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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半点用处都没有。
秦医生很欣赏陈元的恐惧。
甚至有些怜惜的逗弄：“你那个要死要活，为了你什么都肯干的男朋友呢？”
他说了半句，下面的话没说传来。
本来想说，周成和去参加订婚宴了。
谁不知道，周赵两家联烟。
可是，他要是敢说出来，他的职业生涯也就走到头了。
最后的话，在他舌头上转个圈，又咽了回去。
只是很险恶的盯着陈元看。
像只吐心的毒舌。
陈元没看懂他的目光，但本能觉得危险逼近，他颤抖着问：“你，你要干什么？”
外虚中干，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在发抖。
秦医生笑了，：“乖孩子，给你个乖，现在才是第一个疗程。”
以前都是小打小闹呢。
秦医生拜拜手，身后的保安，立刻动作。
两人情侣的牙刷，碎了。
两人一起养的绿植，被摔在地上。
周成和最喜欢办公的那个桌子，此时破成碎片。
还有那个窗帘，椅子，所有陈元美好的回忆。
此刻，全都碎掉了。
连带陈元一起。
陈元开始还在大声阻止，后面嗓子都呀了，他意识到，秦医生都是故意的。
他哭到迟钝的大脑，此时缓缓转动，才想起来。
对啊，周成和在的时候，他们都在做戏。
可是，为什么不一直骗下去呢。
周成和睡过的被窝还没有冷，他喝他的家都没有了。
陈元崩溃大哭。
可是这才是开始。
秦医生毁掉了，屋里能毁掉的所有东西。
保安们，这才想刚看到陈元一样，把屋里唯一的活物，陈元拉起来，加起来，拖走。
陈元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针对他？他好累！
第二十七章 刑罚
他爱的好辛苦，明明没有惹到任何人，为什么会遭遇这一切？
陈元被拖到地下室的时候，还没有回神，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所以，当他看到被五花大绑到电刑椅上的顾星渊时，第一个想法，竟然是，好久不见，顾哥哥怎么在这里？
这是什么？
涉世未深的陈元，显然没有机会见识到这种可怕的刑罚。
但看到失去意识，涎水和冷汗一起流下来的顾星渊，陈元离开产生巨大的危机感。
这是哪里？
秦医生带他来这里干嘛？
地下室很暗，空气中永远散发一种潮湿的霉气，淡淡的，用多少空气净化器也改变不了。
陈元在两个保安的胳膊里发抖，却连一句狠话都说不出来。
周成和走了，一并带走了他的胆子。
没有人疼的小孩是没有底气的。
陈元大脑迟钝转动，指甲掐的掌心阵阵生疼，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像以前周成和无数次哄自己那样，在心底一遍又一遍给自己壮胆子。
没关系啊，周成和说过，不怕，不怕，要冷静。
等他来，什么都好了。
陈元控制不住眼泪再次掉落，这次没有人擦拭，眼泪滚落尘埃。
他知道，周成和不会来了。
没事，不怕，不怕，陈元长大了。陈元自己都没意识到，他被周围的环境，推挤，强迫着，过早见到了阳光照不到的黑暗。
那些，本来周成和要藏一辈子的东西，今天，却毫无防备的暴露在陈元眼皮子下面。
他环顾四周，这是一个空旷的地下空间，说是地下室，却有一个小型停车场那么大。
除了几个透气孔艰难钻进来些细碎的阳光，在室内形成荡着灰尘的光柱外，看不到别的光源。
陈元眼睛适应了昏暗，他发现在这个空旷的地下室中间，有一个奇怪的台子，上面供奉生肉，血淋淋的，淌着血珠，底下的托盘一片黑红的血水，前面插着三支线香，袅袅直上。
供台四周的地上，用墨色线条，画出各种或直，或弯曲的奇怪符号，朝四周蔓延。
陈元凝神盯了片刻，便移开目光，他觉得头晕。
这里哪像什么医院，反而像是某种祭祀现场。
颇有种时空错乱的感觉。
陈元嗤笑，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吗？
