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忍冬说,“但我已经帮他问到了蕤秋的下落,说是在一家网红工作室当助理。蕤秋还挺热情地和我聊了一些她现在的工作,又问我们这边怎么样…”
“廖开歆每次都让我帮他和蕤秋聊,自己又不加蕤秋的微信,我怕聊多了蕤秋误会。”白忍冬有些为难。
阎西越说,“冬哥,你还是劝他赶快放弃。毕竟直男追姬,遥遥无妻。”
白忍冬说,“还是你劝,我劝不住。”
阎西越说,“可我也不懂怎么劝。”
白忍冬想了想,说,“你就这么跟他说,女孩是需要你去吸引她,让她关注你,不然强追也没用。我不方便说,我说的话,怕他以为我是不想帮忙。我夹在中间说太多,也怕惹蕤秋厌烦。”
阎西越点头答应。
“好吧。那我跟他说。”
程有麒和白忍冬一直不说话,直到元旦那天公司聚餐,终于坐到了同一桌。
平时吃饭程有麒总是会坐到白忍冬身边来,但今天他却和同组人坐在一起,和白忍冬隔了几个人的位置,两个人就像普通同事一样,虽然不说话,但别人也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元旦那天,公司去聚餐,不是上次的农家乐,而是在市区的饭馆,定在中午。
简单的只是吃饭,老板连酒水都不摆出来,只摆了饮料,还在开饭时特意强调,“就是大家出来一起搓一顿。”
峥哥举着酒杯里的饮料,一桌一桌去敬“酒”,还在饭桌上说,“大家不要把聚餐当成是公司应酬,吃完饭都回去休息,点了大闸蟹,祝大家吃得开心。”
老板说话时,助理在跟拍。
视频被发到了公司的大号上。
视频下面,很快就有了很多评论。
“什么绝世好老板!!”
“峥哥,您公司还缺人吗?”
老板不是光炒人设,不干事实的伪君子,也是说到做到。元旦那天,早上没上班,中午一起吃个饭,就散场了。
其他要聚的又约。
一般不会有什么人,节日还和同事过吧。但公司氛围好,几个外地的同事又约了下午的饭局,程有麒也去了。
白忍冬和他们在同一桌,见程有麒去了,他也跟着去。去了自然是要喝酒,但是白忍冬还开着车,只能喝饮料。
导演王小明给白忍冬敬酒说。
“冬哥,敬你,咱两喝一杯。”
“说实话,我真的很佩服你哈,再难的活你都能干,这点我得向你学习。”
“别,明哥,还是我敬你一杯。”
“干杯,待会儿,我给你找代驾。”
白忍冬举起酒杯跟王小明喝了好几杯,其实白忍冬早找好了代驾。他看着酒桌上的程有麒,坐在自己对面,和周围的人聊得挺欢,但就是不跟自己说话。
怄气怄成这种样子,也太不像话了吧。
明明在一张酒桌上喝酒,白忍冬眼睁睁地看着程有麒举着酒杯把酒桌上的其他人的杯子撞得“碰——碰——”直响,却完全把自己当然空气一样完全无视了,这不禁让白忍冬心里泛酸。
之前那么粘人的小狗,怎么突然把我忽视成了这样,喝了几口的白忍冬,上脸也上头,竟也胡思乱想起来。
在晚上的饭局上,同事几个喝了酒,喝高了,聊起公司的事情,白忍冬才发现,看起来氛围“其乐融融”的公司,也不像自己想象中那么太平无事。
有人在饭桌上讨论说,钱导一直想拉拢张姐,要和老板闹分家,但是公司现在不是在传钱导和张姐两人的绯闻嘛,张姐本来也不满老板的分红,想跟着钱导单干,但绯闻却把张姐弄得很为难。
几个主创闹分家,在合伙制的互联网公司,也不是什么新鲜事。见怪不怪。
白忍冬听着他们滔滔不绝地议论着公司的事情,眼睛却时不时地看向程有麒,程有麒之前一直在和旁边的几个同事聊天,声音很大。白忍冬听到他们聊,老板买了新设备,一套能绑在身上的运动摄像机,特牛批,下星期就能看到。
就在白忍冬看过去的瞬间,程有麒的目光刚好投过来,他们目光相接,谁都没有示弱,白忍冬几乎是盯着他看,似乎是在隔空质问他,为什么不理自己。
反倒是程有麒的眼神里有些闪躲,看了白忍冬一会儿,又微微低下头,给身边的同事倒酒。王小明还问白忍冬。
“你们宿舍怎么就你和小麒过来,那个廖开歆还有…还有那个就是带着眼镜的记者小朋友呢?”
