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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晕闪烁，灰色物件穿过了原瑢的掌心。
千钧一发之际，路易伸手将那物攥在掌心里，手掌爆发与原瑢身影如出一辙的白色亮光，握住了原瑢的手腕，快速说道：“教皇是人类的叛徒，小心伊凡会长，如果明国还在的话，联系他们，让他们帮你。”
路易深深地看着原瑢，把他的脸刻进脑海深处，心想，可惜最后也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知道了似乎也没有用。
因为他在他的时空已经死亡了。
路易抓着原瑢的手，从胸腔里发出一声低笑，用口型说了句——祝你好运。
“再见。“
滴答。
一瞬间，世界归于沉寂。
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金色尘埃，原瑢睁开双眼，视线慢慢聚焦在了头顶的天花板上，后背铺着柔软的天鹅绒，他躺在棺材里，掌心里有一样粗糙的东西。原瑢抬手拿起来，发现是一颗灰色的石头。
石头上刻着一只眼睛，纹路仿佛魔眼本体的缩小版。
一段回忆，顺着他触碰石眼的指尖，传入了他的大脑中。
原瑢看到了“自己”，那个被方云岫绑在树上烧死的他，阳光下化为灰烬，同一时刻，远在万米之外的魔眼感受到他的死亡，身体抽搐，眼角流出了鲜血。
时间流逝，魔眼在拍卖会上被来自灯国的富商用高价拍下，实验室里研究，展会上欣赏，不断转手，最后来到了卡尔曼基金协会。
路易的异能让魔眼看到了希望，它怀疑，对方身上有时间之心碎片。
魔眼与路易合作，成为他的全知之眼，帮助灯国崛起、成为超级大国的同时，期望寻找机会，吞噬路易身上的时间碎片。但它没想到路易这么难搞，利用它办了许多事，却没有一刻对它放松过警惕。
魔眼不得不先想办法脱身，就在这个时候，它发现了亚当和方云岫的存在，于是化身希贝儿加入光辉教，用预言的能力坐上圣女之位，设计杀死了方云岫——
所谓刺死方家兄妹的“屠夫”，其实是一位她的狂信徒。
替小主人报仇后，魔眼盯上了亚当，因为他手里有第二块世界之心碎片。
不料计划进行到中途，路易发现了希贝儿的异状，男人故意以抢夺者的姿态出现在亚当周围，试探她是否为那只逃走的全知眼。
原瑢看到记忆片段里路易那孔雀招展、暗藏坏心的模样，觉得有点辣眼睛，默默在心里对贝儿说了一句辛苦了，继续向下看。
下面是一段日记，凌乱地写着：
[不等碎片到手，赛伦星人就降临了，从月球而来，一夕之间，明国彻底消失在了地图上。]
[我这才发现，他们一直在月亮上，监控着我们。]
[来得太快、太快了。]
[我还没能杀死亚当，教皇就吞噬了他的意识，把他变成一具陆上行走的空荡躯壳.....]
[是他在明国放了传送阵，让月球上的哨兵们降临！！]
[——路易找上了我，说知道我是谁，要与我合作。]
[但没用了。]
[悲剧已经发生，仅凭他们的力量，无法拯救这个星球。]
[即使是神明，也无法做到时间倒流。]
[除非.......用尽一切力量，制造一个描点。]
.......
刹那间，种种细节走马灯一样串联在原瑢脑海中，意识清明。
“原来是这样.......”
“书的真相。”
地球向他预告了死亡的命运，以他为棋子，希望改变未来。
原瑢握石眼的手筋骨渐渐凸起。
路易说“小心伊凡”，伊凡会长也背叛了人类？
希贝儿的身影，明国在地图上化为黑点的画面在原瑢眼前闪过，他大脑维持着冷静，心灵却不受控地泛起一点暴虐的杀意，如狂蟒般叫嚣着把远方的敌人撕碎——
一声低哑的轻哼在耳边响起，温凉的身躯靠拢过来，对方含糊地叫他的名字：
“.....瑢瑢。”
路易刚醒来，意识还处在混沌中，迷迷瞪瞪的贴上了原瑢的后背。
“我好像做了一个噩梦。”
梦的内容已经记不清了，但带给他的感觉不太美妙，路易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渴望，想看原瑢的面孔。
他直起身，慢慢地低下头，就这一眼，神情怔住了。
“怎么了。”路易声音软了下来，指腹轻轻碰了下原瑢发红的眼皮。
“眼睛不舒服？”
“没什么。”原瑢别过脸，低低地说：“你晋级了。”
肯定的语气。
路易嗯了一声，甜丝丝的抱上来：“多亏了瑢瑢哦。”
原瑢想到未来的路易被喜爱他的国民仇恨，加入光辉伏低做小，再看看现在的路易，简直戏剧化。
贝儿说，时间之心在路易那里。
原瑢伸出双手在路易身上摸索，摸了半天也没找到，路易被摸得脸红，忍不住抓住他的手心：“你.....”
