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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事……”老Bianchi在送自己儿子出门时犹豫的搓了一下手道，“在北意稍微关心一点政治的可能都听说过……也都能猜的到吧。南意也有很小一部分表世界的人参与其中。两年前、自从那位……身体不太康健开始，这种势头就愈演愈烈了，他……应该心里有数，没有直接发难不过是因为……”
“缄默法则吗？”狱寺和自己的生父一起穿过门厅来到户外，他们在喷泉边上站定——接下来会有佣人开车带狱寺出去，或者说，直接回西西里。
“唉——涉及太多表世界的一般民众了，那位的心肠……”老Bianchi叹息道，“就是看准了那位的心肠太软了。”
狱寺隼人牵起嘴角，“啊。十代目肯定已经猜到了。”
“所以……你……认真的吗？”老Bianchi搓了搓手，“隼人，不瞒你说，那位……原谅我还是不用教父这个称呼了，那位当年和我们签订的契约可是一直到他死都在生效的，我是说……”
“你放心，不会影响家族的生意。”狱寺内心冰冷，在自己家族内部还要担心隔墙有耳么？还想两边讨好。
但他出口话语确又是柔和的，“何况，如果不是boss的默认，我也不能出现在这儿了，您说是不是？我想，家族也不该放弃与XXVII合作的机会——不能太过固步自封了，您说对么？”
“哈哈，确实，确实如此……你，先好好跟着那位干，Bianchi你老爹我还能干上不少年呢——也不放心现在交给你们这些毛头小伙子小姑娘们。”
嗤，恬不知耻的老家伙。“那是，我还需要在十代目身边多历练。”
“那好吧，就这样，车准备好了——放心，司机是你姐姐培养的人，你随意使唤。我就不送你了。”
“是，您今天辛苦了，快回去休息吧。”
和老Bianchi聊天比博士论文选题还要难。
狱寺等在在后视镜里看不到庄园后，肩膀才稍稍放松一些。
他的手还疼着，本该要复诊的……到了西西里随便找个医院让司机在那儿等着，他就可以以复诊断由头甩开对方回到十代目的身边了。
虽然老Bianchi状似良心发现地说这份情报随便打听下就能知道，可……能得到确切的消息自然大为不同。
虽然对方狡猾地没有留下任何书面证据，但能从他口里吐出那个确切的人名，就足够了。
还有……南意也有人参与了……
不急，剩下的就完全可以交给Reborn先生和纳兹了。
——狱寺隼人认为自己唯一能比得过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地方，就是他已经学会了如何心无芥蒂地向别人求助。
依赖让自己放心的对象并不是什么羞耻的事。
这是沢田纲吉用命教给他的道理。
他永远，永远不会拒绝来自家族成员的帮助，与他们共同辅佐十代目——哪怕这意味着他再也无法成为十代目的左右手，成为沢田纲吉最重要的人。
他拿出手机——十代目为他们准备的，XXVII产的，搭载了HA全部模块和权限的终端——飞快地发了一条消息出去。
没过几秒钟，杀手的回复就来了。
“收到。另：蠢纲已经知道你擅自去米兰的消息了，正在发脾气，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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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anchi，意大利自行车品牌。
做极限运动的那种山地车。
第三十六章 36.「拿捏」
“谁让你们放他走的？”
狱寺隼人顾不上遮掩自己的行踪，和碧洋琪与Reborn同时报备了司机可能是个小尾巴后就直接要求对方开往XXVII下属的医院，在停车场确认司机被扣住后，他才通过专用通道上了顶层，经过几道特殊的验证后回到沢田纲吉的病房，就听到里头传来青年压抑着火气的质问。
“纳兹？我有下达过指令吧？没有我的指令不许放他离开——”
“纲，别气了，是我允许的。”杀手的声音传来，“他的行动是我默认了的，这是他拿到的情报——”Reborn掏出他的终端，终端在他手中展开，变形为一块平板（这本是独属于沢田纲吉的终端，可以调用管理员的权限，拥有最多的模块和指令，当然，编程部分也更为复杂，但杀手还是在这一个月时间内就迅速掌握了这个大杀器），“是纳兹演算出的结果，我们需要狱寺去跑这一趟，重要的不是那个名字本身，而是他的行动传递出来的信号。”