看来唐东成确实没什么存在感,王小明甚至一下子都想不起他的名字。
白忍冬说,“喊过他们了,廖开歆说要回家。唐东成不知道去哪,只说不来,他性格可能也不太喜欢这种场合。”
王小明说,“也对。感觉他特别内向。还是扛鼎和小麒能喝,哈哈哈。”
白忍冬抬眼望去,季扛鼎正在和程有麒划拳,酒桌上有同事在吐槽季扛鼎。
“老季这小子,刚来公司时候,还骗大家说,他是gay。结果没两星期直男的属性就暴露了,我看到他偷偷在玩那个媚宅向的游戏《更衣人偶坠入爱河》。”
旁边的另外一个同事,几乎是闻着味就来了,惊呼道,“woc!你说的那个番出游戏吗?我怎么没玩过,不行我要玩。快告诉我哪里可以玩到!”
“我真的好喜欢喜多川海梦呜呜呜…”
“哪里能玩,你去问老季啊。”
“看不出来,鼎哥挺正经一人,没想到也好咱二次元这口。哈哈哈。”
“龙飞天那才叫放飞自我,我看他第一天上班,穿的是《爆音少女》川崎来梦
第127章 湘味铁板烧,各自回家过年
“龙飞天那才叫放飞自我,我看他第一天上班,穿的是《爆音少女》川崎来梦的痛衣那一刻,我人都麻了…”
两个同事喝得上头了,举着酒杯讨论龙飞天以前在公司里的“光辉事迹”。
“龙飞天那小子,以前在公司穿着打扮,真的是和我们格格不入…”
“哇。其实超羡慕他的,我也喜欢他的造型,只是如果自己像他那么张扬又觉得接受不了,还是在意别人的眼光…”
“他不是在国防科大念书嘛,也许他们大城市的气息就是那么自由吧。是我们小地方的人,过得太拘谨了而已…”
“说真的,我觉得龙飞天那小子真的很自由,真就像龙一样自在…”
“代价就是找不到女朋友呗,太吊儿郎当了,没个正形。”
“我看他整天玩《阴阳师》,哪有空找女朋友咯。”
“不得不说,天哥是我启蒙导师。”
“天哥还给我画了来梦学姐的头盔…”
“有的时候觉得天哥性格,有点像装逼如风的坂本…”
(坂本是《在下坂本有何贵干》里的主角,2016年的动画。)
说完龙飞天,又说季扛鼎。
酒桌上,同事拿季扛鼎看媚宅动画的事取笑他,但是他打死不承认。
季扛鼎一口咬定自己是现充,不是二次元,是gay,平时只看擦边男主播,怎么可能看动画,还说你们说的动画我不知道。
季扛鼎喝得头昏脑热的,急于向身边的人证明自己是真的gay,朝着大家摆出手机,不停地翻着手机屏幕说。
“别不信,我手机里下了blued,还下了小蓝鸟,社交软件上全是气泡音肌肉男,在同志亦凡人追剧,平时喜欢打羽毛球,微博关注了蔡依林,爱听打雷姐的歌,最喜欢的男明星是盛一伦。”
注:那天是2017年的元旦。盛一伦2016年才刚火,主打一个喜新厌旧。
好家伙,坐在桌对面的白忍冬看着季扛鼎掰着手指头在酒桌上给大家数他的gay属性,像是早背好的模板似的,属实把白忍冬这个真gay给听得一愣一愣的。
听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但还是免不了在酒桌上,遭到同事的疯狂吐槽。
“你这也太刻板印象了吧。”
“别不信,我真的是现充。”
“正常人怎么会说现充这个词?二次元就那么丢人嘛,至于不敢承认。”
“我真不知道你们聊的什么…”
“别不知道啊哥。我拜托你给我分享一下游戏的资源,网上哪都没有…”
“听说鼎哥之前在剧组工作,后来被制片人富婆追,才逃来的我们公司。”
小城市圈子不大,同一个行业里,叫得上名号的,来来去去就那么些人。
季扛鼎眉头紧皱,摆摆手不承认。
“没有的事情。别乱说。”
“鼎哥真是淡定啊。要是我被富婆追,我恨不能满世界炫耀自己的魅力,我都不敢想象,自己得膨胀成什么样…”
“哪里有富婆,我不想努力了…”
“你要是生得花无缺那么俊,说不定还真有江玉燕爱你呢。”
“你装gay,该不是为了躲富婆吧?”