咚咚！
敲门声响起，安静了两秒，一道磨牙似的怨愤男音道：
“会长。”
空气诡异地停顿一会儿。
很快，大门在艾克的面前打开，路易坐在沙发上，向他晃了晃手：“hi，艾克。”
艾克勃然大怒，盯着路易刚想质问，就发现了他脸上的不对劲，脸色猛地一惊：“你的眼睛怎么变红了！”
路易单手拖着下颌，身体懒散地歪向一边：“哦，应该是变成吸血鬼的缘故吧。”
艾克被这冷不丁的惊雷炸懵，晕眩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看看站在沙发后的原瑢，扭曲地喃喃自语：“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我早就该知道会有这一天。”
“呵呵呵呵呵。”
原瑢看路易：.....他没事吧。
路易眨眨眼：放心，交给我。
路易握拳清咳一声，挺直背道：“艾克别生气，我这就跟你回去工作……”
“回什么回？”艾克面无表情：“你的下一个工作地就在这里。国家派你当大使，参加血族的加冕典礼。”
“加冕典礼？”
刚得知这个消息的路易，眨巴眼好奇的看向了原瑢：“加冕什么？”
第142章
原瑢简单解释了一下卓昭慈和前总统尼曼二人的安排, 交接政治权力时会有一个加冕仪式。
路易听得两眼放光。
坏笑着故意说：“我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国王陛下？”
语出惊人。
原瑢抓起枕头，反手盖在路易脸上。
路易：“*&*&@*！绒%你*暴！”
艾克牙酸的看着两人打打闹闹，周身一种旁人插不进的氛围。
两个大龄熊孩子, 闹吧闹吧你们就闹吧！最好闹到路易小腿抽抽, 去外面演讲拉选票的力气都没有, 成为灯国历史上第一个坐着轮椅拉票的崽种！
艾助理内心崩溃地咆哮, 眼不见为净的走了出去。
与此同时, 亚平宁教皇殿。
大殿中响起激烈的争吵声：“该死的吸血鬼举办加冕仪式，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 冕下，我请求现在就出军剿灭坎炊尔！”“听说有几十个国家接受了邀请, 他们会不会.....”“哼！只是一些看热闹的家伙罢了, 让他们真的与光辉为敌，他们敢吗？！”
“好了——”最高宝座上, 传来一道威严的低喝声。
殿内安静了下来。
教皇普雷西神色冷漠，“让他们高兴一会儿，从天堂跌落地狱的滋味才是这世上最痛苦的——”
“传令下去，召集各地的审判军归来。”
主教们闻言脸色微凛, 冕下下令集结全部军队, 之后定然不是对坎炊尔小范围的试探了, 极有可能是一次大围剿。
普雷西看向台下，幽深的目光落到了亚当的脸上：“亚当, 你留下。”
亚当愣了下, 恭敬垂头：“是。”
明国，海市, 下午两点。
一个黑洞凭空出现在大厦顶端，狂风掠过, 两个高大的人影穿着黑色风衣从洞口行走出来，提着公文包的调查局成员们立即上前，客气地围住了二人。
海市是明国的经济中心，汇聚了全球众多金融机构和跨国公司，称得上寸土寸金，灵气复苏后，许多变异兽灾在这里爆发，毁灭了不少高楼建筑。
吸取了设施倒塌的教训，金主们不敢再把楼层建得那么高，只有部分设施仍扎眼地伫立着，彰显其背后势力的强悍。
走在最前方穿着调查局制服的队员们拥着二人向前，众人一路向下，一直来到十二层的接待室。
调查局的队员敲了敲接待室大门，里面传来一个严肃端庄的女声，沉缓而礼貌地说：
“请进。”
接待室的人们挺直腰背，严阵以待地看向入口处，当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原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世人皆知的坎炊尔新主，无数人想见上一面的血族始祖，就这样站在了他们身前，神秘而美丽的身影在沉暗的冷色调里显得过于格格不入。
而那位照片流传到全世界的海妖克拉肯，以人形的姿态护卫在原瑢身侧，男人眼神淡漠，静得如同一具雕塑，危险的气息却谁也无法忽视。
靠近门边的一位高层率先起身，微微鞠躬对他们打招呼：“原先生，顾先生，你们好。”
原瑢微微点头，把目光投向室内，看见了数张熟悉的面孔，科彦成、季明德、司流淼、成旭、素文静，和一些经常在国际新闻网上见到的高层们。
最上首的座位坐着曾经为中将，如今晋升最高级别军衔，手掌一部分国家军事权力的范将军。
——都是他的老熟人，看来明国为这次碰面费了不少心思。
范将军对上原瑢的视线，双手交叠在身前，语气肃穆：“上头很重视这次会面，接到你的邀请，第一时间就让大家集合，我们希望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关于您在邮件里说的内容。”
“交流大会上出现过的骸骨跟外星人有关，光辉教与其存在特殊的联系——月球上的紫色怪物，是那个外星种族的哨兵，降落地点很有可能是明国，消息是真的吗？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范将军顿了一下，意识到这样急迫的态度似乎不太好，深吸一口气，说：“抱歉，但我想您应该了解这条消息的严重性.......”