青年冷着脸接过终端，快速地扫了一眼，小狮子看见主人难得一见的不善脸色后害怕地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然而还是听话地调出了历史演算记录，沢田纲吉到底看在纲吉和纲吉的纳兹的份上勉强对小狮子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没事，不是你的问题，刚才错怪你啦。Reborn给你下达的指令目前依然是最优先的——也包括我的优先级，这条逻辑我给你重写了一下，下次当我和他的指令起冲突时，依旧执行Reborn的指令，但及时通知到我，好吗？”
他指尖飞速地在屏幕上划过，并非是敲打键盘，而更接近于入江正一对“梅洛尼”基地的操作，是在操作一种所见即所得的编辑器——这是HA有别于其余智能中控最鲜明的特色。
小狮子软软地“呜咽”一声答应，然后就听话地开始为自己复写程序去了。
沢田纲吉安抚并支开小狮子后，就干脆进了后台浏览了一圈狱寺的具体行踪，发现他的确是有在彭格列和XXVII两方人员的护送下直奔Bianchi老宅而去，并且回程也一路报备没有绕路后，终于放开了一只紧握的拳头。
“……回来了就进来吧，”他冲门外沉默的狱寺隼人道，然后突然像撒气一样扔开了平板。
得到首肯的狱寺小心翼翼地开门关门，然后走到青年的病床前。
“……我不缺你那点情报。”青年冷冰冰地说，“这件事最让我生气的地方在于，你再一次违背了我制定的规则。我虽然已经不担任彭格列的首领，对你也不过就是普通的上下级关系，但是至少在这里，我说过，你必须听我的，不然你就乖乖地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既然回了家为什么不干脆——”
“外面……不安全。”狱寺低声道，他的语气很弱，但意思是坚定的甚至是理直气壮的，“我想回来，这里安全，不可以吗？”他倔强地抬头看向青年。
就像他们少年时他一直做的那样。
那时候，狱寺不像伴读，沢田纲吉才像——狱寺想要什么，沢田纲吉都会想办法给他弄来的，把他宠得像个小王子。
可小王子还是不满意，总是不满意。
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不满意，于是脾气就变得又冷又差。
当小王子想要自由的愿望首次被驳回时，年少的沢田纲吉已经开始在学做一个掌权者了，狱寺也被九代请来的家庭教师多次教导不能对家族首领如此无礼——于是他就用这种“礼貌”的反问继续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你也知道，外面不安全吗？”沢田纲吉突然提高了音量，“你明明知道！你还要出去？！你是不信任我？还是对自己太过自信？！嗯？还是你也想竖着出去，躺着回来，以这种方式陪我？又或者，你就是想走而已——”
“不……我不想走。我就是想留在您身边！我想变得有点用，我……”狱寺慌张地解释道，“我也不是想当然就回去的……我、”
沢田纲吉别过头，他刚刚放松的那只手有些痉挛了，额前的碎发遮住了他的眼睛。
这让狱寺看不清他的表情，又因为青年将这只明显有些异样了的手上了胸口的动作有些慌了神。
“狱寺，先认个错吧。boss有一点并没有说错，身为部下，你违背了他的意志。我？你的确得到了我的首肯，可我的权力本也就是boss给予的，我可以在这些权限内下判断给许可，但你不能不报备就直接听我的。”
Reborn冷静地为从未在大公司待过的狱寺解释着这其中的区别，然后他坐下来抓起沢田纲吉的手，一下下安抚，“没事了，这不是一切都很顺利嘛，你谁都可以不信，自己写的HA总可以相信吧？看过了是不是，我可没有这个耐心人为干预，也不喜欢这种弯弯绕绕的方法——通过Bianchi给他传递消息？哈，给他脸了？他也配？——抱歉狱寺，我说的不是你的父亲。”
青年的手有两只手指不自然地翘起了，即便有杀手的安抚，看得出他也在努力让自己的手看上去不那么像一只鸡爪，但段时间内经脉已经僵硬的手没那么容易恢复到自然状态，这让青年感到无比厌倦。
