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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靠画画金手指断案如神(穿越重生)——槿花千日

时间:2024-08-29 15:54:03  作者:槿花千日
  娄崧用尽毕生力气尽情夸赞,他的夸张程度比方吉还甚,解云琅摆摆手让他先去忙,了结了此案,他和秦羽也该收拾收拾走了。
  “解大人想如何回县,走陆路还是水路?”娄崧热心道:“本府有快马和快船,解大人尽可挑选。”
  秦羽正听着二人的对话,解云琅忽然转过头看向他:“你想如何回去?”
  秦羽盯着解云琅的脸,感觉与先前大有不同,他目光有些闪烁,有些心虚道:“都可。”
  “那咱们坐船吧,怎么样?也省得车马颠簸。”解云琅思考道。
  秦羽问道:“不去芙蕖县取镯子了?”
  “不用。”解云琅看着他,笑意温柔:“我相信你。”
  秦羽呼吸微微一滞。
  娄崧乐呵呵附和道:“解大人信半仙,本府自然也信。说实在的,本府起初也没想到,半仙会出手救她,半仙真是仁慈心善。”
  “救她的不是我,是她自己,我只是相信她而已。”秦羽如是道。
  解云琅望着他,目光愈发摄人。
  娄崧跟着哈哈了几句,道;“二位放心启程,后续本府都会安排好的。”
  秦羽看了眼二人,点点头。
  黄瑛自此不必再东躲西藏,娄崧会给她重新安排好户籍,她彻底自由了。
  杜木匠需得在牢里待上一段时日,毕竟他有老母需要照顾,解云琅打算免去重罚只延长期限,并且不会告知他们黄瑛的消息,后续的日子便看他们自己的造化。
  秦羽和解云琅别了娄崧,四人登上安排的船只,经恒江主干再转支流而下,不到两日便可到达丰梨县。
  黄昏时刻,落日熔金,江面如一尺万丈长的赤橘色绸缎,在水天一色间,被江风绣出重山纹理。
  船上,四人用过晚膳后各自散开歇息。
  秦羽独自凭栏远眺,任由江风吹起自己的长发和衣袂,微微眯起眼,仿似冯虚御风,于天地间遨游。
  四肢百骸被风吹得酥酥麻麻的,秦羽睁开眼长舒一口气,同时,甲板上也传来长叹的气息。
  他走出船身来到甲板上,见解云琅正躺在躺椅上,出神地望着江面。
  秦羽不动声色走近,在他身旁坐下:“这般好的江景,被大人一叹,倒成了垂暮之色了。”
  解云琅缓缓闭眼:“都说心意相通之人才能感同身受,伯牙子期,檀郎谢女,你是哪一种?”
  “说景呢,何故扯去人身上。”秦羽靠上椅背,这个角度视野被无边无际的天幕占据。
  二人安静地躺在甲板上,望着天幕上云团缓缓变幻,渐渐变得深沉,与天融为一色。
  秦羽懒得动唇,想直接睡去,但还是好奇驱使着他开口:“大人许了娄崧什么好处,让他情愿将工部得罪个彻底。”
  解云琅微微皱眉:“还以为你酝酿许久会说些什么好听的话呢,怎么开口就是审问。”
  “好吧。”秦羽很少妥协,今日破例一回:“解大人才貌冠绝,凤表龙姿,谪仙在世,叫吾等凡夫俗子好生佩服。”
  “假惺惺。”
  解云琅撇了撇嘴。
  但确实好听。
  解云琅睁开眼,淡淡道:“我什么也没有许给他。”
  秦羽知道他在卖关子,配合道:“娄崧又不是傻子,若是什么都没有,他如何就这般上你的当?”
  解云琅微微一笑:“因为我说‘你只管处理完此案,剩下的你入京后等着便是’。”
  秦羽明白了:“你给他开了张空头支票。”
  “什么是支票?”解云琅不解。
  秦羽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另一个世界的词,于是解释道:“意思是娄崧信了大人的言外之意,然而那言外之意大人并不打算兑现。”
  “也不是完全不兑现。”解云琅道:“他入京后,解家的确会派人找他,只不过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他们听到此事,估计会气疯。”
  秦羽更是不解:“大人雷霆手段除了洪逸,难道不是基于解家的立场决定的?”
  “为何要管解家,洪逸依法伏诛,有问题么?”解云琅眸光闪了闪。
  秦羽看着他,继而仰头看向天幕,莞尔一笑:“没有任何问题。只是你把娄崧坑了,我的好处也没了。”
  “急什么,你这般有能耐还缺机会么。”解云琅也仰头看天。
  醉骨的晚霞已然退去,天河上白星几点闪烁。
  解云琅望着天枢,眸光比星光黯淡,他忽然开口:“你觉得我可笑么?”
