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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一怔，视线转了过来：“谢谢大小姐。”
他低垂着眼，终于给她一个浅浅的拥抱，很轻很轻，几乎没有身体接触。
“再见。”
少女的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仿佛做了一场美梦，体内流淌的罪孽，在燃烧的大火里缓缓清除了。
……
南宫家挖出了很多幼童，以及女人的尸骨，密密麻麻的罪恶证据让许多人看了生理不适。
司流淼带着调查局队伍进行收尾工作，他们把一些关键的人证物证收拢起来，销毁或者密封送走一些不能流传到外界的阴毒物件，还活着的南宫族人被队伍粗暴地押上牢车，等待他们的估计会是死亡审判。
凉风徐徐吹过，原瑢安静地站在焚毁大宅外，脚下的黄褐色泥土，曾经同样为罪恶的埋骨之地。
“心情怎么样。”
原瑢对千里说：“南宫家已经被解决了，完成一直以来的执念，有没有开心一点？”
千里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默然几秒，千里忽然问：“主人想说什么？”他平时不会和他说这些话的。
直线思维的家伙太敏锐了，原瑢略微无语。
“好吧.....”他慢慢摘下手套：“我问你，你还想追随我吗。”
完成了复仇心愿，追随他的必要性就消失了。
当初，原瑢笃定穆千里除了跟随他，没有别的办法能够离开地狱，而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经历了无数苦难的人，在执念完成后，往往都会选择过上安稳平淡的生活。
南宫家的试验记录，明明白白地告诉了原瑢，眼前青年的骨头到底有多坚韧，数十年的折磨都没能让南宫家统治穆千里，折断他的尊严。对方想走，他拦着也没有意思。
“双向选择，这一次，我征询你的意见。”
原瑢眼皮子垂落下来，遮住了视线。
他心想，如果眷属真的不愿意陪着他继续打打杀杀，离他远去，他应该会选择放手。
低级血族的生命有限，也许三四百年过后，他会到对方的黑色墓碑前献上一束鲜花，就当全了这段时间的主仆之情。
原瑢看向他，口吻平和地询问：“告诉我你的想法。”
“我.....”千里抿了抿唇，突然说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主人很温柔。”
原瑢呆了呆。
温柔？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
本想说：‘从来没有人询问过你的意志，你就以为这是温柔了。’
可一对上那双认真得不行的蓝眼睛，所有话语就咽回了喉咙里。
千里认真地开口：“不像其他人，击溃我，抽出的我骨头，还试图驯服我。我能感觉到主人对我的尊重。”
一向寡言的俊美血族，这时话多的有些奇异：“而且您一直在努力完成对我的承诺。”
接下来的话似乎让他有点不好意思，话语顿了顿，耳尖罕见的染上绯红。
“您.....很重视我。”
原瑢扯动嘴角，说不清听见这话内心什么情绪，重视么？
他问自己，凭心而论，他真愿意放对方离开吗。
回去过什么狗屁的平淡日子，有光辉教像条鬣狗一样在旁边虎视眈眈，他不信对方的生活能平淡起来。
原瑢垂下了眼帘。
.....穆千里是他第一个强力眷属，未来如何不确定，但此时此刻，他改变了注意，不想放对方就这样离开。
说点什么呢？
眷属想要的，他想要……电光火石间，原瑢做出了一个让自己都觉得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轻轻抓住了千里指尖，因为体质原因，对方身体的温度并不如其他血族那样冰凉，隐隐含着温热，就与它主人的灵魂一样。
五指缓慢的，带了一丝试探，又带了点霸道地箍住他的手。
“留在我身边。”
原瑢全神贯注地看着穆千里，低声说：“继续追随我，把我当做你新的家人。”
掌心里的手在发颤，是恐惧？还是激动？
原瑢下意识分析，然后看见金发青年像第一次成为吸血鬼后的那样，朝他单膝跪了下来，腿部肌肉被黑色长裤勾勒出流畅的线条。
千里温柔的将他右手拉至唇边，在他手背上落下了一个轻吻。
“我愿意。”
被复仇念头填满的人生，早就有了仇恨以外的新目标。
他长发曳地，嗓音低的几乎不可闻：“千里想成为您身边的第一。”
第一次说出了自己内心渴望，想要成为比卓昭慈，与拥有言灵之力的小孩都要有用的第一。
原瑢盯着单膝跪在他身前的高大眷属，心想，如果今后漫长的人生中，有这样一位不会轻易背叛的下属陪伴在身边，感觉也挺不错。
原瑢轻笑了出声，然后右手牵起他：“只会打架永远到不了第一。”
“从现在开始，认真念书吧。”
......