他闭上眼睛，尽量压抑着烦躁说，“反正你们都有自己的想法，随便吧。”
杀手笑了一声，“多大点事，又开始和自己怄气了？不是不让你生气……不过再听听狱寺的想法如何？你也看到了吧，他也并非只有冲动，是吧？狱寺？”
杀手的手足以将青年的手完全覆盖住，在安抚和替青年按揉的过程中，Reborn也确实全程都半包着那两根异常的手指，沢田纲吉还是听劝的，他“嗯哼”了一声，“隼人……是想以自己的意志去做事了呗？”
“是……十、boss。我……不想再找借口了，不想再把一切都推到您的头上。无论是好是坏，我想……我想自己去决定，我知道，在这种要命的时间点我做的很不妥当所以，所以我知道错了，对不起，我还是冲动欠考虑了……但是，但是请看在我有向身边的人求助……起码保障了自己的安全——我是说，您也是在我父亲那里压了筹码的，还没有到那一步……我想…不，我猜，我应该是不会被扣押的，他、他还在摇摆不定，我……我许诺了Bianchi和XXVII的合作机会，他，他就提出送客了……您，您就就不要……”不要生气了……
“隼人。”青年的声音恢复了一些平静，但也显得有些疲惫，“这些，其实是我跟‘你’学的。”
这句话让狱寺隼人的解释戛然而止。
“你知道的。那时候的我只会单纯地模仿而已。所以有些不切合这边实际的东西，不该许诺出去的东西我就这么给了出去……已经给了，我也拿到了我想要的，甚至你说的对，它们到现在还在发挥余热，没什么可后悔的。可实际上它们的确……不是属于我的东西，不是我的能力。所以……我不是不信任你，一定要限制你的自由，而是……我自己不自信，很害怕。”
“我好怕啊……隼人，怕你还是想要离开，想要自由，也怕到时候在战场上见到你……和你对峙。更怕你因为选择帮助我而出什么意外……”
沢田纲吉重新扭过头，他蜜棕色的眼睛里闪着光，“你看……我现在连长时间操作电子设备都做不到了。”
他的脸上又慢慢的露出一个释然地微笑，“其实……该道歉的是我，对你们……发了脾气。因为我发现自己好无能啊……你的做法没有错，结果、也很好，很有用，只因为我心里发慌就要听指责，实在太不公平了。”
狱寺隼人赶紧疯狂摇头，“Boss的指责都很有道理！我会铭记于心的！下次绝对会事先向您报备的！！不会再让您这么担心了！！您都没有好好休息吧……”
沢田纲吉垂下眼帘，柔声道，“下次做有危险性质的任务，能和我说一声，那……就再好不过了，我有点困了……你也，去补个觉吧？然后我们来梳理一下你昨晚的成果？”
“是！Boss！您好好休息！我…我也、下午、下午我再来向您汇报！”狱寺激动地立正然后鞠躬后逃一样的离开了。
杀手看到那风风火火的身影远去后，还是不紧不慢地为青年按揉着手腕，“呵，被拿捏了啊，狱寺。不过……”
他伸出另一只手去安抚青年的背脊，“吓着了么？这么不相信你老师？”
狱寺隼人回来之前杀手已经为自己的弟子换了一整套的衣裳然后擦了身，他出了一身的冷汗，所以现在手在大起大落骤然放松时痉挛也不奇怪——当然这并不是什么好的身体信号，尽量还是要避免。
杀手只是没想到青年会醒得这么早，这两天他应该要多补充睡眠的。
“没有……就是有感觉。”沢田纲吉慢慢眨了下眼睛，“太熟悉了……那种感觉，就……醒了。”
我也被拿捏了啊。
真不愧是执掌彭格列八年的年轻教父。
杀手不知道第几次在心里暗叹，真是被吃的死死的了。
“别多想……多依赖我们一点，相信我们一点…你，不是也想让他们成长的么？不然，纳兹算不出这个结果。”
沢田纲吉抿起了唇，“啊……只是狱寺、还是……”青梅竹马，终归是不同的。
“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把他推出去，还挺显眼的，还是会不安，对吧？”
沢田纲吉点点头。
“——是骡子是马，总归要拿出来溜溜的，狱寺也好，你的XXVII也罢，法务与风控……乃至于蓝波，这是XXVII对里世界宣布存在的第一步，拿妄图分，lie南北意，在表世界四处演讲笼；络人心的昆汀开刀，不是正合适么？”
家庭教师眯起眼睛，“何况……怕什么？别忘了你老师我是做什么的了。你XXVII难道请不起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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