  “为什么这么问?”秦羽道。
  “之前还信誓旦旦说居其位谋其政,不愿趁身份之便,如今却是靠自报家门才了这一桩案。”解云琅说着,整个人被愁云笼罩,此时此刻,他好似迷航的孤舟,望着茫茫天际不知方向。
  秦羽看他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缓缓道:“人生在世有谁能保证一定言行无差,依我看大人不必深陷于言行一致的樊笼里,求的该是心行一致。”
  “我有一法,可缓解大人心中郁结。”
  解云琅仰身看他:“什么法子?”
  秦羽道:“大人随意取一样身上携带之物,握着它双手合十祈愿,将苦闷烦心之事寄托于上,随后用力将其扔到再也无法取回之地。”
  解云琅摸了摸身上,只搜出秦羽的那把匕首。
  “这个不行。”
  秦羽伸手要拿,被解云琅躲了去:“它是你自愿加入县衙的信物,丢了可就没有凭证了。”
  秦羽微微挑眉:“刀上又未刻字,就是你拿着它,我也可以不认。”
  解云琅道:“那该如何?”
  秦羽不咸不淡道:“至少得是贴身之物吧,作为信物份量更重。”
  解云琅点点头,握着匕首,心中默念,继而起身来到船边,用尽力气将它抛入江中,他深深呼吸一口:
  “如你所言,感觉确实不错。”
  秦羽起身来到他身侧,望着月光粼粼的江面,呼吸了一口江风,比日间凉,但更为清爽。
  二人并肩而立,少有的和谐安详。
  秦羽对着江面出神许久,忽然他察觉到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只见解云琅手里多了一小撮头发,正拿着帕子小心缠紧。
  “......你做什么?”
  秦羽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给他脸了。
  “凭证有了。”
  解云琅把发包好收入衣襟,望着秦羽,露出得逞的微笑:“县衙卯时准点上职,莫要迟到。”
 
 
第26章 
  秦羽发现自己低估了解云琅的厚颜程度。
  他一个习惯了巳时起的人,头一日起不来很正常,但那个姓解的也不至于直接跑到家里来拎人?!
  榻上,秦羽只穿着一层单衣缩在被子里浑浑噩噩,解云琅就立在床前,“啧啧”地看着说不到两句又昏睡过去的人。
  想个什么法子给他弄醒?
  解云琅在屋内环顾了一下,随即推开后头的门找去了厨房。
  此时卯时才刚过一刻,连二壮都还在打呼噜。
  秦羽迷糊间听到门关上的声音,以为解云琅走了便安心熟睡,渐渐地做起了梦。
  梦里一只拔了毛的鸡主动跳下了汤锅,散发出阵阵诱人的香味,待到汤底越来越浓,那只鸡又从锅里爬出来,在自己面前旋转跳跃,香味似一柄剑以迅雷不及之势直冲灵台。
  秦羽倏地醒转。
  他双眼眯开一道缝,朦胧间面前多了一碗香气四溢的鸡蛋羹,只见解云琅正端着碗忽远忽近地‘做法’,试图用香味将他从梦中勾回现实。
  “......呃?”
  秦羽发出一道极轻的疑问,解云琅敏锐察觉,放低了一点碗,盯着秦羽欲睁不睁的眼睛观察道:“这是醒了么?”
  没有。
  秦羽暗道一声。
  他绝不会妥协于这种卑劣的手段。
  于是在解云琅欣喜于秦羽睁开的眼缝时,那道眼缝就停留在原本的距离再也不动了。
  “......”
  解云琅无语了,默默起身将鸡蛋羹放在桌上。
  秦羽安心缩在被窝里,他不信到了这时候解云琅还有耐心折腾自己,于是彻底闭上了眼,脸在被子上惬意地蹭了蹭。
  屋内安静了下来,秦羽在被子里小幅度动了动,忽然感觉到有人隔着被子抓住了自己的腿,他下意识睁开了眼,紧接着自己的腰也被人抱住,下一秒他整个人连同被子被人扛到了肩上!
  “欸?!”
  天地倒转,视野彻底翻了个,秦羽倒趴在解云琅肩上,迷迷糊糊就被扛着带去了院子里。
  解云琅站在院中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浑身舒畅,于是扛着人一颠一颠地在院里跑起来:“醒醒醒醒!”
  秦羽这下彻底被弄醒了,他急得喊道:“解云琅!”
  由于他嗓子还没醒,声音虚弱沙哑无力,还因为颠簸还断断续续的。
  解云琅还以为耳边扛了个蚊子,于是将人改成横抱,蓄力往上抛,再稳稳接住,如此反复:“醒了么?醒了么?醒了么?”