南宫老宅，唯一没有被焚毁的练武场处。
艾伦百无聊赖的坐在场地边缘，望着一个个不成人形的南宫族人被拷住手腕，拖拽着拉走，表情十分无聊，迫切地希望先生尽快回来。
司流淼突然出现，举着一根五彩缤纷的大彩虹糖，对艾伦笑道：“小朋友想不想吃美味的棒棒糖？如果加入叔叔的调查局，天天都会有哦。”
艾伦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他吃糖只是为了好玩，这人以为他真的能尝出味道吗。
小嘴冷酷的，吐出了零度以下冰冷话语：
“丑大叔走开。”
司流淼笑容顿时僵住。
丑？？？他哪里丑.....比起原瑢差了一点，但还不到丑这种程度吧，原瑢怎么教的小朋友，一点都不礼貌。
路过的队员看见这一幕，忍笑得很辛苦。
干笑了两声，司流淼看着艾伦僵硬道：“小朋友，不能以貌取人哦。”
“你的哥哥们长得很漂亮，但这不是一件好事，美貌跟出色的能力一样，对弱小者来说像一种诅咒呢。”
艾伦听着他说话，眼神像在看白痴。
司流淼也不气馁，准备再接再厉进行他的忽悠大业，这时忽然有细碎的心音顺着微风，传到他的耳中。
【监督】
司流淼依旧保持着拿着彩虹糖的姿势，旁人看过去，只以为司局长还没放弃逗弄小孩。
司流淼不动声色。
【这么久不联系，有什么任务吗？】
那声音道：
【三天前，光明会议举办，主教们收听来自神的新指示。】
【神说，“神音”已现。】
司流淼瞳孔一缩，紧接着听见：
【预言的齿轮开始转动】
【为了教会的未来，请监督您不惜一切代价，将我们的“神音”带回来】
【睁大眼睛，神音.....降于你前】
“大叔？”艾伦捧着下巴，歪头疑惑地看着司流淼，好像在问，这人怎么突然不说话了。
司流淼眸色微深，嗓音温和地回了他一句：“没事。”
“大叔，在为你高兴呢。”
第053章
结束了清除南宫家的行动, 原瑢带眷属们回到家中，后知后觉的，一股疲惫如潮水般涌上大脑。
他刚从鄂省回归, 就忙着复活卓瑞, 然后是召开新闻发布会, 追杀逃跑的纪明宇与解决南宫家, 一连串的消耗使他眼皮变得沉重起来。
原瑢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觉睡得昏天暗地, 从梦中醒来，感觉身体连着大脑变得轻盈许多。
他看了一眼挂钟里的指针, 发现自己睡了十个钟。
正值黄昏，别墅外落日的余晖如幕布光影一般梦幻。
原瑢撑着下巴, 眉眼还有些懒散, 一双眼睛无声地浏览笔记本上不断刷新的词条。
<毒瘤落网！139邪功传人被抓！>
<南宫家族入网，全国震动>
<晚间新闻：严惩邪法害人, 筑牢社会安宁>
官方在宣传对南宫家审判的同时，宣传了邪/教的危害，打击自紫月现世后，从他国流传到国内企图发展的某些教派, 警告如有类似行为出现, 绝不容姑息。
原瑢简单看了一下整件事的报道结果, 然后登录世界新闻网，浏览一些国际消息。
【海底克拉肯复苏....】
【南国首富悬赏1亿美元寻找大海中的亚特兰蒂斯遗迹, 引发沿海渔民狂热出海, 国内打渔事业停摆，总统焦头烂额.....】
明国也有网友十分心动, 想搞艘船出海。一些外出南国打工，从事相关行业的博主呼吁网友们理智一点, 不要贸然出发，否则容易像当地的许多老渔民一样，自诩经验丰富结果翻车，半路被异常的大海吞噬。
【你们以为谁都是R啊，随随便便去爆发的火山口边晃悠，还能找到宝贝】
【人家是运气好，实力够硬，小心你们宝贝没找到，小命先无了】
这个R.....指的不会是他吧？
原瑢轻轻地挑起眉毛，看着这则悬赏新闻倒没有干涉的打算。如果传说中的亚特兰蒂斯遗迹真的现世，各方势力都会来干涉，不止南国，其余各国，还有全球觉醒者协会都一定会插手，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够资格参与进去。
估计这位南国首富如此高调，也只是投出一个饵子，想引出本国的强者而已。
原瑢收回目光，准备去看下最新更新的全球灵器与灵物榜单，忽然，手机嗡地振动了一下。
