想出去,和我一起待在这里不好吗?”
纪寒星已经将红酒倒进了高脚杯里,将其中一杯推给穆荃。
“穆荃,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做,如果此间事了,我还活着的话,我会心甘情愿地陪你在这个世外桃源待到死。”
“你已经死了,死在我手里,这里没有转生重回阳间的名额。”
“死人怎么还要吃活人的食物?”纪寒星将红酒杯递到嘴边抿了一口,微甜的花果香在口腔中蔓延。
舌头上的味蕾细细地感受穆家酒窖珍藏红酒的滋味,品酒这种高雅的事情纪寒星不懂,但是他从甘甜的酒精里咂摸出了活着的滋味。
“你的很多事情是指什么?什么时候才是结束?”穆荃看着面前那一杯酒,想起了纪寒星第一次给他下毒的神情。
“你和孟泽是一伙吗?”
“算是吧,他说我们是被一起送到这里的,你吃的这些东西,还是他从中间转手弄来的呢。”
对穆家时时刻刻进行监视的是孟泽。
孟泽的原则就是,只要纪寒星和穆荃老实在空间里待几百年不出来,他们想要啥他给啥。
“他要做的事情,就是我要阻止的事情。”
“他想要把世界变成人类的屠宰场,我不知道你是不是人,但是我是人……”
“我们确实无计可施,才想到回到过去,从根源上解决。”
“不管这个方法是否可行,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执行我的任务,直到死亡。”
“穆荃,你什么都不在乎对吧?你并不在乎人类的命运,也不在乎孟泽的野心,那你就什么都不要管,放我出去,等一切结束,我回来找你。”
穆荃用手弹了一下红酒杯,玻璃杯发出清脆的声音。
“如果这被称为命运,纪队长,你一个人,能改变得了什么?蚍蜉撼树,自不量力。”
纪寒星的眼神穿过鲜红的酒杯,想要把穆荃看透。
“不是我一个人,我们有很多人,我从来都不觉得我一个人能做什么,但我一直都不是一个人。”
虽然一百年前大家打得不可开交,但一百年后,在整个种族的生死存亡面前,总是能够实现团队合作的。
“刺杀穆荃这个任务,不仅我一个人在做,我们牺牲了很多前辈,他们惨烈地死在……”
“名为穆荃的恶魔手里。”
“就像这杯红酒一样,我同胞的血液,被你们当饮料。”
纪寒星眼睛突然红了,“穆荃,你既然承认自己和孟泽是一伙的,那我们就是敌人。”
“所以你并不爱我,你在哄我玩?”穆荃又弹了一下桌上的玻璃杯,力气太大,容器破碎,红色的液体奔涌而出,自由地在木桌上扩散,一滴一滴落在木地板上。
“穆荃,你口口声声说爱,你真的明白什么叫爱吗?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玩具而已,因为这个玩具和别的玩具不太一样,所以你很上心。”
“因为这个玩具不太听话,所以激起了你的驯服欲。”
“穆荃,你过家家的游戏玩够了吗?要么直接杀死我,要么放我走。”
穆荃伸手抹去纪寒星眼角的泪。“我说了,你出去也做不了什么。”
“可是我不能什么都不干,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该做些什么,哪怕拼尽全力结果是徒劳一场,我问心无愧,我不后悔。”
像是被纪寒星的眼泪烫到一样,穆荃将手缩回来。
“我是不在乎人类,但我挺在乎你这个玩具的。不过,纪队长,我放你出去没有用,孟泽不会放我们俩出去。”
纪寒星收起眼泪,“你告诉孟泽,你想通了,打算和他合作,先让他把你放出去,你再放我离开。”
穆荃用沾了纪寒星眼泪的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摩挲,眼睛盯着手,无所谓地说。“孟泽不需要我,他说我待着什么也不干,就算给他帮大忙了。”
“不,他很害怕你干点什么。你很重要,你一定是他计划里最关键的部分。”
“穆荃这个名字,是人类的噩梦。”
第55章 我的心是寒星的,怎么能给你?
“放你出去可以,把你的心给我。”
坐在藤椅上的孟泽闭着眼睛,对于穆荃待不住想要出去放风的请示提出了条件。
“那不行,我的心是我们家寒星的,怎么能给你?”
“再者说了,我们是兄弟,你的暗恋注定无疾而终。”
孟泽睁眼,瞄了一眼插科打诨的穆荃,嗤笑道:“穆荃,你还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要的……是你的心脏。”
穆荃后退一步,靠在空无一物的白墙上双腿交叉站立。
孟泽这空间真够寒酸的,连墙纸都舍不得弄个好看点的。
“你直接说要我的命好了。”人无心能活吗?
就算不是人,那没心能行吗?
“我确实想要你的命。”孟泽面对那朵红色的重瓣花而坐,曲起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想要我命的人可真多。”穆荃忍不住透过孟泽的背影看那朵花,是半年前的那一朵,他当时手贱掐出来的指甲印还在萼片上。
这花寿命诡异的长,难道是玻璃瓶里的药水有问题?
穆荃走到孟泽对面的藤椅上坐下,瞄了一眼对面的孟泽,然后将右手食指伸进花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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