  啊啊啊啊啊!!!
  秦羽要疯了,大喊道:“解云琅!你给我放手!”
  解云琅哈哈一笑:“你说真的?”
  秦羽咬牙切齿:“给我放回榻上!”
  “那你得答应我,不许再睡过去。”解云琅停下抛的动作,看着怀中脸色苍白的某人。
  秦羽头晕目眩,眼神空洞,已经没有力气想别的。
  解云琅把他带回屋里,让他坐着缓缓,一边笑着道:“上职头一日便迟到,本官想想如何罚你。”
  秦羽坐在榻边,像已熟的粽子坐在笼屉上,只觉人生无望。
  “你不如给我一刀......”
  “言重了,左不过扣些月俸罢了。”解云琅帮他撩开面前散落的碎发,莞尔一笑道:“好不容易给你招进来,哪里舍得一刀捅死呢。”
  “所以你就改凌迟......”
  “卯时起对你而言就这般难么?”
  解云琅不解地看着秦羽。
  卯时起明明是所有人的正常作息,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见着有人这般爱睡。
  秦羽木着脸,在心里呵呵一笑。
  怪就只能怪他在那个世界待得久了,改不过来罢了。
  “给你一盏茶的时间整理,我进来后要看到你清醒着坐在桌边吃早膳。”
  解云琅走出屋子关上门,秦羽在榻上长叹一口气,把自己从被子里救出来,迷迷糊糊走到面盆架前。
  盆里有新打的水,上边搁着布巾,秦羽拿着布巾的一端轻轻沾水,慢慢擦着脸。
  解云琅在窗边观察着里边的动静,秦羽的动作虽慢,他也不催,哪怕一盏茶的功夫早过了,他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
  直到秦羽在屏风后慢慢换好了衣服,解云琅才推门而入。
  秦羽清醒着坐在桌边,盯着面前的鸡蛋羹:“这是你做的?”
  解云琅略微得意地应了声:“尝尝?没有毒。”
  秦羽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拿起汤匙舀了一点靠近唇边,伸出一点点舌尖尝了尝:“还行。”
  解云琅笑得灿烂:“那是自然,我自小便吃,味道错不了。”
  秦羽慢慢吃着,解云琅坐在一旁看着他,秦羽吃到一半歇了歇:“衙门里有案子么?”
  解云琅摇头:“暂时没有。”
  “......”
  那我起这么早做什么。
  秦羽盯着解云琅,眼里的怨念快要满出来了,解云琅笑道:“没有案子是好事,你我身为衙门之人,自然要做好准备随时应对意外。”
  秦羽还是看着他不说话,解云琅推了推碗:“快吃吧,说不准你吃完案子就来了。”
  秦羽无话可说,默默把剩下的鸡蛋羹恶狠狠吃完。
  就在碗见底的同时,方吉自门外匆匆赶来,一进屋便一脸急色,解云琅问他发生何事。
  方吉禀告道:“昨日夜里刮大风,咱们的船被吹走了,撞到了岸上破了好大一个洞。”
  他口中的船就是娄崧借众人返航的那艘。
  毕竟是人家的船,方吉着急也是正常,解云琅淡定道:“无妨,一艘船而已,娄崧不会在意。”
  “可是大人......”方吉瘪着嘴看了眼秦羽,道:“孙大他们在打捞的时候,在船底发现了一具尸体,半个身子都被撞烂了。”
  秦羽颇有深意地看了眼解云琅:“我竟不知大人这嘴开过光。”
  解云琅抿了抿唇:“尸体在哪儿?”
  方吉道:“还在船底,没有大人的吩咐我们不敢乱动,不过船已经被捞到岸上了。”
  说罢,解云琅便要动身,秦羽道:“大人先去,我随后到衙门。”
  解云琅挑了挑眉。
  秦羽补充一句:“二壮还没起,我得同他打声招呼。”
  解云琅点点头,对他道:“那你先在大堂候着,我会来找你。”
  说罢,解云琅和方吉出了门。
  看着他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秦羽松了口气,回榻上小憩了会儿。
  等他眯完一觉,二壮也起了,秦羽同他说明情况。
  二壮不解道:“公子为何要答应那个混蛋,在他手底下能有什么好事干?大清早还得点卯,迟到还得扣月俸,就是上磨的驴也吃不消啊!您看您没睡够,脸色多憔悴......”
  秦羽叹息一声:“话是这样不错,但我跟着他自有我的目的,你说的这些算是代价吧。”
  外人打探的消息多是流于表面,要想深入了解解家的情况,从解云琅身上入手最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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