他收到一条短信：【尊敬的觉醒者，官方线上交易平台已开放，现诚邀您参与网站服务，链接：******】
登录网址后，页面很快显示出一个二维码，提醒原瑢用记录手环扫描登录。
【获取信息中....】
【获取成功！】
【欢迎您，觉醒者原瑢】
线上平台的页面做得非常简洁，大致分为三个主要板块：论坛区，积分兑换区，以及显示待开发中的私人交易区。
原瑢耳边响起了一道电子音提示：【检测到您正在使用论坛，是否修改昵称？】
马甲？
原瑢微笑：“嗯.....起名为R吧。”
论坛里，氛围意外的热闹。
置顶热帖由官方发布：【以下为该交易平台的使用指南，为了更好地保障您个人权益，请务必仔细阅读】
第二排往后：
【求助，只有200个积分怎么换到自己心仪的灵器】
【大家的积分都是从哪里来的？】
【做任务啊，你们市没有给觉醒者发布任务吗，各地虫灾变异兽泛滥，需要很多觉醒者协助的】
【积分不太够，有没有人愿意私下聊聊，我这边有一件不错的灵物出售，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保证童叟无欺】
【楼上，积分不能买卖啊，指南里严令禁止的！大家擦亮眼睛小心别被骗了】
【了解大家伙儿现在的积分不多，但也别随便被忽悠了，一起拼单买的灵物到时归属权是谁的都不好说】
看到这里，原瑢回去翻看了一下交易指南，接着点进兑换板块，这板块还贴心地提供了筛选项。他想了想，输入一行文字。
页面一闪，紧接着，各种武器映入了原瑢的眼帘。
武器大小不一，散发着冷冽光芒，或标注由某某大师锻造，或显示用了某某特殊材料，杀起变异兽来毫不费劲。
原瑢快速翻页，查看着筛选出来的剑器们，神色不太满意。
配不上。
如果只有常见的坚硬或者锋锐属性，时间一久，这些长剑还是会在千里的手中报废。
就在这时候，他视线被一样物品吸引。
【混沌器胚：珍贵的灵器胚胎，拥有独特属性，可跟随器主身躯培育出最适合器主使用的灵器，特别建议体质或异能特殊者购买。】
拳头大小的器胚，看起来灰扑扑毫不起眼，昂贵的兑换额却与其余武器形成了鲜明对比。
原瑢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这器胚为什么定价这样高。器胚的潜在价值高，下限低，同时上限也高到可怕。如果使用者能力不强，养出来的玩意就是一把用得比较顺手的工具，但如果像提示所说，体质或异能特殊者拥有了它，那么培育出的武器品质绝对能够跻身顶级灵器的行列。
看看器胚下方的浏览量与收藏数，就知道有多少觉醒者垂涎这物了。
电子音提醒：【R先生，您的积分是2105，兑换该物后，剩余积分305，是否确认购买？】
“是。”
原瑢扫视着页面，又看到另一样物品。
【宠兽进化奇石：想让您的宠物突破极限吗？想让它实现惊人的进化吗？使用该进化石，给你的宠物一个打破基因链的机会，激发它血脉中的天赋。（注意：该石来源特殊，非动物使用请自行承担后果，包括不可预知的身体变化与生命危险）】
这是....
原瑢的目光停留在了这行文字上，怦然心动了起来，他从空间宝玉里唤出原咪。
“咪咪，喜欢它吗？”
听了饲主的介绍，黑猫眼睛一亮，咪呜咪呜地冲饲主撒娇叫着。
紧接着，原咪就看见宿主的积分余额数字，疑惑地歪过脑袋。
“咪呜？”好像对不上咪。
原瑢眼光很好，可能太好了，看中的进化石居然是平台最贵的，兑换积分要两千整，比先前看中的器胚还贵了两百积分。
积分不够，他也未做回答，只是笑了一声。
【积分余额不足，购买失败.....检测到您有一次免费兑换渠道】
【兑换成功！】
【您当前的积分余额：305】
原瑢摸了摸原咪的毛发，若有所思道：“305么。”
他想到了空间里还没有萌芽的那颗天空树种子，于是买下一份叫做“灵种营养液”的药剂。
【购买成功！】
【您当前的积分余额：5】
养眷属真是花钱如流水....原瑢在心里默默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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