“我没有装,24k纯gay。”
“男朋友都没有一个,太假了。”
季扛鼎也喝高了,胡言乱语起来。
“今晚上就去找他一百个。”
“一百个?开inpart啊?”
“实在不行,就随机挑选你们中的一个。”季扛鼎指着酒桌上的同事说。
“鼎哥选我,把富婆也介绍给我。”
“你们知道吗?就是那谁,网赌。”
“我想不通为什么有人会沉迷于网络赌博。”
“之前网贷薅的羊毛全输光了。”
“韩国和朝鲜什么时候合并?”
聊完身边的八卦又开始聊国际大事。
一群人从三星手机爆炸,聊到英国脱欧,接着聊川普当选美国总统的红脖子政治,又聊到傅园慧的“洪荒之力”。
还聊到上海迪斯尼乐园开园。
边举着酒杯,边说着想去上海。
外面新媒体公司是多,但是没人介绍,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比现在更好的工作。
但怎么也得去一次大城市吧,别一辈子窝在小地方。
老板在小城市都能赚到这么多钱,去大城市的话,都不知道钱有多好赚呢!中国的经济真的在腾飞。
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了,生活有盼头,工作辛苦一点也值得毕竟赚到了钱。
“2017年了啊!新年新气象!”
“干杯朋友们!跨年快乐!”
“干杯!祝大家越来越好!”
“二十一岁了呀小麒!”
程有麒是酒桌上年纪最小的,他已经喝得有些晕乎了,点着头应声道。
“嗯嗯。真好,又长了一岁。”
程有麒脸上露出笑容,看起来很开心。
“不要再长了,我只想停在三十岁。”
灯光师咂咂嘴,抱怨道年龄不要再长。
“我还想永远十八呢!但是事实就是二十八了,打工打得偏体鳞伤…”
“得了吧,你有胳膊有腿哪里受伤?”
“新媒体公司是不是都是吃青春饭,我都没见过四十岁的老人。除了演员…”
灯光师年龄大些,今年三十四了。
他说自己的梦想是在四十岁之前,骑摩托车环游中国。再老湳讽就骑不动了。
也有人说,什么时候去环游,叫上我,不过我不想骑摩托车,我想开面包车。
“你可以开那个「卖天津大嘛花」的车,一边卖麻花,一边环游中国…”
……
酒局散场的时候,大概十一点了。
代驾来接白忍冬,季扛鼎把程有麒扶上了白忍冬的车,然后把车门关上了。
白忍冬问,“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季扛鼎住在白忍冬楼上)
季扛鼎说,“约了帅哥,不回去了。”
白忍冬坐在副驾上,看着季扛鼎手插在衣兜里,渐渐走远的背影。看不出来他哪里弯,白忍冬想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基达太不灵敏,谁直谁弯都搞不清楚。
听多了gay装直男,直男装gay除了明星网红麦麸,生活中还真没听过。
白忍冬点开导航,让代驾按导航开。路程不远,没多久就开到公司楼下了。
代驾停好了车,白忍冬下车去后面扶程有麒出来。
白忍冬还算清醒,程有麒喝得比较多,可能晕乎了,一直在后排座位上,软塌塌地躺着,一声不吭也一动不动。
“小麒,我们到了,上楼。”
白忍冬打开车门,把程有麒从车上扶下来。白忍冬把手拦在他的腰上,然后把他的手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程有麒刚开始还跟着白忍冬大踏步似的走,但才走到公司楼下的操场,程有麒突然就不走了,而是抱到了操场旁边的路灯上,抱着路灯转了一圈,然后趴地往地上一坐,就赖在原地不起来。
程有麒抬头看着路边的灯光,感觉那些灯光就像棉花、像蒲公英那样轻软,连空气中弥漫的烟雾,也是软绵绵的。
白忍冬以为他是醉的厉害,腿软走不动路。他们都喝得面颊烧烫发红,白忍冬觉得他酒量还行,不至于走不动。
白忍冬向坐在地上的程有麒伸出手,做出要拉他起来的样子,还说。
“走。赶紧回去,外面风大,吹多了明天要头疼。”
白忍冬伸出手,但是程有麒并没有回应他,为了不显得尴尬,白忍冬把手放到了他的头上,想像平时那样摸摸他的头,但是白忍冬刚把手伸过去,又被他躲开了。
程有麒表情恹恹地说,“你讨厌我就不要碰我。”
白忍冬手插在风衣兜里反问,“我怎么会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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