精神病院也搞这一套？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来老妈。
秦医生被他的嗤笑声激怒，毫不犹豫扇了一巴掌过去。
“死同性恋，我看你一会儿还怎么狂！
第一个疗程，马上开始。”
是电击疗法。
保安一个用力，将陈元掼在地上，陈元扑倒在地。
他下意识护住自己红肿的脸颊，上面清晰的五个手指印。
好疼啊，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陈元眨眨眼睛，没让它掉下来。
别哭，坏人会笑。
陈元手肘撑地，自己慢慢爬起来。看到保安解开顾星渊身上的绳子，拖死狗一样把他拖到旁边黑暗的角落。
陈元才发现，奇怪符号蔓延的尽头是一间间铁笼子。
关大型犬那种。
也许还不如那种。
他们随意打开一间铁笼，把顾星渊丟垃圾一样，丟进去。
全程，顾星渊毫无动静。
像死了一样。
恐惧，无边的恐惧。
陈元看到保安锁上笼子朝自己慢慢逼近，他意识到了自己接下来的命运。
步步后退，最后，声音挤破僵硬的声带，他尖叫起来。
“啊，救命啊，救救元元，周成和，周叔叔，哥哥，……”陈元胡乱的挥手，在有限的空间里躲避保安抓捕。
狼狈逃窜，像一只被围追堵截的可怜小狗。
看到陈元终于惊恐起来，秦医生笑着点了一根烟，欣赏他的恐惧。
这才对嘛！
来到这里的人就没有不怕的。
看这小模样，也许很快，他就会改造成功。
秦医生信心满满，甚至有些恶劣的笑起来。
终于，保安结束了逗弄，拎小鸡一样，把他拎到手里，陈元此时一身灰，满脸泪，泪上叠了灰印子，合着巴掌印，一道一道的。衣服也在挣扎过程中又脏又乱。
简直狼狈到极点，从没这么糟糕过。
陈元被自己身上的灰尘呛的打了个喷嚏。
秦医生此时抽完一支烟，欣赏够了陈元恐惧表演。
“吧嗒”烟头落地，被秦医生一脚碾扁。
“把他绑上去，我要开始了。”
保安拖着陈元，不顾他的挣扎，直接绑到电刑椅上。
结结实实，像一只待宰的小猪。
陈元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这是医院不是吗？他每天有乖乖喝药。
为什么还会这样？
他怕过了头，嘴唇哆嗦着，看向拿起电击棒的秦医生，艰难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他花了钱进来，却要遭这样的罪？
这是犯罪，他要报警，他要……
无头无脑的一句话，秦医生却听懂了。
“陈少爷，喜欢男人，就是你的原罪。”真搞不明白，香香软软的女生不好吗？
一个又一个的为什么偏偏去喜欢男人？
秦医生捏住陈元下巴，用力塞进口塞。
下一秒，剧痛袭来，陈元呜咽一声，却是连叫都叫不出来。
手脚用力挣扎，却只是挣红了缚束的关节。
这是要死了吗？
陈元痛到痉挛，浑身控制不住的抽缩。
秦医生电一下，就问一声，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有没有改，错没错？
简单粗暴的戒同性恋疗程。
陈元大脑一片浆糊，耳朵嗡嗡作响，他什么都听不见。
涎水从口塞缝隙中流出来，他毫无所觉。
这么没用？
秦医生失望的挑眉，电击才刚刚开始好吧。
他用的是最小档，这就不行啦？
秦医生抓住陈元头发，查看他的状态，发现，他瞳孔都无神了。
好吧，富贵人家的小少爷，就是娇弱。
秦医生到底不敢太过分。
他只是收到消息，给陈元一点教训，最好让他改掉喜欢男人的毛病，如果去喜欢女人就更好了。
这和陈家的治疗愿景是一样的。
秦医生表示，对付陈元这样的小白花，一点压力都没有。
这很容易不是吗？
未免有些太容易了。
电击刚开始就晕了？
秦医生仔细查看，发现他不是装的。
悻悻然吩咐保安：“今天先到这里吧。让他先休息。”
来日方长，他不着急。
第二十八章 厚脸皮
保安沉默的解开陈元缚束，拖着他来到顾星渊的铁笼子旁边，犹豫一下，把陈元和顾星渊塞到一起。
反正到这里的，都是家里死心踏地要求改造的。
他们一时半会出不去，不用讨好。
放一起就是，他们还能少打扫一间。