她的话还没说完，长桌右方就传来一声冷哼：“我不相信他。”
“什么赛伦星人，其实就是为了不让我们跟光辉教一起对付吸血鬼的谎言吧！”
成旭抱着手臂，讥讽的看过来：“费了多少脑筋想出这种奇幻故事，外星人哪里不打，偏偏打这里，觉得我们人多吗？”
原瑢靠在椅背上，听到成旭的质疑，脸色没有任何情感波动。
见他不说话，成旭心中不免轻蔑，缓缓开口：“要我说......”
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一条怪物般粗硕的触手，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捅进了成旭喉咙里！
残忍地搅拌，传出让人毛骨悚然的撑破声，成旭掐着痉挛的喉咙，连声音都发不出，脸上是无法遏制的惊惧：“呃、啊——！！”
顾辞手肘撑着椅子边缘，灯光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众人：
“我不喜欢有人对我的首领这么说话。”
“管不住嘴，就别要了。”
恐怖的气势碾压全场，在场众人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即使是等级最高的科彦成也感受到那暴风般可怕的压制力，忍不住看向原瑢，才过去三年，他身边的人实力就成长到这种地步，他现在的等级又是多少？
成旭被触手顶着喉咙，猛地甩出了大门。
没人为他开口说话，毕竟刚才嘴贱的是他，季明德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仿佛没看见下属求助的眼神，盯着原瑢眸光晦涩不明。
耍了好大威风的紫触体型收缩成拇指大，慢悠悠地滚回来，鲨鱼齿张开，嗷呜一口，霸道地叼住了原瑢修长的尾指。
原瑢才懒得管成旭是不是专门推出来试探他的炮灰，即使是也妨碍不到他。
出手的是顾辞，顾辞的实力没有隐瞒的必要，展示出来，还能震慑一些有小心思的人。
比如“红血实验”的支持者。
原瑢摁住不安分的小触手，看向场内另一人：“我愿意跟你们交谈，前提是这里没有我看不顺眼的家伙。”
季明德接触到原瑢的眼神，目光一愣，接着表情僵硬了起来。
科彦成眉梢闪过一丝笑意，忍着笑低下头。
范将军语气为难：“季老，您看这......”
季明德的脸色黑了又红，红了又黑，攥紧手掌，难堪的起身走了出去。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留下在座神色各异的众人，随后他们听到原瑢说：“骸骨分别在三个地方出现过，基多的火山，大赛第一轮的地穴与第二轮的亚特兰蒂斯秘境中，第二具骸骨我想大家都见过它的模样。”
高层们点了点头，他们都看过大赛的直播，明白骸骨的力量有多恐怖，当时还是王级的路易和原瑢两人联手都没打过对方，还是后来和一群选手群殴后才把骸骨毁灭。
“骸骨是赛伦星人万年前派遣到地球上的先锋兵，之所以只剩下白骨的形态，是因为地球，她清理了他们，虽然不完全。”
原瑢轻点桌面，一个投影浮现半空，三具骸骨的全身数据图放出来，明眼人都能瞧出，他们的身体结构非常相似。
“赛伦星人，就是光辉教信徒口中所说的‘神主’。”
一时间，众人看向了司流淼，他是光辉教的前任监督，若说在场人中谁对这个话题最有发言权，除了他别无第二人。
司流淼打量着苍白的图像，缓缓摇头：“我从小被送到教廷，受母亲影响加入教会中，但因为纯正的东亚血统受到的重视不多，更是十六岁就被送回国作为教廷的暗棋发展，对这东西不太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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