保安锁上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地下室安静下来。
死了一样寂静。
良久，顾星渊手指微微颤抖，眼皮艰难睁开。
“草！”
他挣扎着，让自己坐起来。
还以为要死了呢！
命真硬啊！
为什么没有死呢？
顾星渊一时间竟然觉得有些可惜！
环视四周，他才发现，旁边躺着另一个人。
谁啊这是，居然敢和他睡一个笼子！？
顾星渊不满的踢了地上的人一脚。
陈元被踢的软绵绵翻个身，脏兮兮的小脸，映入顾星渊眼睑。
“草他奶奶个腿！陈元！？？？”顾星渊大惊失色！
他几乎以为是自己幻视了，陈元，一个毫不知情的乖宝宝。
完完全全的局外人。
他怎么会，他们怎么敢，把陈元拖下水的。
顾星渊爬到陈元身边，用袖子小心擦去陈元脸上的脏东西。
陈元脸上的巴掌印此时发炎，发肿，半张脸像发面的馒头。
但，顾星渊还是认出来了。
是陈元没错。
“这帮畜牲！”
顾星渊瞳孔微缩，气得又骂了一声。
“周成和，救救我……”陈元喃喃不清的低语。
眼角淌泪，手指无助的乱抓。
顾星渊本来心疼的不行，听到陈元嘴里喊别人的名字，脸色顿时变黑。
忘了，这是别人的花。
有主了。
他瞎操什么心。
顾星渊看看自己被抓住的袖子，气恼甩开。
没甩动。
陈元不知道梦到了什么，手指紧紧攥着他袖口，攥得手指都发白了。
用力的像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傻东西，没人会来救你的。
顾星渊看陈元可怜兮兮的模样，不知为何，左胸口陷入柔软，突然就不忍心了。
算了，地上这么凉，他会生病的。
毕竟，他这么娇弱。
顾星渊勉强说服了自己，干脆把人抱到怀里，自己则是靠坐在笼子边。
缓缓舒了一口气。
他摸摸陈元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这里可没有药。
笑死，如果，他们在医院里因为没有医药死去，是不是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顾星渊不合时宜的想到。
陈元被如此大动作的移动，依然没醒。只是更加依赖的偎依进顾星渊怀里。
他被吓坏了。
像只刚被虐待，努力逃跑的小猫。遇到一个稍微释放出善意的人类就巴巴贴上去，完全没有防备。
可惜了，小猫认错了主人。
顾星渊黑着脸，听陈元在他怀里，一声一声叫着周成和的名字。
瑟瑟发抖。
算了，他和一个小傻子较什么劲。
陈元一个劲努力往顾星渊怀里钻，仿佛那是他最后的避风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
傻瓜，认错人了都不知道。
顾星渊一边吐槽，一边生疏的抚上他的后背，哄小孩儿一样轻轻拍打。
陈元颤抖的身躯，逐渐安静下来。整个人放松，窝在顾星渊怀里，蜷缩着睡熟了。
两人偎依在黑暗的角落，像两只互相舔毛疗伤的流浪猫。
可怜到不行。
而周成和正在举行订婚仪式。
声势浩大，全市的名流都来了。
赵小姐在他的臂弯里，优雅舞蹈，转圈，两人在酒店巨型水晶灯下跳舞。
像小说里写的公主和王子。
周围的宾客，都善意的鼓掌或恭维。
周成和一曲舞毕，牵着赵小姐的手，退出舞池。
他们的主人，跳完开场舞后，是可以下场的。
周成和努力控制表情，不让人看出他在发火的边缘。
所幸，他平时也不爱笑。
众人只会当他城府又深了几分。
越来越有威严了。
如此场合，陈宏和钱浅浅自然也来了。
钱浅浅肚子已经显怀，今天穿了一件宽松的晚礼服。
但妆容精致，细致打扮过，不仔细看，还以为她的吃胖了呢。
“呵，我就说，送元元进去是对的吧。
正常人结婚还有离婚的呢。
更何况是同性。
你看周成和前些日子还为了元元要死要活，现在不也和赵家走的很近。
蜜里调油一样。
可怜了咱们家元元啊。”
钱浅浅做出一副贤良嫂子疼爱小叔子的模样。
陈宏帮钱浅浅拿了一杯果汁，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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